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柳枝秋

36、晕船

　　科研区只占中心区的一小部分，它其中，主要是关于记忆的研究。
　　其中，记忆的查阅、筛选、审核、管理、储存、研究等，都在这里进行。

　　还有人才筛选，行者、领路人，甚至研究员的管理等等，都在这里，但大部分的人不会来这里，因为没有权限。

　　系统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进来，进来了也不会让他们多留。
　　只有三百人有随时进入的权限。

　　这其中也包括新进人才的筛选，这个筛选也就是将要来到这里的行者，不过这个是系统的工作，不会有人插手。

　　系统不让人插手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像是记忆的管理，人员的去留，有些会有级别高的人经手，但大多数都是系统在操控。

　　管理权是不会下放的，这对系统来说是危险，它放出的权限其实少的可怜，研究员看着可以做很多事情，拥有很多的权限，实则不然。

　　但是待遇是真的，系统不会吝啬嘉奖这些对它有用的人。
　　也对他们格外宽容。

　　最高权限属于系统，往下的研究员，之后是领路人。
　　领路人能做的不多，他们主要是听系统的意思行事，大部分时间完成自己的工作，有些时候帮系统送人，就像今天。

　　“这里的规定很多，有些限制行者，有些限制领路人，有些限制研究员。其实我们已经很幸运了，研究员的待遇很好，系统也总是对我们很宽容。”

　　十八想到了一个说法，“我听人说，我们这些研究员，是跟系统很像的人，跟它一样喜欢记忆。所以它会喜欢研究员，也对研究员宽容。”
　　“有些时候，对规定，不要带有太多的期待。”

　　二十七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系统是完全不受规则与规定限制的，它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感觉行事，如果它喜欢你，那你也可以。”不要对规则抱有期待，它对系统来说，毫无作用。

　　“系统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出现？出现的意义的是什么？”
　　十八晃了一下，“别问这个.....我只知道，它原先应该是一个给储存记忆的东西，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规则对它来说只是方便管理，不管是研究员还是行者，都是。

　　众人停在了中心区旅社前，“好了，我们要回去了，你们进去吧，这里就跟别的旅社是一样的，把你们的身份卡给前台的人，他们会知道系统的安排。”
　　“行。”

　　“那我走了，明天我会来接你们，再见！”之后，他就走了。

　　二人走了进去，将卡递给了前台的人。
　　“你们好，你们是住到明天早上早餐后退房，早餐时七点到十点，吃完后退房。”

　　二十七拿出了一个钥匙，“好的。这个钥匙是四号旅社的....”
　　前台接过了钥匙，“给我就好，我们会送回的。”
　　二十一也把钥匙给了他们。

　　前台把身份卡在机器中刷了一下，之后递给了她们，这样子就算是套了一层房卡的膜，身份卡、房卡，两用不误，也可以用来买东西。

　　拿了卡，她们就坐电梯上楼了，简单休息了一下，二人就去吃晚餐了。

　　这边也是自助餐，不过没什么特色就是了。
　　但这点也不重要。

　　晚餐结束，二人照常回房间。
　　时间还挺早的，六点多，现在睡觉可不太好，大概率半夜会醒，然后大概率睡不着。

　　二十七躺在床上问了一句，“你觉得下场记忆会是什么？”
　　二十一好像睡着了，“...不知道。”.....
　　算了，她又不是系统怎么会知道呢。

　　二十一正在想事情，她在记忆中心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时她正跟着一群研究员一起看一段记忆，她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特别熟悉。

　　她好像也这样看过记忆，但是视角，不太一样，但似乎又一样，站在人群中间的，也有不是这样的，似乎很高，有时有些远，有时却很近。
　　就好像，有两个视角。

　　二十一不想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也不想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人，她从没像过出去以后要做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话要怎么办。
　　因为，她从没像过自己会出去，会离开。

　　她会死在一场华丽又精美绝人的记忆中，这是她的归宿，是她从醒来就为自己定好的结局。
　　这一点，不会改变。

　　***

　　——“二十七，晚上好阿。”
　　二十七看着她，“你的计划似乎有变故。”
　　女孩笑了起来，“是有些变化，不过，问题不大。”

　　二十七看着她，“你能改变系统的决定？”
　　“我和她的回忆，是你意想不到的多。所以在系统给出的范围内，我仍然能找到属于我的记忆。”

　　“我很好奇。我真的和她很像吗？”
　　女孩没有看她，“你.....你很像她，但你不是她，我知道的。”自欺欺人罢了。

　　女孩突然有点好奇，“你会不会相信，我和她很像呢？”

　　二十七觉得不像，“不像。”
　　“我并没有问这个她，是谁。”
　　“你跟任何人都不像，你是你。”

　　女孩愣住了，她没有心脏，但心口的位置，似乎重重的跳动了一下，痛了一下。
　　“是吗...我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之后她又笑了出来，“你在骗人。你想到的，是二十一。”不是别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
　　“.......”

　　“哈哈哈哈哈，你不想承认呢。”

　　她们边聊着天，边在旅社中乱逛，这里是四号旅社，女孩看起来还挺喜欢这里的。
　　夏天的话，应该是在那里都挺好。

　　“我想起了很多事，关于以后。你晕船吗？”
　　“不记得了。”

　　“记得买晕船药。”
　　二十七反应过来了，“下一场，是在船上？”
　　女孩笑了一下，“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会买的，谢谢你。”
　　“明天，好运。”

　　“谢谢。”

　　随着二十七话音落下，系统的声音响起——“现在是八点，零分，请行者二十七，二十一，前往一楼餐厅用餐。”

　　餐厅——“今天的温度将达到生活区有史以来最高温度，请各位注意避暑，有需要时，请尽快前往生活中心医院。”

　　今天的早餐很丰富，这里人也很多，现在是个中间时间，来的人还是很多的。
　　两人坐在餐厅一角的，安静的吃着东西。

　　——“二十七！”十八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他的餐盘就出现在了这张桌子上。
　　“你们是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吃完饭再过来的，谁知道系统就跟担心你们跑了一样，搞得我火急火燎的就来了，早餐都没吃！”

　　“对了，一会儿你们就要进记忆场了，祝你们好运阿。”
　　二十七问道：“我们的行离呢？”
　　十八愣了一下，“阿！我差点忘了，你们的朋友吃完饭就过来了。”

　　“都有谁？”
　　十八想了一下，“就是....我刚才查了一下，名字叫...柳在溪，还有一个叫南纯熙，对了，还有菖蒲言也会跟你们一起。”

　　“为什么柳在溪她们也会过来？”
　　“你们成绩太好了嘛，准确的来说是你的成绩太好了，她们一直跟着你，系统就把她们也一并怀疑了。”

　　二十一难得的问出了一个问题，“这个记忆什么时候开始？”
　　十八：“大概十点吧，你们的朋友九点就会过来了。”
　　二十七：“这里有超市吗？”

　　“有阿，就在餐厅走出去对面，是行者专用的。”货币不一样，不能一起使用。
　　“我去买个东西。”之后二十七就走了出去。
　　十八都楞住了，“什么？你这么快走吃完了？”

　　结果二十一也放下了餐具，跟着一起走了。
　　十八：“？”你们是吸尘器吗？吃的这么快？

　　二十七在超市买了晕船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了。
　　二十七拿着药走出了超市，她看着手上的服用说明，提前一个小时到办个小时吃。
　　现在是将近九点，十点开始的话，九点半吃吧。

　　“你吃吗？我梦到记忆场在船上。”
　　“有副作用吗？”二十一问道。

　　二十七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没有。”
　　“谢谢。”

　　——“十七！”柳在溪和南纯熙跑了过来。
　　“十七！你犯什么事了？行离都没拿就被领路人带走了？”

　　这个时候十八也走了过来，“你们好，是柳在溪和南纯熙吗？”
　　柳在溪一愣，“你好阿，你是谁？”
　　“我是研究员十八，来接你们去记忆场地的。”

　　“什么？现在就开始了？.....我记得..”
　　十八笑了一下，“不是你记错了，是系统的新安排，你们要参加一场测试记忆，简单来说就是，系统不相信二十七没有作弊，所以准备了一场特殊的记忆，用作检测。”

　　“那...我们是？”
　　“你们是被拉来陪衬的。”
　　柳在溪：“啊............”

　　南纯熙问道：“这个...跟之前的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就是系统盯得紧，还有研究员会全程监控，其他没有区别。”
　　“研究员就是...你们听过疯狂科学家或者疯子这样称呼的人吗？”

　　柳在溪点头，“有...？”
　　“那就是研究员，我也是。”
　　柳在溪：“？？？”

　　十八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九点多一点点了，这个记忆场开启的时间是十点，按理来说的根据行者的时间随时开启的，但是，这个是系统的特殊安排的记忆，所以定在这个时间。”
　　“所以我们先去科研区，记忆中心那里等一下，顺便带上菖蒲言。”

　　“行，走吧。”

　　九点半，菖蒲言走到二十七二人旁边，“你们吃啥呢？”
　　“晕船药。”
　　“阿？为什么阿？”

　　二十七选择沉默，她不像跟别人解释了，特别是这种话多的人。
　　“难道是记忆？你们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阿.....”
　　“不知道，猜的。”

　　菖蒲言：“你们....认真的吗？”
　　“这药没有副作用。”
　　“这就是你们随便随便吃药的理由吗？！”

　　——系统：“现在是九点，三十分。请研究员十八，带领行者二十七，二十一，菖蒲言，以及柳在溪和南纯熙，前往记忆场选择处。”
　　十八跑了过来，“走了走了，别赶不上了。”

　　众人很快来到了生活区的记忆场选择处。
　　十八在一个路口站定，“到了，你们看看，是不是只有一条路，还是好几条路，都是写的一个东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们找条路走就是了，都是样的。”

　　柳在溪有点失望，“不能选阿？”
　　“很抱歉，不能。”
　　柳在溪表现出了浓浓的失望。

　　二十七看了一眼路牌，上面写着——《小船上的三天》
　　看来女孩说对了。
　　菖蒲言也转眼看了一眼路牌，“真的是..船...？！”

　　“你们！？二十七，你运气怎么总是这么好？！为什么阿？！”
　　“不知道。”不是运气好.....也算是吧。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祝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