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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阿努比斯的审判 ...

  •   这一天的清晨,圣城耶路撒冷响起了枪声。人们都习以为常,除了戒严的几条街道没有路人以外,圣城居民的生活没受到什么影响。

      跪坐一夜的乔明白过来他无法扭转局面,无能如他保护不了任何一个他想保护的人。他想要以一场变态虐杀案终止一起潜在恐怖主义袭击事件的计划失败了。他更明白这起潜在事件背后牵扯着更多上层利益,以至于当局安全部门选择默许该事件的发生,故而到目前为止没人管他。乔似乎已经看到了与育犬场有关的所有人将要面临的悲惨境遇,他双手捧面嘤嘤啜泣。他泪眼望天,对着黑鸦无力呐喊:“凡所大能,请为我指明一条道路。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难道所有的事不可以让我一个人承担?我该如何证明他们的无辜,我该怎样告知世人一个真相?!凡所大能啊,难道与他们的利益相比,我们小民的生死当真卑贱如尘埃吗?!”

      旷野的风还是四面八方的乱吹,乔的话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悄无声息,无人在意。就算他猜出了真相并用智慧与勇气杀掉始作俑者,也丝毫改变不了事态的发展,他就是被洪流裹卷的砂砾。

      一九七九年,伊朗国王巴列维出逃,接应王室成员的CIA官员调侃:王室离境时装了满满一飞机的黄金,载重之巨,以至于飞机勉强起飞也频频压拽尾翼差点出事故。

      遍布中东戈壁的石油钻井都是欧美资产,产油国境内没有炼油厂,生产成品油的技术被欧美国家长期垄断。珍贵的黄金液体被贱卖,所得收入喂肥的只是为数不多的当地代理家族。

      以部落为单位的聚居族群看中自身利益,他们没有民族大同的观念,更加难以认同国家利益。这不能怪他们,过去百年,从奥斯曼帝国到托管政府,远离中东戈壁、荒漠的统治者们更喜欢分裂他们。统治者们扶持亲信,用不公平的利益分配挑起部落与部落、地区与地区之间的敌对情绪,让生活在石油产区的人们消耗于永无休止的内斗。

      难以想象在富油的中东地区,民间主要运输交通工具还是骆、马。他们脚下的石油支撑着所谓文明世界的所有物质生活,而他们贫瘠到没有资金与技术改造自己的生存环境。出卖原油所得分配到普罗大众手上仅能维持温饱,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们会花五到八个小时去排队领一包印有英文标识的面粉。物资发放的照片会散播在世界各地,以展现主流国家给予的人道救援是多么的及时和慷慨。而实际上,他们脚下流淌着液体黄金,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只会拼写自己的名字,在食品发放表上的签字是他们短暂一生中唯一留下来的签名。

      这是八十年代,人类文明被其所掌握的科技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在资源面前,文明也只是粉饰贪婪的工具。就像在利益面前,我们毫无敬畏,可以践踏一切尊严。

      按照原定计划潜入教堂的…嗯,说他们是匪徒也好,是暴徒也好,是棋子、炮灰也罢。反正就是那么些个心存神圣使命、以自由解放战士自诩的实则全看背后推手脸色行事、每日祈祷自己能成为下一个代理人迎风飞翔的人也察觉出了不对。

      从教堂向外的反击太过激烈,火力超出一般安保配置。

      “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是些老头子吗?不是说教堂小,安保们只能呆在外围吗?为什么反击都是从教堂里射出来的。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劫持他们?!无法劫持他们,怎么能让海蒂采访我们?!没有海蒂采访我们,我们该如何让世界倾听我们的声音?”

      他的伙伴都在寻找各自的掩体,压制火力无暇顾及他的问题。如果他们控制不了教堂,或者里面没有几个大人物成为人质让他们要挟当局谈判的话,他们就只会是几个等待击毙的暴徒,根本登不上第二天报纸头版。

      第三轮枪声还未中断,躲在耳房里的众人瑟瑟发抖。希瑞尔清点家族人数,发现少了一个同辈。一问得知有可能受伤不能行动、落在门外之后,希瑞尔就要去推门。

      “你不要开门,你想害死我们吗?”一个叔伯急道。话音一落,更多的西家人拥了上来,抵着忏悔台不让他开门。

      林予安亲自下到地下室探视后,爬上楼梯说道:“底下空间不大,堆了些杂物。可以下去,但不可久留。”

      季若离对其余人说道:“不要耽误时间,快下去!”

      丽萨护着伊莉莎率先进入地下室,接着是海蒂和训犬师阿曼达。林予安跑过去拉希瑞尔说道:“我的人还在外面,他们会救助伤者的。”

      “不行!”希瑞尔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就算那些叔伯婶婶合力抵着忏悔台,也被他挤开了条缝隙。

      希瑞尔朗声说道:“今天所有的西家人都必须在场!”说完他一脚踹烂了耳房木门,窜了出去。

      林予安叹了口气,对季若离道:“你带着他们进去,我去帮希瑞尔!”不用他多交代,大家都钻进了地下室。季若离推了个箱子遮挡入口木板,也贴墙走上廊道。

      礼堂的窗户尽数被打烂,一名当局安全局外勤横尸在支撑穹顶的石柱旁,这根石柱是他选择的掩体,却未料对方配有大口径狙击枪,一发子弹而已就削掉了石柱一角也击穿了他的脑袋。季若离不敢观战,拼命跑去接应林予安,伤者小腿被子弹射出了个骷髅,经过包扎处理的伤口还在渗血。

      季若离看见淋漓一地的鲜血说道:“要送他去医院!”

      安卡说道:“前方通道被人堵死了,我们进入不了民居。还有房顶路线可以出去!”

      季若离阻止道:“不行,我看见礼堂石柱被狙击枪打烂了,推测狙击点在对面楼房一点方向。我们要是走房顶的话就是别人的活靶子。”

      林予安说道:“那还是得从侧门走民居,通往侧门的廊道上有屋檐,能遮挡狙击手视线,我们翻窗出去。”

      安卡:“那就先要解决掉看守侧门的人。”

      林予安和安卡带着伤员去到侧门,临走时,林予安要把自己的M1911交给季若离。希瑞尔比了比自己背的迷你冲锋枪对林予安说道:“不用了,我能保护小弗。”

      林予安一看,这把冲锋枪应该是从被击毙的匪徒身上搜来的。他深深地看了眼季若离说道:“我把人送出去就来接你。”

      季若离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把那对褐眸中的所有神采都铭记于心。他说道:“出去找大卫叫救援,不要急着回来。”

      他们都知道事情反常,枪战持续二十分钟,居然没有见到一个军警人员。

      此时的大卫离他们不远,就在对面制高点的民居里,只是他被人看守,行动不便。侧门虽然有屋檐遮挡狙击手视线,然而地面火力异常猛烈。林予安向外喊话表明有伤者需送医也无济于事,听到他的喊话,几个匪徒才意识到他们处境危机,因为侧门的火力来源不明。

      希瑞尔和季若离返回耳室的时候,经过礼堂休息区找到躲在里面的牧师。牧师告知两人耳房地下室狭窄无通风,躲不了那么人。只能去忏悔室等待救援。

      季若离指着电话说道:“你报警了吗?”

      牧师摇摇头:“电话打不通,不过这里每隔十分钟就有军警巡逻。耶路撒冷是最安全的城市。”

      季若离翻了个白眼:“从距离第一声枪响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了。”

      退回来的林予安等人背着伤者去到忏悔室,牧师打开灯收走桌上的东西放置伤者,几人只能撕碎圣像后的装饰帷幔给伤者重新包扎止血。

      希瑞尔打开地下室,首先就是海蒂和伊莉莎两个女人冒头出来。

      伊莉莎脸色发白,额上全是虚汗,她说道:“里面太闷了到处都是发霉物,太难受了!”

      希瑞尔说道:“跟我去忏悔室,忏悔室有铁门,只要他们手上没迫击炮,我们就是安全的。”

      伊莉莎一听小脸更加苍白了,她说道:“希瑞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她伸出手,希瑞尔一把将她拉了出来,海蒂和萨拉等女生首先走出地下室。他看着稳着不动的西家人说道:“你们不出来吗?夏伯勒的左小腿骨都打烂了,我们走不出去,无法送他去医院。你们不去看看他吗?”

      地下室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呜咽:“夏伯勒,我的儿子!”

      可还是没人愿意上来。

      希瑞尔示意安保先带着女生们离开,他对幽暗憋闷异味泛滥的地下室说道:“你们确定要和斯蒂芬待在一起吗?你们要是都死在这里,西家就是他的了。”

      话音一落,首先是斯蒂芬的叫骂:“希瑞尔你疯了吗?外面都是枪手,你让我们上去才是想送我们去死。这种时候,你还不忘挑拨离间!”

      希瑞尔对着斯蒂芬笑侃:“我为什么要送你们去死!你斯蒂芬任职管家十二年,任劳任怨。你们都是我的叔伯家人,相亲相爱。我有什么理由要送你们去死?!”

      地下室陷入长久的沉默。希瑞尔又道:“仅有的安保都得去守忏悔室,你们要呆就呆在这里吧。提醒一句,因为不愿离开而吸入霉菌、毒气导致的疾病,家族基金不会支付相应的医疗费用,各位后果自负。”

      西家小辈们走了出来,紧接着是几个叔伯婶婶。希瑞尔见斯蒂芬还是不肯出来,摸了摸下巴说道:“一九八四年十二月十五日,你在纳维利街区的酒吧里和欧文.卡佩碰面,你们聊了近一个小时。斯蒂芬,要我说你们选的地方真的很欠考虑,那家酒吧是XA家族曾经的产业。XA先生和大女儿虽然死了,可追随过他们的人还活着。这些年,他们都盯着我们西家了。你怎么能觉得那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听他提起自己的家族,伊莉莎回头一睨,神色复杂。一旁的丽萨搂着她的肩膀,压低她的身体说道:“走出房间的时候尽量躬身,经过回廊的时候听我指令,叫你跑就拼全力跑。”

      在安保的护卫下,人们陆续抵达忏悔室。

      等斯蒂芬走出地下室时,他望着希瑞尔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家好。”

      希瑞尔冷笑一声:“忠心可鉴,能力欠缺。你看见了,卡佩邀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帮你洗钱。他是想送我们去死,然后再拍一场能轰动世界的反恐秀。”

      斯蒂芬没有反驳,叹息一声说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抓到他一问就清楚了。”

      耳房外枪火激烈,希瑞尔冷冷一句:“还是想想我们该如何逃出去吧。”

      小教堂虽然是中世纪前的石木结构,但有当时罗马运来的彩色玻璃作为点缀,简朴中好歹还透露出一丝丝的华贵。位于教堂最东端的忏悔室就只剩肃穆,除了黑漆漆的巨大十字架、忏悔台和跪垫而外,没有另外的装饰。整个房间由一个石柱支撑穹顶,没有窗户,只有张黑漆漆的铁门。希瑞尔把铁门关好,一看在房间里的人除了丽萨而外没有其他女孩子。他问一旁的林予安道:“她们呢?”

      林予安指了指上面的天花板说道:“都送上去了,天花板上是石梁,正好可以躲一躲。你过来交枪和子弹,我们统筹一下火力,部署安保。我们要撑到当局派人救援。”

      希瑞尔看着丽萨,她今天穿了套裤装西服,很是干练的样子。

      希瑞尔问她道:“你怎么不上去?”

      丽萨双手抱胸,给人一种颇为刚毅的感觉。她说道:“石梁太窄,蹲不下所有女孩。”

      希瑞尔取下迷你冲锋枪交给林予安,走向西家人。

      丽萨看着林予安对手下布置守卫点,几人面前只有一把M1911,一把迷你冲锋枪和不到两个弹匣的火力。她听到他们打算进入礼堂捡装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林予安把M1911留给安卡保护季若离,自己带着其余几人出了忏悔室。

      躺在十字架下的伤者痛至萎靡,神父手持十字架口念经文似乎想唤起伤者的信仰之力对抗伤痛。伤者的母亲蹲坐在地,捧着儿子的手呜咽哭泣。她盯着希瑞尔说道:“都是你,非要来这里举办订婚礼。”

      希瑞尔摘下军帽,把帽子端端放在忏悔台上,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拿了卡佩的支票,屁颠颠地跑来参加他的节目。”

      “支票?!”哭泣的婶婶一愣,旋即看向自己丈夫说道:“你还收了摄制组的钱,难怪你会同意他们拍我们在庄园的日常生活?”

      希瑞尔冷冷一笑,环顾一圈自己的叔伯婶婶们说道:“除了支票,还有某些参选拉票的许诺和几张见不得光的私密照。”

      叔伯婶婶们的秘密被他道破,脸色都不大好,有人回道:“如果不是你们夫妇坚持要在这里订婚,我们也没机会答应他!”

      希瑞尔目光落在斯蒂芬身上,说道:“可有人想把所有西家人组到一块借他人之手团灭了。你们以为卡佩为什么没来,那些拿着请柬进入礼堂的宾客又为什么掏出了手枪?我们又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契约虽然古老,却因为一个教皇签印而永久生效。西弗利斯家与斯蒂芬家的约定哪怕过了数百年也仍然有效。

      西家小辈的一个男生盯着斯蒂芬冷笑了下,生死危机让人绝望,绝望让人变得凶残。他死死的盯着斯蒂芬说道:“我们可以把你送出去先死。等你死了,我们也会收回你在米兰的所有,让你的家人流浪街头。”

      斯蒂芬讽笑着围在他身边的西家人,说道:“要死也是你们这些败坏家门的不孝子先死。你们终日醉生梦死,除了会签高额账单而外,什么都不会。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们更忘恩负义的人了。皮埃尔为了平账,十年间十次进入南洋跑货。没事的时候,你们拿着他用性命换来的分红享受生活,他出事了,你们公投流放他、不许他回意大利。你们是我所见之中,最无耻之徒。”

      听他提及父亲,希瑞尔只觉更加可笑,当初提议把皮埃尔赶去海法的人不正是上一任管家吗。他一手拂去落在军帽帽徽上的尘埃,如拂开散落在爱人额前的碎发。希瑞尔所以的温柔,都在这一拂间消耗殆尽。

      斯蒂芬喋喋不休地倾诉自己家族的付出与艰辛:“我和我父亲,祖父乃至每一位先祖为了西家殚精竭虑!我出任管家之后,老婆带着孩子跟我离婚了,就因为我TM成为管家后没时间给我孩子过一次生日。我为了保全你们的贵族头衔可以做任何事!”

      希瑞尔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接话道:“包括杀死一位即将晋升的肃毒警备队军官吗?”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愣,包括站在角落里的季若离和丽萨都看向希瑞尔。

      五年前,圣诞节前夕。希瑞尔收到一个信件,那是西蒙.罗素在结束马来肃毒任务后写的工作报告。

      西家与马家在二战后合作多年,他们共同经营一条跨越多海域、多国家的国际违禁药品运输线。早在一九六零年,国际麻醉药品管制局就曾联合国际刑警想抓获西、马两家的贩毒主谋。计划虽以失败告终,却叫西家收手,马家蛰伏。这条海上运输线也干净了那么一点点。

      五年前,马家派昆丁潜入意大利暗杀皮埃尔,也顺带与当地帮派再谈合作。

      皮埃尔死在了回家之路的最后一站,此举激怒了希瑞尔,让他以联姻的手段分裂两大帮派。并出资联合意大利肃毒警备队与马来皇家海关,进入马泰边境清缴马家制毒工场。

      事后,意大利肃毒警备队的随行联络官兼指挥官西蒙.罗素客观公正的记录了整个行动经过。并以此提出了自己的关于意大利本土的肃毒建议。其中不免涉及到西家,希瑞尔想让他修改报告、删掉些敏感内容,被西蒙.罗素拒绝。两人关系几欲破灭,希瑞尔以为会就此失去这个爱人,故而连给他定制的礼服都不敢给人送过去。

      而那天,圣诞节前夕,希瑞尔收到罗素寄给他的文件,希瑞尔高兴坏了。他马上给罗素打去电话:“你寄出来的东西我收到了。”

      “嗯。”

      “我知道了,谢谢你。在你授勋之前,我来看看你好吗?别拒绝我,西蒙,我想你想得快死了。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一定要在你授勋之前送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西蒙.罗素说道:“希瑞尔,航程很美好,但我们都下船上岸了。上岸不提船上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希瑞尔哽咽,他说道:“我懂,我懂。你有你的前途和抱负。与之相比的我不值一提。”

      “别这样,希瑞尔,我想我是你最美的回忆。你也有你的责任与担当。我对你而言,也不是最重要的。”

      希瑞尔忍着不哭泣,咬牙止住颤抖道:“西蒙,就让我见你一面吧。我保证,一面就好,我会离开你的生活的。”饶是咬牙切齿也压制不知从喉头滚出的呜咽哭腔。他不想在爱人面前示弱,他不想把最美好的恋情搞成纠缠不清的拧巴狗血事让整个米兰社交圈看他们的笑话。他故作凶狠地道:“我保证见面之后,我要是再给你打电话什么的...我...”可惜凶不过哀伤如洪流,希瑞尔任由泪水滚落,他软下语气哀求道:“西蒙,别这样对我。就让我再见你一面吧!接受我送你的礼服,你可以穿着这套礼服出席你人生中的每一场盛宴,不管授勋典礼还是别的什么重要场合,哪怕是你结婚也要穿着它。就像我不曾缺席过一样。呜呜呜,西蒙,我难过得快死了,你就答应见我一面吧。”

      西蒙.罗素沉默半晌,他从未否定希瑞尔与他的关系。他叹道:“圣诞节晚上你来我军营宿舍吧。那晚全部的人都要去市区礼堂参加活动,我…我可以不用去,我在宿舍等你。”西蒙没告诉他真话,不是他不用去,而是他的坚持得罪了人。他被上级勒令禁止参加军部举行的圣诞节晚宴。偌大的军营宿舍,连看门的都放假了,只剩他一个人犹如禁闭。是的,他是肃毒功臣,而在这个圣诞夜前夕,他却被军部孤立。就因为他提议意大利本土的肃毒工作应该坚持不懈。

      希瑞尔毫无察觉自己的爱人因为那次海外肃毒任务而没了前程,他还以为是西蒙想与自己团聚随口一句的借口。他高兴坏了,丝毫没听出充斥在西蒙.罗素每一句话里的落寞。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阿努比斯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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