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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再见 ...

  •   硬撑着给了袁氏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才道
      “没事,婶子先去买肉,我刚想起来要去买两根针,之后我在路口等你们。”
      袁氏没意见,只是好心问道
      “过年了,你不买点肉?”
      “不了,过年我要去州城,应该不在家里。”

      席梦是在乐平镇真的没脸才跑出来,可是同样又觉得已经死一次了,就该重新开始,与其花时间维护那些早就已经修复不了的关系,还不如就此离去,不在碍他们的眼。
      同样也觉得,如果离远了,或许就能从那个恶梦解脱出来。
      陈磊虽然不是家暴,可是那场恶梦对席梦却影响很大,本以为走了就好了,本以为自己不去想就好了,本以为席梦死了,一切都该烟消云散。
      可是在这一刻,看着眼前陈磊和陈红的苦苦哀求,看着陈富的不止生死。席梦心道:
      我不是为了替你恕罪,因为你不欠他的,我只是心疼孩子。

      找附近的人打听了医馆的情况,得知对方医术不差,而且也是这附近唯一的药铺,人也挺实在的。
      席梦就没多想了,直接从旁边大大方方的进去了,如今她穿着锦衣,比之以前更是养的白净,也痩了很多,以前的圆脸也是变成了尖的,只要不是正面对上,她相信不会被认出来,重要的是,这会他们的顾不上别人,所以席梦很是坦然。
      外面的是女人在赶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药铺大夫的夫人。
      而里面的大夫五十岁的模样,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懒的理会闹腾,要是开慈善堂,他这医馆也就废了。
      看到席梦也动都没动,而是小童从旁边过来道
      “夫人是来抓药还是把脉?”
      “把脉,”
      “好的,您这边请。”

      人生初次被把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席梦觉得新鲜,可同样赞叹中医本就是奇迹。
      “夫人亏过血,气虚,体内寒气重,面目发黄,呼吸急促,这是伤了心肺,只能是慢慢将养,加上常年睡眠不足,是药三分毒,所以不用吃药,只需要拿一点安神之物放在枕边即可。”
      医术确实不错席梦心里暗自评判。
      一个死亡的身体虽说再次有了气息,可是活过来的毕竟只是意识,她拖着的依然是那个被打的破烂身体,并且没有得到任何救治。
      三月的天流产后就被扔在那只有床板的房间,不亏血,不气虚也不可能。
      呼吸急促她只以为是体虚造成的,没成想是当时被打伤了心肺。
      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或者说每天都是重复那天的记忆,想睡个好觉也不可能,哪怕她已经尽力的让自己忙碌,可还是睡不了多久。

      席梦边整理衣袖边胡思乱想,在看到大夫递过来的药方就伸手去接,同时坦然道
      “外面的人,需要多少药钱?”
      大夫:…………
      “八钱银子一副,以他的状况,需要喝半个月天,之后一副药三十文,喝个一年半载的,只要不干重活,情绪不失控,活个二十年不是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问,不过看着也不像差钱的人,所以大夫也是直接回答。而听着的席梦却道
      “据我所知,他是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容易心绞痛,每次发病都是一不小心就没可能没气了,从小看的大夫也不少,可没一个人能治。你凭什么说自己能治好?”
      大夫沉默,再次看了一眼门口,最后看着席梦,道
      “你认识?”
      “不重要,药费,没问题,可是你能确定自己能治好吗?”
      大夫抬手摸自己的胡子,道
      “老夫在这行医二十年,能治就一定能治,不能治从来不会让别人花那冤枉银子。”
      “若是治不好呢?”
      “你若是愿意掏这个医药费,两年为期,老夫治不好就返还你的银钱。”
      席梦点头,直接从旁边拿了纸道
      “白纸黑字写上,这药费我掏。”
      大夫:…………
      真的就写了,他不是不想救,只是没钱~所以没必要治,因为这药花销太大,可如今有人掏医药费,他很自信他能治,所以大夫连句废话都没有。

      席梦掏出身上二两碎银和一百多个铜板放在桌上然后拿了大夫的保证书,缓缓道
      “身上只有这些,你先给他拿药,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会让人来送药钱,只是除了你,不需要第二个人知道是我付的钱。”
      大夫点头再次写下药方让药童给外面的人抓药,在席梦要走时大夫开口道
      “你不拿药吗?”
      “我的失眠,药治不了,多谢。”

      等着陈富被人重新抬进来,就是药都熬上了,陈磊这才感激的对着大夫磕头,道
      “谢谢大夫,您是好人会有好报的,您放心,药钱我一定会还的。”
      “起来吧,救他的不是老夫,是有人替你们出了一天药钱,然后可以赊一天,明天晚上没人送药费来,你们就得离开。”
      大夫说的很是清楚,不领功劳,可也是公事公办。
      “有人付了?谁付的?这里我们一个人都不认识,您确定是付的我的药钱吗?”
      陈磊是真的以为对方付错了,虽然怕大夫搞明白然后把他们赶出去,可还是老实的提醒,因为他不能占用别人的药钱,这可是救命的药。
      “是你的,一个年轻妇人,还很了解你弟弟的病情,没留下姓名,明天会过来送银子,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席梦可不知道自己刚走,大夫瞬间就把她买了,还没有一点犹豫。

      陈磊是昨天刚到的镇上,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他走的快,可也是绕路居多,下雪的天就必须停下来,还要去城镇给陈富拿药,陈富吃着药身体还是一天天的更加严重,一次晕厥后陈磊带他去最近的一个医馆,对方也是说需要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珍贵药材。
      救人重要,所以陈磊也没多想,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不过就拿了两天的药,不过吃着是真的见效,当天就醒了。这下有了信心,所以陈磊再次抓紧赶路,可是药吃完第三天,陈富又再次晕厥,几天前开始就没醒过来一路过来这里一是没粮食,二是听附近村子人说这里有一个大夫,医术好,人也好。所以就放弃了去州城反而来了这里。
      大夫姓秦,有钱人一个铜板不能差,实在没钱那就欠着,可是还不清就不可能医治第二次,第三种就是陈磊这种需要大钱的病,还没钱,施舍两幅药免去诊费,之后就各安天命。

      现在有了药,陈富也能在医馆住下来,等着大夫给陈富扎完针就只能等了。
      陈磊看着天色还早,所以也是不耽搁的带着陈红出去找事做,拜托大夫帮忙看着人,大夫没意见就应了。
      只是出去跑了几个时辰天都黑了。也没找到需要人的地方,天黑这才和陈红一起回来。就在医馆门口守着。
      秦大夫看着人摇了摇头,让进来在药铺里面打地铺,同时道
      “没几天要过年了,附近的人家家里都没事干,找小工的人多了,自然不会要你们一个外乡人。”
      这些陈磊自然是知道的,他本就常年在外面做工,这都是常理,感激道
      “秦大夫,谢谢您了,药费,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的,只要能救好我弟弟,我给您一辈子当牛做马。”
      “我也不要你当牛做马,要还钱也不是还给老夫,你还是想想你这背井离乡的要如何生存?或者直接去大街上要饭。”
      秦大夫的话很不客气,可陈磊一点不介意,只是从身后拿出弓箭道
      “我能打猎,过年了,肯定有人买,明天我就去山里,只是想麻烦大夫能收留我妹子几天,让她可以在这里照顾我弟弟。”
      人不怕有困难。就怕没有打算,看着陈磊想的很明白也做了决定,陈大夫就不在开口了。而陈磊继续道
      “只是这样就见不到恩人了,所以想请秦大夫帮我打听一下,以后一定上门拜访。”
      秦大夫没意见,就点头了,至于席梦所说的不能让人知道?秦大夫本就没应承,重要的是做好事不留名可以,可是受益的人却不能不感恩。

      次日一早,大雪再次覆盖了街道,给周边都穿上了银白的雪衣,陈红帮着陈磊收拾绳子和弓箭,看着外面的大雪,担忧的叮嘱道
      “山上路滑,大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这里我们不熟悉,你也别走太远。”
      “放心吧,我知道的。”
      “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人找人干活,大哥要是找不到猎物就先回来,千万别进山太深。”
      “嗯,你也小心点,多回来看看富儿,别让他醒来看不见认识的人,会害怕的。”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的,大哥放心。”

      陈磊也不认识别的,只是过来的时候见过猎人从那山里出来。就在镇外十里远的地方,所以自己也是没耽搁,没有陈红和陈富,陈磊的脚步大,也快,都进山小半个时辰,天才亮了起来。
      因为新下的雪,所以没有一点路线,也看不出来地形,只能是慢慢试探,一步不稳就直接滑下去了。
      身上的破袄子是漏风的,脚上穿的是单薄的鞋子,磨损很严重,也就剩下一层布料的样子。
      虽然一直在动,可是冷风还是让陈磊身体开始僵硬。

      陈红按个的敲着镇上看着家庭不错的人家,看看有没有活可以干。
      或许是因为她比较早吧,还真的接到了两家的生意,哪怕双手泡在冰水里面,可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因为今天有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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