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处处寻》云中雨路

7、爻易

　　“娘，我和香儿回来了。”
　　二哥一进山庄大门，就往前厅跑去。
　　婶婶听见声音，忙走出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香儿呢？她怎么样了。”
　　我走上前去说：“婶婶，香儿在这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独自去后山的，让婶婶担心了，您骂我吧。”
　　婶婶忙把我拉过来，左看看右看看说到：“傻孩子，婶婶明白你想去后山的道理，可是再不敢一个人去了，你看这回，多危险，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让我怎么跟……”
　　“婶婶，香儿知错了。”

　　“还有你啊，一声不吭就去后山找你妹妹了，你长本事了啊，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们或者是你大哥说一声？啊？”
　　“娘，我也是担心香儿么，下次，下次我一定和提前和您说。”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我告诉你苏白青，你再敢私自出庄，就别回来了。”
　　“白青，看你把娘气的，还不快认错。”
　　“娘，青儿知错了，您别生气了。”
　　“你呀，真不让我省心，回房去好好反省。”
　　“是，爹娘孩儿回房了。”
　　二哥看我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偷偷的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和天冬回房了。

　　叔父对广渊他们说到：“今天你们也辛苦了，回房歇息吧。”
　　“是，师父，那弟子就先下去了。”

　　“好了阿淼，人我不是安全的给你带回来了么，青儿他从小就这样，调皮捣蛋的，别生气了，香儿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婶婶忙对玉竹说：“对玉竹快陪香儿回房去，给她熬上一碗姜汤，晚上这么冷，又在山里待了那么久，千万别着凉了。”
　　“是，夫人。那小姐我们回房吧。”
　　“那，叔父婶婶，香儿告退了。”
　　“爹，娘，我也先下去了。”
　　“嗯，你们去吧。”

　　次日清晨，刚用完早饭，二哥便抱着一个竹篮来到我的房前。
　　“香儿，我把你的篮子给你拿来了。”
　　“二哥？婶婶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你怎么出来了。”
　　“嘿嘿，这不是给你送篮子来了么，玉竹，拿着，东西送到，那我先走了。”
　　“诶，二哥…哎，走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玉竹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说“小姐这都是你挖的啊。”
　　“是啊，既然二哥拿来过了，那陪我把它送到药庐吧。”

　　“我一猜你就在这儿。”
　　“叔父，您来啦。”
　　“这些都是香儿昨天在山上采的？”
　　“是，这些全都是的。”
　　“那香儿，你采了这么多草药，都学到了那些呢？”
　　“回叔父，香儿昨日按图索骥取找寻草药，可是发现如果全依书上所画那么我可能一株草药都找不到，因为所处环境的不同所生长的药物或多或少都有不同之处，所以想要判断是不是自己想找的药物，不能光凭外观，也应该根据他的气味、周围环境一起判断，再加上有些药物它们的外观本就相似，就更要细细分辨以免认错了药。”
　　“不错，看来此次后山之行，没白去啊。”
　　“对了，叔父您是来找我的吗？”
　　“你看看这个。”叔父拿出一张药方递给我。
　　“若有一病人，眩晕三载，战慄恶寒，当五月而向火。病势日剧，千里延余。为诊其脉，浮之细小，沉之搏坚。
　　你看看这个方子是否可用？”
　　“叔父这是要考我呀。”
　　我接过方子看完细细思索后说到：“此方用干姜、良姜五钱，辣桂、木香、半夏曲、甘草各两钱，为辛温散寒之剂。单从症状来看，病人战栗恶寒，五月间都还要烤火，应属寒症。可观其脉象，似乎与寒症相悖，香儿认为，这人应是表虚里实，内热外寒，郁火伏于内，难以发于外。”
　　“哦，那依你之见，应如何用药呢？”
　　“叔父，香儿以为应以山栀三钱，黄连二钱，黄柏一钱五分，柴胡一钱，甘草五分，生姜五片，乘热饮下。栀子清解郁火，柴胡升解透邪，生姜发散解表。”
　　叔父点点头说：“凉药热服，对待真热假寒，可谓是恰到好处，然后呢？”
　　“解决了内热外寒的症状，接着就要解决他眩晕的问题，香儿以为应用六味丸加知母、黄柏，以人参汤送服。六味丸滋肝补肾,知母、黄柏以泻肾火，再以人参汤安神益智，应该就行了。”
　　“不错，真的不错，能将书本上的知识学以致用，不错……”

　　入夜正房之内。
　　“夫人可愿同我小酌一杯呀？”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我今天用一杂症去考了考香儿。”
　　“看来，她答的不错。”
　　“夫人你没看见那岂止是不错啊，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一年啊，她开始学医还未满一年啊，这般的悟性，比我当年都厉害。”
　　“那是，她可是素雪的女儿，天下第一才女，惊才绝艳冠绝古今哪，她的亲生女儿，自然不逊其母。对了，你今日这么一说，我想起个事儿来。”
　　“哦，夫人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我想把乐家金针传给香儿，京墨以同你研习针灸之法这二者入针的力道、技巧皆不相同，而白青呢性子太急燥，我想来想去香儿正合适，你又说她悟性极高……”
　　“等等等等，夫人，你也没问香儿愿不愿意学啊。”
　　“我，我这不准备明天问嘛。”
　　“哈哈哈哈好，来夫人陪为夫共饮一杯？”
　　“你这人呀，来……”

　　“给婶婶请安。怎么没看见叔父？”
　　“他呀太没亮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来，香儿，你过来婶婶问你个事儿。”
　　“婶婶你说。”
　　“我想把金针之法传给你，你愿不…”
　　“真的！我愿意！我愿意学！婶婶，您真的要把乐家金针传给我呀。”
　　“我就说香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香儿叩谢婶婶”

　　“想要用针医病，首先就要非常了解人身上的穴位。咱们人身上的穴位一共有七百二十个。”
　　“这么多，婶婶这人身上的就这么大个地方，七百二十个穴位呢。”
　　“不错，但是有用的只有四百零二个，这四百零二个穴位中呢要害穴位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位有活穴和死穴之分，不致死的穴七十二个，致命的三十六个。这些穴位在人身上的何处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不可有一分一毫的错漏。”
　　“是婶婶，香儿记下了。”
　　……

　　“大哥，你说香儿最近是不是魔怔了。这成天拿个针在那儿比比划划的。”
　　“白青，胡说说什么呢你，那是咱娘教她的针法，正搁那练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嘘，小点声。”

　　“小姐，喝点水吧。”
　　“这整天对着书练也不是个事儿，我得找个人练练手。”
　　我抬眼看着正在倒水的玉竹
　　“那什么小姐，我这儿还有事，先下去了啊。哎，小姐，小姐，别别别……”
　　“玉竹，你别跑啊，不疼的你试一下，就一下……”

　　转过年又到了二月间，一日路过书苑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推门进去发现书被扔的到处都是。
　　“天呐，这是？进贼了？谁在那儿？二哥？这，这都是你弄的？”
　　“啊，香儿，你来啦，哦这啊，那个我等下收拾啊。”
　　“不是，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你说，这么大个书苑怎么一本有关爻易的书都没有啊。”
　　“说你笨你还真的不聪明，这爻易术数乃是苏式绝学不传外人，怎么可能放在书苑里。”
　　“对啊，那咱们去找爹，走。”
　　“诶，你先把这儿收拾了……”

　　“谁找我啊。”
　　“爹，叔父。”
　　“这地上？青儿，是你干的吧。”
　　“啊，爹，我马上收拾马上收拾。”
　　“你刚说，找为父做什么？”
　　二哥一边收拾书籍一边说：“爹，我想学爻易术数，求爹教我。”
　　叔父想了想说：“也好，你也不小了，是要把该教你的都教你了，明日辰时来书房找我。”
　　“是！爹。”
　　“哦，对了，香儿也来。”
　　“我？这爻易是苏…”
　　“你也是苏家人，记着，辰时。”话未毕转身就走了。
　　我向着叔父的背影行一大礼，“是，叔父。”
　　二哥过来拍拍我的肩说：“香儿？香儿，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快点收拾吧，你看这儿乱的。”

　　次日辰时，我和二哥来到书房。
　　“叔父、爹。”
　　叔父将博古架上的三个青瓷瓶分别转动，墙上的暗门开了。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暗室内放着一块石板，我走近细看上面刻着：“先天为本，洛书为纲。周行四时，指示八方。三才列阵，九爻成章。观其象数,可知否藏。”
　　“这四句话你们二人要牢牢记住，此乃爻易根本。这二十四卷竹简，五日一卷，我会都教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得带出暗室一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