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归》千里暮

9、插序一 后日老去

　　像是很久没有在绝望里泡着。最近过分自在，不习惯。
　　至少在晋泽森的思维里，世界如此运转。
　　“我们孤儿院你只能呆到18周岁，之后请你自理，这一点你要记住。”
　　脑中的残像是一个奇特的东西，它总是在时间和空间都不对的情况下，不讨人喜欢且冒冒然地出现。那个老女人的话，他的确始终记得，并不断重播。
　　老气到极点的一张脸，不是不漂亮，她化满了浓妆；不是没气质，她老人家的气质太多太压迫。老女人的老，是因为心老——不是成熟，是心老。那种想想都倒胃口的脸可不是简简单单说忘就能忘掉的。
　　经常听孤儿院的同伙八卦老女人的光荣事迹——年轻时是知名的女性企业家，后来老了，风生水起地干起了慈善。
　　慈善吗？呵呵。真慈善。最起码她教会了自己——越是孤儿越要自立，越要了解凡事越难越只能靠自己。

　　现在，他在豪华办公桌成山的A4资料堆中做着翻找印章的无聊工作，或许更官方的说，勤工俭学。这只是众多自立手段中比较能端得上台面的一种罢了。

　　两米远的门口，有人在已洞开的门上多此一举的敲着。声音不大且没什么气势，应该不是要人。虽如此，他还是很职业地抬头扫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也没停。
　　来人看到他以后似乎面上有一定程度的惊讶，却又自如地收敛起了表情，走上前来。

　　“您好。”女孩子的声音不大稳定地响起。
　　“你有什么事吗？”虽说是神色自如地应付着来客，最靠门边的晋泽森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眼角的余光不时溜过纸张的边切线。
　　“是这样……”女孩犹豫了一下没有直说正题，抿着嘴唇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
　　却勾起了他的兴趣。
　　有什么话题是不能在这种如机器般以极高效率运行的教务处当众分享的呢？
　　他重又打量了一下来人，这一看更使他坚信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普普通通的女生而已，容易紧张，内向，小家碧玉。
　　他还是装作好脾气地搭腔着：“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吗？”
　　女孩颇为感激地看看他，娓娓道来：“就是，我们班有同学的校徽不见了，听说是在这儿补……”说罢不大确信地抬头看他。
　　他扬扬眉，原来是这么点大的事情。
　　“是在这儿，等一下。”说罢径直走向两人远初的大红木会客桌，并在其中翻找到塑料纸包的一排校徽。回头的时候他笑了笑，愈发觉得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么没见过世面。又或者——被行政楼里的工作人员吓到过？
　　“一个两块。”特利落地把拿过来的校徽送了一个到女孩手中。
　　“我要三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说，想了想。
　　“6块。”
　　“好的，谢谢。”从口袋里掏出中号的白色钱包，女孩递上了钱。
　　转身走出去的女孩似乎狠狠松了一口气。
　　晋泽森还在继续着他平常的工作。
　　唇边突然浮现一个微笑——教务处的皱眉头们总是说不能对来教务处的学生太殷勤，否则他们还就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可惜眉毛皱多了会变蠢。对比永远会凸显人类美好的性格。
　　一帮又老又丑的家伙趾高气扬地端坐高堂，和年轻有活力有新鲜感并且温柔和蔼的帅哥热心服务相比，谁更有吸引力？谁最后能留下来呢？呵呵，恐怕不言自明了。

作者有话说

　　额，各位大大有兴趣排砖么？谔谔，俺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