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乘风》人不如云

3、第 3 章

　　“啊——？？” 许多愣了愣，刚刚画得太专心，又带着耳机，一时之间竟显得有点局促起来。她不知道何乘是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自己身后的，望向何乘的眼神也有点闪躲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多用手散了散自己有点被汗浸湿的刘海，强装镇定的问。

　　“就十多分钟前，看你认真就不好意思打扰你。” 何乘微低着头，盯着许多座椅靠背看。

　　许多偏头去找小憩的身影，果然扑了个空，位置上是空的。

　　“她和薛泽先走了，说去烧烤店里等我们。”何乘看见她的动作也很快明白过来。

　　“行，走吧。” 许多又恢复了自己一向冷静的性子。

　　画室的楼下有条小河，许多和何乘就跟着河边走，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两个手臂的距离，风不开口，树就不开口，她不开口，他就也不开口。

　　“好闷啊。” 许多习惯了小憩在身边闹腾的感觉，现在这样的状态真的让她有点不自在。

　　默了一会，她就看见何乘把书包取下来，拉开拉链，拿出一本比较薄的习题册。然后用手捏着册子的边缘，轻轻的送到许多脸侧。

　　”好一点了吗？”何乘扇动着习题册，声音浅浅的问道。

　　“噗———”许多突然突然捂住脸，蹲在地上爆笑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何乘有点呆滞在原地，搞不懂这突然的情绪起伏是怎么辗转来的。手里还拿着习题册，扇也不是不扇也不是，他索性放弃了挣扎，和许多一样蹲在地上，唯一的区别是许多捂着脸在笑，而何乘则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我说的不是天气。”过了好一会儿许多才站起来，一只手还插着腰，有点岔不过气的样子，却还笑意盈盈的，盯了何乘一眼，又摆摆手继续往前走。“算了算了，不管是天气还是什么其他的，都不太闷了。”

　　这个场景许多过了好多年之后还是记得，算是她漫漫人生里心动的一瞬间，也是在她感情迷航时的灯塔。

　　何乘也起身跟着许多两步远，虽然还是不明白，但看着她心情好像好了很多的样子，不由得也觉得脚步轻快起来，“夏天真好。”何乘看着许多的背影，心里想着。

　　烧烤店离画室不远，两人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就走到了。

　　“许多这里～这里！” 小憩看见许多和何乘站在店门外，隔着玻璃就在朝他们俩招手。

　　许多觉得小憩好像一个招财猫，不由得轻笑了一下，看着何乘。“快进去吧。”

　　何乘点点头跟在许多身后，还被门口的塑胶门帘打到了脸。年少的人因笨拙而沉默，作乱的人因成功而窃喜。

　　许多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就是突然肢体不受大脑控制一样，想捉弄一下他，想听他吃痛的声音？或是皱眉的表情？

　　很阴暗，罪恶罪恶。

　　但何乘只是揉了揉鼻子，拉过那片帘进去了。许多不免有些心虚，加快脚步走到小憩身旁坐下。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烤串都快冷了，快吃快吃！”小憩故意竖起眉毛，急哄哄道。

　　许多简单和薛泽打了个招呼，伸手拿了串掌中宝吃着。

　　“肯定是何乘慢吞吞的，干啥都慢悠悠的，就跟那个什么，‘闪电’？什么来着？对对对，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哈哈哈”见薛泽靠在椅背上，一手抵着下巴，一手指着何乘，大笑起来。

　　何乘一阵无语，又习惯了薛泽的调侃，也没太在意。许多放心上了，她居然觉得何乘真的有一点像闪电，没闪电那么那么慢，但好像同样温柔。

　　“要喝什么饮料去冰柜拿哦。”小憩的操心从何乘许多进来后就没停过。

　　“我去就好。” 何乘起身朝冰柜走去，许多见他拿了瓶怡宝，又拿了听可乐。是之前在超市买水时候两人的搭配。

　　在何乘刚要把怡宝放在许多面前的桌角时候，“我要可乐。” 许多不觉得空气很燥热，但就是想喝可乐了。想听扣开易拉罐的那一声响，想仰着头一口气干掉参杂着二氧化碳的糖水，想让自己的身体里充满气泡。

　　四人围坐在一起，无非就是讲点学校的日常，抱怨繁重的课业。但许多和何乘都不怎么开口，一起充当聆听者的角色。店里就剩下风扇声，小憩和薛泽的讨论声，不开启话题的两个人的应和声。

　　“何乘，阿泽不是说你成绩挺好的吗，你准备考哪个大学啊？” 小憩好像感觉到了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参与感，于是把话题往何乘身上引。许多也好奇，默默看着何乘等他的回答。

　　“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何乘随便应付了两句。“你呢？” 何乘坐在许多对面，眼睛柔柔的看着她。

　　“我也到时再说。”许多这个人性格就这样，察觉不到对方的真诚，自己也就默不作声。原来命运早就开始谱写两人分开的原因，但深陷在故事中的人，什么都察觉不到。

　　剩下的时间就是薛泽和小憩黏黏糊糊的，说要考一个地方的大学，高中毕业后一起去旅游之类的事情。

　　风扇转了一轮又一轮，铁盘子里的烤串也越来越少，月亮挂起来了。

　　四人站在路口，小憩嘱咐着何乘要把许多送到家，就和薛泽一起走了。

　　当场面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气氛又变得尴尬。在昏暗路灯下，两个人的局促被照映得没地方可藏。

　　还是许多先开口，问了句何乘住在哪儿，结果发现两人住在同一条街，只是何乘住在街头，许多住在街尾的地方。“为什么之前没见过你？”许多有点好奇。

　　“见过，只是你没印象了。” 何乘有点低落的语气，也不看许多，就闷头盯着两个人的影子看，一会而拉长一会收短，像心里的弦。

　　许多步伐放慢了一点，看了看何乘的侧脸。“什么时候，在哪儿？” 她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如果碰见过何乘，她不可能会不记得他。

　　“老碰见你啊。”何乘脚步一顿，语气又有点酸酸的。

　　七月，蝉鸣不止，心却掉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