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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说谎,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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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阿红手中捧着热茶,身体还陷在之前面对黑衣人的恐惧中。
温俪坐在她对面瞥到她袖口脱线了,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是一个个黄豆大小的痘印子。
只是阿红转眼就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
赵淮则双手环胸靠在门口。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红咽下嘴中的热茶,才感觉好了些,她看看温俪,又看看赵淮。
她咬紧牙关道:“要我说出真相,我要一百亮银票还有一辆能安全离开沛城的马车。”
“大难临头,你还想着钱财。”
赵淮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眼神不屑的看着阿红。
阿红眼神坚定,“给还是不给!”
温俪看着她临近崩溃的神色,示意赵淮先安抚住她。
赵淮忍下心中的烦闷,道:“行,可以,但前提是你要先说出那日发生的事情。”
阿红咬了咬唇,“我要先看到东西,万一你们骗我呢。”
这下就连温俪都被气笑了。
她板着脸看着阿红,“阿红姑娘,我想你并没有反驳的余地,说与不说,你以为你能走出这个府吗。”
对温俪来讲她遇强则强,好好讲道理她也会听,但要是一再忍让,那就抱歉,谁都不想当冤大头。
“你,你们!”
阿红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气得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恨恨的说了句,“你们最好说话算话。”
她抿了抿唇,“我与吕老四是在半月前认识的,那个时候他来我们酒坊喝酒,我那个时候正好犯错被老板娘责罚,他看我可怜救了我,我们卖出的酒越多,每月的工钱就更多,于是每次他来都是我去卖。”
阿红说着陷入沉思。
“那日他正好休息,又来了酒坊,他酒量好,一般不醉个几天几夜誓不罢休,那日他将我骗进房中,居然欲行不轨之事……”
阿红眼眶带泪,死死咬着唇,“还好我奋力挣脱,趁他不备将他推开,但房门被他锁住了,我就只能逃到床底让他抓不到,结果后来就来了人,那人走后,吕老四没隔多久就死了,我害怕那人又回来,就一直藏在那里,然后就被你们发现了。”
赵淮挑眉道:“就这么简单?”
阿红愤愤不平道:“就这么简单?你们这群公子哥懂什么!”
温俪轻咳一声,“阿红姑娘,你情绪未免宣泄错了对象。”
赵淮闻言一乐,心里像是有糖融化了,甜滋滋的。
阿红这才收敛了语气,擦去眼角的泪水,冷漠道:“事情就是这样,东西呢。”
温俪缓缓一笑道:“今日姑娘受惊,不若休息一晚,明日自会备好东西,免得那人又重返回来对姑娘不利。”
阿红本来还在愤怒,想指责温俪二人出尔反尔,但听到最后那句,又想起黑衣人要她命的行为。
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道:“行,就这样吧。”
将阿红安顿好后,温俪和赵淮就离开了。
庭院中,竹林风声簌簌,小桥流水淙淙,二人一同走到木桥上。
温俪依靠在桥上,看着那一轮皓月,“你觉得,她说的可信吗?”
赵淮侧头看她道:“你呢,你信吗?”
温俪也回头看他,“我检查过吕老四,身上没有擦伤,屋内虽然凌乱,但也不是挣扎过后的模样。”
“她在说谎。”
二人异口同声,随后又相视一笑。
赵淮握了握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敲,语气柔和。
“早些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
温俪道:“好,知道了。”
——
翌日一早,阿红被温俪带着走到后门,对着面前的马车扬了扬下颌。
温俪睨她一眼道:“你要的东西,银票在马车中。”
阿红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着火热,直接一个箭步冲上马车,看到里面说好的银票,阿红才松了口气。
她连掀开窗布都不愿,直接了然道:“那就多谢了,从此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阿红说罢一扬马鞭,马车骨碌碌的滑过温俪眼前。
看着阿红远去的马车,赵淮从身后走了出来,眼神晦暗道:“接下来就看那人上不上钩了。”
温俪交代他道:“你小心点,我去找张大人,昨天的东西应该也有结果了。”
赵淮点头,“知道了。”
温俪到衙门的时候,张桓正准备出门去找她和赵淮。
张桓看到她道:“你来得正好,我昨日让人检查了那丝线,上面果然有问题,是一种蛊毒,服下后两三日不会死,死后外边与常人无异,但内里会被蛊虫吃空。”
温俪道:“吕老四尸检跟这符合嘛?”
张桓点头,“但奇怪的是在吕老四的领口处,还发现了一类剧毒,也就说他可能被毒了两次。”
温俪感觉有些奇怪,“既然有了致命的蛊毒,凶手何必又要下剧毒,凶手没必要大费周章,除非……”
温俪瞳孔骤缩,除非凶手有两个人。
张桓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不解道:“可吕老四初来乍到,无亲无友的,若他就是将头颅藏花灯中之人,那他是为了什么,为财?”
温俪道:“大人可查出他来沛城之前是哪里的人吗?”
张桓从袖口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的就是吕老四的所有事情。
“来沛城之前,他是湖州人,跟他在一起的范举也是湖州人,两人因为是老乡,所以平常才会聚在一起多聊聊,不过听说吕老四之前有妻子女儿,但后面好像说是得了天花死了,范举嘛之前是个渔夫,就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就是在正兴酒坊打杂的阿红姑娘。”
“天花?”
温俪撑着下颌思索,脑中灵光一闪,才一拍手,“原来如此。”
张桓不解其意道:“温姑娘这是想到了什么?”
温俪做出神秘的样子,“再等上几刻钟,大人就知道了。”
约莫午时的时候,赵淮才来了衙门,来的时候他身后的云霄手中抓着一个黑衣人,还有一脸惊恐害怕的阿红。
赵淮走到温俪身旁,挑了挑眉满脸求夸,“怎么样我厉害吧。”
温俪顺毛撸道:“不愧是赵公子,对这种小喽啰,简直是手到擒来。”
赵淮这才满意的哼一声,坐在一旁朝着张桓扬了扬脑袋。
张桓:……毛病。
他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俪才缓缓说出真相:“那日有黑衣人暗杀阿红,被我和赵淮拦下,但我猜那人定然还会席卷重来,便和赵淮商量做一出戏,放阿红姑娘走,以此抓住这人。”
阿红双手紧握在一起,听到这话眼中虽然有怨怼,但如今局势,让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她连忙上前几步紧张道:“温姑娘,多亏你们又救了我一命,既然凶手已经归案,那我就先走了。”
温俪撑着下颚幽幽道:“阿红姑娘何必着急呢,我觉得是非曲直还得坐下来聊聊不是吗。”
阿红还想反驳,“不必……”
赵淮敲了敲茶桌,目光冷然,“让你坐就坐,哪来这么多话。”
对温俪,阿红还有反驳的勇气 可对上赵淮这个混不吝。
尤其看到他壮实的身躯,阿红想也没想的坐在一旁。
温俪看着阿红脱线的袖子缓缓道:“不知姑娘这袖口是在什么时候扯坏了?”
阿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就,就前几日。”
“多久,或者这么问吧,是在吕老四死之前坏的还是死之后。”
温俪慢慢悠悠的话,却在阿红心中炸开一朵巨浪。
她结结巴巴道:“温姑娘,这,这是何意。”
“咚咚咚——”
是赵淮敲了敲茶桌。
阿红只能握紧手道:“是在之前。”
温俪觉得好笑,“之前?你不是说吕老四是最照顾你的顾客吗,为了酬劳,你穿着一身破衣服去找他,不怕会遭到人嫌弃导致卖不出去酒吗。”
“我,这……”
阿红被温俪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顿时哽塞说不出话来。
“其实凶手想杀的是你吧阿红,不,或者我应该叫你吕红。”
温俪缓缓说这话,就看到阿红瞬间抬起头,脸色骤变。
她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异常愤怒,道:“温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父亲只有一个,不是什么吕老四。”
连赵淮都有些摸不清头脑,“这阿红怎么就成了吕老四的女儿了?”
温俪坐在上面,手指轻敲着桌子,“根据查问,十年前在湖州余家村并没有人发生天花,而一村之隔的吕老四家,倒是有一对得了天花的母女。”
“得了天花虽然很容易死,但若扛了过去也不是不能活,只不过会留下痘疤,阿红姑娘,况且我不过一时间说错了姓氏,我又没说你是吕老四的女儿,阿红姑娘怎么还不打自招呢。”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阿红。
温俪直勾勾的盯着阿红,像是要一眼望穿她的心思。
“我想,这件事情,应该由范举来说,会更加一目了然吧。”
“不可以!”
阿红瞬间出声驳斥,脸色略微惨白,绝不可以让阿爹掺和到这里面来。
“红儿,你就别再一错再错了。”
随着一声叹息,一个佝着身子的男人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范举本人。
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行老泪从混浊的眼中颤颤巍巍的滑落。
他大喊道:“大人,吕老四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阿红看着卑微的阿爹,也跟着一把跪下她侧身护在范举身前。
她哭喊摇头:“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用蛊毒毒杀吕老四,不关我阿爹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是那吕老四活该!”
在面临着范举会下牢的威胁下,阿红这才不得已吐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