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烟雨记》拾小笙

1、〈浮〉01初识

　　京都，繁华而又热闹。无数人都向往的地方。刚来京都的人儿啊，对任何地方都感到新奇的。
　　你瞧，一名穿着步衣，腰间配着一把刀的江湖客正四处张望，仿佛不知道该去哪里游玩。街上的人看到他这幅迷茫的样子，就知晓他是初来之人，好心的告诉他，要想歇歇脚，听听曲儿，看看美人儿就得去本京都最负盛名的茶楼——烟雨楼
　　“烟雨楼？这名字倒是挺好听！”
　　“那可不喽，听说啊，这楼都开了一两百年之久，传闻楼主是个惊为人天的女子。”
　　烟雨楼处，人声嘈杂，人人都被这热闹气迷了眼，而有一人戴着黑色面纱快步走向顶楼，还没有打开顶楼的房门，清冷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怎么？没有成功？”
　　门外人顿了顿，打开门，“没有。那个江湖客把图纸卖了个好价钱给皇帝，此刻正在逍遥。”男人把面纱随意丢在桌子上，露出英俊的面容，轻笑着，“你说，他怎么就卖了？卖了还到你的地盘里来找快活，嗯……我实在看不惯，杀了。”
　　男人见她不答，有些丧气，“徐墓言啊，一天到晚都站在窗户旁，窗户外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对我在你的地盘杀了人都没态度？”
　　墓言回头看向他随意放在桌子上的面纱，眉头轻皱，“言终，你在我地盘上杀了人就杀了，我无所谓，处理好就可以了。还有你把你的面纱拿起来，它盖着慕儿送来的甜点了。”
　　言终轻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乖乖地将面纱拿起来了，还抓了块糕点，三两口吃完，“慕北还是把糕点做的太甜了！”
　　“不喜欢可以不吃。”墓言把糕点放进盒子里，并为言终倒了杯茶解腻。
　　言终声音微沉，“我知道你很看重那个孩子，但她可能会在不久之后会为你我大业牺牲！”
　　“嗯。”徐墓言没什么感情的回复，“你知道的，我没有情。”
　　言终看了几眼徐墓言，喝了那杯茶，“但愿如此，走了。去偷个图纸玩玩！”
　　墓言看着言终从窗户一跃而下，转而盯着手中的糕点盒，想起和慕北初识的时光。
　　那是个冬天，很寒冷的冬天，那天墓言和言终出去买点过年用品，街上热闹非凡，都洋溢着过年团圆的气氛，但有一条街死气沉沉。墓言在两条街交接处买了东西，正准备离开，有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握住她的裙摆，墓言低头看，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眼神里满是不甘，愤怒，恶心和渴求被救赎，女孩用她沙哑的声音说“救……我，我会对你有用。”
　　这种复杂的眼神是墓言似曾相识的，因为她也曾有过，可是那时候无人救她。
　　而后墓言看到几个男人从那个阴暗街道里走出来，嘴里呦呵着“小杂种，你跑不掉，爬出来！”他们面上带着满足的猥琐笑容，拽着她的小女孩身体颤抖，显得格外可怜。
　　墓言怒从心起，沉声道“遮住自己的眼睛。”
　　小女孩微微点了个头，墓言闪身到那几个猥琐男身边，几个猥琐男看到一个肤如凝脂，面容娇好的女人顿时色心大起，他们的眼神让墓言感到恶心，几个动作打趴了他们，墓言抽出了袖口的小刀正准备了结他们，后面微弱但是坚定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让我来杀……他们！”
　　墓言拿刀的手一顿，回头看向那个女孩，看到她并没有遮住自己的眼睛，眼里满是坚定和凶狠。想要确认她的决心也卸了下去，把刀柄向她，“来。”
　　女孩没什么力气，爬了好久都没起来，走过来也是颤颤的，墓言看到有点心酸，她知道如果女孩不去解决这些人，她永远过不去这个坎。墓言踹了那些狗东西，让他们爬不起来。
　　女孩拿过墓言手中的刀，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刀，眼神凶狠的看着那群喊她狗杂种的贱种。
　　地下的男人真的怕了，奋力往后爬“别……求你了………放我们一马。”
　　“啊！！！”女孩用了全身的力气直插心脏，等一个个杀完，女孩卸了力气，瘫软在地，脸上满是报仇的快感，她闭上眼，边哭边笑。
　　墓言走到她旁边，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无声的叹了口气，忽的她往后甩了根银针，却被男人接住，“墓言，这个小孩可以留下。”
　　“言终，偷看很没礼貌。”墓言有些不悦，抱起女孩往回走。
　　言终却看到那小女孩微弱的抬了眼，轻笑了声“嚯，这小孩还挺聪明。”聪明吗？确实挺聪明的。
　　“姐姐，墓姐姐，想什么呢？”慕北拿手在墓言面前晃了晃。墓言回了神，暗自懊悔，怎么如今想事情怎么想的如此入神。看着慕北如今这幅像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由得感慨这时间过的真快。
　　“只是在想些事情，慕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墓姐姐糕点可还喜欢？我做的可还能入口？”慕北坐在墓言的脚边，抱着墓言的腿，软软地撒着娇。她仿佛是一只小狗，只对主人撒娇忠诚。
　　“有点甜，能入口，很好吃！”墓言捏了捏慕北的脸颊，顺滑的触感有点让墓言爱不释手，慕北也不阻止，还颇有点享受的滋味。
　　“对了，姐姐，你交代我的事都做好了，小七的身份找好了，江南富甲天下的布商之女。三王爷野心不小，他想拉拢各方势力，他的选择无非这几种，将军府大小姐顾情，户部侍郎张宁的小女儿张幼茹和江南布商之女陆之遥。”慕北抬头看着墓言，眼里满是希望被夸奖的意味，墓言轻笑，准备把手撤回去，可慕北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并说“姐姐，我做的好吗？”
　　墓言贴着慕北的手顺着她的脸颊轮廓慢慢向下移，而后捏着慕北的下巴，看着慕北兴奋的眼神，轻轻说了声“慕儿，为什么选陆之遥？嗯？”
　　“姐…姐姐，因为皇帝生性多疑，视权利如命，必定不会把顾情嫁给三王爷，而张幼茹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身份地位都不错，但性格乖张，善妒。骨子里缺乏着对王权的敬畏，此人属于无脑，皇帝愿意，三王爷也会拒绝。”看墓言并没有反应，慕北顿了顿，“陆之遥身份低，但善于为自己谋划，三王爷需要一个聪明的女人但又需要依附他的，陆之遥便是不错的人选。”
　　“嗯，想法不错。”墓言点了点头，但并未说别的什么，淡淡的品了口茶。
　　“姐姐，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慕北正准备站起来，却被墓言摁住，“慕北，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没有。”慕北委屈又听话的跪了下去。
　　“皇帝生性多疑，三王爷如果拒绝张幼茹，皇帝会如何想？”不等慕北回答，墓言接着说，“户部侍郎会如何做想？不管如何，皇帝就是想借着张幼茹的性子，把三王爷后院闹的鸡犬不宁，而张幼茹在后院过得不好，视女如命的张宁定会与三王爷离心。”
　　“慕儿明白了，是慕儿想的浅了。”慕北低着头，身后的尾巴耷拉着，看起来甚是可怜。
　　“让小七代替陆之遥，进到王府，让她小心谨慎，别让人发现了。出去。”墓言走到窗户边，挥了挥手，让慕北出去。
　　慕北并未立即走，而是从架子上拿了一件外衣给墓言披着，从背后抱住墓言说“墓姐姐，天气有些冷了，注意避寒。”没等墓言说什么就直接转身走了。
　　墓北摸了摸外衣，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样，“小兔崽子……天快黑了，也不知道言终成功没有。”
　　是夜，皇宫内，太监宫女们都打着哈欠，侍卫们戒备松弛。言终穿着一身夜行衣，在宫墙之中游走，直逼皇帝寝殿。却不曾想撞见了皇帝与他的妃子正在翻云覆雨。言终有些脸红，暗骂了一声，“死皇帝，色欲熏心，一看就身体亏空的厉害，还搞女人，肾受得了？”
　　言终忍着恶心，听着女人的矫揉造作的叫声和皇帝满嘴骚话，尝试去找那个图纸。
　　可门外有奴才敲门，大声说着：“陛下，国师请求见陛下一面。”
　　皇帝被打扰了多少有点愤怒，大声喊着“让他等会，滚！”
　　门外奴才听见此话连忙跪下，声音颤颤巍巍的，“陛，陛下，国师说请陛下立即前去，否则会耽搁时机。”
　　里面停了动作，过了好一会，陛下穿好衣服黑着脸出来了，问身边的奴才：“国师在哪里？”
　　奴才不敢多言，连声说着在前厅，“国师正在前厅。”
　　言终看着时机，往里面吹了迷烟，过了几分钟看到女人晕了，才施施然进去，床头处，床上暗格，书架什么地方都找了可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有暗门？正准备仔细查找时，皇帝回来的脚步声临近了。
　　言终无法，只能做起了“梁上君子”，皇帝屏退其他人，连带着让奴才把“睡”过去的女子一块扔出去，只留了心腹太监。
　　皇帝容光焕发，坐在软榻上大笑出声，“国师说的果然不错，铭政王被曝出欺上瞒下的罪责，他那儿子又让朕找了个女人迷惑心智了，最近许多和铭政王同一阵营的都乱了阵脚。还差一件事就可以让朕真正成为……哈哈哈”
　　“是啊，陛下也可以放着心了，看现在铭政王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到时候还不是任陛下处置？”小林子配合的给皇帝揉肩，声音柔柔的。
　　皇帝心思一动，伸手抓着小林子的手，摸着他滑腻的皮肤，更是心猿意马，“小林子，你跟朕不久了吧。”
　　小林子眼珠转了转，知道了皇帝的意思，喏喏的点了点头，慢慢的靠近皇帝，声音更加细软地叫着“陛下……”
　　言终真的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男女不忌了，趁着他们做的尽兴之时，赶紧出去了。
　　可能今日没有办法拿到图纸了，但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可以让墓言去查查，说不定可以有不一样的收获。
　　反正，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或许还有点开心，可能是能拿到图纸救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