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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网络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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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对决的录制时间很快就到了，这次的录制将会分为两期播出。
金遥去录制之前特地把小柴送回了“猫狗之家”，让店主张小姐帮他照顾两天。毕竟录制现场非常忙碌，金遥没办法照顾小柴，也怕给其他的工作人员带来麻烦。
“你放心走吧，小柴在我这儿没事的。你什么时候工作结束了直接来接他就行了。”张小姐看着金遥说道。她抱了抱小柴，感觉他比前两天重了一点。
金遥在周梦的催促下还是上了车，赶往了机场。到达录制现场的时候是下午了，五个对决组将在六点准时进行PK。金遥到的时候所有选手都还在各自的练习室里一遍遍地排练。
导师们这次的妆造为了迎合录制也都偏舞台妆一点。当姜山从自己的化妆室走出来，无意间看到正好站在不远处的金遥时，他下意识愣了一下。
姜山许久没有看到金遥这个样子了。
当初Young Dreamer大火的时候，他们经常会有组合表演。每次金遥一做好妆造出来，姜山都要好好欣赏一番。金遥会不好意思地问他好看吗，姜山的回答永远是“漂亮”。
姜山赶紧收回了视线，和导演组一起对最后一遍流程。对流程的时候金遥就站在姜山身边，两个人的手不时会碰在一起，然后又同时快速地避开。
谁都不知道，八年前，姜山和金遥在每次舞台快要开始的时候都会偷偷地勾一勾对方的手，在舞台上的灯光亮起的前一秒，确认对方的存在，并在心里种下了安全感。
从小小的路演到千人万人的舞台，两个人也累过、哭过，但是只要知道身边还有彼此，好像就没什么是跨不过去的。
在确认了所有流程之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动了起来，选手们也都在后台准备好了。
金遥和姜山坐在导师席上，看到舞台上大屏幕亮起十秒钟的倒计时，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两个人屏气凝神地等待着选手们的亮相，也不约而同地怀念起站在舞台中央的感觉。
舞台上最不缺的就是汗水和努力，在准备了这么久之后，这些选手们算是第一次正式地站到了舞台上。
聚光灯闪烁在他们的眼睛里，音乐的旋律调动着他们的神经，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一样。
可舞台上最不缺的还有遗憾。每对对决组完成表演后，五位导师会现场立即在这两个组中做出选择，最后哪个小组获得的票数多则算获胜方。
也就是说，整场小组对决都伴随着失败者的离场和成功者的上位。
录制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五对对决组，一共十个小组的表演才全部完成并且决出了胜负。
获胜的小组将获得加票奖励，这将算进他们的个人票数中。
表演结束后，十个组的成员全部都回到了舞台上。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只有一个巨大的光束集中于舞台中央。
刘京玄作为制片人，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这一百个人，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们辛苦了，不只今晚，追梦的一路上你们都辛苦了。”
聚光灯照亮了每一个人，舞台上鸦雀无声，不少选手的眼睛因为这句“辛苦了”都开始变得湿润。
在他们磕磕绊绊站上舞台的这一路上，有掌声、有骂声，有肯定、有质疑。但是很少有人和他们说“辛苦了”。
刘京玄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这次小组对决的结果只是暂时的，在节目播出之后还会有众多网友参与投票，到时候你们的个人票数积累还会有变化，所以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接下来，请你们继续前行，《Number One》可以作为你们的起点，但绝不会是你们的终点！”
宽慰完这些练习生之后，刘京玄又示意五位导师分别发言。在给这些小组投票的时候，每位导师几乎都是据理力争，他们也在追求极致的平等和舞台应有的尊重。
轮到了姜山时，他站起了身，看着舞台上的这一百位练习生，第一次谈起了自己做练习生时的经历。无数个摄影机位都对准了他，这样让姜山袒露心迹的机会并不多见。
“你们都知道，我也是男团出身。当时的我和你们现在一样，每天都在练习练习练习，可并不是时时都有人看。也就是说，你们站在舞台上的时间只是你们所有练习时间的九牛一毛。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怀疑自己走的这条路究竟对不对。但是我从没有否认过，那段日子，的确是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后悔的日子。
“我觉得舞台需要的是纯粹，当你静下心来真正开始享受舞台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后悔。这不仅是对你们说的，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总之，未来，共勉！”
台上响起了非常热烈的掌声，属于姜山的掌声，却不只属于导师姜山。
金遥坐在隔着两个人的位置看着光下的姜山。他听着姜山的那段话，不知道是何种心绪。他知道，姜山一直都属于舞台，他八年前做的决定没错……
录制结束后已经很晚了，但姜山因为工作原因没有住在酒店，而是直接赶往了机场。
在两个人即将分开的时候，姜山就站在金遥身边，两个人并肩往外走。
“你后悔过吗？”姜山没有转头，但金遥知道，姜山是在问他。
金遥长吁了一口气，“后悔什么？”
外面正在下雨，下得很大，所有人都在慌乱地打着伞护着自家艺人上车。周梦也拿了伞过来了，站到了金遥身边。
姜山没有再说话，他在走进雨里的前一秒转头看了金遥一眼，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怨恨、愤怒、责备……统统没有。那一刻，金遥觉得外面的雨好像飘进了他的眼睛里。
姜山转头上了车，没有再停留。
“我们也上车吧，司机已经到了。”周梦在哗哗的雨声中催促着金遥。
金遥回过神后跟着周梦上了车，他和姜山的车往相反的方向分别开走。
周梦还在车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金遥什么也没听进去。他只是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被雨淋得斑驳的玻璃，再透过玻璃看外面已经变形了的人和车。
后悔吗？
金遥一遍遍地问自己，他回答不了。第一次，金遥有想立刻退出这个节目的冲动。
金遥在节目录制后将小柴接了回去。小柴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对，也不像平常一样跑来跑去了，只是安静地趴在他旁边。自己实在无聊了就一个人在那咬恐龙玩具玩。
节目录制回来后金遥的失眠更严重了，晚上是一点也睡不着，白天的时候还能眯一会儿，体重也跟着下降。
不过金遥不怎么在乎，比这更严重的时候他都经历过。
还好有小柴陪着他，金遥没事了还会想着要带他出去玩，遛狗的时候总归散了散心，不然金遥一个人只会一直窝在家里。
这天金遥刚遛完小柴回来，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快递签收的提醒。但是金遥想了想，真的没有想起来自己买了什么。
他带着小柴把快递拿回了家，没有在意。回到家后金遥先喂了喂小柴，陪他玩了一会儿。
第三期的节目播出了，金遥打开ipad看了起来。第三期的前半部分都是练习生们的日常，后半部分才是前两个对决组的小组对决。
金遥闲得没事也会看节目，打开节目的时候弹幕就是开着的，金遥也就这样看了下去。
但是节目播到小组对决的时候弹幕就不太对劲了，因为金遥看到了许多条指责自己评分不公平的弹幕。他皱起了眉头，放开小柴，仔细看起了弹幕。
当时他给小组投票的时候没有半点私心，全部都是根据他们的表现投票的。但是第二个对决组PK的时候，有一个练习生对金遥的评价提出了质疑，但是当时金遥处理地很好，最后那个练习生也道歉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弹幕上都是指责金遥包庇另一组的，还说他根本没有实力，内娱都查无此人。
接着就有人在后面科普起了金遥当年“跳槽”的事情，一时间弹幕上全部都是辱骂、指责、嘲讽金遥的。
金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但最后还是接了。
“喂？”
不到十秒钟金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刚刚那个女生极其难听的辱骂。骂他当年背刺公司和兄弟公然跳槽，骂他落魄了又开始回国捞金，还有更难听的金遥甚至都不愿意回想。
但是电话刚刚挂断不久，金遥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他一看，还是陌生号码。
金遥没有接，但是下一秒无数条短信提醒就响了起来，金遥翻了翻，也全部都是骂他的。
金遥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暴露了。他马上把其中一个电话卡卸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
金遥想起了自己刚刚拿回来的那个快递。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在桌子上的电话卡，心里有了个猜测。他犹豫地走过去，拆开了快递。
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金遥连强装镇定都做不到，因为里面放着无数张P好的他的遗照，全部都是黑白的，甚至还被用红笔画上了叉，旁边还有很多骂人的话。
金遥后退了两步，他的住址也暴露了……
一阵难以遏制的恐惧感涌了上来，金遥把家里仅剩的几个没打开的灯全部打开了，把所有的窗帘拉得死死的，他又把那个快递扔进了垃圾桶。
等金遥缓过神来站在客厅中央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全湿了。
小柴看到金遥这样也不玩玩具了，呆呆地站在他脚边盯着他。金遥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门，他的耳边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幻听，门铃一直在响，还混杂着不少辱骂声。
一时间金遥有些分不清，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金遥躲进了自己的卧室里，然后猛地关上了门。门外的小柴“汪汪”地叫起来，在门前转圈。幻听和小柴的声音混在一起，金遥觉得头晕地喘不过气。
另一边，周梦正在一遍遍地给金遥打电话。微博上金遥的热搜挂在第一个，热度还在上升。上面的帖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黑帖，一看就是组织好的。
更严重的是，微博上有不少偷拍的金遥的照片，在宠物店的，抱着狗回小区的。
金遥所在的小区已经被发现了！周梦翻了翻评论，有些过激的人甚至扬言要去小区门口骂金遥。
周梦发现给金遥打电话打不通正着急呢，刘京玄的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周梦接起了电话，这才知道刘京玄也在联系金遥，并且也联系不上。
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网络暴力，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金遥，但是金遥本人却联系不上了。
金遥是刘京玄带进节目的，也是因为刘京玄他才再一次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所以不管怎么说，刘京玄都该负责他的安全。
挂了电话之后刘京玄立刻停止了所有待办的事项，让公司的公关部好好查了查这次的事情，然后自己一个人开车前往杭州去找金遥。
在车上的时候刘京玄给姜山打了电话。姜山那边刚结束工作，正在酒店休息。
“喂？怎么了？”
“你看热搜了吗？”刘京玄的语气很急，他又踩了踩油门，“先不说这个了，金遥还有别的手机号吗？现在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姜山听到刘京玄的话赶紧点开了微博，然后就看到了热搜第一的“金遥滚出娱乐圈”的词条。
“怎么回事？！”姜山今天一天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刚到酒店就接到了刘京玄的电话。他点进那个热搜词条，发现里面的东西简直不能看。
“我让我公司的人查了，应该是有人特意买的热搜，其中牵涉了好多方粉丝，毕竟当时Young Dreamer解散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刘京玄这话一出来姜山就明白了，所以这次的节目包庇就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事端中伤金遥。
让姜山更烦躁的是，这其中很大一部分还都是他的粉丝。
“我知道他另一个手机号……”姜山说着就挂断了刘京玄的电话，开始拨打那个金遥八年前的手机号，但是依旧无人接听。
姜山一连打了几个都是这样，他又给刘京玄打了过去：“没人接……”
姜山的语气带上了慌乱。
刘京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直住在我给他准备的小区里，我现在正在往那边赶，希望他在小区吧。”
电话挂断之后，姜山看了眼时间，直接给樊野去了个电话：“给我订张机票，去杭州的，要最快的！”
“啊？为什么？我们在那边又没有工作。”樊野不解地问道。
樊野也没来得及看手机，他刚送完姜山回酒店，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呢。
“我临时有事，要过去一趟。”
樊野查了查姜山的行程：“那好吧，但是你明天晚上就有一个行程要赶，你确定现在去杭州？”
“嗯。明天下午我会再赶回来的。”
姜山并没有做什么权衡就决定赶到金遥那边。事实上他没有去的必要，他和金遥之间的联系在这八年间什么也没留下。
但是姜山还是让樊野连夜订了机票，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要干什么。大概是为了消磨自己那要命的担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