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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piece 10-上了贼船的亚玛和地下的孩子 ...

  •   “要不,从上面翻过去吧?”

      他听后还真地抬头看了看,的确,虽然冰墙从左至右将甬道及两旁的空隙彻底堵住,但顶上参差不齐,纵向最高到地面以上大概7到8米,最矮的地方则可能最多4米。

      但那是4米。

      “——我可以把你举起来!”就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议可行性有欠缺,亚玛又立刻补充。“我们两人加在一起的高度应该就快够了。我会努力举高的。”

      “不用,”罗一口回绝,倒并非有多嫌弃这一提案,“冰墙不算平整,稍微凿两下就可以借力了。”

      亚玛一想果真如此,高举手臂欢呼:“船长说得对!”

      看起来黑影还没有亚玛机灵,或干脆因为体态蠢笨不知如何翻墙,才只能被格在墙外。

      罗没理他的茬,转而问:“你来找我的时候,有未看见我的刀?”

      “啊,刀?没有看到刀。”亚玛摇了摇头,又补充:“不过来的路上捡到了帽子。”准确说也是因为捡到帽子才间接发现罗失踪的路线。

      “帽子在哪?”他下意识问出来,紧接着又意识到不是在乎这些小事的时候,“罢了,先逃出去再说。”不能让亚玛也长久地困在这里,何况此地透着邪门,还是尽快离开为上。

      “我怕打架时会弄坏,帽子就藏在门外了。可是,罗,真地不要再找找刀么?”

      亚玛觉得那是很漂亮的刀啊,和罗的外型也很搭,而且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

      “不找了,走吧。”

      橘红的眼眸仍有不解和淡淡的不赞同,不过另一人已经在自己能恢复的最好程度下蓄力。

      只不过他们还是没能按商量好的方案实施,情况就急转直下。

      冰墙后的黑影开始突发令人生理不适的分裂,从头部开始,从本体分裂的“小黑影”越过冰墙上缘,成功跳过来,跑到两人所在的墙这一面。

      而由黑影下肢分裂的“小黑影”们自然也就因为个头太矮而留在墙另一面。

      罗本来从昏迷中醒过来就没完全恢复气力,头脑也有些发木,此刻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禁产生一种是否至今还在做梦的想法。

      不过身旁另一人提醒他:“小心!这家伙虽然对攻击无效,但能打到人还挺痛的,只能靠防守对付。”

      只能靠防守啊……能防守住也行啊。

      蓦地一个念头出现在上一秒还有些发懵的脑中:如果说黑影能被防守,也就难怪亚玛的冰墙能抵挡黑影。

      原来黑影自身不认为能穿过实体。换句话说它就像人和其他实物一样,在面对障碍物的时候还是无法前进。

      既然有了这种推测,“Room——”勉强直径可覆盖到全身的空间打开,罗在本能躲开其中一只“小黑影”攻击同时,操作不远处地面的冰棱升到半空。

      冰准确地停在小黑影扑过来必经的抛物线轨迹上,罗一顺不顺地盯着:

      然而黑影大概还有办法改变自己的重力,既能在地上跑,也可以在空中随时调整飞行路线,居然就在空中急停并迅速更改方向,绕过冰棱再次朝罗飞来。

      ——他明白了。

      推测得到证实,罗心头一松,刚巧被小黑影撞上,正中胸口。

      确实痛!

      “哇”地吐出一口水,能清晰感觉到这一下至少是断了一根肋骨。

      “罗!”忙着应付突发情况的亚玛猛然听到另一人的声响,焦急回头看见男人正坐在地上面露痛苦,但奇怪的是嘴却咧着、露出笑一样的弧度。

      亚玛虽然不解,却也一刻未敢耽误地扬手挥出一道寒冰,刚好抵挡再次从半空中冲向海贼船长的小黑影。

      这一回小黑影就像受到惯性影响一头冲到突然出现的冰面上,随着冰碎落地,它也被自己的反作用力弹向反方向,躺在地上暂时没了动静。

      罗如猎食者般的目光始终紧盯“对手”,自然没错过这一幕。当亚玛疾跑到身旁担心地查看他时,他也立刻握住亚玛的手臂道:“做的好!打杂的。知道这混蛋怎么对付了!”

      接下来在和亚玛一起躲闪墙这面6只(含1只撞倒后晕过去的)小黑影的同时,罗大致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和战术。

      其实原理很简单。由于不知是何理由,黑影虽然无法被触碰,却能“看”到除自己以外的实物,就和人一样,并且无法无视这些实物的存在横冲直撞。自然,这同时也成为它能有效攻击目标实体的底层逻辑。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卡准黑影加速冲上来的时刻,利用其自身反作用力予以反击,换句话说:用“防守”的方式攻击黑影。

      ——且参考刚才一击就倒的小黑影这一案例,这些家伙的防御能力也很差,基本上只要力道对了,击中一次就有可能失去战力。

      亚玛很快听懂了,眼前一亮,就在罗指示的瞬间甩出又一道薄冰。只是力道没有控制好,飞出去的更像冰片,没成想直接从冲过来的小黑影中间削了过去。

      他正要为自己这过于“残忍”的攻击方式抱头,即便罗反而在旁赞许,不过两人很快又傻了眼,只见:

      由于自身惯性反被锋利的冰片削成两半的小黑影,反而各自变成了小黑影二分之一大小的“小小黑影”,又纷纷气鼓鼓地冲了过来。

      “……好吧,对付这恶心的东西还是尽量用钝击,别用斩击了。”

      罗在亚玛拉拽下狼狈躲闪,心想也好在自己没有刀可用,否则连刀斩带果实能力的加成下,怕是要瞬间量级倍增更多小小黑影,甚至于更小的……

      亚玛虽然正常情况下思维比较清奇,但用在动武时脑子却还比较快。听一遍就明白,眼下已经开始像打棒球一样挥棒迎击飞来飞去的黑影,且快速预测了黑影的飞行路线。

      “不对啊,”他这会又像吃了“聪明药”似的脑洞大开,“如果这些黑影能飞,那为啥一开始它没有飞越冰墙过来。”

      罗注视着亚玛说话的同一时间从冰墙外不断飞进来的小黑影们,懵了一下,也只好回答:“大概因为它们和你一样,也需要通过实战增加新技能……”以及战斗智商。

      这样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即便亚玛眼下还能自如地挥棒并用寒冰增加硬度,但若真像他猜的,那黑影还会学习和开发新的技能,等到亚玛的体力也不断消耗殆尽,胜负就难测了。

      看来还是应该先撤为上。糟糕,可他们已经错过了逃出去的最佳时机。

      当前基本所有出现的小黑影和小小黑影已经被亚玛轮番揍过一遍,虽然有些倒地就不再起来,因为受自身反弹的力量不一,有些却还能站起来继续。

      一时间神庙前殿热闹非凡,黑影被撞飞后或落地、或再次撞到旁边的大理石柱或墙面上,噼噼啪啪一如打苍蝇。

      罗与此同时也在尽可能尝试用恢复的力量参与这场略显荒诞的混斗。

      直到所有挨过揍的黑影忽然站定,就在两人严阵以待的时候,所有小家伙一起跳了起来,再次汇聚成了最初的大家伙。

      “他们,不,他要干什么?”亚玛自然发问。

      “暂时不清楚。当心!”

      罗的话音才落,重新恢复为一体的黑影便抬起“头”来。就连他都能依稀感受到对方的“杀气”。

      只见它蓄力之后便朝亚玛跑了过来,不知是何打算。

      亚玛握好球棒,仍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迎接。

      罗在稍后方紧张地关注这一幕的后续发展,只见白发、红袴的背影很快就与黑影遭遇了。

      这一回亚玛显然聚起十分认真,从罗的角度来看他抓准了最后的时机挥出棒击,哪怕只是再早或再晚一点都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仅如此,寒冰自他双手开始蔓延,部分延伸到手腕以上,更主要的还是覆盖了金属球棒,并在触到黑影之前瞬间张开为一面晶莹的“盾牌”,狠狠同黑影碰撞在一起。

      大家伙毫无悬念地一屁股摔了回去,这次与之相对的人也受力朝反向飞将出去。

      罗看得心头一紧。亚玛就从他身边掠过,速度有多快,他刚好有直观感受,可见刚才一击黑影用了多大力气。

      石柱的碎裂声传来,随即还有亚玛来不及痛呼先被呛到的咳声。

      “打杂的!”想不到黑影还有这样的力量,他惊愕的瞪大眼,“你怎么样?”

      神殿里一时只有碎岩末下坠的“哗啦”声,过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才有人脚踩“咯吱”作响的花岗岩石块,从烟尘中走出来。

      “可恶……好硬的石头。”冰晶随他走来一同落地,想是撞上岩石前提前用能力做了些许防御。

      “呵。”罗放心地笑了笑。还好科斯莫波利坦捡到的“活宝”干架时的意识还不错。

      不过刚才的冲撞程度确实够呛。

      走回到身边的人影身上还是相当狼狈,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除了布料遮挡和被岩石灰覆盖的区域看不出来之外,裸露之处可见的大小擦伤已是无数。

      远处,火光持续照亮的地方,黑影坐在地上一时还未有反应。

      等到并肩站立的两人重新调整注意力,等待下一次迎敌时,黑影也动了。

      ……只不过它向后仰躺到地面,然后开始打滚“蹬腿”耍赖。

      耍赖?

      是的,它此刻的动作就很像小孩子倒在地上耍赖的行为。

      除非这是一种很新型的“魔法攻击”。

      匪夷所思。

      等了好几秒过去,它还是那种状态,两人既没有感到已经受的伤之外新的疼痛,也直觉不到任何威胁。

      罗不肯再大意,锁紧眉头瞪着那边。

      亚玛回过味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被我‘打疼’了吗?”

      罗宁可自己现在还在做梦。

      “怎么说?”见过风风雨雨、各式敌人和危险的海贼不太能接受这种猜测,但还是愿意听听同伴的见解。“还有,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用人称代词叫他?”

      “直觉上,”亚玛一言以蔽之,“他很像个人,但我也不清楚算是一个‘人’还是多个。”

      “这玩意算‘人’?”

      “我说不好,或许可能……曾经是人吧。”

      罗沉吟了一会,至少他没法否认有这种可能,“那现在我们应该……”

      ——眼下应该就是撤退的最好时机。趁现在跑出去,或许是个正解。

      “安慰他?”

      亚玛的新提议令听者险些惊掉下巴。“啥!”罗不可思议地扭头瞪着他,后者又在眨巴大眼睛了,“——不准装无辜!你认真的?”

      “我没有……”望着海贼船长严肃的目光,亚玛停止辩解,转而一口气坦诚自己的想法:“他看起来好像真地挺伤心的,我刚才用了不小的力气对付他,他应该也被揍得很疼吧。”

      罗一时不知从何处点评,如果非要说打杂的所言也非虚——但是这么想就离谱。

      “疼是当然的,打架哪有不痛不痒的。但你好好再想想,你自己也被揍了那么多下,刚才还飞出去了。为什么要我们安慰它,那谁来安慰你?”

      他用了相当的耐心给新船员解释这个问题,几乎像对小朋友说话——虽然语气免不了恶狠狠的——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给了(脑子不大好的)亚玛很大面子。

      可听者却好像无动于衷地抬起头想了想,最后回答:“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用别人安慰;但是他——如果没搞错的话——还是小孩子呢。”

      罗瞠目结舌。合着打了这么一会架,他还有工夫判断对方是成年人还是小孩。

      话说回来,一团黑影罢了,怎么看出来是小孩子的?

      -

      -

      可结果就是罗被暂时说服,跟亚玛走到无声地来回打滚的黑影不远处,继续戒备的同时,查看黑影是否有其他变化。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好的逃跑机会。

      “疼吗?如果你不打我,我也就不打你了。”一头白发的人走到黑影旁边,“虽然听不见你说话,但如果你诚心诚意地认错,我也一样可以向你道歉。”

      黑影停了下来。或许只因为听到了道歉的话。

      “嗯,乖孩子。现在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要故意把人抓到这里,还关了起来吗?”就像能听懂对方说了什么一样——即使黑影了无声息——亚玛和对方交流了起来。

      罗蹙眉等了一会,只见黑影又重新站起来。正要警惕其再次“动手”攻击,它却朝巨石座椅的方向移动过去。

      没一会,它又转身停下,兜帽口朝着两个活人的方向,好像在等他们一样。

      亚玛同罗面面相觑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仿佛看出了同意向前走的含义,便又先后跟上黑影移动的方向。

      等到两人走到近处,混沌体一般黑乎乎的大家伙又指指身旁——也就是罗和亚玛的头顶——曾在罗进入神殿时燃烧的火把,此刻却结着一层薄冰。

      “你熄灭的?”罗自然而然地问旁人。

      新船员回答:“唔,我刚来就发现有股怪味,闻起来头晕。被他揍的时候还发觉动作越来越慢,直觉应该是火把搞的鬼,就直接灭掉了。”

      “原来如此。”那么此前令他昏迷的东西搞不好就是这个。

      这时黑影的衣袖又指向罗,罗侧面印证自己的猜测,感慨:“还是‘狗鼻子’好用。”

      “嗯?”亚玛歪头。

      罗没理新船员的茬,而是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黑色大家伙,“我还以为是这混蛋把我弄晕的。”

      目光虽不可谓不凶狠,但或许受亚玛的影响,他也开始仔细回忆晕过去之前的细节:莫非黑影是要警示或阻止他继续闻火把散发的气味?

      由于缺少语言交流,此时却无法确知。

      大家伙就像受到了威胁那样瑟缩了一下。罗也在这时猜测:“那气味应该是什么特殊的药物,神庙里一般为了祭祀都会点燃有麻醉或催眠作用的香药,为了给祭祀者造成幻觉,或许……也是为了控制祭品不会挣扎。”

      “神庙?”亚玛好奇了起来,“——祭祀?在这里吗?”

      “嗯,这里应该是个相当有年头的神庙。甚至可能从古代就开始使用——不过也不排除有可能是近代的人为了装神弄鬼,模仿出的古代遗迹——”

      原本打算回船上再说自己得知的讯息,不过见此情形,罗还是一股脑都对亚玛说了自己的发现和理解。

      与此同时,黑影也带着他们再次穿过巨石座椅下的机关通道,沿甬道一路下行。

      罗介绍自己被关的房间很可能是祭坛所在,上面的图案描绘了这里曾经祭祀的场景:

      海上各族被“献上”(抓来)的孩子——人族、皮毛族、鱼人族、巨人族、空岛族、还有很多稀有种族——在药物作用下失去神智,随神庙的祭祀者一起唱诵祷文;

      在一连串的仪式之后,排着队走下中殿的祭坛,在这里等待药力失效,神就会来“吃掉”他们的灵魂抑或神识。

      正说着,他们也再次路过了祭坛所在的房间。罗又瞥见那极尽黑暗之所,不免也想起在这里经历的寒彻心扉的恐惧。

      后来——他撇开不快的记忆,接着回忆在祭坛上阴刻的画面,向旁人讲述——被吃尽灵魂的孩子们会在这里继续服侍神。那意思大概也就是会被扔在神庙里葬身于此吧。

      他们此时就快要走到一个从未去过的新房间,在前殿的地下,更深之处。

      亚玛听着罗的叙述,没再开口说话。由黑影领着,由罗手中的火把照亮四周,直到黑影在前方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后殿大门。

      便是神庙最下层了。

      一股仿佛沉寂许久的陈腐滞涩之气随大门开启,在空气得以流通后蜂拥而出,险将火把吹灭。

      罗小心地护着火焰,再抬头时目睹了亚玛脸上说不清是悲戚还是愤怒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再有傻兮兮但和善的笑容,嘴角严肃地捋直,脸也板着。

      这个样子的新船员看着不怎么可爱。

      但罗大概明白他的心情。

      “所以,你其实是想把人带到这里?”亚玛这时抬起头,仿佛知道黑影的脸甚至双眼在哪里,直视对方。“可为什么要将罗关起来?你是等他从药力中苏醒吗?”

      黑影点了点头。

      “不是让他的灵魂也被吃掉吗?”

      黑影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找你打架,才没及时把罗放出来?”问到这里时,亚玛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没有刚刚那么严肃。

      黑影没有声音,可他却好像已经听见了回答,转而扭头对举着火把照明的男人说:“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罗。”

      认真的表情令听者心中一动,但罗暂时忍住,问到:“你还要进后殿看看吗?”

      “嗯,进去吧。我猜‘大个子’的意思也是希望我们能把那些孩子‘救’出去。”语气沉重而认真,“直觉告诉我,‘大个子’也是其中的一个孩子,他或许此刻也‘在’里面。”

      恢复流通的空气带着沉默吹向他们,偶尔像一声解脱的叹息,偶尔也像一段幽怨的呜咽。

      是彷徨,是不知所措,是坐以待毙,也是无声的湮灭。

      白发人抬起手臂在双目前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大步走进后殿。黑影随即跟他进去。

      罗无言以对,不过出于最后一点警惕,抑或内心对再次进入黑暗本能的抵触,他没有跟进去,而是照亮了亚玛和大家伙先后抱着一具具白骨走出大门,再次沿甬道回到前殿,又回到后殿搬出其他裹着破衣烂衫的骸骨,如此往复,直至搬空,只留下不散的黑暗。

      黑影替罗拿回了消失的长刀,让他得以斩断冰墙重新清理出前殿甬道,重回大门之外的世界。

      天光已然明媚,没想到他们在神庙里折腾了这么久。

      黑影就如罗推测的那样无法自己走到日光下,故这次由罗帮亚玛一起将大小有别、外型异同的各种族孩子们的骨头取出,放在在阳光下,埋葬在芳草野花中间。

      等忙完这一切,肚子也早就累瘪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们坐在花草中休息,也晒晒清晨的太阳。罗在这时才迟迟开口问到。

      “跟着感觉。”亚玛的语气就好像理所当然。

      听到回答的人合眼微微一笑:那就不知道该算谁的运气好了。

      亚玛这时又说:“罗身上有很温柔的感觉。我形容不好。但我猜‘大个子’最先想找你帮忙,也一定因为感觉到了你的温柔。”

      “哈?开什么玩笑……”温柔是什么鬼?他,海贼吗?他可没有想多管闲事,要不是某船员突发奇想要安慰被打“哭鼻子”的黑影,他根本也不想参与后面的事。

      “——而且罗又很聪明,如果仅凭我应该很难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又发生过什么事情。”亚玛顿了顿,又举起一个例子:“如果我能早点搞明白怎么制伏大个子,就不用挨他那么多揍,也就能早点找到你了。”

      “呵。看来我这次运气不算差。”

      “我差点就放弃了,”他在这时承认,诉说罗意想不到的真相,“心想有这么难对付的家伙,万一罗并不在这里,我岂不是白挨揍了……万幸,我听到了罗的声音。”

      “……”

      男海贼一时哑口无言。

      本以为两人之间,找到这里凭的是亚玛的好运气,没想到真实情况竟是反过来的?

      “因为好像听到了罗的声音,我才想办法把大个子挡住,也发现了台阶上的暗门;因为罗喊‘救命’,我才找到那个房间,刚好球棒突然会放电,我才能一下子轰开大门……”

      “住口。别再让我重复一遍球棒不会放电的事。”罗突然语气不善地打断亚玛夹杂一丝后怕的感慨,并警告:“不许对其他人说你听见我喊救命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许说!”

      “诶?可是……”为什么?

      “绝对不许说!否则我还是会把你赶下船。听懂没?”为了让新船员充分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又故技重施,即便刚刚才被某人形容为温柔——刚好,他也想趁此打消旁人的“错觉”。

      比目鱼表情,活像狗一样的呜咽声。

      罗一概不理会,听到他说“呜,我知道了。”才点点头。

      “行了,和你的‘大个子’朋友道个别,该回船上了。”这个时候,极地潜水号也该开饭了。

      还有,他也要给亚玛好好检查一下伤势。参考亚玛自身失忆的情况,如果不熟悉这种强度的战斗,纯靠本能的话,只怕除了对手以及外物造成的伤势,还会有不少自身造成的损伤。

      啧,真是麻烦,他不会还要负责给偶然捡到船上的船员讲解运动医学吧……

      亚玛自然不知身旁已经起身的男人在考虑什么,也学着他一样扶膝起立,回头看去:

      白亮日头下,洞开的神庙入口连接光明与黑暗,而原本躲在门后阴影里的大家伙早已不见。

      没有人问它去了哪。一切心照不宣。

      但问题还是有的:“他们为什么会被当成祭品?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对他们?”

      罗不知该怎么对身边这个失忆的、太过善良的人解释这个问题,就像他至今也解释不了自己曾遭受的对待是何理由。

      该怎么形容:有些人的行为并非依照可解释的逻辑、有些人决定他人生死只需一个轻率的念头、有些人看来他人并非为人、有些人自大地以为他可以对世间万物生杀予夺。

      这样的人是该某一日被拉下“神坛”、接受审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piece 10-上了贼船的亚玛和地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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