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相搏》一述江水

54、第 54 章

　　“五小姐，夫人唤你去服侍。”

　　崔氏的人一早就来到尚霜门口催着尚霜过来侍奉，可这天都没有亮啊，哪有这么折腾人的？

　　尚霜以前没人管，睡到舒服就起来，前些日子为了讨老夫人喜欢，她日日早起请安，可是请安也不是这么早啊，这天都还没有亮，她就去起来侍奉，多苦啊！

　　“嬷嬷！这天都没有亮，我就要起来。”尚霜眯着眼睛看外面的天，“母亲可是最不待见我的，如今是转性子了，还叫我起来服侍？”

　　她不愿意起来，趴在床榻看着陈嬷嬷。

　　陈嬷嬷对此很无奈，叹了一口气，“小姐如今还是姑娘，在家中可以放肆些，可是以后要是嫁人了，就不得这么松快了，要是好的婆母还好说，可如果是凶恶之人，只怕是要你日日站规矩，到时候怎么适应的了？”

　　这是规矩，不少婆母都喜欢折腾媳妇，她们小姐这样的习惯，以后怎么承受得住婆母的打压，这些日子她也打过消息，听闻小姐生母是未来夫婿生母的恩人，方公子的生母性情和善，这点让她安心些，可是问题在于以后小姐侍奉的婆母不是庶母而是嫡母，听闻方家嫡母手段了得，下手狠绝，也不足的对待底下的媳妇会怎么样好。

　　可是不管是好的婆母还是坏的婆母，小姐这方面的规矩确实不大行，需要好好整整。

　　“陈嬷嬷，这不怕，就算是不好也是以后说，现在能好好的就好好的。”尚霜扒着被子不松手，力气与陈嬷嬷可以相博弈，“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何必被那些规矩框柱，只要在人前不落了规矩就行了。好嬷嬷，你还是松手吧。”

　　陈嬷嬷此番就是不放过她，死死地拽着她，只是尚霜死死地拖着不走。

　　“嬷嬷莫要拉我了，要是在拉我，你就去偏殿。”

　　“就算是老奴被打发了，老奴也要规劝小姐，况且这夫人的人已经在院子口堵着了，小姐再不出去，只怕推门而入了。”

　　尚霜也醒得差不多了，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也是，要是在不出去，那些丫鬟就冲了进来。”

　　她起来为自己捯饬，双冬见到赶紧过来帮忙。

　　“今日到也奇怪，夫人向来不待见小姐，怎么想着让小姐服侍，还这么早，这分明是要刁难。”双冬给她净手，“小姐要不推辞了吧。”

　　“是啊，小姐吃两口带着汤婆子去吧”

　　“她成心折磨我，你说我吃着东西，带着汤婆子，她反而是有话可以编排我。”

　　此次去崔氏屋内，崔氏倒是没有为难尚霜，请示了一声就让人给放进来的，进了房内崔氏也起来梳洗了，她看到了尚霜也没有说什么刺人的话，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搭理了，而尚霜自然不可能很随意地站在一旁，她既为子女，被叫过来也是要服侍人的，所以紧忙过来帮忙，其他人一见尚霜过来，她们就松开了手。

　　尚霜被赶鸭子上架，接了活计，可她也一筹莫展，发髻都是底下小丫鬟给她做的，让她做，这哪儿能啊，到时候别白白糟蹋了人家好好的头发，成了一脑袋的鸡窝头，那嫡母不得要扒了她的皮，她也挨了打？

　　“母亲，女儿愚笨，对发髻一窍不通。”她将头梳递给一旁的丫鬟，“免得糟蹋了母亲的头发。”

　　崔氏示意了两下，“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会，以后如何服侍你的郎旭？”

　　富家小姐哪有人会亲自服侍郎旭，只有关系真的好的夫妻，才会应声帮忙，她是富家小姐，这种事情是不屑做的，左右他们家不缺银子，有人会帮她做，就算是嫁给穷人家，她的娘家也出得起，况且尚家的下人丫鬟拥堵，人的配额是超纲的，就算没钱也能够从尚家要人。

　　只是在嫡母口中，这个话她是没办法说的，只能笑着应声，“母亲，万事都好说，对了，今日母亲找我做什么？”

　　“今日瑞哥儿刚回来，我自然是要去拜一拜的，你随我去吧。”丫鬟手巧，很快挽了一个发髻，给她挑的顶顶华丽精致的发饰，“行了，吃完早点就走吧。”

　　“是。”尚霜犹豫了一下，“母亲那我先回院子拿东西，等等就回来。”

　　崔氏看她乖巧，便放过了她，让她回去了。

　　尚霜慢悠悠地往自己的院子，只是这一路越想越是不对劲，崔氏和她说话虽然是平和，但是往深究，那言语中有谨慎出乎了平常，明明平时对她是不屑一顾的，她越想越不对劲。

　　“梅红，这两日是有什么不对劲吗？”尚霜紧皱着眉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梅红将点心摆在桌上，“小姐，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可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之前小姐让人留意张家小姐,这几日张家小姐在外面挺活跃的，她前些日子过来拜访了夫人。”

　　张七？隐秘的角落被牵扯，尚霜终于想起了张七，张七啊！三哥这块肉还没有放吗？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样。

　　“去打听一下，三哥今日在府中吗？”尚霜往嘴里塞了一口糕点，“如果在府中，就拉着他这个当事人走，让三哥亲自去求，才算是虔诚。”

　　“是。”

　　尚霜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将口中的东西给咽下去。

　　“如果真的如猜想那样，那可真的糟糕，母亲要做的事情，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小姐不将此事告诉老夫人，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定然是不许的。”

　　尚霜看着茶杯里的倒影，似有些忧愁地应了一声，“我倒是想要祖母撑得起事情。”

　　老夫人的目光短浅，对于钱财看中，孙子的亲事能够给尚家带多少好处，她心中盘算着，对于危害钱财利益之人，老夫人不会放过，别看老夫人平时性子温和，在小辈面前慈祥，要是真闹起来，只怕没人能够阻止，正是因为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孙子的亲事被人这么算计了，就算是步入棺材都会爬起来找崔氏闹，这样的闹根本没有用，在正事上反而是坏事，要是告诉她，这事情非得要弄得更加糟糕的方向去。

　　可惜尚老爷在。

　　“老爷也不日要回来了，小姐到时候禀告老爷。”陈嬷嬷听了尚霜的话也叹了一口气，“老爷知道了绝对不会放任夫人的。”

　　“希望是想岔了。”

　　“想岔什么？”尚初从来面进来，“我这刚要吃口饭，你的人就来了。”

　　尚霜端了一盆糕点出去，“三哥快来吃，你来我这里肯定是饿不着你的。”

　　她将东西递给尚初，并且拉着尚初一并坐下来。

　　尚初倒是好性子，随着她坐了下来，也吃上了几口热乎的，尚霜却不吃了，坐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尚初吃饭，尚初被她的目光给盯得发毛。

　　“霜儿这么看我，可是我有所不妥？”尚初咽下最后一口也开始随着人打量起自己，可是上下看了看，穿戴都很整齐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今日真是奇特，不仅仅是霜儿奇怪，连母亲都奇怪，在霜儿叫他之前母亲的人来了一趟，嘱咐他今日不要乱跑，有客要他带着，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家中他人都不会让他随意的见人，没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轻易地烦他，除非是有要事，可是今日什么客人居然让他去见？

　　不过这事情说重视也重视，叫他去见，说不重视也不重视，他都去见了，祖母这里反而没有什么声响。

　　“没有，我只是觉得三哥这走的桃花真不俗。”

　　一个是凌将军的女儿，另一边小桃花不断地开，连嫡母都开始帮他安排上了，这样的艳福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霜儿，你绝对是和子真学坏了，过些时日我就去找他算账去。”

　　找子真算账不过是玩笑话，他向来是温和之人，这样无伤大雅的事情，他怎么会真去。

　　尚霜显然也知道她三哥不会计较，所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尚初，脸上还笑着，十分安逸。

　　“你？到底什么意思？”尚初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三哥，可还记得那张家小姐？”

　　“哪个张家？”尚初一时间想不起张家小姐，他平日里见得人多，有很多人姓张，哪个张小姐，他联想到自己的母亲，续而联想到了那个张七小姐，“怎么可能？那日母亲和他们家撕破脸了。”

　　上次在寺庙，他与张家小姐谈得并不愉快，后来那位张小姐几乎是黑着脸回去的，还告了他们一状，张家的人对此生气，为此当面撕破了脸，张家夫人和崔氏吵了好几句，那天的脸几乎都是丢光了，香客们也在外围看热闹，还有人劝解了两句，不过好在已经天色已晚，当时香客也不多，最多口头流传了两句就此罢了，也因此没有传到尚家。

　　只是闹到这地步了，母亲的脸面都不好看，她想要面子，怎么可能会重修于好？

　　“你今日跟我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今日母亲可是特意支开我的。”

　　尚初最终还是同意了，左右就当成今日松快松快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