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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我真的很像李相夷吗?”

      杜小狗挨着李莲花坐下来,脸上倒是没什么不开心,只是单纯的好奇。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有的是怀念,有的又是畏惧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谁,现在想想,除了李相夷还会有谁呢?

      李莲花捻了捻指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杜小狗看他不说话,拍了拍脑袋,又说:“我的意思是我真的长得很像你吗?”

      闻言李莲花眼眶蓦然一红,看向身侧晃着脚一脸笑意的杜小狗,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十五岁下山以后到二十岁中毒,带着莲花楼在这江湖之上像孤魂野鬼一样晃荡了十年,死之前还能再见到这母子二人已经是万幸了。

      他本没想过有相认的这一天,自己这半个身子迈入棺材的将死之人,本不该再惹他们为自己担忧伤心。

      “我又不傻,那么多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多想也难。”杜小狗笑着,心里倒是没什么芥蒂,“只不过若你还喜欢这那位乔姑娘就不要再靠近我阿娘了。”

      杜小狗语气非常严肃,看着李莲花愣住的脸忍不住哼了一声。

      阿娘今天醒过来就在发呆,时不时摸一摸腰间的平安扣,一早上什么也不吃就坐着发呆,脸色还奇差。

      李莲花苦笑:“我知道昨日是我冲动了,找乔姑娘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却不是非我不可。但是我却还是做了,我惹阿蘅伤心,也让你不开心了。”

      明明才说了心里只有她,可是自己却还是为乔姑娘的事情让她伤心了,实在是大错特错。

      杜小狗看了李莲花一眼,又问:“我真的长得很像你吗?”

      这次李莲花依旧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哑声道:“看见你,谁都知道你是我李相夷的儿子。”

      杜小狗弯了弯眼,拉着他的袖子往外拖:“快去哄哄我阿娘,她一早上没吃东西也不说话。”

      杜蘅房内

      醒过来以后就爬坐在桌边,手指把茶杯推来推去,一张脸惨白得像刚被精怪吸了精气,萎靡不正的。

      眉间愁绪郁结,整个人都蔫了,像是缺水的凤凰花。

      李莲花刚踏入房门看到的就是这副美人哀怨图,心里一紧又暗自骂自己昨夜多此一举。

      他本不想让阿蘅伤心,可是却没做到。

      李莲花踌躇了会,打定主意:“阿蘅。”

      见她手指一顿,尔后又像没有听到声音一样接着拨弄那几个茶杯。

      他摸了摸鼻梁心里忐忑面上丝毫不显露,装作淡然的坐在杜蘅身侧,可手却又是忍不住握紧。

      他轻声道:“阿蘅,我是来与你认错的。”

      他顿了顿,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接着道:“我分明与你说了只有你一人却又担忧乔姑娘的安危去找她,我知晓你心里恼了到现在才来寻你一定是为时过晚,但是我还是要来。”

      “昨日之时我做的不对,担心乔姑娘的人很多,百川上下所有人都出动了,我不该还去操心。我入地道之前要你与我同去,也只是不想与乔姑娘独处,也是想接这个机会当着你的面与她说清楚,可是没想到我预想的与实际上的事情发展截然不同。”

      “在遇到你之前我收到了乔姑娘的诀别信,我那时尊重乔姑娘的意愿与她再无关系,之后便是遇到了你。”

      “少年时不懂那么多,我与乔姑娘从未越雷池半步,不曾有过什么亲密,我当真只有你一人。”

      “昨日之事是我之过,我之前遗漏的未还之物昨日已经归还,十年间魂牵梦萦之人皆是你。”

      “这十年间我……我自知时日无多。”

      “从未有过你的消息,你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杜蘅不知何时直起身子,把玩茶杯的手也停下来,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莲花的手探进衣襟里,把一直放在胸口处的发带拿了出来,放在杜蘅手中。

      轻飘飘的发带上还有李莲花胸口捂的温度,像是一股暖意握在手中。

      “十年间,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之一。”

      谁能想到呢?

      这人也会有俯首认错的一天,世人眼中的李相夷不会,现在看似温和又疏离的李莲花也不会。

      可如今他甘心情愿低头,什么都折不了他的傲骨,但是心中挚爱能让他低头祈求。

      杜蘅神色不明,视线落在手中的发带上心里却不是面上的平静,她是没想到李莲花果真如此坦诚,她也相信李莲花不会欺瞒于她。

      可就是这样的坦诚于不曾欺瞒才让她备受煎熬,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发带上的祥云纹和剑纹是梦璃绣的,她也没想到是遗落在了李莲花这里,或者说是落在李相夷那里才对。

      若不是这根发带,杜蘅恐怕也不会认出他了。

      毕竟李莲花现在面容与过去并不算相似了,身体也大不如前,甚至连性子也被磨平了。

      不难想象他这十年之间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李莲花苦笑一声,眼里是痛苦的眷恋。

      他不想就此放弃,可是他时间快不多了,或许此刻解释清楚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心中你早已是我地妻子。”

      李莲花想,就算曾从她眼眸中看到对别人的思念他再也失去追问的权利了,一步错步步错,棋差一招满盘皆属不过如此。

      杜蘅叹气,这样骄傲的人,本不该如此。

      “你不必如此的,我也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杜蘅把发带放入怀中:“这发带……多谢你替我保管。”

      李莲花表情微微放松:“我曾对乔姑娘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既是故人,便留在故事里。过去的一切都留在过去,将来……余下的日子惟愿能护你们母子二人平安。”

      可是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动用内力只会白白折损为数不多的寿数。

      杜蘅垂着的睫毛颤了颤,握紧的手松了,又握紧。

      他是个真挚的人,本不该如此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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