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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娘疑案(2) ...

  •   姜且再醒来,人似在一处闺房,虽并不富贵,却都是用了心的,处处都透露着风雅。

      身上疼痛并不明显,姜且起身未曾用过多力气,所有伤口都被细细包好,安置妥当。

      屋中无人,塌边的小桌上头放着未用完的药膏和一些散落的纱布。

      姜且摇晃着脑袋,一切都太过于魔幻,此刻才得以好好思考。

      “还没死。”

      姜且抬头,姜末正端着一碗白粥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前。

      “是、是啊,”姜且回道,“还活着。”

      姜末把东西放下,“吃吧,长赢君让我备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咱们暂且还回不去虞朝城,这是华老爷家里的客房。”

      姜且不客气的端过来,一口一口的吃着,她如今凡人身子,会饿而且会饿死,却不能亏待自己,见姜末要走,姜且停住,打算问一问情况,总不好暴露了。

      毕竟她是个记忆全无、毫无修为的魔头,若是被发现在这里重生,怕是仇家寻仇,一人一口唾沫,她都能咽气。

      “想问什么,快问。”姜末一副公事公办模样,并不愿在这里多久,神色难得松动,却是鄙夷神态。

      “我是什么人?”

      ?姜末面露不解,“你脑子摔坏了?不记得?”

      “有……有一点。”

      “他是你师父。”姜末皱着眉道,“你莫不是连他都不记得了?”

      “有、也有一点……”

      姜末靠近姜且,探究道:“真的不记得了?”

      见姜末肯定后露出玩味之态,姜且忽地觉得她可能问错人了。

      撤回是来不及了。

      姜末双手环抱于胸前,啧啧两声,“那太可惜了,你可是著名人士,人尽皆知。”

      “我是个好人。”姜末摊手,“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愿同你多说话,晦气,但我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

      不过几句话,姜且大致有了判断,虽这位姜末同门一副不善模样,言辞也犀利,却也不算含糊,嘴上不说帮忙,却也不会真的不帮,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不过半刻钟后,姜且就后悔了,后悔问出那些话,后悔听到那些回忆。

      后悔——
      重生归来。

      姜且用了一个时辰,才堪堪消化这些消息。

      原主是一个废柴。
      以及,她是长赢君裴庭之的徒弟。

      据姜末所说,她是长赢君的徒弟,是大概十年前从岐州师家带回的。

      虞朝城有两宝: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修仙者长赢君裴庭之以及万年难得一见的废柴徒弟姜且。

      这天才必不用多说,裴庭之本是皇族,是虞朝开国皇帝第二子,从五岁时得师修仙,十五岁便成为当时修仙榜榜首,一骑绝尘,时至今日一百年,仍无人打破,也是如今唯一有望修成升仙之人,有言道:与其同时,幸也亦痛也。
      虞朝第二个皇帝怕浪费天才,为其开派,不受任何限制,各地家族所进质子也尽数都在裴庭之门下做事。

      要说起这废柴徒弟姜且来,便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停。

      这姜且一共做过两件轰轰烈烈之事:
      一件事是入钦天司之时,头次祭拜,就将整个拜祭之礼搞得鸡飞狗跳,从那后三年,虞朝城天灾不断,最后还是当今陛下亲自不吃不喝整整拜了七日,此事才最终结束。

      这第二件事儿,便是这孽徒姜且觊觎自己师父良久,闹出了不少笑话,每日穿红戴绿、疯疯癫癫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却对裴庭之执着的很,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姜末,一脚把人从祭天台上踹下去,才算是老实下来。

      这所有的事儿,对姜且来说,是一个比一个更大的打击。

      她本就没打算活着,抱着身死魂消,再也醒不过来的决心,却还是张开了眼,此为其一;
      活就活了,竟然还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废柴,此为其二;
      废柴就废柴了,可偏偏是裴庭之的徒弟,还是天才师父和废柴徒弟,此为其三。

      三个事儿,一件都足够她做上几天噩梦了。

      现如今,当真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了,被打趴的虎被犬欺了。

      姜末翻了几个白眼,“真觉得丢脸,当时就不要做,长赢君生性冷淡,不爱与人亲近,我都怕三分,你也是胆大。”

      姜且仿若未闻,盘着腿坐在塌上,脑袋从未曾如此快速思考过,跑?还是快速的跑?这是个问题,值得思考。

      “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什么呢?”姜末转身摆手,“怎么,自觉羞愧,要羞愤而死?”

      姜且:“倒还没,我挺惜命。”

      姜末:“作为不知羞榜首,你的确不会为此而死,是我小看你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待着吧。”

      姜末走的干脆利落,关了门,屋中只剩下姜且一人,吐息半晌,她也算得放松下来,原主的包裹就在塌上,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本折子模样的东西。

      姜且打开后,内容类似于卷宗,讲的是她们这次来办的事儿,几月前,此地失踪人口忽地变多,失踪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都是待嫁新娘

      她们此次前来,就是为这件事,却也没成想这恶鬼如此厉害。

      这也并不是姜且关心的,她只关心一件事:为何重生?

      原主一没做什么阵法;二未曾死去,按道理来说,她就是重生,也不会如此突然在原主这样一个毫无重生条件的身子里,实在蹊跷。

      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不太合理,按着姜末刚才所说,这里是京畿地区,归虞朝城直接管辖,而负责此怪力乱神之事的,是裴庭之,而正是因为如此,裴庭之神通广大,京畿这里总是安稳,却为何突然出现如此厉害的恶鬼?

      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加之此处平白无故出现一只如此厉害的恶鬼。

      都让姜且觉得并不自然,本心告知她快点离开,于情于理,这里都不适合她再待下去。

      胡乱套了一件衣衫,姜且小心翼翼推开门,正是午后,门前没什么人。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姜且如此想着,又悄悄关上门,打算顺着路,摸索着先出了这华府再说,否则晚间一到,怕是又要忙碌,自己免不得做第二次诱饵,老人家,折腾不起。

      吃得苦中苦,换来服务人上人。
      明知山有虎,必须不去明知山。

      决不能再做诱饵,决不能离那个什么长赢君太近!

      姜且将头低的最低,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步一步挪蹭,主打一个谨慎小心。

      却撞到了一人。

      那人不动如山,反倒是姜且被弹出去几步。

      姜且摸着头:“实在对不住……”

      抬眸,入目是一熟悉的身影,身姿挺拔,脸还是那样死板冰冷,目带冰霜。

      “姜且。”

      !!!姜且如同被人当头棒喝!整个人瞬间定住。
      无大语,离大谱,破大防。

      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却是山重水复真没路,以为轻舟已过万重山了,却是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师、师尊好……”

      姜且努力列出个标准的笑来,虽然看上去像是死去,现实也的确快死了,不过裴庭之到没说什么。

      “你……”

      “我醒来没看见师尊,害怕!我出来找师尊!真好!一下子就找到了!”

      话一出口,姜且看似稳定的外表下,里面更加波涛汹涌。

      ???姜且啊姜且!你在说什么啊!嫌弃死的不够快?
      果然果然,失败是成功之母,可成功六亲不认……

      裴庭之:“嗯。”

      姜且正在庆幸裴庭之如此轻易,却又闻裴庭之开口。

      “既然找到了,一起走吧。”

      ???不是说清冷仙君?不是说不近人情?不是说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且稍正辞色,摆出恭敬模样,“师尊,我知师尊性子,不愿师尊不快,只偷偷看师尊一眼就好,师尊且做自己事儿就好。”

      “无妨。”裴庭之双眸仍旧冷淡,看不出情绪,“跟着吧,同我一起。”

      姜且太过于震惊乃至于不曾注意到裴庭之微红的耳垂,磕磕绊绊道:“不好吧。”

      “你。”裴庭之往前走着,“同我一起,我带你走。”

      姜且站在裴庭之身后,思考着对策,姜末说过,原主之前对裴庭之可谓是痴迷,裴庭之无法,为此还经常外出避开,想来虽因师徒之缘故不愿多加伤害,可还是不爱如此行径,若今日让裴庭之觉得不好,应该至少会避开,自己继续自己的潜逃计划。

      此时又来了些人经过,大多是华府巡视的仆从,也有忙碌的侍女。

      姜末带着一帮人过来,姜且认出几个,是昨日布阵的几个少年。

      “长赢君,您吩咐的事情都已办妥。”

      姜末恭敬守礼,隔开距离同裴庭之汇报,抬眼却见着姜且,先是震惊于姜且脚步挺快,后是撇嘴于姜且刚平静几日,又开始犯花痴。

      长赢君昨日匆匆赶来,本就没来得及休息,今日之事又事关重大,不容得出错,长赢君为首,自然不能再添烦心。

      “姜且!过来!”
      姜末一边严肃神色对着姜且,一边又冲着裴庭之解释:“长赢君,姜且不知何时出来的,是我失察,我马上把其带回!”

      裴庭之要开口,腰上却一紧,如此同时,众人也都屏声静气,双眼圆圆。

      姜且把自己整个人挂在裴庭之腰间,努力把头从裴庭之腰手之间探出,一张脸故作姿态,开口也是自然。

      “不不不,我不和你回去,我不和你走,我喜欢师尊,我出来找师尊,自然是要跟着师尊的!
      师尊是光!师尊是电!师尊是唯一的神话!我为师尊举大旗,甘愿为他与世敌,框框犁上两亩地,秋天为他乎苞米!!!”

      姜末(目瞪口呆):啊?!
      众人(目瞪口呆):啊?!

      姜且暗自庆幸,如此一闹腾,裴庭之脸皮薄自然挂不住,怕是之后见着自己还是绕道走,一会儿一定红着脸匆匆离场,这些人再去一股脑儿都去哄这位长赢君,自己得了空,天高海阔任她跑。

      头发一大把,还如此聪明之人,世之罕见!她做到了!

      裴庭之本打算反手把姜且扶正,姜且却感知到了,整个人反应极快,攀上裴庭之,整个人锁在其背上,双手紧抱裴庭之的脖颈。

      姜末(错愕不已):嘶——
      众人(错愕不已):嘶——

      众人都在等裴庭之的反应,也都做好了姜且被扔出去的反应,毕竟裴庭之是大名鼎鼎的注孤生,从来无人敢靠近,毕竟平日里和他说句话都觉得无措到窒息,只怕行差踏错,这位铁面无私的长赢君下手处罚,非一般的疼痛,是心理生理双重叠加,有些人冲着姜且发出同情的目光。

      谁人不知,长赢君最讲礼仪,自己也是礼仪规范佼佼者,从来都是翩翩君子,长赢君为最良久冷静自持,从来都是有匪君子。

      如今姜且作为徒弟如此不知羞,又坏了礼仪,只怕不好,长赢君一定会生大气,发大火。

      一片汗不敢出的寂静下,裴庭之终于反应。

      裴庭之将姜且扶稳在其背上,视线扫过众人,先对姜且:“你若不愿下,如此也随你吧。”

      后对众人:“诸位费心,她我且先带走了,事情都既已备好,我随后就到,麻烦诸位再等我。”

      姜末使劲揉着自己的双眸:???什么情况?!
      众人揉双眼加N:???起早了,长赢君被夺舍了?!

      姜且稳稳躺在裴庭之背上,呆若木鸡:
      主打一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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