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只茄子 ...
-
“是不是长得一样啊？”被游斗直接带到屋顶的娜娜，为了预防仓库内两个人注意到，是用轻到几乎是气音的音量和同伴交流的。
“……是啊。”游斗嗓音艰涩，缓慢地一字一句说道，双手指尖不自觉地向掌心攥紧。
游矢和柚子……就如同他和琉璃一样，站在那里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娜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很清楚游斗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如她所想那样，少年很快就平复好心情。
这时，底下的两个人也准备离开了，柚子还特意打了个救护车，防止躺了一地的尸体被人捡了。
躲在暗处的女孩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个方面，也和琉璃很像呢。”
她在内心无声叹了口气，即使被分割成四个不同性格不同经历的人，赤马零依的本质依旧不变啊。
娜娜和游斗守了一会儿，直到视野里出现急救人员，才撤离废旧的仓库。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却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僵硬。
娜娜率先开口，“刚刚感觉如何？”
“你是指手环的事吗？”
“嗯，”娜娜点了点头，她示意了下空荡荡的手腕，“我利用自身的力量隔绝了手环的能力也是第一次尝试，你感觉如何？”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游斗如实说道。
说着，他解开臂膀上的属于自己的红丝巾，声音很轻，目光却不避不闪，浓郁到快从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溢出的希冀让娜娜主动移开了视线：“我给你戴上？”
不敢和游斗对视，娜娜却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代表超量次元的红丝巾，再一次系在他们的冠军手上。
娜娜被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冲击到，陷入怔然的状态。
林敏娜自身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异样，但她的本能不会被表面欺骗，敏锐洞悉到了危险并对此做出了警示。
“现在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游斗隐忍的嗓音突然打破了莫名窒息的气氛。
随着游斗出声，那种难以具体形容表述的感觉转瞬即逝，被外在因素打断以后就像手中的细沙，只能无力地看着它从掌心流失。
娜娜现在有些混乱，思维被中途截断，大脑处于短暂的空白阶段，所有行动都遵循着最基本的逻辑，意识到游斗是在和他说话，于是就把视线艰涩地顺着声音来源转去。
“林，为什么这么努力保护他们？”游斗向她如此问道。
“……”
她沉默，嘴唇下意识地抿紧，绷成一条直线。
游斗从不会对娜娜的行动指手画脚，可在这时空生活了一个月，无论是他亦或是黑咲兄妹都注意那点异样。
…为什么那么在意？
长相相同的他们，到底谁才是谁的替身？
你对我们的重视、我们的在意，是因为他们还是因为我们自己本身？
他无端地感受到了胸腔内涌现的沉重，也是对这残酷的事实感到愤怒……
任谁都接受不了，相同外貌的人参与进自己人生之中。
不过娜娜心中也没有升起多少的惊讶，频繁出现的人，和自己透露的情报，尤其他们并不是粗心的类型，相反在某些事情上简直敏锐得不像话，被他猜出来也不意外就是了。
“因为你们八个人，是对立也是统一的关系。”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娜娜很讨厌谎言，这种东西一旦被揭穿，先前累计的一切信任都会崩塌。
可是现在要她解释还是太早了，“就像当初我说那样，等剩下两位，我就会说明所有。”
“……”游斗抿着唇，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犹豫，“我们长得这么像，你不会分不清吗？”
“！？”
娜娜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一样，微微睁大眼睛，身体下意识后倾。
“不能理解吗。”游斗的声音轻到低不可闻，若非空旷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娜娜也不一定听清。
“不，只是有点意外你会说这种话。”娜娜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言难尽看着游斗。
“这样啊，只不过，林……”游斗他伸出手直直握在女孩的手腕上。
两相对视，少年的语气带上一种空茫，但空茫之中，却有股本能的风雨欲来。
他很认真地说：“难道我是那种不会吃醋的人吗？”
他银灰色的眼中，不止压抑的山雨欲来没走，还额外多了几分执拗。
这情绪里纯然的疑惑不多，暗藏的控诉倒不少，他来基础次元后还没见过游矢几面呢，此时却已经觉得很讨厌这些有着相同面貌的人。
黑咲娜娜：……
女孩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这个新奇的表情，才耐心地告诉他：
“你对自己也太没有自信了。”
说着，她停顿了一秒，“我是喜欢你的。”
“！”
游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听道：
“四个次元里，我决不会认错你们。”
“因为，我最喜欢你。”
游斗的唇张合几下，他无法说出话来。呼吸艰难起来，瞳孔颤动，手更是隔着衣服狠狠抓在胸前心脏的位置。
心脏在混杂着兴奋与紧张的双重情绪下急促跳动着，是泛着甜味的疼痛。
“不过，我不会成为游斗的女朋友哦。”
时间在这刻突兀的静了一下。
游斗直直对上那双墨色的眼眸。
“就是这样。”
游斗没有回答，就静静地看着她。
无形的对峙持续了大概几分钟，游斗率先移开了视线。
“好。”
娜娜眨了下眼就转身走了。
游斗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背影追了上去。
就听道女孩小声嘀咕了句：“呀，忘记问泽渡那个甜牛奶苹果酱派在哪儿买的，闻着怪香的。”
游斗：……
每次都是这样啊，在流露残酷无情那面的同时，又会有小女孩儿般的举动。
他暗自记住这个甜点名，才轻声说道：“琉璃还在等你回去。”
潜台词：记得哄她。
“嗳——！？”
饭间。
碗中的食物汤鲜味美，喝一口下去，能一路从食道暖到肺腑。
但娜娜却莫名感觉膝盖一痛，仿佛被回旋镖扎了个正着，连带心口都泛起一股凉丝丝的虚意。
三秒后，她神色不变的放下汤碗，很从心地说：“下次不敢了。”
琉璃捧着脸，嘴边噙着甜甜的笑意，“柚子，和我长得一样啊。”
娜娜：“……哈哈，是的呢。”
“当初，娜娜你都没有这样保护过我呢。”
“……哈哈，这个嘛。”汗一下子淌了下来。
被说的心虚的娜娜，自知理亏地低下了头。
“下次，不要错过晚饭时间哦。”
到最后，琉璃却轻轻放过了女孩。
“欸？”娜娜下意识看向她。
而被她盯住的黑咲琉璃神色自若，那双粉红色的眼睛始终明亮，她微笑道：“我很珍惜大家一起用餐的机会。”
“虽然知道娜娜在忙重要的事情，只能呆在这里说风凉话的我没有立场这么说……但是，我还希望你可以回到这个家，和大家吃一顿平常的晚餐啊。”
“拯救世界很重要，那么在努力的过程中，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嘛。”琉璃注视着娜娜，声音渐弱，眼睫亦在颤抖，却坚持和女孩对视，性格里的执着也显现出来。
娜娜：“……”
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黑咲琉璃独有的，那种温柔的、丝丝缕缕的、又不会灼伤人的善意，她睁着干涩的眼睛一眨不眨，指尖向掌心蜷缩紧扣。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也给不了肯定，上下两排牙咬着口腔内的软肉，犹豫了一会儿。
看出来娜娜的为难，琉璃没有多做劝说，而是退了一步，“就算有事不能回来，一定要和我说哦。”
“不止是我，尼桑也要。我们三个人，娜娜都要通知。”
靠在墙壁、无辜被call的隼：“……？”
见状，琉璃叉腰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怎么，难道尼桑你不关心娜娜吗？”
被这么一堵的隼：“……”
他在妹妹的视线下，不情不愿道：“我当然也关心她……”
才怪——这家伙才不需要他的照顾呢，哼。
娜娜忍不住笑起来，这次没再拒绝，顺着琉璃所说的话，点点头，认真的、慎重地说：“我答应你，琉璃。”
琉璃从女孩的话里没听出勉强，就逐渐放下心来。
“那真的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只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