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某些若有似无的改变 ...
-
“不管怎么看也不是须王隐推的吧?”丸井咂舌,那女生真做的出来,用伤害自己来陷害须王隐?不得不承认,就像须王隐说的,相当愚蠢呐。
“须王隐人品再差,但从来敢作敢当,真是她推的,哪怕是不小心,她也不会不承认。”柳同意。须王隐的人品先不管,但诚信是有的,也正是因为她不会玩阴的,网球部才一直承认她这个经理,即使是在她声名狼藉的时候。不然她姓须王又如何,不说须王家根本不会真的为了这种事情而向学校施压,就算须王家低劣到这种程度,难道真田就会怕了他们吗?
须王隐能在网球部立足,须王之名不过是给了个机会,她真正依凭的是她在网球上的真材实料以及她说一不二的个性。
她要追幸村就轰轰烈烈地追,要排挤出现在幸村周围的女生就大张旗鼓地排挤,她的行为虽然不妥,却可以容忍,而且她还真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后来越来越过分的话。
“不过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吧?”桑原想起来。
“嗯,被陷害的也是须王隐,只不过那次她根本不屑于分辩。”柳生也记得。
“树大招风,”仁王笑道,“她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名声够烂了,也就不在乎真真假假地再添上几笔。”
“可是那次她没有生气。”切原疑惑。虽然那个女生事后也被修理了,但是须王隐并没有动怒,绝不像这次,眼中的怒火甚至让旁观的人都不寒而栗。
“因为那次没有人受伤吧。”柳生道,“其实这次她的反应也不是在为她自己辩白,只是很看不顺眼有人拿身体甚至生命闹事而已。”
“精市?”柳看着转身打算离开的幸村,疑惑。
“我先走一步,”幸村随意挥了挥手,“明天见。”
幸村一直确信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想要的他从来全力以赴去争取,而相对的,如果他没兴趣,那就会彻彻底底地漠视。
所以当初须王隐证明了她有待在网球部的实力,他便认可了,即使后来她名声日益狼籍他也没有赶人;所以当初须王隐向他告白,他明明确确地拒绝了,不留丝毫转换的可能,即使眼见着她因此而逐渐疯狂他也从不心软。
可是最近,幸村却觉得自己有些迷惑了,因着须王隐。
她身上似乎有着什么改变了,却又仿佛恢复到了他最初看见的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孩。
依然是不留口德地回应别人的挑衅,但浅淡的笑容中显出的竟有轻柔的纵容,仿佛是在看着淘气的孩子,兴致勃勃地期待着每一次的‘欺负’,为着没创意的手法而摇头叹息。
依然会不管场合地直愣愣地看着他傻笑,明明白白地说着喜欢,他的不回应却仿佛被她视为了理所当然,她也没有再要他接受她的意思。
其实须王隐怎么样幸村并不关心,他迷惑的是,因着这样的须王隐,他的心开始起了波澜,甚至,在黑羽由佳对她吼“幸村君根本不可能喜欢你”时,在她理所当然平静无波澜地回答她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时,幸村发现自己竟然会感到心痛,虽然很淡很淡,却的的确确是为了须王隐而升起的心痛。
“幸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次日,在美术教室,黑羽竞子不太有精神地问道。
“什么?”幸村一边画着画一边随口回应着。
临近期末,社团活动都松散了,现在美术教室也就只有他跟黑羽而已,其实最近一般来说都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黑羽今天来也不是为了画画。
“由佳陷害须王隐的事情。”黑羽竞子叹了口气。
“昨天大家不都看到了吗?”幸村继续在纸上流畅地勾勒着,完全没有关心此话题的意思。
“不,我不是说昨天的事情。”黑羽竞子一想到自家堂妹在医院中的样子就头痛,“我是说以前,她指责须王隐欺负她的事情。”
而她相信了,须王隐欺负了自己的堂妹,于是黑羽竞子就要帮堂妹欺负回来,当时由佳手上的伤口鲜血淋漓,由佳说是因为须王隐给了她一巴掌致使她不小心撞破玻璃造成的,有人给她作证。
但昨天在医院中,黑羽竞子问由佳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来陷害须王隐时,由佳的面容却几近狰狞:“明明她做出那种事情,明明她应该被赶出学校的,就算须王家将她逐出家门又怎么样,凭什么她还可以若无其事地上下学,若无其事地缠着幸村学长,若无其事地进入网球部?!凭什么我伤得这么严重,大家却不立刻唾骂她赶走她,凭什么?!”
黑羽竞子皱眉:“须王隐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这并不代表你犯了错就可以不被指责,你当大家是傻瓜吗?”
“为什么连堂姐你都不帮我说话?”由佳吼道,“是,我是故意摔下楼梯,也是我让津久美帮我作证说我是被须王隐推的。她是没做这件事,可那又怎么样?她那种人,她那种人根本就不配待在立海大,堂姐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相信我的伤是须王隐造成的呢?只要堂姐相信了,说服幸村学长,那就算依然不能将须王隐赶出学校,起码也能将她赶离幸村学长的身边啊!”
“……上次也是你撒谎?须王隐从来就没有欺负过你是吗?只是你单方面地看她不顺眼而已?”黑羽竞子有些疲惫。
由佳呼吸急促,咬了咬唇:“是,她没有欺负过我,但那又怎么样,她只是没有对我做过那些事情而已,而且对付她那种人难道还要讲道义吗?只要让她声名狼藉然后被退学不就好了吗?”
“这不是道义的问题,”黑羽竞子叹了口气,“你以为你做的事跟须王隐她有区别吗?啊,不对,的确是不同的,”在由佳反驳之前,黑羽竞子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你还不如她,至少须王隐不会因为失败就叫嚣得颜面尽失。”
“堂姐!”由佳不可思议地看着黑羽竞子。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确讨厌须王隐,她根本是个疯子,以前缠幸村缠到美术教室来,虽然也没有其他更烦人的举动,但一个外行人,光是站在那里就碍眼。”竞子说,“但起码她能够坦坦荡荡地面对她自己。你呢?你跟她一样喜欢幸村,一样喜欢到发疯,但幸村恐怕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吧,还是因为须王隐的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鄙视须王隐呢?”
“我……我当然不会像她那样可耻。”由佳垂着头,拽着床单,身体发抖。
“可耻吗?”竞子重复着,想到幸村提起须王隐时的表情,以前的,还有最近的,微微摇头叹息,“也许吧。总之,你最好反省一下,关于须王隐的事情先放一边,你的首要任务是反省一下你自己的心态。如果喜欢幸村就好好地去追他,如果被拒绝就洒脱一点放弃,就算要耍小手段也请技术含量高一些,不要再让自己这么难看了。”
看着由佳不肯抬头看她的模样,竞子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虽说这件事是你全错,但被害人是须王隐,同学们也好学校方面也好,顶多各打五十大板,”她没说的是大家却必然会因此而看轻由佳几分,也罢,由佳是该受点教训了,“你现在安心养伤,下次,要陷害人也不要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法了。”更何况不要说伤敌一千,敌人根本毫发无损,甚至这件事情必然将导致不少人去反思以前的各种相关传闻,然后再一次省视须王隐的人品问题。
由佳这次帮了须王隐大忙了,真是的。
“不算知道,”幸村看向黑羽竞子,“我只是看到某一天你脸色很不好地盯着须王隐,而那一天你说你的堂妹手上缝了十二针,而正好,那天以及头天网球部都有比赛,而我们有比赛的时候须王隐是从来不闹事的,更不要说闹出见血的事来了。”
黑羽盯着幸村,半响,叹气:“你倒是相信她。”
幸村顿了顿,放下画笔:“……因为她是认真的,她说喜欢我,还有她说她绝对不会妨碍到我的梦想。”其实幸村有时也会遗憾,如果他能喜欢上她的话,也许……
但是他的伪装只会面对外人,他永远也不会欺骗自己,也无法用欺骗来面对那样灼烈的感情,于是只能拒绝,从不迟疑。
“……好吧,”黑羽竞子耸肩,“反正我跟她道个歉就是了。”
“道歉的话,让你堂妹自己来比较好吧?”幸村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她真的觉得自己错了的话。”
“不,我是说我泼那桶水的事情,还有,挑起大家行动的事情。”黑羽摇了摇头,她并不认为由佳会道歉,再说,不管谁对谁错,情敌之间道歉,那不是在搞笑吗?虽然她们的心上人对两边都没兴趣。
想到这里,黑羽就觉得幸村这家伙真是个祸害,她跟他一起学画也有些年头了,怎么就愣是看不出来这家伙到底哪里值得这一个两个的女孩如此发疯呢?
“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幸村似乎没注意到黑羽的腹诽,只是笑道,“我倒觉得没有道歉的必要了,大家所谓的欺负对她毫无作用反而郁闷了欺负者自己,至于你的那桶水,她似乎一直很欣赏,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将之当作了目标和拼搏的动力,你又何必让大家失望呢?”
“啊,对了,”幸村仿佛突然想到,“莲二听说这件事后很想采访你一下,看能不能找出击败须王隐的有用数据。”
“……你告诉他的?”
“我在帮你宣传战绩,这可是现在立海大独一无二的辉煌呐。”
黑羽竞子将手放在了桌上的裁纸刀上。
幸村那边已经收拾好了画具,向门口走着,一边还提醒:“莲二大概这两天就会来找你,你打一下腹稿吧。”说完,正好踏出教室门,并好习惯地随手将门关上,不去理会某种物品飞戳入教室门板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