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潜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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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合时宜地打开了。
龙逐燕像是神经被烫了一下，猛地垂下手，先霍三茵一步走进电梯，背对着霍三茵，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嘴里喃喃个没完没了：“你看你就是太配合了，才会让那么多渣男觉得有可趁之机。刚刚你就该拒绝我的，不止拒绝我，那些心思不纯的男性企图这么做的时候，你也要敢于拒绝。”
霍三茵奇怪龙逐燕怎么先进来不按电梯键，她摁下十六楼之后，探身朝龙逐燕看去：“你在瞎忙活什么？你是在系鞋带吗？你有鞋带这个东西吗？”
她朝左边看，龙逐燕就把头偏向右边，她扶着把手朝右边看，龙逐燕就将脸侧到左边。总之，就是不肯让她看见他的脸。
霍三茵觉得龙逐燕有古怪，干脆双手扶着龙逐燕两侧下颌，骤然将他头抬了起来，没想到霍三茵会来这一招的龙逐燕藏无可藏，只能呆呆地盯着上空霍三茵担忧的面容。
“你是不是发烧了？”
龙逐燕爆红的脸像番茄汁一样，要不是霍三茵语气认真，他真以为她是故意让他难堪的。
“脸怎么那么烫？”
“别碰我。”龙逐燕偏头躲开霍三茵的触碰，耳朵红得滴血。
霍三茵‘噢’了声，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腿侧：“对了，你刚才跟潘屿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是更亲近的关系。”
“啊，那个啊，外面的人不都以为我们是亲戚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霍三茵若有所思点点头。
龙逐燕不安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怎么，这样说也不错。”
十六层到了，霍三茵率先走出去，龙逐燕紧跟其后，不知怎的，霍三茵平淡的表现让他很是在意，就好像他不管说什么回答，都让霍三茵不会有半分动容。
来到1602门口，今天没有其他人在场，要办事情就简单多了。霍三茵掏出随身携带的黄符，指腹轻蘸取少量朱砂，在黄符上画了一些歪七扭八的图案。这是一道叩门符，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简单向住户家里问好，在探访一些废弃已久的旧居时会经常用到，有些亡灵徘徊在生前的家里，活人贸然闯入会背负诅咒，严重的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而叩门符的意义就在于，礼貌性地向亡灵传递探访信息，让它们不要出来吓唬人。
大部分天师其实是不屑于做这些的，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消灭亡灵，要是亡灵企图作乱，那他们就会强力镇压，让对方灰飞烟灭。这比叩门符这种礼节性的东西要方便得多。
但霍三茵不一样，从小父母就告诉她要对亡者抱有敬畏之心，它们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依然能感受到是否被尊重。
所以霍三茵的原则一向是，鬼不惹她，她就会很好说话，鬼要是不长眼惹了她，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龙逐燕将霍三茵细心的举动收进眼底：“吴毅雨现在还在天台吧？”
霍三茵点点头：“但也不排除他家里还有其它亡灵。”
从刘卫东等人说的话不难猜出，吴毅雨并不是长期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居住的。或许家里出现了什么变故，才会一步步演变成现如今的样子。
这时，1601门后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霍三茵迅速掏出钥匙打开1602的门，把龙逐燕一块儿拽进来。就在门关上的刹那，霍三茵听见1601门打开，关安安的声音随之流露出：“欸？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看到1602的门打开了一个口子？”
刘卫东无奈道：“咋可能呢，对面的住户都死了多久了，这房子早就成鬼屋了，他妈的，我就知道房租便宜没好事！”
二人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坐电梯离开了。
黑暗中，霍三茵燃符，明黄光亮将周围的地形照亮，她摸索着找到了总闸开关，打开了远离窗户的灯。
如果被外面的人看见1602开着灯，指不定又有什么麻烦事。
“看你熟练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龙逐燕在旁抱着胳膊看着霍三茵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前忙后。
“你们家族不会给你们布置任务吗？”霍三茵才觉得有些奇怪呢。像霍家，每年都会安排模拟小情景给她练习，对于撬锁接电线钻排气管，她已经很熟练了。
嗯……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你是指让我们变五十个阴兵，看它们怎么在过年的时候耍杂技舞狮子吗？”龙逐燕轻捏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很擅长，我最不喜欢烟花的火苗，要是溅到衣服上会破几个洞，所以一般我会让它们放给我看。”
霍三茵确信龙逐燕没有外出执行过任务了。
“邪气被封锁之后，天师一职已经不吃香了，除了偏远地区和重大灾祸现场需要天师坐镇，其余的时候就完全是普通的日子，有历练的机会我一向很珍惜，像进入几十年无人居住的鬼屋，我有过一次经历，摸索了好久都没办法接通电，今天的运气至少还不错。”
也能理解，和平年代，上哪儿找现成的素材给人历练啊？天师都快绝迹了好吗？
1602里面全都是灰尘，客厅外面阳台窗户虚掩，靠近桥头的位置每天都会有飞扬的尘土钻进来。鞋柜下面放着几双男士鞋，看款式应该是年轻人喜欢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狭窄的缝隙里塞着全新的鞋套，就像是主人特意为了来访的客人准备，但这么久都没有客人到访，因此一直原封不动到积灰。
霍三茵双手放在鞋柜闭合的门上，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更精彩的东西，否则如果真的是一个单身青年居住，为什么会做这么庞大的双开门鞋柜？
“咯吱”一声，门被霍三茵晃晃悠悠打开了。
“电筒帮我打开一下。”霍三茵示意龙逐燕把她腰间的迷你手电筒拿出来。
龙逐燕丢出个小人，把手电筒交给它：“老老实实当电灯泡。”
所幸龙家训练出来的小人个个都非常有职业素养，它把自己的身体变大了一圈，费劲巴拉地抬着手电筒，光源对准霍三茵察看的位置。
被光一照，瞬间就原形毕露。鞋柜里竟然摆放着数十双男女款的鞋子，白色皮鞋黄色印花，这种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喜好，不仅如此，还有一些鞋底都踩黑了的家居鞋，竟然一直没舍得扔。
除此之外，中年男人常穿的凉鞋和灰尘扑扑的皮鞋歪七扭八地摆在里面，甚至是最显眼最唾手可得的第一层。
“看来是一家三口。”龙逐燕嫌弃地后退一步，生怕里面的灰尘扬出来洒在他的身上。
霍三茵这个女人却居然提着一双白色球鞋的鞋带，明明晃晃地垂在龙逐燕面前。
“喂你干什么？很脏啊。”
霍三茵的注意力都放在鞋带上的褐色圆点上：“燕燕，你不觉得这个有点像血吗？”
龙逐燕捂住口鼻，抗拒写在脸上，不过听到霍三茵那么说，还是强忍不适凑近看了看：“干涸很久了吧。”
霍三茵点点头：“是啊，否则颜色不会这么深。”
龙逐燕让小人去探察，小人三两步手脚并用爬上鞋面，低头像狗崽子一样嗅了半天，遂直起身冲龙逐燕点头，叽里呱啦说一堆。
“它说，血的味道不属于吴毅雨。”
听到这个答案，霍三茵有些惊讶：“但这双球鞋肯定是吴毅雨穿的吧？”
“没错，的确有吴毅雨的气息。”
霍三茵神情复杂：“再去里面探索看看。”
如果鞋子上不是吴毅雨的血，那么会是谁的？同学的吗？在学校运动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回到家之后便放着没有清理。
从玄关进入，里面乱糟糟的，沙发上到处丢着使用了一半的纱布和绷带，医药箱随意放置在桌面上，碘伏盖子翻开着，里面的药水恐怕早就挥发干了。
霍三茵想起了夏欣说的，吴毅雨假装受伤，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你过来看这个。”龙逐燕蹲在电视机柜子面前，挥手示意霍三茵过来。
小纸人费劲巴拉地举着手电筒，照向纸箱子，霍三茵跟着蹲下，目光随着龙逐燕的指尖拨动。
“都是刑法纪录片。”
“他怎么会看这些东西？”
如果和之前的那双沾血的鞋子放在一起，那么大部分人都会认为吴毅雨有反社会人格，他可能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企图逃脱制裁。
“研究这些有用吗？”龙逐燕的刻薄仍旧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不觉得一个普通人有脑子可以做出严丝合缝的犯罪闭环。”
霍三茵无奈道：“我也不觉得一个有勇气自杀的人会在没完成执念时就跳楼，那么它一直重复那段过程的理由就不翼而飞了。”
“总之有关联，但里面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潜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