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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境中境(渡劫飞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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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秋不停地向秋渡微输送着灵力,灵力裹着秋渡微,在他身下形成了一个聚元锁灵阵,灵力随着锁灵阵运转后涌入秋渡微体内。
这聚元锁灵阵是一个高阶法阵,可以让阵中之人聚元神,修经脉,让将死之人元神重聚,起死回生,但对起阵之人的要求也颇高,起阵之人不但是要极高的修为,更是会对起阵者自身的修为有很大损伤,会耗尽起阵者半数修为。
越来越多的灵力经聚元锁灵阵汇入秋渡微体内,秋渡微的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逐渐有了血色,身上被劫雷劈焦的地方也开始缓慢的恢复,右手手骨上渐渐的生出皮/肉,但陆见秋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渡劫期的灵力从陆渐秋身上缓缓地经过锁灵阵汇入秋渡微体内,突然,陆见秋的身体一晃,身后膨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陆见秋眉头深锁,似是没有感觉,仍聚精会神地向锁灵阵输送着灵力。
萧白和云拂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诧异,却什么都没说,仍紧守门扉。
十二个时辰后,聚元锁灵阵发出耀眼的华光,陆见秋见势收手,锁灵阵华光闪过后一涌而入秋渡微体内,陆见秋伸手一探,终是松了一口气。
陆见秋扶着秋渡微躺好,轻轻地为他掖好衾被。
“你还好吧,秋秋?”萧白担心道。
云拂衣虽没有说话,但眼神也注视着陆见秋身后,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陆见秋顺着二人的目光转身一看,苦涩地笑了一下,她身后晃着九条红茸茸的大尾巴,陆见秋摇身一晃,尾巴便不见了。
“你们都看到了,我其实早就不是你们认识的陆见秋了。”
陆见秋挨着秋渡微坐了下来,悠悠地说:“我本是岱舆秘境中境主身边的灵宠,万年九尾狐妖,我渡劫失败身受重伤,在境主的相救下才得以活命,本在洞中将养等待再次历劫飞升,不想却被你们渡微宫的人所擒。”
“你就是当年那只九尾红狐?”萧白疑惑道。
“是,但渡微并没有杀我,也因此,我便欠了他一份恩情,我们妖族因果相继,有恩必偿,不然有碍飞升。”
秋秋心情复杂:“我乃秘境中的妖兽,不与人结契是根本走不出秘境的,但我是境主灵宠,岂能与人结契,恰在这时,我感应到阿洛的乾坤袋中,有一个小姑娘气息将绝,命不久矣,我便与她交易,她求我在百年后救她弟弟,替她尽到姐姐的责任,她便把这副身躯送与我。”
“……”
“妖族报恩,还是性命大恩,除了以救命之恩相还,别无他法,所以得知这就是渡微宫时,我才留了下来,原本以为,寻个机会,救他一命,便算还了这恩,但他修为高深,轻易哪里会要我救,久而久之,日久生情,我竟与渡微两情相悦。”
说到此处,秋秋眼眸带着甜蜜。
“那你现在算是还了恩吧,你还会离开少宫主吗?”云拂衣看着秋秋。
“现在这恩算还了,但心却丢了。”秋秋笑了笑,看向榻上的人。
“你这是不打算走了?”萧白也松了口气,他这些年已经把秋秋当作至交好友,又怎么舍得她离开。
“嗯,暂时也走不了了,我现在散尽半数修为,想要再次飞升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算了,只要渡微能活着,什么都值得。”秋秋现在心情很高兴,完全没有因为没了半数修为而伤心。
“今日之事,还请阿洛与南歌为我保守秘密,不要与渡微说。”秋秋叮嘱道。
“为何,少宫主不是那庸俗之辈,又对你情真意切,必不会介意你是狐妖的。”云拂衣不理解,秋秋为什么不说。
“我原本想着,找个恰当的时机再与渡微说,但秋老宫主之事,你们也看到了,若来日我渡劫时,渡微若再有个什么意外,那我还不如死了。”
今日之事,秋秋绝不会让秋渡微再经历第二次。
萧白和云拂衣很能理解秋秋的心情,如果是他们,只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三日后,秋渡微醒来,报归墟大陆全境,秋老宫主身殒,渡微宫服丧百年,禁一切喜宴,庆典。
渡微宫护法庭院,萧白和云拂衣二人在院中的凤凰树下挖着什么。
“阿洛,我们把这坛秋露白埋在这里,等百年后,我们结契时取出,到时候酒香四溢,香飘十里,你说可好?”云拂衣一边笑着,一边挖。
萧白拉过云拂衣的手,低着头,人很沉郁:“南歌,委屈你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都明白的,你不必说的,阿洛,修仙百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我们化神期的修士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云拂衣抬起萧白的头,眼眸真诚。
萧白看着云拂衣苦笑。
“南歌,在给树浇水呢?”王林从云拂衣的身边走过。
云拂衣笑笑:“嗯、阿洛喜欢这种树。”
“呦,谁不知道你俩好啊,不用逢人就说,啊!”
“南护法,在给凤凰树剪枝呢?这些凤凰树长得真好。”一个弟子站在坡上,望着这一山坡的凤凰树。
“嗯、多打理着,它自然就长得好。”云拂衣一边修剪一边说。
“南歌,这凤凰林也有百年了吧?”萧白坐在凤凰树上,一边用手指缠绕着云拂衣的发,一边仰头望着这满坡的凤凰林。
一开始,两人只在自己的院子栽了几棵,后来每年几棵地栽下来,便从院子里蔓延得满坡都是。
“是啊,百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但阿洛还是一如当初,一点都没变。”云拂衣躺在萧白的腿上,迎着光,看着萧白清俊的脸。
“我们是化神巅峰的修士,哪有才一百年我就变老了的。”萧白笑道。
“你们两个倒是会找地方,在这躲着呢?”秋秋挽着秋渡微站在树下,笑盈盈地调侃道。
萧白和云拂衣看到秋渡微,连忙从树上一跃而下,二人拱手施礼道。
“宫主。”
“宫主。”
“不必多礼了,秋秋说想寻你二人玩耍,我左右没事,便厚着脸皮一路过来了,这地方景致不错,没打扰你们吧?”秋渡微悠闲地与秋秋向林中的石椅走去。
“不打扰,我和南歌本来也想着,这几天寻个时间和宫主商议一下您和秋秋结契大典的事。”
萧白和云拂衣一路跟着,萧白沏了壶灵茶为几人各倒了一杯,这百年来几人已相当熟识,私下里相处也如好友一般,并无拘谨。
秋秋听到这里,平时欢脱的性子,这个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女子芙蓉满面,笑意盈盈地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灵动的眼睛却不时地向秋微渡飘来。
秋渡微抬手拉过秋秋的手,嘴角含笑地看着她:“我们秋秋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萧白与云拂衣也是见怪不怪了,秋秋与宫主这一对,在他们面前,可是从不避讳。
云拂衣有时,也会打趣几句,但这是秋秋的大事,秋秋等了百年,他这个时候要敢笑话她,等他和阿洛结契时,秋秋还不定怎么报复回来呢,想想还是算了,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是和你一起,就够了,我不在乎什么大典的。”秋秋看着秋渡微甜甜地笑着。
秋秋想得很简单,秋渡微一直都知道,这个姑娘是真的只是因为喜欢他,爱他,想与他在一起的,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渡微宫宫主,微羽仙君。
秋渡微当年为父亲挡劫雷,身受重伤,他醒来后,秋秋只说是用了什么在岱舆秘境中得的仙丹,才将他的伤疗好。
但他知道自己当时伤得有多重,事后他问其他弟子,那些弟子只说秋秋从观澜峰上把他带回殿中,紧闭殿门十二个时辰,别的就不知道了。
他也私底下也问了萧白与云拂衣,毕竟当时是这二人守殿,但二人说法和秋秋一致,既然这是秋秋的意思,他便记在心里,以后加倍的对她好便是。
“你虽不在意这些,我却不能薄待了你。”秋渡微转头对萧白吩咐:“洛白,那就按宫主大婚的章程来办,外加今年增加弟子大选一次。”
渡微宫开宫收徒,每十年一次,去年渡微宫才开宫大选过,岱舆三大洲各地修士不远万里而来,有些落选的还不肯离去,如果今年加选一次,那对三大洲的修士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是,属下一定会办好。”萧白道。
“唉,听说了吗?渡微宫宫主大婚,要加开弟子大选一次。”一灰衣散修道。
“还有这种好事,我是方壶洲过来的,路程远,刚好错过去年的弟子大选,本想着还要再等十年,这事要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一黑衣修士围着灰衣散修追问着。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宫门前的布告水镜前去看看,那都发通告了,还能有假?”旁边一微胖的修士一边向渡微宫那边斜了斜头,一边冲那黑衣修士挤眉弄眼地说。
那黑衣修士不等这胖修士说完,一溜烟儿地不见了,八成又是一个去看布告水镜的。
“这边这边,再挂高点,对对,就是这样。”一绿衫小婢女在下边喊着,上边的小弟子左挪右挪,下边的小婢女才总算是满意了。
回廊上,一队杏色衣衫的婢女捧着各式仙纱法袍,灵珠美碧,步履轻盈地向子衿阁行去。
子衿阁、渡微宫宫主夫人居所,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意,寓意宫主与夫人鹣鲽情深。
子衿阁里,女子左手提着一件朱红绣金纹海浪仙裙,右手扯着一件朱红绣银色法咒锦袍,身上还穿了一件正红配银白二色花边的仙裙。
“怎么样,哪个好看,阿洛,你看我穿哪个?”秋秋兴奋地看着萧白,见萧白不说话,转头又看向云拂衣:“南歌,这件怎么样,会不会看着我端庄些?”
二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秋秋的几件婚服,头都大了,这姑娘拉着他们在这看了一上午了,男修们哪懂这个啊,看着秋秋这热情劲,作为好友,他们还不能打击。
“我就没看出来,你手上拿的这两件,和你身上穿的那件有什么区别吗?”云拂衣皱着眉头,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萧白在他旁边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什么眼神,啊?这件,是金纹的,这件,是银纹的,我身上这件,是金银双纹的,哪里一样,啊?”
秋秋先是提了提左手的衣裙,又提了提右手的,最后挺了挺胸口,想了想,不对,又往回退了退,瞪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萧白和云拂衣。
“咳、咳、”云拂衣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萧白也是满脸尴尬。
这时,秋渡微从外面走了进来,抬手拿起秋秋两边手上的婚服,一把丢到旁边的侍女手里,转而拉过秋秋的双手。
“这件最好看。”秋渡微冲身后的萧白和云拂衣摆了摆手,云拂衣赶紧拉着萧白就走。
秋渡微看着眼前红衣似火的女子,眼里哪还容得下他人。
“真的?”秋秋红着脸,心里小鹿乱窜。
“真的。”
秋渡微一把抱起秋秋,向内室走去,他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萧白与云拂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一边向外走着,萧白一边朝云拂衣这边凑了凑,小声道:“南歌你说,这大白天的,咱们什么时候看到宫主这么不稳重过?啧、真是一物降一物。”
云拂衣笑了笑,喃喃道:“你过些天就懂了。”
“什么?”萧白疑惑地看着云拂衣,刚刚有人在回廊那边说话,他没听见云拂衣说什么。
云拂衣笑了笑:“我说过些日子,我们的秋露白就可以取出来了。”
萧白这次笑得更开心了,也点了点头,快步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