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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艰险的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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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他家郎君和少夫人的不解之缘,生性喜爱八卦的秋兰姑娘那是滔滔不绝,能说它个三天四夜不带停的。
于是摩拳擦掌,为她家少夫人娓娓道来:“要说公子和您的不解姻缘,要从您的父亲和兄长舍命搭救老太爷说起......
“少夫人,您是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么?”秋兰停顿片刻,挪了一把小椅坐到她家少夫人跟前,瞪着大眼好奇地问:“连自个也记不起了?”
沈轻摇头,表示自己真真的记不得了,忘得彻底。
秋兰有些难过地叹气,好在少夫人安然无恙地醒来,没摔出啥大毛病来,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继续说来:启梁岁末,有人在今上寿辰宴上假扮舞女行刺,景王为替今上挡剑被刺,命在旦夕,今上大怒,下令封锁宫门彻查,家主和几位老爷、四郎君均被困宫中,一同被困的,还有各族勋贵子弟、四大家族的家主、老爷少主等百来人都一同被下了大狱
霎时间梁都人人自危。二郎君得到消息从大营赶回,想去宫中打探消息,差点有去无回。惊觉大事不妙,立刻派人前去通知身在怀恩寺的老太爷和老太君速回,不想派去的护卫统统被截杀在路上。
当时老太爷带去的护卫也不多,只当寻常外出还愿上香,行程隐秘,不想还没出怀恩寺,也遭到了截杀。
带去的护卫死伤惨重,眼看就要被困死在怀恩寺,死卫拼死一搏,带着老太爷冲出怀恩寺,老太君已不幸没在寺中。
说到这,秋兰伤怀地直抹眼泪。沈大姑娘惊呆了,瞪大了美眸,她都不敢这么写的,且她也没写得那么具体呀,关于男主家世的没落,也仅是寥寥几笔带过,具体的设定是从男主落魄回祖籍开始的。
秋兰继续说道:当时老太爷已身受重伤,死卫也已勘堪是强弩之末,还未送老太爷到达安全之地,也倒在了其中的一波暗杀当中。
许是命不该绝,恰巧当时您的父兄从祖籍回梁都祭拜,巧遇了孤身倒在血泊中的老太爷。
见遇难之人怎可见死不救,还是相识之人,于是顺手就救了,但是京都有人不打算让老太爷回,也不打算让消息传到漠北,于是归来途中不断遇到截杀,您父亲已从一波一波截杀中猜测出梁都生了变故,回去之路艰险,于是让你兄长冲出重围,支身前往漠北递送消息。
不知消息是否送到,但漠北也出了变故,您兄长在途中不知所踪。
您父亲则一人护着老太爷躲避截杀,老太爷撑到了二郎君接应,但是您父亲为救老太爷不幸殒命,没撑到回梁都。
您父亲一心记挂您身怀六甲的母亲,据说咽气之时都没能闭眼,老太爷悲痛,一直将此救命之恩铭刻心中。
但因当时梁都血雨腥风,老太爷又重伤,家主被困,漠北生故,二郎君为救程府家主和几位老爷已自顾不暇。
不想更大的劫难接踵而来。
不知宫中是如何彻查的,后来从宫中传来旨意,四大家族合谋行刺谋反,诛九族。
只一夜之间,四大家族被屠的被屠,被抓的被抓,血流成河。
二郎君誓死抵抗,将受伤昏迷的老太爷送了出去,二郎君则没在了府中。
咱们郎君当时得到噩耗,顾不得身犯险境,马不停蹄躲过截杀匆匆赶到了府中时,府里的护卫、夫人和家仆已经尽数被屠。
也不知郎君是如何突破艰难险阻,力挽狂澜,总之,后来在漠北的大郎君和三郎君以身殉国,换得了咱们程府的一线生机。
待一切风波过去,被困宫中的家主和老爷、四郎君被送了回来,然而被抬回来的,却已是冷冰冰的尸首。
老太爷本就重伤,惊闻噩耗,吐血不止,也彻底倒了下去。
他们一家之所以得以幸免,全因当时家主送五郎、七郎和九郎上劈山求学,因七郎和九郎年幼,所以派了他们一家跟着同去,方便照顾他们起居。
说罢,秋兰已经泪流满面。
沈轻心情沉重地不知如何接话,这.......竟如此这般凶险,她只是听闻,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当时身在局中,是何等艰难和悲痛。
久久无法说话,秋兰丫头抽泣许久,心情慢慢平复后,一边抹泪一边小心观察她家少夫人的反应,生怕少夫人也受不住被刺激了,那她可就万死不辞了。
“少夫人?....要不,就不继续往下说了吧?.......”
秋兰想想还是说到此处作罢吧,他阿娘要是知道她把这些说与少夫人听,估计要打断她的腿。
可是若少夫人知道了这些,能记起些什么呢?她也是有些赌赌看的小心思。
沈轻不知不觉也早已泪流满面,不知是悲伤还是感伤,总之她心情沉重的很。
吸吸鼻子,摸了摸额头的伤口,说来,她这点伤,真算不上什么了。
于是让秋兰继续:“你说下去,我想知道”
后来局势稳定,程家洗脱了谋反的罪名,宫中叫了郎君去,今上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被小人蒙蔽误伤了程府。
呵!好一句被小人蒙蔽,沈轻气愤怒骂:“误伤?这是赶尽杀绝吧,好歹毒的心思”
“可不是,如此歹......”立刻捂嘴看一眼四周,生怕隔墙有耳的秋兰姑娘觉得她们少夫人形容得极对。
“今上为了安抚郎君、给程家一个交代,还打算恩赏一个六品官位给我们郎君呢”
“呸~猫哭耗子假慈悲”沈轻鄙夷地吐一口。
秋兰胆子虽大,但是再大,也就嘴碎一下,可不敢像他们少夫人那样脱口而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于是赶紧拦住她们少夫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沈轻会意停住,柔弱幽幽地道:“你接着说”
秋兰将身子探向她家少夫人,小声继续:“我们郎君没领赏,推辞他不堪大用,不敢担此重任,推掉了”
要是我我也不敢接,这哪是赏赐,这是试探,这是有胆接也无命享的。
“这不,我们郎君推辞归来后,老太爷也上折请辞告老还乡了”
“批了?”
“嗯~批了”
果不其然,沈轻心下冷哼,怎会留下隐患,放一马估计也是碍于程家在漠北以身殉国誓死守住岭城不被攻破,与启梁那是大功臣,赶尽杀绝的话,会被天下文人墨客诛笔讨伐。
“待办完丧事,送了家主老爷和各位夫人、郎君们入土为安,老太爷强撑着一口气,跟着郎君护送您父亲的遗体归乡”
沈轻直起身子,仔细侧耳倾听,来了,她的故事线。
“您母亲在老太爷他们赶到之前,已经闻知噩耗难产了,待老太爷他们夜以继日赶到,却为时已晚,您母亲强撑着一口气,见了您父亲的尸首,卸了一口气也追随而去
当时您外租得到消息,带着您匆匆从滇国赶来,见到的却只是您双亲的尸首,还来不及有所悲痛,就为救您那吊着一口气刚出生的幼弟又奔回了滇国。
临走时,为了让您有个依靠,就将悲伤过度昏厥的您托付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向您外祖提议结亲,生死之恩、过命之交,程家欠沈家的恩情,再多也还不完,那就两家变一家,从此荣辱与共,随定下了您和郎君的婚事。”
“这不,郎君亲手安葬了您双亲,便带了您一同归府,半路老太爷就不行了,入府后,老太爷…”
秋兰再度哽咽,想到老太爷如今也是这般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她就悲叹,他们程府怎么就这么难呢。
“本来看您还未及笄,此时成亲还为时尚早了些,但是老太爷到了府中,便执意让郎君着手准备您俩的婚事”
“然这才拜堂成了亲,您就出事了”
“我是因何受的伤?”沈轻问。
“哎~您可莫怨九郎君啊”秋兰预先给他们小郎君先求个绕,才继续说道:“他是被小人教唆的,脑子犯了混,新婚之夜因着老太爷闭过一次气,府里乱作一团,谁曾想,九郎君身边服侍的一个小丫鬟,教唆了他爬到假山上去瞧新娘子,把您引了出去,结果不知为何,您和小郎君双双从假山上摔了下来”
“被人发现时,您已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小郎君跌坐在您身侧嚎啕大哭,这才引来护卫”
好了,接上她醒来后的事情了,沈轻了然。这两个主子之所以能摔下来,估计没那么简单吧。
许是觉得她们少夫人还没听明白,秋兰小丫头继续小声说:“昨夜郎君带人把前院后院所有护卫、奴仆带去前院,统统审了一遍,您猜怎么着”
她就知道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如何?”沈轻好奇。
“据说昨夜前院死了好多人,咱们府里现在也是人人自危、胆颤心惊。刚我还从长风那里得知,拐叔又在审第二遍了,估计还得有人……”
小丫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做完自己拍拍胸脯,吓得。
“怕什么,只要不是奸细,有甚好怕的”
也是,认同的直点头,秋兰觉得她家少夫人只是看着年岁小,但是胆识可不小,听了这般多,也没被吓住,和他们家公子真真是般配的紧。
甚是满意郎君娶的少夫人的秋兰小姑娘,可是用心的很,她们郎君点了她到少夫人这里,让她伺候少夫人,她娘欣喜万分,可是千叮万嘱,让她好生伺候,眼瞅着,她可比她哥莫虎有前途多了。
秋兰凑近脑袋继续唠叨给她听:“对了少夫人,您还睡着的时候长风过来,还带了三个护卫,就守在咱们院子门口”
沈轻点点头,看来府里现在还不安生,为防止再出意外和事端,程仲严应是做了部署。
“秋兰,之后有没有再听闻我外租和我幼弟、兄长的事儿?”
沈家也是死伤殆尽,和程家相比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最挂心她外祖和幼弟,以及那个失踪的兄长,不知他们现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