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小鸟 ...
-
“爹娘,我回来了。”
旭婶子闻声连忙上前拉住曲知月,将人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转陀螺。
从回来后的旭婶子就一直坐立不安,期间甚至想反回去帮曲知月,最终都被还占据着理智的程爷子拉了下来。
但做母亲的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不关心自家孩子!
“许嵩明没有把你怎么着吧?”
“娘他打不过我的。”
最后旭婶子像想起什么似的视线停留在曲知月纤瘦的胳膊上,衣袖忽地被撸上去,白皙的手臂一片青紫,是刚刚挨的那一棍子。
曲知月的皮肤很白也很敏感,极度容易留下痕迹,哪怕轻轻揉捏一下,也会泛起红甚至会出现青痕。
旭婶子看着那片青紫小心翼翼的的轻抚上去,这道伤痕是因为她而受伤的。她语气中充斥着自责和心疼,“走跟我去医馆。”
“娘,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曲知月抽回手臂,撸下袖子。
程爷子在一旁默不作声,但还是忍不住瞥了眼。
***
不一会儿旭婶子带着曲知月来到了医馆,她本不想来,但耐不住旭婶子的一番苦口婆心。
医馆门大开着,但不见有人。
旭婶子安排好曲知月便朝着医馆后院走去。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离去的背影,乖乖等着旭婶子,忽地,一阵咳嗽声,从远处传来。
曲知月狐疑片刻,伸着脖子想要听清声音从哪里来。
良久,她又听到一声。
待确定好位置时,她起身走了过去,绕过药柜,里面有一间房子。
房子很简洁,也很隐秘。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曲知月耐不住好奇,伸手轻轻一碰,房门便开了!
……这好像碰瓷,她还没有使劲!
惊吓之余,曲知月回头看看身后,见四下无人,提着裙摆,猫着腰身钻入。
反正都打开了,她就算不进去罪名[小偷]也坐实了,还不如进去瞧瞧,彻底坐实一下!
进去后她背着身,轻轻关上门以防被人发现。
这时,咳嗽声又响了起来,曲知月蹑手蹑脚的从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真的像一个盗窃的小偷。
只见一名男子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似乎受了伤。
走近一看,那人居然和脑海中的人有八分相似,她心头一紧,蹲下身子凑近看。
男人长的极度好看,上扬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刀削的下颌线。
曲知月伸手戳戳男人的惨白的脸颊,脸蛋软呼呼的。
戳了几下没反应。
她想,应该是昏死过去了,那她干什么这人都不知道……
白皙的手指游移,指尖触碰到那薄凉的嘴唇,曲知月眨了眨眼。
随后垂下眸子,刚要移动,一只宽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曲知月一惊,抬头看去,原本昏死过去的男人此时半抬着身子,一只胳膊撑着床,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男人耳尖上染了红,微眯着黑沉的眸子,里面似有惊涛骇浪危险至极,视线相撞时,曲知月下意识想要躲避。
男人却不知为何,在看清她的面容时,先一步收敛了那份危险,曲知月感到那人无形的松了口气。
随即手腕的力道也跟着消失,男人又躺了回去。
“?”
曲知月狐疑的看向躺着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开口说话,“我们这是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涸,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曲知月没想到男人这么自来熟……熟到像和自己认识。
“……你认识我?”
林萧箐眉头皱了起来,歪着头向她投来一个看傻狍子的目光。
还没到晚上说什么胡话呢!
“……”
曲知月严重怀疑这个男人在骂他,而且骂的很脏!
“我好像认识你。”
林萧箐眯起好看的双眸,面色疑惑,“……你在说什么?”
她刚想要解释却被外面一道声音打断。
“知知?”
“知知你在哪里啊!”
是旭婶子的声音!
惨了!她得赶紧跑!
“我娘喊我了,我先走了。”曲知月起身就跑。
随后,跑到一半又不知为又何折回来。
面对床上受伤的男人,曲知月出言威胁,“不许告诉别人我来过这里。否则……”
她攥紧拳头举起来,对着林萧箐隔空打了一拳,“打死你!”
说完,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跑出去,随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娘我在这里!”
还处于懵逼当中的林萧箐,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曲知月极有可能失忆了。
还有……她在威胁一个锦衣卫。
但下一秒忍不住勾唇一笑,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上哪里去了?”旭婶子拉着曲知月的手一脸担忧”
“娘我就随便转转。”
说话间,旭婶子撸开曲知月的袖子,将胳膊的淤青展露出来,“大夫你给看看。”
大夫梗着脖子瞅了眼,当即下了定论,“皮外伤不要紧贴敷膏药过几天便好了。”
大夫走到柜后,拿了两副药膏递给旭婶子,接过药后付了钱两人便离去了。
***
院内烟雾升起,江辞一手拿着蒲扇,边蹲着边探头看看着火候,老头急匆匆的从前院跑到后院。
“哎呦祖宗,你这是要点了我院子!”
江辞连连咳嗽,被老头一把拉起,一脸懵逼又无辜还起来委屈极了。
浓密的黑烟从药炉底下不断冒出,老头拿起一旁的布掀开盖子。
“你这是打算把躺着的那位毒死吧!”
他甩了甩手,扇动着面前的烟雾,好一会江辞才看清老头嫌弃的表情。
只见老头把他辛辛苦苦煮好的药全部倒掉,洗刷,重新放入药材。
江辞委屈巴巴道,“熬药不就是这么熬的?我见我娘就是这么给我爹熬的。”
老头噗呲一笑,将药炉重新做好,“那你爹现在活着也是个奇迹。”
“去舀水。”
“哦。”江辞拿着水瓢不情不愿的刮了些清水,倒入药炉。
“这煮药呢要小火慢炖,切忌不能大火更不能急躁。要是煮不好呢,像你刚刚那样。”老头指向倒掉的药物残渣,“吃了会中毒的。”
江辞眼睛瞪的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真的吗?”
“还能骗你不成。”老头扇了几下蒲扇,看火候正好,将蒲扇扔给江辞道,“小江子,看见这个火候了吗?就按这个来。”
蹲下身的江辞,梗着脖子去看,火候不大,偏小,但不至于灭掉。
他乖巧的点点头,再抬头时老头已经离开。
***
小火慢煮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药煮好,江辞用布包住把手,将药倒在在碗里。
又将热腾腾的药物端入室内,莽莽撞撞却又处处小心。
他一手将人慢慢扶起靠在肩膀上,一手端着碗,漫过肩膀。
勺子在碗中转了几圈,他觉得吹得差不多才往尚湘书嘴里……硬塞。
但这人喝的还不够漏的多,在不知塞了几次后,男人猛的咳嗽起来。
江辞见状连忙放下碗,拍着背给人顺气。
害怕一个不小心将人噎死。
尚湘书又咳嗽了几声,江辞皱起眉头,不会呛死吧?
这时,前方传来悠悠的声音,“……别拍了,再拍就真的要死人了。”
闻言江辞一喜,眼睛都睁大了,尚湘书居然醒了!
“你…你醒了!”
他连忙起身看人,以至于忘记那人所有的倚靠点都是自己。
失去依靠的尚湘书,在他起身的瞬间,一头扎回了床上,剧烈的疼痛使他面色难堪,身上像有万只蚂蚁在爬躺不住!
“……你要谋杀我…就直说!”
不必如此玩!
立刻反应过来的江辞连忙道歉,将人扶起道, “对不起对不起。”
结果这一下,折腾的尚湘书眼睛都睁大了,脸也憋的通红,心里犹如一万只马在奔腾!
再次意识到错误的江辞僵了一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再次对不起……要不,再躺下?”
“……别!”
尚湘书立刻出言拒绝。
他还想再多活一会!
“你把我靠床头上吧。”
“好。”
处理好后,江辞端起桌子上的药递到尚湘书手里,“把这个喝了。”
尚湘书接过药碗,一口闷。
他自知任务重大,现如今身受重伤也不知道林萧箐他们怎么样了。
江辞接过碗放置一边,便听到尚湘书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黎镇暗花村。”
***
几天后,面馆。
“唉!你们听说了吗?”一人道。
“听说什么了?”
“咱这里出命案了!”
“命案不是常有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一脸无所谓的道。
“唉,此话差矣!听说这次死的人连头都被砍了!”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人描绘着,“听说那头像活生生的拔下来一样!脖子上的经脉像都被碾压在地上,那黏糊糊的跟肠子一样……”
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泛起恶心。
那人闻言碗里的面顿时不香了,看着那碗长长的一根又一根的面条,不由想到所描述的场景。一股翻腾恶心涌上喉间,“我还吃着饭呢!能不能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
坐在屋顶上的曲知月看着自己手里的吃的也觉得不香了。
真晦气,说命案就说命案,描述这么详细干什么!想恶心死谁啊?我吗?
好吧,真恶心到她了。
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坐在屋顶,人声鼎沸嘈杂声不断传入耳中,她其实听的没有那么清楚,于是,曲知月干脆将耳朵贴在瓦片偷听。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真实感受一下。”
谢谢,他可太……不需要了!
曲知月表示她也不需要!
“对了,听别人说那人好像是被鬼怪索了命!”
“尊嘟假嘟o.O?”
“当然是真的!你想想谁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人的脑袋硬生生拔下来!听说那家人还看见了鬼怪!”
曲知月眉头一皱什么鬼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吗?我看不是,八成是人心作祟。
“那人身穿一身白衣,没有头,嘴里说着偿命,我看那许家人肯定是作恶多端遭报应了!”
许家人?难道是那天那个许嵩明?曲知月心想,她要去看看。
随后,脚尖一转曲知月跳下房顶,疾步向着许府而去。
“唉不说了不说了吃饭。”
咔哒一声,男人刚挑起一帮子面还未往嘴里吃,一块泥土砸了进来,另一个男子也是同一情况。
两人相视一眼,齐刷刷抬头看向屋顶,这时忽地一块瓦片砸下来!差点掉落在男人头顶!
惊吓中,两人没坐稳人仰马翻!
“老板!你家房子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修修吗?砸着人那的多危险。”其中一男人愤怒道。
老板被喊来一头雾水,看看他们的面又看看房顶,昨天刚修的怎么又坏了?
老板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了,客官,我再给你们换一碗。”
***
许府。
曲知月远远望去,许府并没有举办丧事,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她脚尖一转便翻上了墙,恰巧这时拐角处出现两个身影。
情急之下,曲知月跳上一棵参天槐树。
跳上去时,树枝一动,几颗树叶被蹭掉落在地上。
看着掉落的树叶,她的心头提了上来,连呼吸都小了许多。
四月份已经攀岩上几分热意,曲知月额头不知不觉间布了层薄汗。
她定睛瞅着拐角处,两个男人走了出来,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笑盈盈的对一旁之人点头哈腰。
而另一个人,她见过。
是他?那天医馆的男人!
他怎么在这里?难道也是来查命案的?
中年男人道,“这次案件就拜托指挥使大人了。”
“我也是为查此案件而来,在中途出了点意外,在这里耽搁些时日,没想到却能在这里遇到同一命案。”
林萧箐一手背与身后,说话间看向前方微晃动的树枝,随后几片落叶缓慢掉落下来。
“害,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案子。”他低着头叹了口气,又转而看向林萧箐,“不如大人见多识广,这次就全依仗大人了。”
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槐树一动不动,中年男人疑惑道,“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林萧箐缓过神来,手握成拳,低着鼻子咳嗽了两声,“咳咳,没什么,只不过是看见了一只小鸟在觅食。”
“鸟?”中年男人梗着脖子要瞅树上,曲知月见状攥紧了树枝,指尖微微泛白。
她脚尖一转刚要逃跑,就见林萧箐上前一步将看过来的那人视线死死挡住。
随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年男子笑嘻嘻的引着人离开。
见此,曲知月才松了口气站起,拍着胸脯顺气,“吓死我了,幸好走了,不过那个人好像看到我了。”
“还有……他为什么说我是禽兽!”
失忆后,连同情商下降……
曲知月生气的一跺脚,树枝相撞,树叶哗哗作响,又落下一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