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夏季梧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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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不确定那东西是谁，她也不敢想那是谁，这一刻二十七就想要下去，下楼去看看，看看那是谁。
她一转头场景一换，二十七抬起头，一个东西在她眼前掉了下来。
——“啊——”
就是刚才那个人，她的口鼻处瞬间流出了血。
二十七跪在那具尸体旁，擦拭着那摸鲜红，她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躯体还是温热的，擦不干净根本就擦不干净....
二十七感觉自己坠落了下去，耳边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说话，她在几个场景中不断切换，时间也变得混乱，不知道是谁坠落，不知道是谁抱着谁，是谁在流血。
场景变化，一个人倒在血泊中，污泥里。
无尽的鲜血使人窒息，让人沉醉，二十七好像在与人共舞，眼前鲜红一篇，身体无比轻盈。
——“走...往前走...”
二十七猛然惊醒，是二十一的声音——“你在哪？！”
“..往前走...不要回头..”
——“十一！你在哪！？”——“...十一？十一是谁...？”
——“啊——”
二十七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往哪走！？”
——滴答——滴答——滴——大滴大滴鲜红的血滴滴在了地上，为二十七指了一条路。
二十七向前跑去。
一阵风吹来，二十七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是在教室里，窗外是夏季绿色的梧桐。
她的发丝随风飘动，她看向眼前的人——“你在等的，不止我一个。”
“她在哪？”
“就快来了。”
此时此刻，一个人走了进来，新同学看向了来人，二十七也转过了身，看了过去，那人的样貌和常常出现在二十七身边，浑身是血的人一摸一样。
又是幻觉。
...不对——
——“你看到了吗？”
“嗯。”
那人笑了一下，二十七的眼前闪过刚才的画面，从窗户上掉下去的人一下在笑，一下又面目悲伤。
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也笑的肆意，满脸鲜血。
眼前不断闪烁，晃动，切换。
随后那人抬脚跑了出去。
二十七立马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教学楼里面突然变得很空荡，一个人也没有了，二十七追着那人不断的奔跑着。
忽然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天台——
那人朝着她笑着，她问道：“你是谁？”
一阵风吹来，二十七的记忆开始复苏了——她看清了。
那张口吐鲜血的脸，原来就是眼前的人。
——不，不一样，不是一个人——这具身体里...有两个人——
那张树叶上写着——醒来。
——“她在哪？你是谁？”
“我亲爱的母亲，你，又一次忘记我了吗。”
“我是0921啊——”
0921？21...二十一..十一！
二十七的记忆进一步回归。
那人歪头看着她，“亲爱的二十七，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杀死我吗？”
系统0921，长着一张和十一一摸一样的脸。
二十七看着她，没有说话，那人再次开口——“我亲爱的母亲，我只想问，你对我，到底抱有的是什么样感情呢？”
“...0921..吗.”记忆全部回归，二十七的第一感觉是不可置信，好不真实——她无意识的说道：“我不恨你。或许以前我是爱你的，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最完美的佳作。”
那人笑起来，“我是0921，可0921又岂是只有我一个。你身旁这个不知姓名的人，你爱的人，所谓的二十一，本质上不都是我吗？”
“你说过她不是你了。”
0921笑起来，“换个说法，她的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她是什么她跟你说过吗？”
0921说道：“系统，也就是我，就像是一具身体中神经，分布于这具身体的各处，而记忆，充斥着这具身体。记忆有好也有坏，坏指的是记忆中无法抹除的负面情感，它们逐渐侵蚀我的精神，我将它们分离出去，集中存放在一个地方。”
“现在也用于核心的防御。而这些东西里面，也有一些我并不想要的，人的特质，也可以说是人格，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无法删除无法离开系统，就是一堆垃圾。机缘巧合下，这些东西聚集融合形成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形态个体。”
——“你应该猜到了。这个东西，这就所谓的，二十一。也算是0921的垃圾部分。”
0921：“它很像我，又不太像我，它是我，也不是我。”
“别担心。那些东西本来就跟她如影随形，或者说那些东西就是她。人是无法杀死自己的。”
二十七不明白，“什么意思？”
“那些你觉得的痛苦和混乱就是她。或者说她一直如此痛苦。”
二十七愣住了。
“她现在在那里？”
0921笑着说道：“系统无处不在，0921——无处不在。”
盛夏的蝉鸣声不远，好像就在耳边，夏季的热意不入体，二十七不知道0921这话到底有几个意思。
突然，0921没有征兆的往后退去，一个人影朝着她跑去——“十一！？”
二十七也往前跑去，那个身影抱住了0921，0921拉着那道身影往后退去，两个人一同向着后方倒去。
在二十七跑来以前，从教学楼顶的边缘掉了下去。
二十七趴在水泥的矮墙上，半个身子探出去往下望去，可是，下面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
“没有人？她们哪去了？”
瞬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教学楼开始晃动，出现裂痕。
周围的建筑都在晃动，就好像是地震了，教学楼也仿佛就要塌了，整个空间貌似都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快下楼——这里不安全，楼太高了——”
二十七拉起新同学的手冲向楼梯间，“我们快下去——”
教学楼倒塌的最后一刻，两个人冲了出去，很多学生都跑了出来，老师大喊道——“地震了！快去操场！快！别靠近教学楼！都出来！快跑！”
第一波震动结束了，但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余震，大批的学生都往操场跑去，二十七拉着新同学随着人流前进着，现在不走也不行了，要是被埋在教学楼的废墟下面就死定了。
——“先随着人流去操场吧，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她们。”
“欸欸欸！我的鞋子！”
操场上已经聚集了非常多的学生了。
——“十七——”一个人冲了过来差点把二十七扑倒，“你没事吧？”
“我没事。”
“十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记得你回教室了，我想去找你但是人太多了我过不去，对不起啊——”
“你呢？怎么样？”
“没事没事，我刚走在路上呢。”
——“天哪——吓死我了...”
“还好没什么事，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不然大家都在教学楼里面就完了。”
“我就是在教室的，幸好楼层低，不然我绝对跑不出来。”
“吓死了，还好没事了。”
“小心，说不定还有余震。”
操场上吵吵嚷嚷，突然又一次地面震动了起来，不远处的教学楼也摇晃了起来。
二十七和周围的人立马蹲了下来，因为晃动太厉害根本走不了。
操场上一片混乱，充斥着学生的尖叫和慌张的大喊。
余震基本消失之后，学生们依旧聚集在操场上。
——“我们走吧，去找她们。”
“你知道她们在那里？”
“嗯。快走——”在人群的掩护下，一个人拉着另一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操场。
两个穿过了梧桐林，走过小道，来到了刚才的教学楼附近，教室所在的教学楼是被地震波及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在余震的晃动下倒掉了。
两个人朝着废墟看去，里面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但是能感受到较下轻微的震动，就好像地面时活的一样。
——“她们就在这里，只是在我们看不到地方。”
“就在这里等吧。”
一阵风吹过，梧桐叶子都被刮到了风中。
——“她们再挣控制权，所以这里会很不稳定”
“外面呢？”
“不知道。”
一个人影出现在废墟中，二十七立马冲了过去，空间在扭曲，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闪烁。
二十七一把扶住了险些倒下的人，她不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是谁，但这个人一定要是十一。
被扶住的人睁开眼，她的眼中有东西在闪烁，最终眼神看向了二十七——“十七，我来了，我成功了。”
她眼中再次闪烁，“要结束了吗？”
“要结束了吗...”二十七重复了一边她的话，她愣住了，要结束了...？好快......
整个空间进一步崩塌，教学楼开始瓦解崩溃，所有肉眼可见的东西都化作星点逐间消散——
看着这个世界，二十七的眼角有一滴泪水留下，她是真实的在这个世界里活了十几年的。
这里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作泡沫了。
就连她刚刚拥有的，也就要消失了。
二十七保持着支撑着二十一身体的状态，二十一的下巴就支在她肩膀上——“十七，我下指令了。需要一点时间，你还好吗？”
——“系统通知——所有的行者，你们好。你们即将离开系统，感谢你所做出的贡献，再见了。”
——“所有行者撤出记忆场，所有记忆长将永久封存，未启用记忆场将暂停一切在进行程序，即刻封存。所有人员请注意，你们即将离开系统，再见。”
——“系统自毁程序已启动。进度——百分之一...”
——“系统多数区域已锁定，记忆场已锁定，旅社已锁定...”
二十七所在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件实验室一样的地方。
全新记忆之下，还是那段最初的记忆。
是一切最初，最开始的地方。
系统的第一个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夏季梧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