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过度》秦无妄

107、第107章.磨心

　　付廷安不知道阮璟在故意气他，当然气得要命，“妈的，那是你老婆，你要我教什么！”

　　很好，阮璟勾勾唇，果断抬步离开。

　　而门外，听到动静的程意，觉得被抓到听墙角不合适，赶紧走出来，不料突然就撞上了人，明明还有些距离才对。

　　阮璟看到门外影子时，有猜测可能是程意，但当真正看到了又略觉怪异。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宽大的披肩拢在身前，不过似乎披反了，或许出来时太急，大概连内衣都没来得及穿。

　　想到程意半夜醒来找不到自己而急忙跑出来，不知找了多少地方才找到这来，阮璟虽乐见于对方的粘人行径，但想到来时那段难走的山石路，再次出声时的冷漠实因担心：“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程意本就被抓包的尴尬，此时听到略带责备的语气，她咬了咬唇，抬眸对上对方的注视，“阿璟……”她本也明白自己今晚行为的有些过激，此刻更心虚了，“醒来见你不在，我有点怕……”

　　阮璟倒不知程意什么时候起会怕一个人睡了，但人的确急着来找他了，加之此刻撒娇似的委屈，胸腔里的闷气散了许多。察觉自己态度过于冷淡，阮璟伸手握上程意的肩将她拉近自己，问：“找多久了？”

　　“没有多久。”

　　“冷吗？”

　　“不冷。”

　　屋内，听到动静的付廷安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是程意，有些意外，随即又开始发怒：“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让她一个女人大晚上跑出来，是不知道这山上有狼？大晚上走那块石板路不知道危险吗？”付廷安语气不善，忘了大晚上跑出来的还有自己。“真是疯了！”说完气冲冲离开。

　　阮璟睨一眼付廷安离开的背影，对付廷安好意的发火并不领情，他还没舍得发火呢。收回目光，他牵起程意的手，“走吧，回去睡觉。”

　　“嗯。”

　　“下次这么晚不要过来了，不安全。”

　　闻言，程意抬头看一眼身侧人，看出他不高兴，又想起刚才回答付廷安说就要欺负她的话。程意垂眸，说：“对不起。”

　　刚说完，身侧人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程意被拽得也不得不停下，只是脚下拖鞋没来得及刹车，她一只脚就踩到了地面。程意疑惑抬眸，对上昏暗中他的眼眸。

　　“又对不起什么？”阮璟问，这几天程意似乎总在说对不起。

　　“我……“看你好像不高兴。”

　　阮璟挑眉，看到程意不方便的拖鞋，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抬步离开，口中说着：“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

　　听到了关心的话，程意很开心，她两手搂着阮璟，试探着说：“那你能不能晚上不要再突然离开……”虽然她更想让阮璟每次离开时都告诉她一声。

　　脚步再次停下，阮璟看着怀中人，“意意。”

　　“嗯？”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阮璟看着她，没说话，眼中欲.望表露无遗。

　　程意明白了，“不是，我……”她什么都没做啊。却不知自己这副粘人的撒娇样对一个本就火气未消的人来说有多致命，更何况平时的程意从不这样。

　　但阮璟不管她是不是了，突然将程意身子直起，将人调转个方向，手臂拖着对方臀.部抱在身前，同时转身将程意抵在墙上，一手压下她后脑，抬头就吻住了她。

　　“嗯——”动作来得猝不及防，程意只觉脑中轰轰作响，山风吹动走廊的灯笼摇晃不止，外侧的月光更衬得走廊里侧黑暗暧昧，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紧贴自己，冷与热交融，炙热的吻刺激着她所有神经。

　　程意本是搂着他的脖颈，此时一手抚在他脑后，手指穿入他的发间，这一回应无疑更惹人血脉偾张。

　　下一秒，滚烫大掌就顺着她的衣摆攀了上去，里面果然一派无阻。阮璟无法形容程意接连无意识的撩拨，直到吻得她全身瘫在怀中，阮璟沉声道：“程天意，你惹我的！过几天，不做到你嗓子喊哑，老子给你跪下！”

　　程意心中一颤，这是阮璟第一次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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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耀在地面，清新花香随着护士一路走过，掩盖了本就浅淡的消毒水气息，一切生机勃勃。

　　电梯门打开，男人大踏步冲出，直走近病房外，保镖两人冲来人点头示意，同时侧开身子让出了房门。

　　房门被大力打开，裘真闻声看过去，见来人一脸不悦的样子，招呼着：“来了。”

　　“你什么意思？”男人凝眉问。

　　“意思是不再调查。”

　　昨天齐绍的母亲走后，裘真就打电话让人调查卢宜萱的情况，将近过了一天才得到消息，说是案件还审理，也尚未公开，所知的是嫌疑人身体抱恙，体检不合格，所以没进看守所而直接送进了医院监视。

　　得知这一结果后，裘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也明白齐绍还有理智，这一切都是冲自己来的。

　　然后他想了一夜，却并非惋惜放弃调查车祸真相，只是需要时间告别，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妥协就意味着与卢宜萱再无可能。只因齐绍的筹码是卢宜萱，所以他不敢赌。

　　一夜的时间，其实是道别前的最后恋念，一夜过后，他真正退出，所以一大早打电话通知所有人不再调查车祸的事。

　　“是不是他威胁你？”男人猜也知道必然与昨天调查的女孩有关。

　　“没有。”

　　“你当我瞎呢？”这时候竟然还跟他瞎扯皮？“老子忙前忙后这么久……”话未完却被打断。

　　“小叔。”裘真望着他，“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突来的道谢令男人眉头紧皱，顿了顿，才开口：“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

　　裘真没去反驳这话的夸张，说：“我原本就是为了她。”

　　男人摇了摇头，“我那天就不该劝你。”他指的是那天劝裘真给自己一个机会找回那个女孩子。

　　提起卢宜萱，裘真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她的性格，拦不住的。”是他无法拒绝。

　　顿了顿，“小叔，你知道一些叔伯里，我跟你最亲近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很像，其实你能理解我。”

　　“我不理解，也跟你个小辈有极大代沟。”男人果断反驳，面上却没了怒气，而是极度冷静，他大多时都是如此。

　　裘真仍笑着，望向窗外，“在我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明媚夺目的，期望触碰她实属奢望，所以我没有不平。”

　　可真没有吗？那是假的。但是，“在知道她早就为我出过气那一刻，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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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园子里大片非洲菊，小小的矮矮的，随风飘动，坚韧而明媚，但若对比它身旁的高壮绿植则显得何止微不足道，甚至随时有被踩踏致死的危险。

　　门外传来细微声响，直到近在门前，顿住了，声音如此清晰，卢宜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看着窗外发呆。

　　随后敲门声响起，三声后，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齐绍坐着轮椅进来，门在身后关闭，轮椅继续向前一些，他抬眸看去，便见里侧病床上安静的背影。

　　三天了，他终于忍不住来见她。

　　时间安静流逝，谁都没有开口。

　　风穿过窗子吹动她的乌发在身后微扬，唯一的鲜活，直到她忍不住咳嗽出声，齐绍心底叹了口气，才满足了似的，对方仍没有开口，他又看了一会，转动轮椅，开门离开。

　　门打开复又关闭，直到走廊里的声音也渐行渐远，卢宜萱这才回过头来，明艳的面容平静安然，她看了眼关闭的房门，又回过头去。

　　第二天，齐绍又来了。同上次一样，两人都没有开口，然后，他离开。

　　第三天依旧如此，他仿佛只是来看看她。

　　第四天，卢宜萱仍早早在窗边坐着，她看了眼时间，很快，敲门声又响起。但这次身后人比之前靠近了许多。

　　齐绍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半个侧脸，阳光映得她肤色白皙发光，并不憔悴。他知道她从不会自虐，哪怕遇到再难的事都会按时吃饭睡觉，坚韧蓬勃的生命力是最耀眼的东西。

　　这几天，他没想到卢宜萱真的一句话也不说，而他也并非故意磨她的脾气，而是磨她的心。

　　而今天，时间差不多了。

　　“出去看看吧。”齐绍说。

　　闻言，卢宜萱仍一动未动，就在齐绍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却听她说：“我累了。”

　　齐绍的心狠狠一疼，怎么会不懂她所说的累有多少种意思，面上勾起一抹苦笑，“出去看看吧。”

　　一个小时后。

　　黑色轿车停在郊区一处山坡下，茂密的树丛挡了远处风景，但卢宜萱自然清楚这是哪里。

　　回过神，齐绍已经走到她一侧打开了车门，卢宜萱看一眼他的腿，不想废话，果断下了车。

　　齐绍却是看到她刚才一瞬打量，主动解释说：“医生建议尽量休息，不是不能走路。”说完主动上前带路，“走吧。”

　　卢宜萱大概明白他的意图，心有抗拒，随即又觉得可笑，抬步跟上去。

　　绕过长排树丛便见远处视野开阔，连绵起伏的矮丘上一派生机盎然，没有人工干预，蓝天烈日下疯长的生命力，纯粹的美好。

　　“这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吧？”齐绍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