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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怪怪的 ...


  •   萧白识海中追问,“为什么不可能?这泞兮究竟是谁啊?无暇?”

      无暇一时有些恍惚,“我忘了。”之后便又不说话了。

      莫离跟在萧白的身后,看着萧白愣神,轻轻唤了声:“长老?”

      “无事,只是有点乏了。”萧白忙回道。

      另一边,云拂衣见萧白不反对,便给出他的答案“好,我愿意。”

      秋渡微见儿子同意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有一点清冷仙君的样子,他沉了沉声,向殿中众人道:“肃静,大家都听好了,从今以后,渡微宫第三代宫主,便是我儿秋泞兮,今后宫中事务,我会在一个月内都陆续转交给泞兮。”

      他说完看着殿中众人,又道:“岑霜、温阳可在。”

      岑霜温阳上前齐声道:“弟子在。”两声洪亮的应答重叠在一起。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渡微宫的左右护法,一切听从泞兮宫主的命令,可听懂了?”秋渡微厉声道。

      岑霜温阳齐声应道:“是,今后一切听从泞兮宫主命令。”

      秋渡微心中的成算便是把儿子直接按在宫主的位置上,如果只是少主,那等魔修的事有了结果后,儿子再要跟萧白走,他也不好拦着。

      毕竟一宫少主在其他宗修行学艺的也不在少数,但如果是宫主,就不一样了,哪有一宫之主跑到别的宗门当弟子的,至于萧白,他还可以请到渡微宫做挂名长老么。

      秋渡微从父亲手上接过渡微宫时,也没比泞兮大多少,几千年来,他累了也厌倦了,秋秋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色彩,现在她也不在了,他只想一个人找个洞府,了却残生。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宫主这是早做了准备了,只能纷纷跪地应道:“恭迎泞兮宫主回宫,恭迎泞兮宫主回宫……”这喝声一浪高过一浪。

      庄重华丽的正极殿宫主尊座上,秋泞兮神色威仪的端坐其上,惑心恭敬的站在他的身旁,他瓷白潋滟的脸上一片肃穆,不见悲喜,泞兮向殿中众人抬手示意,“诸位长老、护法及我渡微宫众弟子快快请起,从今日起,泞兮和渡微宫就有劳诸位了。”

      萧白看着尊座上的云拂衣,不、该叫秋泞兮了,这少年终是长大了。

      今日匆忙的交接只是个开始,随后还会举办宫主继任大典。

      一行人忙完后,已是落日时分,泞兮和秋渡微还有很多事要忙,只把惑心留在身边,让岑霜先带萧白和莫离下去休息,岑霜领着萧白二人向南山的那片凤凰林中走去。

      看着满坡的凤凰树,萧白眼底眸色沉沉,岑霜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一路走一路向萧白说着宗内余下的安排。

      “微羽仙君说了,宫主继任大典要隆重着办,三洲之内所有的宗门都要邀请……”岑霜噼里啪啦的说着,秋渡微卸任宫主后,便让众人称他微羽仙君,这样也是方便儿子管理渡微宫。

      萧白左耳进右耳出的,也没听进去几句。

      他这会满脑子都是‘洛白’的记忆,一走进这座满是凤凰树的庭院,院中的景色还和那时相差无几,今年的凤凰树好像长得格外的红艳,靠正房的门前搭着一排藤蔓花架。

      当年就是在这花架下,‘南歌’和‘洛白’度过了无数个甜蜜又期待的日子,可惜还是没有等来他们的结契礼,两人最终双双死在了东海之畔。

      莫离一进庭院便开始整理起院中的一应物件,萧白却站在花架下发呆,连岑霜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觉。

      ‘阿洛,我们把这坛秋露白埋在这里,等百年后,我们结契时取出,到时候酒香四溢,香飘十里,你说可好?’萧白呆呆的看着埋着酒的那棵树,突然间竟不管不顾的从乾坤袋里扒拉出一个铲子。

      他像魔怔了似的在那棵凤凰树下挖着,“阿白你清醒点,那只是幻境,是‘洛白’的人生,不是你的。”无暇见萧白的样子,心里有些酸,出口提醒道。

      “我知道,我只是这会想喝酒了,想起这里正好有一坛,你不用担心。”萧白苍白的解释着。

      无暇见不得萧白这样,只能无情的说:“呵,我不用担心,你最好管好你的心,小反派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别看他现在人畜无害的,原主是怎么死的你忘了?”

      萧白心里堵着一口气,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懂得什么是心动,却不得不努力压抑,只因那是永远也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就非要戳穿吗?

      这里也没有别人,他只是想喝口当年亲手埋下的酒怎么了,他惹着谁了,萧白把铲子一丢,一气之下竟直接道“我没忘,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用你处处提醒我。”

      无暇也气,明明这人上次从幻境才出来时不是这样的,他不过这次沉睡的久了点,就把他忘了,他陪着萧白这么多年来,从现世到修真界,跨越两个世界不同时空,哪里不如那云拂衣,阿白怎么就不能看看他呢。

      于是也语气不善的刺道:“不用我提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云拂衣来了,你敢让他看吗?”

      “不敢又怎么样,敢又怎么样,与你何干?”萧白像被戳了的刺猬,谁碰刺谁。

      “呵呵~与我何干,与我何干,阿白,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心的吗?”无暇这会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说别人没良心,最没良心的就是他萧白。

      无暇知道他现在没有实体,很多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陷入沉睡,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将这个人放在了心里,也许是从现世时,也许是在玉中世界的无数个年年岁岁。

      从壁龛幻境中出来,他就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事情可能脱离控制了,他那还没说出口的喜欢还有机会吗?他想过他会输,但没想过会输得这么彻底,阿白竟丝毫不明白他的心意,真是讽刺啊。

      “你什么意思?”萧白急急的问,但识海中一片沉寂,并无半点回音,“无暇你说话?”

      无暇在识海中沉寂着,没有一点回应。

      萧白愣怔着坐在地上,脸上一片茫然,神游似的三两下把百多年前埋下的那坛酒挖了出来。

      “师尊?”泞兮从他身后探出个头来,看着萧白手里挖出的秋露白,了然于心的笑了笑。

      他让岑霜将师尊安排在这个院落,就是想让师尊记起曾经的‘洛白’与‘南歌’,他不相信师尊就一点没有动心,只要让他看到一点,一点就好,他就会勇敢的走向他的神明,不管中间有多少阻隔。

      泞兮高兴的看着萧白从凤凰树下挖出这坛秋露白,是他想的那个意吗?新晋渡微宫宫主这会眉眼含笑的盯着萧白。

      见泞兮唤他,萧白拍了拍酒坛上的泥土,只淡淡的哦了一下,继续拆着酒封,萧白这会还没从无暇的话里回过味来,只神思不属的做着手边的活计。

      泞兮接过萧白手里的酒坛,修长漂亮的手指无意间划过萧白满是泥污的手,试探的问:“师尊怎么想起把这坛秋露白挖出来了?”泞兮的眼眸中带着期盼。

      被抽走了手里的酒坛,萧白才总算回过神来,见是泞兮,他收敛起所有不当有的心思,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拂衣这么快就忙完了,哦、不对,现在该唤你泞兮了。”

      “师尊怎么唤我都使得,不妨的。”泞兮拉起萧白,两人走到花架下,他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秋露白,陈年美酒的醇香裹着有情人的爱恋一下子扑鼻而来,沁人心腑,正如当年‘南歌’想的那样。

      “还记得当年说挖出这坛酒时,我们便……”

      “泞兮,那不是我们,那是‘洛白’和‘南歌’。”萧白不自然的打断泞兮的话,他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不管刚刚无暇什么意思,有一点都没有说错,就是他和泞兮不可能。

      修真之人寿元漫长,很多同性别的修士结成道侣共同修行的虽在少数,也不是没有,但泞兮心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他,犹记得刚穿来的时候,十六岁的少年对他那嫌弃厌恶的眼神,那时他不觉得,但如果是现在泞兮再用那种眼神看他,那就是在诛他的心啊。

      萧白心中绞着个的疼,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从容,演员真是个好职业啊,他毕生的所有演技只怕都用在这会了,心已经丢了,脸就别再丢了吧。

      泞兮一怔,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师尊没那个意思?他盯着萧白的眼眸不错眼的看着,但这双好看的杏眼中此刻却是一派的平静和从容,确实没有半分的尴尬和缅怀,他心中一时有些失落。

      “师尊不是要喝酒吗?来我陪师尊同饮。”泞兮抬杯碰了碰萧白面前的,萧白端起秋露白一口饮尽。

      “好喝,再来。”萧白这会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他转手给泞兮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斟满了酒杯。

      醇香的灵酒入口甘洌,回味无穷,师徒二人却一个比一个喝得苦涩。

      泞兮勉力收起自己一腔的情感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师尊想多了,我知道那只是幻境,其实我是想说当年东海之乱颇为蹊跷,那些妖兵本来已经不乱,为什么后来竟又癫狂的反扑起来?”

      说到此处,萧白倒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他们一出幻境便遇到魔修,后来一连串的事故缠着,便把这茬忘了。

      萧白疑惑的开口:“你说那些妖修当时像不像入魔了?”

      泞兮接道:“师尊也觉得他们像入魔了?”

      两人竟想到一处去了,萧白喃喃的说:“但那么多妖修,得有多大的诱因才能让这些人同时入魔。”

      “是啊,这不是像袁杰、张列一个两个人,那是几万之众。”泞兮也不解,虽战到最后,妖族十不存一,但至少也有几千人吧,如果能同时影响这么多妖修,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迟疑的说:“当时东海会不会有比林少胥更强大的魔修?”

      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通,但比魔宗左使更强大的魔修,萧白接道:“魔神苏醒了?”

      师徒二人互相对视着,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刚刚怎么都不说话的无暇这会在萧白的识海中说:“应该是,自正元仙尊封印魔神以来,已有万年之久,估计是封印松动了,魔神的一部分元神跑了出来。”

      萧白听无暇这样说,问道:“你不是说割裂元神不好吗?那魔神为什么要割裂一部分元神?”

      “因为他本体还被封印着,出不来,他需要帮手,只能割裂自己的元神。”无暇分析道。

      “那他的元神都这么强大,那整个修真界岂不是都要玩儿完?现在可没有正元仙尊来封魔。”萧白这才修到渡劫,还以为终于可以缓口气了,难道又要打BOSS,他们家拂衣算什么反派啊,这才是。

      无暇安慰道:“阿白,那魔神分身一定受诸多限制,不然这百多年,魔修为何如此低调?”

      也是,萧白和无暇在识海中说着,泞兮也很是担忧,如果是真的,那他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师尊,这魔神苏醒一事,还得谨慎,魔修行踪不明,我们第一次遇到魔修是在碧霞宗,当时我们一无所知,第二次是在岱舆秘境,那次我们得到了养魂木的线索。”

      萧白顺着泞兮的话:“再是尚阳派的张列,魔修与尚阳派有接触。”

      泞兮接着说:“现在想来,我当时刚渡过劫雷,修为并不十分稳定,就算有莫忘在手,那林少胥杀得也有些过分容易了,他真的死了吗?还有张列身上,为何会查不出魔气。”

      这么一细想,到处都是蹊跷,“没错,还有当年突然出现在东海的魔神分身,他会是谁呢?”萧白觉得现在的线索都是散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他们好像在玩一块很大的拼图,而他手中只有零星的几块。

      两人逐一分析着,无暇便在识海中听着,只不时的补充一下,虽然他这会儿不喜欢这个泞兮,但事关魔神,他不会再让阿白处在危险之中,是他把阿白带来这个世界的,他得保证阿白的安全。

      只恨他现在没有实体,不然哪里轮得到这泞兮。

      泞兮现在虽是宫主,但他依然要住在萧白的院子里,秋渡微也不好说什么,宫中一群弟子和长老天天往南山跑。

      岑霜缀在后面,每次看萧白的眼神都带着讨好,那表情如泣如诉的,就像在说‘理解理解我们吧,清玄长老。’他能不理解吗,岑霜跟他这像个备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他就是那个恶婆婆,他能怎么办,凤凰小院没住几天,又搬去了现在的宫主寝殿‘流云殿’,唉,可惜了莫离收拾了几天的院子。

      秋渡微现在住的是秋秋当初住的子矜阁,这空出来的流云殿便收拾出来给了泞兮。

      这座寝殿和泞兮的性格倒是十分贴切,表面上看着清清冷冷的,没有多余的华而不实的物品摆设,但内里一些常用的东西却准备得很齐全周到。

      流云殿的左殿是萧白的寝居,正殿泞兮自己住着,离这不远处的偏殿便是给莫离和惑心住的地方,泞兮还在偏殿的旁边准备了一间小厨房,方便莫离平时给萧白准备吃食。

      渡微宫毕竟是修真界第二大宗门,宫主交接这样庞大又繁琐的大事,一个月怎么也是办不完的,渡微宫一众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才在两个月后勉强算是办完了,泞兮的接任大典便安排在了初冬的一个晴朗的日子里。

      如秋渡微所说,渡微宫广发请柬,仙门四宗十二派及各个小宗门纷纷从各地赶来。

      齐韵缀在萧澈的身后,两人和朝云其他弟子一路被渡微宫弟子领着向流云殿而来,打老远的,便看见萧大宗主脚步生风的走在前面,几步间便甩开众人一把将萧白抱个满怀,“让师兄看看,瘦了没有?”

      萧澈两手掐着萧白双肩,还真似模似样的打量起来,萧白一把拍开萧澈的手,笑道:“瘦了,瘦得风一吹就倒,都是天天想师兄想的。”

      萧澈一听这话,便知这小子过得好着呢,也是云拂衣现在都是渡微宫的宫主了,他这个当师尊的还能受委屈?

      齐韵向萧白行了一礼:“师叔安好。”

      “都好,都好,快里边坐。”萧白说话间领着几人向流云殿的客间走去,齐韵却没动,“师叔,你和师尊许久不见,定是有许多话说,我先去和姐夫打个招呼,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才上忙的。”

      也是,齐韵来渡微宫怎么也得先和秋渡微打个照面,于情于理的都是应当“去吧,不用急着回来,微羽仙君这会应该在子矜阁。”

      齐韵又向萧澈和萧白分别行了一礼,“多谢师叔。”便转身急急的走了。

      萧白看着走远的齐韵道:“师兄,齐韵是不是瘦了?”

      萧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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