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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身份公开 ...

  •   这客栈的楼不高,但这么没准备的被扔出来还是会摔伤。

      好在顾己肆身边到处都是死士,那也算是他的暗卫。

      就在他眼看要砸向穆幼青时,顾己肆猛地翻身,但空中没有借力的地方,顶多就是摔穆幼青身上和摔穆幼青身前的区别。

      穆幼青连叫出声都没来得及,就本能地扔下怀里的墨汁,伸手要接顾己肆。

      眼前忽地刷刷两道黑影一闪而过,顾己肆就被两个死士接住了,他站稳了身子,那两个死士又要一闪而走,顾己肆立马叫住了人:“等等。”

      他一边捡起穆幼青掉在地上的东西,一边说:“把上面的人接住。”

      两个死士连同穆幼青都抬了头,见花子酌正要把孟离扔出来,孟离把这破烂的窗框不松手,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会摔死的,会摔死的,花大人等等,等等......”

      花子酌往下看了一眼,见死士都准备好了接人,他便推了孟离一掌,孟离手一滑,背朝地落下来,四肢虚空晃着,一声惨叫,他望着花子酌说:“花大人,替我向父亲说,孟离不孝,不能——”

      啪——

      孟离被一个黑衣人抓住肩头,拦腰抱住,稳稳落了地,孟离慌张地左右看看,又踩了踩地,踩实在了才放了心,连忙朝死士保守作揖:“有劳大哥了,谢谢顾公子,谢谢花大人,谢谢父亲母亲。”

      死士被他谢的耳朵疼,往旁边移了几步。

      紧接着花子酌让方悬也下来,顾己肆望着人都安全了,他把捡起来的墨汁递给穆幼青,然后对死士点了点头,死士立马风一样地消失了。

      楼上窗框边的花子酌一挑眉,提唇一笑。

      这火烧的大,巡防的官兵很快就来了,不知怎地,惊动了此地的知府一起跟来了,花子酌一撩衣摆,站在窗框上一跃而下,他也不需人帮忙,就稳稳地落在顾己肆身后,他刚跃窗而下,楼顶就塌了,他们在的屋子顿时成了个无底大洞,整栋客栈都葬在火海里。

      官兵救着火,那知府站的老远就看见了花子酌,好像就是为了花子酌而来的一样。

      这位知府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头,胡须已经花白,脸上皱纹堆叠的几乎睁不开眼,“花大人!您可受伤了?哎呀,怎么会着火了呢,其他人都还好吗?”

      花子酌拍了拍衣袖上的黑灰,他认得这个人,这人是太后党,和他一样,在推翻前朝——也就是“谋反”中没少出力。

      黑灰拍不掉,这件衣衫想必是废了,他负手望着身前年迈的老人说:“陈大人来的倒是及时,再晚来会儿,您就能见着我比您先一步去找阎王报道了。”

      陈知府一听,本来就颤抖的手,更是连同身子猛地一震,“哎呦,花大人,您是有神仙庇佑之人,阎王都不敢见您呐,您看您刚才这么飘飘乎就从那上头飞下来了,我看着您就是神仙啊,要是老朽这么下来,到地上那就是一堆碎骨头咯,您这‘踏月追风’原来是真的啊。”

      花子酌嘴角抽了抽。

      穆幼青站在人群后,不知该走还是该留,顾己肆就这么把她挡在身后,穆幼青觉得他是想让自己走,正想着,顾己肆果然转过头,小声说了句:“快走。”

      穆幼青见顾己肆也没受伤,这里大官小官撞一起,总没她这个平头小百姓什么事,她点点头,还没转身,就见那一群拿着棍棒的纵火人望着顾己肆窃窃私语,他们像是惊讶地总结出了什么,纷纷点头,而后一人站出来,对着顾己肆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穆幼青心里咯噔一声。

      顾己肆没转身,倒是孟离转过去,笑着挥手说:“错了错了,搞错了,我骗你们的,这里没有你们的太子殿下。”

      说话的人有些年纪了,他家人都死在了莫疆军手里,他的兄弟跟着花家军叛变,做了楚凉的狗,杀了自己父亲,他孤身一人浪迹正巧遇同病相怜的故国人,众人计划复仇。

      他曾在祭祀大典上见过太子,贺国太子的绝世容颜那都传到莫疆去了,莫疆王曾说想看看这位太子殿下的尸身,只是花子酌说那张脸已经烂的看不出来了,莫疆王大失所望。

      此人知道太子为救国,亲自前往断月山抗敌,却被叛变的花家杀害,此时见到顾己肆竟泪流满面,好似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儿子,他立马跪地,展开一双颤抖的手臂,高呼:“错不了!太子殿下我见过,那双眼睛......错不了啊!”

      其余贺国人一听都跟着跪了下去,纷纷喊着:“太子殿下!!”

      穆幼青心一惊,瞬时凉透了。

      甚至觉得身前如冰块般飘着寒气,她朝散着寒气的顾己肆一望,发现顾己肆竟面带微笑,而且笑的很真切,很舒心。

      孟离慌了起来,他大幅度地摆动双臂,“不是的不是的,他是顾公子,是齐王殿下的好友,不是你们太子殿下,这位大伯,你认错人了,你们的太子殿下已经没了。”

      贺国人根本不管孟离说什么,他们认准了这就是太子殿下,是他们复国的唯一希望。

      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起身,把顾己肆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看着花子酌,“虽然让这花狗跑了出来,好在因祸得福,太子殿下失而复得,我王老三今日就是死,也会护太子殿下周全。”

      其余人一个比一个坚定地护在顾己肆身前,穆幼青在顾己肆微低头的瞬间,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

      “太,太,太子?前朝余孽!?”陈大人手指抖的指不准人,差点指着花子酌脑门,他沧桑着嗓音喊道:“给,给,给我拿下!快,快统统拿下!”

      顾己肆倏地转身,见穆幼青还没走,于是皱起眉说:“走啊。”

      官兵立马拔刀,贺国人手持木棒迎了上去,两方打起来,顾己肆趁机转身轻轻推了一下穆幼青,穆幼青哪肯走,她担忧地红了眼眶,朝顾己肆摇头。

      这“前朝欲孽”四个字,就够顾己肆死好几次。

      这时,穆幼青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着她的肩,她吓得一抖嗦。

      “你这女人,让你让原地等着,你跑这来看什么热闹!!”

      穆幼青和顾己肆朝那人看,原来是那车夫在原地没见着人,找过来了,“这热闹你有几个胆子敢看!还不赶紧快滚啊!”

      说罢,他一手抓着穆幼青手臂,将人拉走,穆幼青没有反抗的力气,她望着顾己肆一直摇头,眼泪就这么流出来,“不要,不要......”

      顾己肆微蹙着眉,而后冲穆幼青甜甜一笑。

      穆幼青哭出了声。

      这人都在中间打的不可开交,隐藏在四处的暗线纷纷散开,向各自的上头汇报。

      顾己肆这次滚了块巨石进塘子里,掀起的猛浪终于冲出了许多大鱼。

      “太子?你确定他当真是太子?前朝太子?”
      刘珏知道这事的时候,茶盖都碎在了地上,“坏了,我还当他是太后要找的人,这下坏了!你赶紧!”刘珏拽着人衣领,“你赶紧将信送回莫疆,告诉阿扎将军,贺国太子还活着!”

      陆宴听到消息,眼神凌厉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江祁。
      他们早已快马到了京城,陆宴刚从太仆寺回来,他忙着给顾己肆办官职一事,他眯了眯眼,问江祁:“顾二又在谋划什么,冒充前朝太子,为的什么?”
      江祁疑惑地摇了摇头,像是自己也很惊讶。
      陆宴捏着手中的赴任书,“他若是将自己送进大牢,我这赴任书还怎么给的出去。”
      他深思半响,而后恍然大悟说:“他想把自己送到父皇面前......聪明啊。”

      皇宫深处,太后颤抖着手捏着指尖的红珠,她此刻在没心情欣赏。
      “太后,您保重凤体......”
      太后心慌的坐立不安,“太,太子......他怎么会是太子呢......”她想到她的孙儿曾在花子酌刀下九死一生,她就后怕,他要不是太子如今还能活,还能重新回到她身边,她还能扶持他上位。
      她着急问说:“他如今在哪?”
      下跪之人紧张抬头,说:“在......川州大牢,后面会怎样,还在等花大人定夺,花大人的意思,好想是交由皇上决定。”
      太后猛地瘫在软椅上,“来人,来人去找花冕,不,不,把清野找来!”

      穆幼青回到柳家村就魂不守舍,沈册听说了事情经过,惊讶之余也在安慰着她。

      那车夫又在一旁又火上浇油,“那小子是前朝太子,那你是不是前朝太子妃啊!你待着我这岂不是连累了沈大人!”

      穆幼青眼睛哭的肿,车夫的夫人给穆幼青披了件厚外衫,穆幼青红着眼睛抬头问沈册:“他是不是会死?他是不是必死无疑......”

      沈册为难,点头摇头都不对,他想了想说:“转机还是有的,如何裁决全看花大人,花大人掌管刑部,这第一道审就是花大人亲审,只不过大理寺要复审,这案子其实不严重,只要花大人说过得去,那便没事。”

      穆幼青原本看见的希望瞬间尽灭,花子酌是顾己肆的死敌,他怎么会放过顾己肆。

      “那还有皇上呢!”车夫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冲着天比了比,“皇上怎么会放过前朝余孽,那绝对是要赶尽杀绝的啊,我看我们还是趁早把她交出去吧。”

      穆幼青鼻尖又一酸,她忍着没哭出来,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你说什么呢!”夫人推了一把车夫,“小姑娘既然跑回来了,那就没事,那太子想必不会把小姑娘供出来,咱不承认不就完了,你赶紧出去把拆劈了去!”

      车夫听话开了门就出去,沈册正在思索,他说花子酌能做主,那是因为他见花子酌和顾己肆相识,这话的确是安慰穆幼青的。

      真正做主的那当然是陆氏皇帝。

      门外忽地噼里啪啦一震响,而后一震马惊声,“哎呦,不好啦!您,您没事吧!”

      夫人听见声音,赶紧站起来去开门,“怎么回事儿?”

      沈册和穆幼青也跟着出去,见那木柴倒在路中间横七竖八的,刚好拦住了一辆马车,那马受了惊,被这车夫极有经验地牵住了,那位看着干净整洁的下人怕马再次受惊,赶紧把车上的人请下来。

      下来的人看着有些岁数,头戴鹤冠,手抱拂尘,一身蓝色长袍气若谪仙,他抬眸对上穆幼青时,穆幼青瞧见他五官清秀,眉眼和善,几分黝黑的皮肤又添了些阳刚之气,就算上了年纪也这挡不住一颦一笑间的风华。

      此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男。

      车夫弄倒了木头惊了人家的马,赔礼道歉将人家请进屋来也是理所应当,没想到这男子也没拒绝,真进来了,车夫在外头整理木头,那夫人给客人倒水喝。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穆幼青瞧见沈册忽地一阵惊讶,连忙冲那男子行礼,而且是跪地的大礼,但那男子将他扶起来,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沈册才又俯身恭敬的点了头。

      穆幼青又重新望向那男人,似乎觉得他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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