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八颗番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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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哄最后是被保安架着走的，走得很安详。
娜娜瘫着脸，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默默走向场。
说实话，她本以为自己这种完全不娱乐、一点也不塔诺西的决斗不会有人欢呼的…没想到→_→
作为旁观者的观众们只觉得十分快乐，而作为她的未来对手看完后，高兴完就迅速冷静下来了。细细一想，一旦黑咲娜娜拿下先攻就是恐龙ftk，后手就是潜水艇直击……突然觉得自己夺冠无望了啊……
当然，实卡玩家就要说了，这两个东西根本不可能放在同一卡组里，震怒JPG。然动画里……前有王樣的卡堆后有塞满意☆义☆不☆明元素英雄配套魔陷卡的水母头，个个都是神抽，要什么来什么。
因此普罗大众完全不懂什么卡手，卡组里尽是些意☆义☆不☆明的东西。玩的就是——万一，哪天就用到了呢。
惦记着番茄的娜娜，无视一路上人们的欲言又止，直接回到自己专属的选手等候室。（向02要的特权，有特权不用当她傻啊。）
唰的一声，门被拉开了。
游矢下意识浑身一抖，呆毛立刻炸开了花，就看到娜娜已经坐在了茶几对侧，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一边看了他一眼：“说吧，到底什么事？”
榊游矢拘谨地坐在对面，左顾右看，迟疑地说：“娜娜，在素良面前那么说，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吧。但是……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啊？”
娜娜随意道：“可能是因为你看起来随时会死掉的样子吧。”
榊游矢：“……”
才一句话下来就冷场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娜娜往杯子里丢了两块方糖，好半晌对面才又传来一句：“而且你是榊游矢，我也蛮喜欢「游矢」这样的娱乐决斗者，所以保护你完全是顺手而为，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娱乐决斗者的游矢立刻回神。
他试探的问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来着，娜娜，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之前从来没有享受过决斗带来的快乐吗？”
林敏娜顿了顿看向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确实很享受决斗带来的乐趣。无论是输还是赢……嗯，不对，堂堂正正击败的决斗我还是挺喜欢的。”
超主流就算了，靠牌效赢的家伙，她选择五速胜利。（虽然她没资格说这种话呢，毕竟本人是玩人鱼的混蛋，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嘛，要是杂技或者娱乐的话，她会看到最后的，无论输赢。
听着这话的游矢神色错愕，他几次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我打的……很让你失望吗？”
“是的。”
娜娜搅拌着牛奶点了点头。
尤其是在泽渡的对比下，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真的很……小丑啊，虽然不是他的错。
榊游矢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娜娜无言的端起甜牛奶看了看他。
榊游矢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知所措和自责，相比起游斗和游吾，他其实比那两人都具有更加丰富变化的情绪……与更加迷茫的人生目标。
可能是，榊游矢自小被毒茶透了。来自父亲的理念让他想要守护大家的笑容，想让大家都露出笑容。并为此而努力，不断用决斗带来所谓的笑容。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想要被需要。
尤其是被他认为的“重要之人”所需要，这甚至能够影响到榊游矢的思考方式。
难道小时候缺父爱的影响就这么大吗？她现在申请当番茄的野爹，还来得及吗？
咳咳，不对，她在想什么呢。
不过，游矢确实是这样。他现阶段认定了素良是需要他帮助的朋友，那么榊游矢就会拼尽全力去帮对方，就像他原著里尽心尽力去夺回属于权现板升的袴，即使是被人欺骗了。
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他目前还只是将需求目标寄托在“人”身上，而不是单纯的信念就是这件“事”。
他太需要别人的“需要”了。
所以这样的榊游矢很危险。
他可能会为了帮助别人而极端的自我奉献到“自我毁灭”这种程度，毕竟，任何一个人的话都可以动摇他、影响他。
娜娜：“……”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黑化完全可以理解啊，毕竟不黑根本打不过……艹！怎么想，都觉得这傻O世界的剧情难绷得要死！所以仔细斟酌后，她还是把“你也知道啊”这句直白伤人的话咽了下去。
“还记得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吗？”
游矢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我……我记得。”
“没什么好道歉的。如果有的话，我也是不会允许的。你对得起任何一人，已经足够了。只是我一个人觉得无聊而已，其他人确实因为你的决斗在欢笑。”娜娜喝了口甜牛奶淡淡地说。
“……”
女孩微垂着眼帘，漫不经心顺着落地窗俯视着会场的一切。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林敏娜转过头，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笑意微弯时如春日的太阳，但当那双眼睛没了笑意，便显得冷淡又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哪怕嘴角微微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仍在微笑，也依然能让人感觉到那份骨子里的薄凉无情。
“我……”
仿佛是许久，又仿佛只是刹那的停顿过后，世界再次合拢，游矢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喜欢你。”
“！”娜娜大脑空白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笑道：“我也喜欢你。”
“不是这种喜欢！”
他头一次在女孩面前吼了出来，下一秒，娜娜就注意到他瞳孔剧烈收缩了下，男孩立马捂住脸，深深地低下头。
“……抱歉。”
“……没关系。”娜娜看着恨不得缩成一团、原地消失的游矢，她说：“这也不至于道歉吧，只是声音大了一点点。”
“……”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办法放手啊。直觉告诉他，一旦选择了逃跑，就再也没办法见到林敏娜。认识的这段时间里，游矢始终觉得女孩眼中仿佛有着另一个世界，那里边没有别人，只有她，而她也从来不打算邀请其余人进入那个世界。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不强求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那些热闹欢快的声音源源不断传来，却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挡在外。
“你愿意……”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那个……你，原意和我，我交往吗？”
果然，不想放弃，就算被拒绝了，他也想说出来。
“不是朋友的喜欢，”番茄的声音忽然微微一轻，他抬起头，脸颊上是艳色的红晕，“我对你……是恋人的喜欢。”
“……！？”
娜娜刚开始因为震惊而陷入空白的大脑，似乎慢慢反应过来，冰冻的思维也开始重新流动。
“……不，先等一下。”娜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游矢你确定吗！？”
她十分困惑地问道：“你不是应该……喜欢柚子的吗？”
“比起我……”她张了张口，“珍惜眼前的人更重要吧。”
游矢：……
我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你啊。
“谁说我喜欢柚子的。”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
“没规定青梅竹马就是恋人吧。”
“可是……”
“没有可是！”番茄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大喊道：“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所以！”
他睁开眼睛，看向愣住的林敏娜。
“你喜欢……我吗？”
他不想逃跑了。此时此刻决定是否要逃避的人，变成了对面那一个人了。
虽然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看似豪气万千地说出这些话后，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还是涌上心头。
人在感到极度尴尬的时候，原来真的会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
不管是胸口还是脸颊，都烫得像有一团羞耻的火在燃烧。
游矢忍住了想要从窗户跳下去的冲动。
都已经决定好了，怎么能连这点羞耻感都承受不住。
再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前，他不想后退。
“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就算是游矢，也能明白这话里的潜台词。
这个时候，也和决斗风格一样呢。冰冷的、残酷无情，绝不会给人任何一点点希望啊。
榊游矢想深呼吸，却被凝结在喉咙间的涩意苦得呼吸不畅。他意识到一个残忍的事实，也许是他们相遇的太晚，在她的身边早早有了同伴，这是最无可奈何的时间差。
“游矢，你只是慕强吧。对我，怎么可能是喜欢啊。”她说，“比起我，还是柚子更棒啊，她待你很好的。”
不！这不一样！
虽然柚子经常照顾他，但是和林敏娜带来的感觉完全都不一样。他能分辨得出来，是不一样的感觉，她带来的感觉就好像阳光一样温暖又无处不在，是谁都无法覆盖了的安全和可靠。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娜娜对他好，他很清楚的。只是没办法啊，第一次相遇以后，他试图逃避的，却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放不下，连代替也不行。
就算想欺骗自己，眼睛也会自动落在女孩身上，他……早就被逼上绝境了。
“娜娜……”莫名其妙涌上来的眼泪和委屈让番茄极力忍耐，才能控制自己不拉下护目镜。
这时候，他整张秀气的脸红得厉害，眉目间全是强抑着的痛苦，肺要爆炸了，很想说话，下唇咬得发白，却除了名字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怕她就这么走了，他留不住。
对着一个这样努力就为了叫住自己的少年，林敏娜自然做不到起身就走。
“游矢？”
少年胡乱地擦着脸上的眼泪，但难过的泪水越擦越多，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下。
“……我没事。”
他不停地抹掉涌出的眼泪，努力试着露出微笑。
“对不起，我不想哭的。”他一边笑着，一边不断试着擦去脸上滚落的眼泪，“我其实很害怕在别人露出这么丢人的一面。”
“我……”
“我知道。”林敏娜朝他伸出手，“手帕。”
“哎？”番茄愣了一下
“我是说，手帕。”
男孩擦拭眼泪的动作做到一半，他呆呆地看了眼娜娜，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啪嗒一声，茶几上碎开小小的水渍。
他呆呼呼的哦了一声，就开始手忙脚乱翻遍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来。
说实话，虽然他们四个人长的一样。但游矢一直给她种美丽而脆弱的感觉，像是什么好看而精美的特殊工艺的玻璃制品，硬度高而柔韧性差——看起来纯净漂亮夺目、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又仿佛随时会被飞来横祸而撞碎，变成美丽的残渣。
明明她想做的是保护这颗水晶般易碎的心，到头来……自己才是让他痛苦的存在吗？
属于榊游矢的眼睛里，光芒颤抖得让人清楚地体会到他的脆弱，她握住那块柔软的布料，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游矢只看到她站起来，下一秒，有干燥的东西掩住了他的眼睛。
隔着手帕的手指按在他的眼睛上，带来了疼痛更加真实的观感——真实让他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气球，只剩下空荡荡的激动。
一片黑暗中，另一只手不容拒绝的附上了他的腰上，毫不收敛地一用力就将他带进怀抱里。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什么大不了。”抱着自己的女孩，声音平和又温柔。
“会哭泣，会恐惧，会逃避，会迷茫，会犹豫，但也会欢笑，会成长，会为了爱与希望而鼓起气，会为了守护而变得强大，这才是人类，不完美却有光芒。”
“要哭就哭，我又不会嫌弃你。”
隔着布料，她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
游矢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无声无息的软了下去。
娜娜眼疾手快的发力，生生揽着他的脑袋把人捞了起来。纤细的少年抽搐着呼吸了几次，然后开始摸索着，试图撑住自己。
失败了几次以后，他也不继续了，就保持着这么个别扭的姿态靠在女孩怀里，突然很轻很轻的笑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喜欢，榊游矢双手一直没动过，靠在对方胸腔上也不敢使劲，就这么突兀的开始道歉：“对不起，我……我就、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
他喘了口气，笑声像是压在喉咙里一样，带着微不可见哭音：“你是不是比起我，更喜欢……游斗啊？”
娜娜垂着眼睛看他，半晌，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你们，我都喜欢。”
“都喜欢……吗？”
她理不直气不壮道：“喜欢的人不能很多吗？你们同时排在我最喜欢的第二顺位。”
游矢：“……！”
软趴趴的手脚突然有了力气，他坐起身，拉开女孩的手指，边哭边瞪她，用控诉负心汉的语气道：“第一位是谁！”他们居然还不是第一位吗？！
娜娜：……原来吃醋就有力气了吗！？
“决斗。”
字正腔圆的两个字，直接杀死了对方的少女心。
游矢：“……”
“你不会想和决斗比谁比较重要吧？”
不会吧不会吧？想都不要想，她心中第一位是duel！她可是坚定不移的决斗派！
这会儿凑得近，看得清，游矢的眼睛好似上好的红宝石，带着些许水光，整个眼睛从里头被照得透亮，反而显得清澈纯粹。
连天上的太阳都不及他的眼睛漂亮耀眼，晶莹剔透。
他眨了下眼，又滚下一颗泪珠，“……不会。”
“娜娜，可以的话，你不可以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游斗，但是可以像我喜欢游斗那样喜欢游斗。”
娜娜：“……”
娜娜：“？？？？”
我去，头一次觉得有语言比K语言还要难懂，她努力消化了一下，还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游矢抹了下眼泪，勉勉强强止住了泪水，他抿了下唇，问了另一个在意的问题：“娜娜，你以后会和…游斗在一起吗？”
“不会。”
男孩的眼睛似乎变成了探照灯，锁定了目标之后，就死死地盯住了不放，而这盏灯还带着可以调节的开关，随着这句话落下，灯光的亮度猛地拉到最高了。
“……娜娜，我可以继续追你吗？”
“为什么非我不可啊？”
“我不知道。”他慢慢伸出手，攥住了女孩的手腕，凝固在他眼睛的水光摇晃了下，吧嗒一声，坠落下来，“就是喜欢，我已经……很努力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暗哑得像是哭坏了嗓子。
“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想逃走了。发现对你的感情后，我感到很害怕，真的……真的很可怕。”
“明明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和你产生什么联系，可是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想见你。”
“想见你，想呆在你身边，想看着你。”他试图弯了下嘴角，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看到你，我就好高兴啊，同时……”
他突然放轻了声音，“我好嫉妒。”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堵住他的东西又痛又烫，烫得他视线都模糊起来。
“……我好嫉妒啊，”他试着说，“娜娜看游斗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但，当你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又好开心啊……这样是不是很蠢啊？”
分不清是巨大的悲伤还是喜悦，心里的那道口子终于破开，所有东西都跟着眼泪流出来，于是眼泪越擦越多，不断沿着面颊滚落。
“你说我应该喜欢柚子，但先说喜欢我的人不是你吗。”
现在他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停不下来。
“你明明说了眼里只有你。我做得到……那么你也要眼里全是我啊，否则的话，那岂不是完全不公平嘛。”
“对不起。”
“这个时候……你也不愿意骗我吗？”
“嗯，我不想骗你。”
“真狡猾。”他的心就在胸口里乱撞，擂鼓一样的动静，一副不撞破出去不罢休的架势，叫游矢心口一阵阵的发疼。他咬紧了腮帮子，用了发狠的劲儿，让牙缝都要发酸，还是止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所以，我可以追你吗？”
“……”
“你不是没和任何人在一起嘛？难道……我、我就不可以？”
“就算到最后，我也不会回应你？”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他顿了下，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这是你教我的啊。”
“……”娜娜长叹一口气，托着男孩的后脑勺往自己脖颈一按，“行了，我知道了。”
“别哭了，游矢。”
“嗯……”
林敏娜感受到脖颈间潮湿的气息，一边吐槽：“你真爱哭啊”，一边按着节奏顺着男孩的脊背：“就这一次，我很讨厌黏糊糊的眼泪。”
游矢整个人都埋在娜娜的怀里，脸贴上了她的脖颈，感受着通过拥抱的传递过来的温度。就好像互相将那块缺失的骨骼填补上了，至此完整地爱、完整地被爱。
我好爱……你。
林敏娜。
果然……很可怕。
不过——
——他绝不会逃跑，也不想逃跑。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五十八颗番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