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莫名其妙成为咒灵》木寄邹

2、第二章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我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怎么可能？！”伏黑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那么，你应该不会反悔吧，亲爱的同居人。”我趴在他的耳边得意地说道。
　　伏黑惠躲了一下，没躲开，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说道：“知道了。”
　　很聪明的人。我这么评价着伏黑惠。
　　“那就说定了，我今晚就住进来怎么样？”我打了个响指提议道。
　　“随便你。”伏黑惠看上去并不想理我。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换来对方的闪躲和警惕的眼神。
　　我有这么可怕吗？我不禁思考这个问题。
　　这么一看的话，从三千年前开始，咒灵也好，人类也好，我从他们眼中就只能看见恐惧了。
　　之前的几千年里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进化吗？我托着下巴想着。
　　**
　　伏黑惠领着纵月百鸩来到自己家，就算对方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杀气，伏黑惠的手心里仍旧充满了汗水。
　　开门的手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下定决心一般打开了。
　　伏黑惠摸不清纵月百鸩为什么要与自己同住，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是想要玩弄猎物，但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对方是一只实力能与两面宿傩媲美的特级咒灵。
　　如果纵月百鸩有一天暴走，他是否能在第一时间通知老师赶过来，阻止悲剧的发生？伏黑惠这样想着。
　　**
　　从刚刚进门后，黑发的少年就一直一眼不发，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我凑到伏黑惠的跟前，弯下腰，试图看清楚他的表情。
　　但伏黑惠一看到我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退开，不出意外，对方的后背成功撞在门上。
　　“你在害怕吗？”我问道。
　　或许我从生下来就注定是个怪胎——我很难体会到情感。大起大落也好，转瞬即逝也罢，都体会不到，所以我始终无法理解母亲临死前的话。
　　我不理解母亲的憎恨，不理解她的痛苦，临死前复杂的眼神我也不知道代表什么。自母亲死后的几千年里，我存在的意义似乎就只剩下追寻我不理解的情感了。
　　除此之外全都是通往最终路上的打法时间的消遣，包括这次入住伏黑惠的家。
　　伏黑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一脸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略微仰头思索。
　　我想干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从中也体会不到乐趣，只是这样比一个人发呆有意思。
　　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答了伏黑惠这个问题，我只得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得等等才能回答你。”
　　“等等？”
　　“嗯，”我认真地点头，“可能明天就可以，但也可能要千年万年这样，不过我想等我能告诉你，我就可以走了。”
　　母亲送给我的诅咒我是打心底不喜欢，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能够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可惜都是无功而返。而现在，我有个猜测——如果我能明白母亲临死前的交错复杂的情感，这个诅咒是不是就没有了。
　　我准备试一试，遗憾的是，三千年了，我甚至连门槛似乎都没摸到。
　　母亲一直说人是复杂的动物，那么成为鬼之后的她仍有如此复杂且难以理解的情感是不是说明她仍旧保留了人的一部分呢？
　　思绪被我驱逐出脑海。
　　想这个没有意义不是吗？已死的人早在几千年前就死去了，她留给我的遗产除了这个永生的诅咒就只剩下那份临死前的情感了。
　　“哈？你在说什么？”
　　“不理解没关系，这个复杂的东西我花了三千年的时间都没搞明白。”我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伏黑惠头上蹦出一个“井”字。
　　“花三千年都没搞懂是你自己的问题吧……”伏黑惠似乎对我这种笨蛋的行为很是无语。
　　“没办法，人类的感情很难懂嘛。”我摊摊手，说道。
　　伏黑惠没错过关键词：“人类？你的母亲是人类？”
　　“最开始的时候是，之后就不是了。但她就算变成鬼了她的情感也已然复杂到难以理解，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认为她仍旧保留了人类的一部分。”
　　伏黑惠愣了一下。
　　“我和我母亲的区别大概在于她仍旧怀有人性，但是我没有。”我耍酷般说道。
　　我自己都觉得我帅呆了！
　　看着伏黑惠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加大火力，增强我在他心中神秘而又伟大的形象：“人与咒灵的区别，不就在于对情感的认知不同吗？我没有情感，人类拥有的一切我都感觉不到，哪怕杀戮了上千年，也没有感觉。”
　　这句话实际上是好几千年前一个咒灵告诉我的，现在我引用一下方便我装帅。
　　我瞟了一眼伏黑惠，他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看来我的耍帅很成功，他已经完美地拜倒在我的脚下了。
　　“所以你要求跟我住就是为了理解你母亲的情感？”
　　“不是。”
　　“不是？”伏黑惠又不解了。
　　“我只是在找乐子而已。”我说道。
　　伏黑惠头上的“井”字又多了一个。
　　防止他真的生气揍我，我连忙补充道：“说了玩，这也算是我成长路上的一部分。”
　　善意的谎言是为了大家好。我在内心默默说道。
　　伏黑惠站起身，走向厨房。
　　“你要干什么？”我跟上去问道。
　　“做饭。”伏黑惠简洁明了地说道。
　　我举手：“我也想吃。”
　　“咒灵需要进食吗？”
　　“不需要，我只是想知道味道而已。”
　　伏黑惠不再理我，转身去做饭。

　　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咒灵不能感知到人类食物的味道，所以我现在味同嚼蜡。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我干脆地把饭碗推到伏黑惠面前，顶着对方疑惑的目光，我说道：“不好吃，不想吃了。”
　　在伏黑惠与我同归于尽之前，我麻溜的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