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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小师弟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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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微宫宫主继任大典上,三洲十二宗门宗主先后都来道贺,就连才被泞兮打死了少主的尚阳派都不曾缺席。
渡微宫毕竟是修真界第二大宗门,那尚阳派不过是死了个少主,还是在擂场上对战被打死的,尚阳宗主张城只要不是个傻的,自然不会拎不清在这种在事上闹情绪,但萧白怕张城私底下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让渡微宫的刘长老亲自接待尚阳派。
说是接待,但也是盯着的意思,两边都是心知肚明,尚阳派一行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无非就是小事上折腾折腾小厮婢女什么的,泞兮见也没什么太过分的事,便都让刘长老准了。
正极殿上,自上而下的坐满了仙门百家的宗主及大能,按十二宗门的位置安排的井然有序。
微羽仙君秋渡微身着华袍头戴紫金冠,神情郑重的从掌心唤出一枚泛着莹莹华光的令羽,将代表渡微宫宫主权威的令羽交到秋泞兮手上。
一旁的刘长老高声颂道:“天道在上,三洲十二宗门见证,今有渡微宫秋泞兮,天资卓绝,品行高杰,堪为渡微宫众人之表率,今接任渡微宫第三代宫主之位,晓谕三洲。”
泞兮身披一袭华贵的玄色暗纹宫主服,潋滟的脸庞上这会没有什么表情,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睫毛浓密修长,覆着漆黑如墨的眸子,他抬手轻触令羽,那宫主令羽闪过一道华光隐入泞兮腕间,变成一枚闪着光的羽纹,三洲十二宗的修士齐齐向泞兮贺道:“贺秋宫主。”
渡微宫宫主令羽,是一枚极品的法器,与千机镜一样都是上古留下来的仙器残片炼化锻造而成的,是不可多得的极强防御法器。
泞兮接过惑心递来的酒杯,向众人致谢,抬首一饮而尽,仙门百家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一阵悠扬的乐曲叮叮咚咚的响起,众修士纷纷落座,身材曼妙的婢女们鱼贯而入,将一盘盘极品灵食端入殿中。
秋渡微领着泞兮向朝云宗的席位走来,直至近前向萧白萧澈一礼道:“萧宗主、清玄长老。”
正极殿左上首第一席坐的便是朝云宗萧澈萧白二人,萧澈不等岑霜给他斟酒,先从点晴手中接过杯盏自行倒满了,“微羽仙君,恭喜。”
齐韵站在萧澈另一边,冲秋渡微笑意盈盈的行了一礼。
秋渡微颇为感慨的说:“感谢贵宗对泞兮多年的教导,今后但凡朝云有事,只要我渡微宫能办得到,定不会推迟。”
泞兮第一次以一宗之主的身份来与萧宗主说话,但他没有一丝怯懦,反面大方得体处处有礼有节,与往是独来独往的云拂衣很是不同,“多谢萧宗主今日能来。”说完这句他抬首便把酒饮了,转而又让岑霜给他添也一杯,“萧宗主,今日泞兮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允准。”
萧白看着小徒弟一脸疑惑,他要师兄允准什么?没听泞兮说过啊?
萧澈看着这个昔日朝云的优秀弟子,如今竟成渡微宫宫主了,一时颇为感慨,也想知道如今身为宫主的泞兮要他允准什么,“泞兮宫主客气,今日是你接任大典,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泞兮转而看了一眼萧白才说道:“请萧宗主允准贵宗清玄长老来我渡微宫做挂名长老。”
萧澈转看着萧白:“阿白,这是你的意思?”
泞兮刚想说什么,便被萧白接口道:“是,师兄……泞兮初接手渡微宫,很多事情上还需要有人帮衬,我既将他收入门下又养了这么多年,实在是放不下,但要在渡微宫长久的走动,终是需要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的。”
虽然泞兮这事没有事先和萧白打过招呼,但徒弟做得事,他这个当师尊的就得给兜着,他不可能让小徒弟在他面前还要自己扛事,再说,对自己在意的人,他怎么可能忍着不为泞兮出头,那还算什么男人。
萧白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萧澈也不好说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声,拍了拍萧白的肩膀:“你这人啊就是心软,也罢……那就随你吧,只是记得朝云才是你的家。”
“这是自然,等泞兮这边都安顿好了,我便回来。”萧白赔着笑说。
萧澈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青瓷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
师兄虽说是应允了,但看脸色始终是不太高兴的,两人被萧老宗主收入门下,从小一起长大,几百年的时光相互照拂,现在萧白却因为别人说要离开朝云,萧澈心中怎么会好受。
齐韵见萧澈不太高兴,便冲秋渡微和泞兮摇了摇头,转而对萧澈道:“师尊,您上次不是说好久没见留仙宫的刘宫主了吗?我陪您去寻刘宫主说说话。”
萧澈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了句“也好”便和齐韵一路向旁边留仙宫的席位走去。
秋渡微看着齐韵和萧澈走了,温和的冲齐韵点了点头,转身和泞兮交代了两句便去招待其他宗门的宗主了,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感谢齐韵的帮忙,但萧白看得出来,这两人眼中已互有情意。
看来很多事情真的是按剧情在走了,那他就更不能离开泞兮身边了,虽然小徒弟没和他提前打招呼就搞了这么一出,但他也确实不想离开泞兮,那便只能让萧澈失望了,世上的事哪有两全的,再说他也不是原主,和萧澈可没几百年的情谊,顶多也就这十几年萧澈对他不错。
但老婆和兄弟之间,是个男人都会果断的选老婆啊,虽然泞兮可能一生都不会喜欢他,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喜欢泞兮就够了,他愿意付出,不求回报。
无暇这会在识海中整个玉灵自闭,他不想再说什么了,既生气又心疼的,萧白的每次黯然都是对他无情的绞杀,喜欢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阿白高兴他便高兴,阿白失落他便失落,阿白心痛他便更痛。
刚刚在大典上还冷艳的泞兮这会儿眉眼弯弯看着萧白,凑近了小声问道:“师尊可是怪我?”
萧白转脸看着泞兮说:“怎么会,我明白的。”
渡微宫对于泞兮来说还是太陌生了,虽然这里也有他认识的岑霜温阳等人,还有他血缘上的父亲,但这对泞兮来说都不够,都不能让他安心。
两人现在虽查出当年东海之战有魔修的影子,如果萧白要回朝云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就是让师尊和萧宗主不好拒绝。
偌大一个渡微宫管理起来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再怎么还有秋渡微在,底下的长老弟子就是有些不满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仅仅是他需要萧白啊。
萧白见泞兮还是担心他生气,便揽过对方的肩笑着说:“泞兮放心,为师也想长久的留下来陪你的,你今日不说此事,我回头也要和师兄提的,没有再生你的气。”
泞兮听萧白如此说,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师尊说的是真的?”
萧白肯定的道:“自然。”他看着泞兮看着他的眼眸,又没出息的想,这人是不是对我也有那么一丝情意呢?
但转而又觉得孩子只是高兴师尊能留下来,他不能自己给自己加戏啊,便推转过泞兮的身子装作严肃地说:“仙门百家这么多人要招待,你还有闲心在这和我逗趣儿呢?快自己去当长工去。”
泞兮虽被萧白推着,这会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他现在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师尊愿意陪着我’,笑着应道:“好好好,都听师尊的,师尊让我去当长工,我便去当就是了。”
他一路满面春风的去招待其他宗门的宗主与修士。
岑霜很少见泞兮打心底里高兴,便随口感叹:“宫主和清玄长老感情真好。”
“嗯,很好。”泞兮很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岑霜没想到宫主会回她的话,这会儿与她旁边的温阳对看了一眼,疑惑的用眼神问温阳‘宫主今天抽的什么风?’温阳看着高兴的泞兮,心中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只拉着岑霜紧跟在这位宫主身后。
泞兮还是云兄的时候,便给人一种很不好接触的感觉,他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什么人,但对于接近他的人也从来都是冷脸以对的,岑霜那会追在泞兮后面求组队,这人半个好脸都不给,他对你明明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但就是会给你一种很冷的感觉,让你打心里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接近。
上次见泞兮这么高兴还是刚出岱舆那会,那会泞兮从珍宝阁出来,手里捧着个匣子,岑霜还打趣说那准是给哪个漂亮女修琢的玉,当时泞兮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
温阳想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看看前面的泞兮,又回头看看那如山如雪的清玄仙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岑霜见温阳戳在那里不动,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温阳被这么一撞,忙收回视线顺口扯道:“没看什么,欧阳旭那皮猴呢?”
岑霜没再多问,只回道:“宫主不是派他去招待飞花门的一众修士去了吗,你忘了?”
这么一说温阳倒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小子性子活泼,也会讨女修欢心,让他去招待飞花门倒是没错。”
岑霜一听这话,立马不服道:“他会说话,会讨女修欢心?扯呢吧,天天把我气得要死要死的,看哪天我不扒了他的皮。”
温阳只是笑笑,也没说岑霜说的对是不对,他心里清楚,小师弟只是因为知道他喜欢岑霜,才总是逗一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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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宫主,好久不见。”萧澈一边说着,一边向刘庭元走来,齐韵向刘宫主一礼“见过刘宫主。”跟在刘庭元身旁的林淳高傲的立在那里,见来人是朝云的人,收起傲气换上一脸恭敬向萧澈深施一礼。
“萧宗主,好久不见。”刘庭元—蓬莱留仙宫宫主,一袭灰白色暗纹的道袍服帖的穿在身上,长得与刘经艺有七分的相似,都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距离感,这位刘宫主平日里很少在修真界各宗门走动,这次也就是泞兮的接任大典,这位刘宫主才带着弟子前来贺上一贺。
上次刘经艺和林淳回宗后,将大比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修真界太平日久,那尚阳派又日渐势大,他留仙宫少在各宗走动,也不好太过计较,这次刘经艺的事多亏了朝云弟子云拂衣。
没想到云拂衣竟是秋渡微之子,如今被秋宫主认回改名秋泞兮,并将宫主之位传给泞兮,别的事他可以不来,但这个面子他必须给。
刘庭元颇为热情的笑道说:“令徒风姿绰约,萧宗主教|徒有方啊。”
萧澈谦虚道:“哪里哪里,刘宫主谬赞。”
留仙宫的位置与尚阳派不远,刘庭元这会抬高声音道:“上次三洲大比的事,还没多谢贵宗相护我儿经艺,刘某在这有礼了。”
不远处的尚阳派张城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气得牙痒痒,但身为一宗之主,忍功还是了得的,只见他面上并不显得如何,只是将杯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但握着杯柄的手上青筋膨出,得亏了渡微宫的杯盏是用千年灵土烧制的青花瓷,还加了固体符咒,不然早被他捏烂了。
萧澈一听这话,挑了挑眉,这是要孤立尚阳派啊,连忙回道:“实在当不得刘宫主这一声谢,朝云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萧澈这话细琢磨,便比较有意思了,他没承认有意维护留仙宫,也没有说明在打压尚阳派,修真界第一大宗,走的便是要一碗水端平的路。
刘庭元没管萧澈的客气与心思,都是当了几百年宗主的人了,这点事他怎么会看不透,但他执意要拉上朝云,便还是装傻充愣的再三谢过了萧大宗主。
萧澈转而又道:“贵宗少主的伤可好了?”
刘宫主提起这个,心有凄凄的道:“因为医治的及时,都好得差不多了,也怪经艺修为不济,但愿他这次之后,能上进些。”
秋渡微这会和飞花门的柳门主你来我往的聊得颇为投机。
“渡微最近看着气色倒是不错,我多少年没看到你这么高兴了,看来泞兮回来你真的很高兴。”柳飞花穿着一袭深紫色的华服,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媚,此刻目光灼灼的看着秋渡微。
秋渡微是很高兴,这么多年,不但寻回了泞兮,还……他看向跟在萧澈身边的齐韵,眉眼中带着一丝暖,“泞兮很好,清玄长老待他不错,很多事交给他我很放心……今后宗内的事,还要飞花你多帮衬着他一二。”
他见泞兮和萧白说了些什么,便被萧白推着走开了,便向儿子招了招手。
泞兮向二人走来,一礼道:“柳掌门。”
柳飞花连忙回礼道:“宫主客气,飞花当不得宫主的礼。”这话说得没错,她虽是泞兮的长辈,但泞兮现在是渡微宫宫主,她哪能就这么受了这礼。
温阳和岑霜跟在泞兮身后,这会正嘀咕着怎么没看到小师弟欧阳旭呢,便见一浑身是血的血人这会跌跌撞撞的由殿外向他们这边跑来,要到近前,扑通一下跌在泞兮脚下。
血人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攀着泞兮的腿不放,口中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把岑霜吓得一下砸了手中的杯盏,她死死的拉着旁边温阳的手臂,颤抖的开口:“这……是欧阳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