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III-还世录》委鬼

62、回头草·2

　　饭店叫荷香馆，广式餐厅，还没进店就被浓浓的烧腊香味勾得口水直流。甄灿看了秦昭阳一眼，后者很自然的笑了一下：“很巧，风秦也喜欢吃烧腊，你以前说过这家店是你吃过的最好的广式烧腊，所以就定了这家。”

　　甄灿点点头，跟他下车进店。
　　服务员引着两人进了一间包厢，一个八人圆桌上已经布好了冷菜，风秦还没来。

　　“我们先等一会儿吧，风秦发消息说他堵在高架上了。”秦昭阳看了一眼手机后说道。
　　于是两人落座，秦昭阳叫了一壶龙井，两人吃茶等风秦。
　　甄灿喝茶走神，脑子里还满是晚上回去怎么跟穆英琅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荤腥乐事，忽然感觉肩上被晃了晃，扭头一看，秦昭阳一脸纠结的看着他，顿时脸上烧起来。
　　干咳了一声问：“怎么？”
　　秦昭阳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们现在……但是，算是帮我个忙，在风秦面前别显得太生分，就当……就当你今天演一出过去我们俩在一块的戏吧。”看着甄灿微一皱眉，立刻接着说：“算我求你。”

　　秦昭阳还真的很少求甄灿什么事，所以甄灿终究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不就是扮演过去的自己嘛……当初他是怎么跟秦昭阳相处的呢？
　　甄灿低头回忆……

　　秦昭阳是个很随性的人，对吃并不讲究，这大概与他那整天带着工程队到处跑的工作有关。甄灿的母亲是广东人，爱吃烧味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回想起来其实甄灿并没和秦昭阳来荷香馆吃过饭，就如秦昭阳说的那样，是甄灿告诉他的。

　　那天甄灿很高兴，一直合作的导演对他这个龙套熟脸终于有了印象，休息期间说起下一部戏里有个三配的缺，可以给他演，那天晚上的戏结束后，大家一起去了荷香馆，吃喝一顿各自回家。
　　甄灿不太记得那天晚上他跟秦昭阳说了些什么，但是有一句话却忘不掉，秦昭阳说你的人生就只有演戏了吗？除了演戏你还有别的吗？你的高兴是演的，你的难过是演的，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真正的样子？！我不想永远只能陪你对台词！

　　甄灿苦笑，原来在秦昭阳眼里自己从来没有真实过。
　　到底是我不够珍惜，还是你不够自信？以至于我们的感情无疾而终的呢？
　　甄灿抬眼看向秦昭阳，有些无奈的想。
　　这时，包间门轻响了一下，风秦来了。
　　再次看到风秦，甄灿愣了一下，跟拍戏时比，他瘦了很多，淡淡的黑眼圈昭示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看到甄灿，风秦笑了一下，总算还有几分明星范，但总让人觉得是在强撑。
　　秦昭阳招呼他坐下，打铃让服务生过来点菜，由着甄灿跟风秦聊。

　　风秦明显没拿甄灿当外人，把外套脱了往一旁的沙发上一扔，苦着脸趴在桌上哀叹：“小灿哥你管管昭阳啊！我都三天没合眼了，他还非拉我来吃饭！”
　　甄灿眼皮跳了跳，努力无视了这句话开头的部分，问他：“你最近不是没通告吗？怎么搞得这么累？”风秦跟谈玮在同一家经纪公司，谈玮跟甄灿因为这次的合作，建立了不错的老同学关系，时常有电话往来，偶尔也提到风秦最近推了好几个通告的事。
　　风秦听他这么问，怔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点菜的秦昭阳，再看看甄灿：“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
　　甄灿眨眨眼，怕露出什么破绽来，问：“知道？你跟霍炫的事？”
　　风秦果然露出一副“我就说”的表情：“昭阳哥肯定跟你说了是吧？没办法，我现在住宿舍，狗仔也跟着，整天烦得要死，哪里敢睡觉，眼一闭就被拍了，比特工还可怕！”
　　甄灿啧啧了两声：“那你跟霍炫呢？准备怎么办？”
　　风秦对这个问题显得很有信心：“年底我新买的一套期房就交房了，我们到时候住过去。”停了一下后，说，“跟你们一样，自己过日子！”
　　甄灿滞了滞，看了秦昭阳一眼：“我们……”
　　“我们俩至少我不在圈里，小灿又不是没什么知名度，不象你那么招人。”秦昭阳忽然接过话来，很自然的一边说，一边帮甄灿把面前的茶杯续满了茶水。
　　甄灿下意识的托了托杯子，表示够了，想了想，抬头对着秦昭阳笑了一下：“行了，我又不开车，一会儿喝酒吧。”
　　风秦跟着说：“我打车来的，服务员，两扎生啤要冰的。”
　　秦昭阳看着两人苦笑：“你们欺负我要开车是吧？”
　　甄灿呵呵笑着，不接口。

　　菜上来之后，三个人开始闷头苦吃，席间不过就是关于这个菜比较好吃之类的发言，风秦没有再提关于霍炫的事，甄灿也不好多问，倒是秦昭阳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给甄灿倒个酒，布个菜各种伺候。搞得最后风秦都忍不住打趣说：“昭阳哥你这是向我示范怎样做个好小1么？”
　　甄灿顿时呛得直咳，秦昭阳连忙给他拍背顺气，嘴里回说：“一块儿过日子，没得分那么清的。”甄灿更是呛得喘不过气来了……
　　风秦看看甄灿，再看看秦昭阳，忽然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小炫跟我闹别扭是因为他想上我啊？！”
　　甄灿恨不能一头扎进眼前的鸡汤煲里淹死算了，这位实在是……

　　又沉默着吃了一会儿，甄灿觉得自己吃得已经快要撑到了，心想秦昭阳怎么也该跟风秦说正经事了，不然拉自己来这么白吃一顿多亏啊？于是看了一眼秦昭阳，后者居然一脸迷茫的回视着他，好像把要干嘛早忘了，完了突然一醒神，扭头对风秦说：“小风，都是圈子里的人，哥也不跟你绕弯儿了，出柜的事且不说它是好还是坏，就你跟霍炫相处的这个时间……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风秦看着秦昭阳，说：“快么？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你看到小灿第一眼就认定这男人你要了么？我好歹还看了小炫的演技，同事工作相处过一段呢？”
　　秦昭阳噎住，求助式的看着甄灿……
　　甄灿叹气，一见钟情什么的……呵呵！当初秦昭阳接了他们剧团的一个舞台布境，他被领导差去剧院看工程进度，结果被剧院门卫当成工程队找来的临时工挡在门口，恰巧秦昭阳过来，听了门卫的说法也当他是临时工，拉着他一起扛了一组音响设备进场，直到甄灿打电话给领导才证明了身份，两人才认识的。后来，秦昭阳偶尔说是看他长得象小明星（谈玮）又没小明星架子于是就勾搭他，没想到一勾搭就勾搭上了……

　　“霍炫才回国不久，圈里圈外的大家都不熟，多相处一下彼此了解确实是应该的。”甄灿斟酌着说道，虽说背后道人是非不好，但他真心觉得霍炫跟风秦不合适，那个冷心冷肺的武神明明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凡人，又怎么可能跟风秦好好过日子？
　　风秦却笑嘻嘻的说：“我了解他的啊！他什么都跟我说的，很单纯的人，你们别拿娱乐圈里的有色眼镜看人家！”
　　秦昭阳皱眉说：“单纯的人是你吧！他说你就信？我告诉你，他说他在维也纳学舞是吧？我去查过了，根本没霍炫这号人！还有你看他脸上那个伤！明明是给人划出来的吧！不然摔跤出事故能摔出那样开头的伤来么？你怎么能信他？”
　　听秦昭阳说霍炫的不好，风秦脸色就不好看了，抿着唇看起来就要生气，甄灿急忙拉了拉秦昭阳的袖子让他住嘴，自己跟风秦说：“不是说他多不好，你跟他多了解了解……”
　　“我够了解他了！”风秦忽然放下筷子，站起来，脸上居然笑嘻嘻的说：“小炫在不在维也纳学舞，脸上的伤什么的，我都不在乎！我跟他要不要在一起也根本不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你们的意见我知道了，谢谢关心，其他的我不想听了，昭阳哥今天说好了是请我出来散心的，说话不算数，该罚。”说着倒了酒就往秦昭阳面前一放。
　　秦昭阳说：“我一会儿还得开车……”
　　风秦说：“我叫车送你回去，车钱我付。”
　　秦昭阳为难的看看甄灿，甄灿心里叹了口气，说：“我替他喝吧，你哥也是担心你们往后……算了，这话我们本来也没什么资格说，酒，我喝。”说完，一仰脖干了杯。
　　之后冷了场，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静了一会儿，风秦一拍桌：“服务员，上两瓶五粮液！”
　　两瓶开开，风秦把其中一瓶往甄灿面前一放：“陪我喝！不喝不是好哥们！”
　　“风秦……小灿他酒量不行……”秦昭阳这时候有点担心了，风秦酒量好，他知道，但是甄灿酒量实在一般，刚喝了不少啤酒，现在再喝白的，肯定吃不消。
　　“那你陪我喝。”风秦瞪着秦昭阳。
　　甄灿挡着他：“别，我还想平安回家呢，我喝，不过秦哥儿，这酒喝完你得答应我，不管将来你跟霍炫怎么样了，都得象今天喝这酒一样，象个爷们一样好好过日子。”
　　风秦看着他，突然一笑，伸手揉他的头：“臭小子，我叫你哥，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儿处理了？我日子过得好不好，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喝酒！”
　　甄灿暗暗觉得风秦可能知道些什么，也许霍炫跟他说了些什么，也许他猜到些什么，不过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平复多少。

　　一瓶五粮液下去，甄灿完全找不着北了，稀里糊涂的出了饭店，稀里糊涂的上了秦昭阳的车，稀里糊涂的进屋脱衣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睡的人居然是秦昭阳……抹了一把脸，甄灿突然觉得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