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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四人组 ...

  •   花凭烟赶了许久路,身体困乏,一路而来经过的都是小村子,她连一口水也没停下喝,直到终于见到了献城城门。

      手下给她的书信里说阿玉是往献城去的。

      “下马下马,你是进城做什么的?”

      城门守卫在对出入人员进行盘查,莫疆人打进来的消息百姓不知道,上头的官可清楚的很。

      花凭烟跳下马,从腰间拿出花家军的军令,她趾高气昂一伸手,牌子几乎贴在守卫脸上,那守卫疑惑地看她一眼,拍开她的手。

      “拿的什么玩意儿,问你进城做什么的!”

      花凭烟震惊地扭头,甚至怀疑自己错把他哥逛窑子顺来的名牌给拿出来了。

      她翻过令牌一看,“花家军军令”五个大字赫然入眼。

      其实能证明她身份的还有另一块牌子,那是她的封号“永硕郡主”,但她从来没有用过,花凭烟在京城是无人不知的大小姐,凭那张瓷娃娃般独一无二的脸就能证明她的身份,连出入皇宫也不需要亮牌子。

      献城这地方认识花大小姐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见过的。

      “不识货的家伙!”花凭烟收起军令,重新翻身上马,她扬鞭一抽,拉动缰绳避开守卫,红马一跃而出,“本姑娘着急找人,快给我闪开!!”

      守卫见状连忙大呼:“有,有人闯进来了!!快,快杀!!”

      话音未落,那城门上一位身着黑甲的武将飞跃而下,单脚踩在花凭烟马背上,抓住她肩头,一把将人扯下马。

      花凭烟身体娇小,加之奔波一路早已筋疲力尽,这会儿像小鸡似得被一抓,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那身粉白的衣裙被扯破,沾了一身泥灰,她吃痛地叫出声,趴在地上泪欲流出。

      那武将一柄长枪直指花凭烟头心。

      那人语气十分沉闷,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如今花凭烟身旁没有跟随的侍从,没人护着她,她紧捏双拳,倏然抬头,眼神与那人对上的瞬间,花凭烟忽然觉得不对劲。

      守城的守卫追过来,围住了花凭烟,问那武将说:“大人,就地格杀还是交给上头?”

      花凭烟摔下来的时候,擦破了脸颊,娇嫩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手肘撑地,心有余悸地瞧了一眼额心处的尖锐利器,随即望向那个武将,问说:“你是哪个军营的,跟着哪位将军做事?”

      那武将说:“本将军问你话,你要先答。”说着那长枪又往前一伸,轻轻抵在花凭烟额心。

      再多用一分力,便会见血。

      两厢僵持之际,远处跑来一个人,嘴里喊着:“阿宿将军!且慢且慢!!”

      “自己人,自己人!”

      那人是从花凭烟身后跑来的,他站定在花凭烟身前,连忙抬手把着那柄长枪,看似十分谦卑地硬将长枪推了回去。

      “这是我妹子,天性莽撞,给各位添麻烦了,对不住,对不住啊。”那人弯着腰直给阿宿鞠躬。

      花凭烟一听,这压扯着的公鸭嗓绝不是她哥,她欲抬头望,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阿宿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他收起长枪,“长得不像啊。”

      那人赔笑,往阿宿手里递了银子,“我随我爹,我妹子随我娘,这事是我们的不对,我这就把我妹子带回去,绝不让她出来惹事。”

      花凭烟全身像散架了似得趴在地上,心中委屈起来,心想要记下这胆大包天的守卫,于是带着怨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小姐记下日后好找你算账。”

      她没力发出太大声音,全身疼痛使得说话声像是哽咽,于是这句话说出来不仅一点威慑没有,听上去还挺委屈。

      “将军大名也是你敢问的!”一旁的守卫在追人时没做出什么突出贡献,这会儿为了给自己添点守卫该有的气势,他抬脚就往花凭烟身上踹。

      “哎呦。”那公鸭身子一斜,挡在花凭烟身前,这一脚狠狠踹在他肩上,他竟玩笑似得说:“军爷真是好脚力,这么一下,别说我妹子,怕是天王老子也吃不消啊。”

      那守卫被夸的开心,得意地双手叉腰,见阿宿目光扫过来,他才赶紧正经站立,收起笑意。

      公鸭嗓见阿宿不在为难,于是转身扶花凭烟,没想花凭烟不识好人心,一手推开他,他立即看向阿宿,尴尬说:“我这妹子就是这样,倔的很。”

      花凭烟才站起来,见公鸭嗓在自己身前对那阿宿唯唯诺诺作揖,“那我就先带妹子走了,多谢阿宿将军手下留情,改日您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吩咐。”

      花凭烟立马警惕起来,她终于知道哪不对了。

      这公鸭嗓全身上下根本不是楚凉人的打扮,那位将军和守卫虽穿着楚凉的甲胄,可那几张脸分明就是莫疆人。

      花凭烟此刻没在说话,她静静观察四周,城里路上很少有行人,倒是有不少躺在地上的尸体,走来走去巡逻的也都生这莫疆人的脸。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献城已经被莫疆人占领了。

      她安静地跟在那个公鸭嗓身后,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公鸭嗓带她走进一个清冷巷子,她四处观望,悄悄捡起路边被扔弃的破瓦罐,寻好时机,双手举起瓦罐,砸向公鸭嗓后脑。

      那公鸭嗓忽地转身,见瓦罐袭来先是一惊,随即迅速双手抱住瓦罐,那瓦罐裂了条缝,好在没碎。

      他一手抱着瓦罐,一手搂过花凭烟的腰,一转身将人带进墙缝间,那墙缝是当地人用来储放木料的,刚好够两人藏身。

      花凭烟与那公鸭嗓面对面身体紧贴,她脸一红,顿时急起来,可是空间太小,手施展不开,她正要喊出声,就被对方迅速捂了嘴,她抬脚狠狠踩在对方脚背上,抬头见对方吃痛地皱起眉。

      花凭烟忽地睁大眼睛愣住了。

      她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心中委屈似海潮般猛地涌出,眼里泪水不停打着转。

      那公鸭嗓原本扭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忽觉不对,低头见花凭烟豆大的泪簌簌往下掉,他还以为把人嘴捂痛了,立马放下手。

      手一放,花凭烟带着哭腔喊道:“阿玉......”

      “嘘!”阿玉食指抵在唇前,扭头朝外看,花凭烟吸了吸鼻子,跟着探头。

      外面那队巡卫东张西望,抓着一个路人问了话,不知那路人答了什么,领头的巡卫竟一刀刺进那人胸口。

      阿玉忙将手捂在花凭烟眼上,两人都不敢说话,就这么站在墙缝里。

      花凭烟其实没这么害怕,她在花家军营里长大,后来又为太后做事,什么场面都见过一些,但此时她的心却砰砰跳起来,阿玉掌心的温软从她的眼皮传到身体,全身一阵酥麻,鼻尖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味,她干脆额头往前一用力,抵在了阿玉锁骨上。

      阿玉全神贯注,待外面没了动静他才低头,见花凭烟小鸟依人地缩在自己怀里。

      他喉间吞咽,别过头,用捂花凭烟眼睛的手将人慢慢推开。

      刚才掐着嗓子说话,喉咙有些痛,他小声地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洋洋盈耳的嗓音,“人走了,出去吧。”

      他要转身,没转动。

      低头一看,花凭烟双手紧紧缠着在他腰间,正嘟着嘴,满眼怨气地望他。

      阿玉被瞧的一身冷汗,他扭过头,脸都白了起来。

      花凭烟想,煮熟的鸭子怎么还能让他扑腾翅膀,她立马伸手捏住阿玉下巴,将他脸转正,一只手把着阿玉手肘,轻轻踮起脚尖。

      阿玉低着头,见花凭烟那张原本白嫩的脸擦破了皮,满是泥灰,这会儿被泪痕一搅,花的像他做乞丐的姐,不是......是像他姐做乞丐的时候,他这么想着,忽地全身发起抖,面白如灰。

      阿玉咬着牙闭起眼,再也支撑不住,猛地挣脱身子往外倒,跌撞了几步就跪倒在巷子里,手上拎着的那个瓦罐一阵闷响,碎了一地。

      花凭烟原以为是阿玉不愿意,于是装晕,她不满道:“喂!阿玉,你快给本姑娘站起来,去那墙缝里,重新做好刚才的姿势!”

      叫了一声没反应,花凭烟仔细一想,阿玉从来没骗过她,她微蹙起眉蹲下身,轻轻唤了一声:“阿玉?”

      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这整齐的步伐一定又是巡卫来了,花凭烟焦急跪在地上,扶着阿玉的肩,“阿玉,你快起来,莫疆人又来了,你快起来啊。”

      手掌传来粘稠的触感,抬手一看,手心满是血,阿玉肩头早已染红了一片,血水被吸进袄子里,那一块摸上去有些发硬。

      花凭烟差点哭喊出来,她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巷口的巡卫转身进来,还隔着些距离,就喊说:“什么人!!”

      花凭烟慌忙捡起地上的瓦罐碎片,站起身护在阿玉身前。

      这次的巡卫比上一队多出一倍,十几人跟着快步走进来,花凭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她手中紧捏着的碎片几乎嵌到了肉里。

      喵——

      一只小猫顺着墙檐悠哉走着,那猫尾直直翘上天。

      领头巡卫拔出腰间弯刀,颇有气势地走来,身后那个看着稚气的士兵抢上前两步,用莫疆话说:“阿哥,这个就让给我吧!我的刀还没开过,得让它见见血!”

      领头的那个痞里痞气一笑,拍了拍小士兵的肩,他收起弯刀,放慢了脚步。

      小士兵是领头的弟弟,他没杀过人,第一次跟着阿哥巡逻,像好好表现给阿哥看,他见花凭烟娇弱好下手,就抢了来,他深呼吸一口,拔出刀就朝着花凭烟冲过来,嘴里的呐喊像是在壮胆。

      后面十几个巡卫看热闹般嘴里喝出声,鼓掌助威。

      花凭烟双手捏着瓦片,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人手里的狼头刀。

      “一定行的,花冕教过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花凭烟嘴里念叨着,冷汗已经濡湿了整个后背。

      待那小士兵冲到花凭烟身前,花凭烟遽然蹲身刺向那人下部,那小士兵却十分灵活地踮脚转身,随即俯身单手刺出狼头刀,观望的巡卫为了不妨碍他都默不作声。

      “阿玉......”花凭烟见预判失败,朝小士兵面上扔出瓦片,转身整个护在阿玉身上。

      利器刺进身体传来闷响,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巷子里清晰可闻。

      花凭烟缓缓回过头,见那小士兵睁大双眼,口吐鲜血,他额心处正正插着另一把狼头刀。

      啪——小士兵睁眼倒地。

      花不厌从花凭烟身后走来,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玉,又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花凭烟。

      “别误会,我不是来救你的。”花不厌抱起双手,望着对面愣在原地的莫疆巡卫,“单纯路过。”

      叮铃铃——一阵铃铛响,花凭烟抬头,见一个穿鹅黄衣裙的女孩坐在墙头摇晃着双腿。

      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她认得,那是小世子沈费,沈费抬手,墙檐的小猫一跃,纵入他怀里,他温声道:“黄粱一梦今日好像心情不错。”

      “它把我的肉饼全偷吃光了!心情可不好极了吗!”官善虎不知从哪跳下来的,他手里的长鞭一甩,把那墙砸出条裂痕来,黄粱一梦一声不满的低吼,官善虎冲着猫做鬼脸。

      四人挡在花凭烟和阿玉身前,花凭烟眼里的泪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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