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都不要？》野草祭

9、第 9 章

　　有些事情虽然隐秘，但有心去查的话，也是能查到些什么的。

　　比如，为什么千客家的大老板容颜不衰，为什么想要对外提及这个人的时候总是无法说出他的名字、无法描述他具体的外貌，为什么成了精的文物格外偏爱信任他。

　　最开始的时候，所有和江潮生见过面、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他或许不是人，因为他格外引人注目的外貌实在是太符合一个成精的文物了，直到，千客家里出现了一个“叛徒”——何超。

　　何超大学时候学的就是考古专业，对文物格外痴迷，听说千客家是专门保护文物的组织后便主动要求加入，待了三年后，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早上，和千客家彻底决裂。

　　他发现了千客家隐藏在“保护文物”名义下的秘密——千客家私下在对那些成精的文物做格外残忍的实验。

　　自此，关于江潮生的所有疑惑似乎都在一瞬间得到了解释。

　　因为他私下对成精文物做实验并且抢先其他人一步取得了某种成就，于是他容颜不老，于是他的外貌名字无法被说出来，于是他拥有了吸引文物的能力。

　　其中最吸引的人，就是这个“吸引文物”的能力，因为在获得这样的能力后，江潮生总能先他们一步找到所有成精的文物。

　　以至于获得成精文物数量的急剧减少，他们的实验也因为缺少实验体而被迫中止。

　　因此，针对江潮生的暗杀和抓捕也呈指数式上升，所有人都妄想抓住江潮生为自己所用，但很可惜，没有人能成功。

　　“查不到这个罗总的信息，又是个外国人，很大概率他来南平市也没多久，没有和你打过交道。”

　　沈曼咬着烟笑了下，并没有回答江潮生的问题：“他想抓你，或者杀你，但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确定你是谁。”

　　真的吗？

　　江潮生目光掠过监控，垂眸掩去眼底神色，没有应声。

　　最后一件拍卖品已经主动选择了买家，拍卖会也就此结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挨个立场，走到电梯口拿上自己的东西，从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佟世俞的保镖看见他们出来后，把彭焕重新带回到他们面前。

　　沈曼把人塞进后驾驶座里，然后转身钻进副驾驶座，等江潮生把车开出去停在一个路边的时候，沈曼转头，笑眯眯对着坐在后车座格外拘谨的人道：“下车吧。”

　　“……”彭焕愣了下，“你们真的愿意放我走？”

　　沈曼歪头：“为什么不愿意，我们可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下车吧。”

　　彭焕咽了咽口水，犹疑的看着沈曼那张漂亮到魅惑的脸，又看向驾驶座男人的侧影，片刻后，丝毫没有犹豫的拉开车门，一从车上下去，便撒脚丫子狂奔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江潮生看向后视镜，重新发动车子，道：“让余松报警吧，说找到打人的是谁了。”

　　沈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明白！”

　　得到余松肯定的回复后，沈曼放下手机侧头看向窗外，目光在落到后视镜里一辆银灰色轿车时短暂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赏着外面的风景。

　　三分钟后，沈曼重新看向后视镜：“我们被跟踪了。”

　　“嗯。”

　　在离开停车场的时候，江潮生就注意到了，沈曼盯着后视镜，她这里看不到驾驶座的人：“谁啊。”

　　“佟世俞。”

　　“？”沈曼疑惑侧头：“他最近改信佛了？怎么不开车撞上来撞死你？”

　　“……”

　　江潮生心平气和：“如果缺钱可以和我说，不要讳疾忌医。”

　　车很快停到千客家门口，沈曼对着驾驶座翻了个白眼，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进去。

　　江潮生并没有着急下车，从盒子里翻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又拿起打火机，打火机在手中转了两圈，又被重新扔进去。

　　车窗被敲响，抬眼看去，从后面车上下来的佟世俞站在外面含笑看着他，道：“还不下车吗？”

　　“……”

　　几个呼吸后，江潮生推开车门下车，道：“你来干什么？”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佟世俞很礼貌的问。

　　江潮生：“如果你有需要修复的文物的话。”

　　路灯早就亮起来，霓虹灯让城市的夜晚看起来比白天还热闹，可灯越亮，就显得这里越发冷漠。

　　佟世俞轻叹一声：“今天的拍卖会，我想你已经猜到了，那个罗总是冲你来的，我猜你一定调查过他，但是查不到什么对不对？”

　　佟世俞笑了下：“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消息，要不要请我进去坐坐？”

　　-

　　一楼大堂里。

　　佟世俞把手杖交给跟在身后的保镖，弯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尝了一口，叹道：“好茶。”

　　江潮生坐在另一侧，没有任何动作：“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佟世俞放下茶杯，向后靠去，动作间全是从容：“我想要的东西很多，我想要成精的文物，我想要你的研究数据，我想要你的研究成果，我还想要你，可是，你能给我吗？”

　　江潮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然而下一秒，头皮上传来轻微的疼痛就让他神情微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扶手上的金元宝伸出长长的手，抓住江潮生的头发把自己荡到江潮生头上，另一只手叉腰，警惕道：“你是谁，凭什么要我的人！”

　　大堂内有片刻的安静。

　　沈曼从二楼探出个脑袋，看似无辜实则幸灾乐祸道：“不好意思江老板，没看住。”

　　江潮生：“……”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成精的文物了，但每次看见都会觉得格外稀奇，佟世俞笑吟吟道：“金元宝？什么年间的？”

　　金元宝目露凶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佟世俞抬起双手，用投降的语气道：“我没有要你的人，我的意思是，只是想和他继续做朋友。”

　　金元宝拽着头发的手微微松了松，却还是犹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佟世俞又问：“可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金元宝下意识脱口而出：“灵泽！”

　　不等它反应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佟世俞已经笑着夸道：“你的名字真好听。”

　　顿了顿，又补充道：“很般配。”

　　灵泽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然后跳到江潮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避免自己掉下去，道：“你知道就好！”

　　佟世俞不在意的笑笑的，看向江潮生：“时间不早了，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曾经派人跟踪过他，但是很难靠近，他手里的人很像是雇佣兵，或者专门培养的某种杀手，你知道，国外一向不限制这些。”

　　“我手下的人听见有人喊他为罗文，用英语怎么说？”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佟世俞就很久没说过英文了，他操弄着有些生疏的口语：“Rowan？应该是这个名字，金发蓝眼，属于在外国人里也很英俊的长相了。”

　　“可惜我手下的人没有拍到他的照片，”佟世俞有些惋惜道：“不然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佟世俞站起身，接过保镖递来的手杖：“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罗文，外国人，手里有昂贵的文物和罕见的成精文物。

　　从罗文身上入手显然是不可能的，罗文是外国人，能查到的信息太有限了，所以只能从文物身上入手。

　　现在不同于过去，想要偷渡进来完全没可能，可如果不偷渡，海关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大量未成精文物绝对不可能走正当途径进来。

　　除非，这些文物一开始就在国内。

　　如果这些文物在外省，想要把这么多东西小心翼翼的运进来不可能完全掩人耳目。

　　南平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有什么特殊的动静，古玩市场早就传遍了，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所以，这些文物大概率一直就在南平。

　　“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你在想谁？”

　　耳朵旁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怒气的质问声，江潮生侧头，就看见金元宝还在他肩膀上。

　　“我倒是忘了你了。”

　　江潮生拿起金元宝朝楼上走去，然后在金元宝懵逼的眼神中，把它重重放到专心玩手机的沈曼面前：“它有名字了，也该学习了，一个星期之内，教不好它，你俩就一起滚回学校重读。”

　　然后转身上楼掏出手机给在医院照顾杨迎的余松打去电话：“帮我查一下，南平市里有没有什么地皮一直没有变动过，有什么住宅很少有人出入的。”

　　顿了下，道：“杨迎那边不用你再照顾了，我会给他安排护工，我要你想办法抓住贾守阳。”

　　贾守阳既然给罗文办事，那在办事之前，两人一定存在过某种交集，贾守阳知道的东西或许还不少。

　　同一时刻，拍卖会场二楼。

　　罗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监控，在排除所有贾守阳认识的人后，他把目光聚焦在一男一女身上。

　　“这次是我疏忽了，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现在只能从这两个人里排除了。”

　　罗文看起来并不生气，他指着电梯监控画面里、穿着西装气质出众的男人，对贾守阳道：“绅士是不能对女士动手的，你想办法帮我把他抓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