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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青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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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喝了多少。”仙道彰看着睡倒在沙发一角的女孩皱了皱眉头。
“没多少呢……今天演出成功,大家都很开心,也都来祝贺她,可能一不小心多喝了一丢丢?”弥生心虚地解释。
这也不是他们几个伙伴第一次偷溜出来喝酒了。前几次也没见里沙酒量这么差,而何况她向来不是会放纵的性格,唯有今天,玩游戏输了、或者被人稍一起哄她就喝得干脆。所以与其说是开心,不如说她是借酒浇愁更贴切。
她的烦心事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弥生猜测与仙道有关。所以一见情况不妙就赶紧叫他过来,只要有他在,总归是没错的。
仙道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没有往日和煦的笑容,本身就已经表明他有点不高兴了。若不是他来了,要怎么收场?
手背贴着她的脸颊试了试温度,仙道低声唤到,“里沙,起来了,我们回去吧。”
Lisa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他,撇了撇嘴,并不动身。
其实是听到了的。他靠近时就认出了他的脚步声,而且也没有醉到不醒人事的地步,只是酒意上头困乎乎的,才决定靠在沙发背上休息养神。
而且,她还在生他的气呢。
“还醒着?”仙道的语气缓和了些,随后对弥生说,“谢谢你打电话叫我过来。我们先走了。”然后就将软绵绵的里沙公主抱起来往外走。
酒吧的喧闹声逐渐远去消失,里沙的耳里只剩下自己吵闹的心跳声。夜晚的冷空气丝丝缕缕侵袭而来,而仙道学长的怀里却坚实温暖。这样想着,她不由得把搂着他脖子的双手紧了紧,脑袋也更朝他的胸口靠,想离他更近一点。
“女孩子在外面怎么论喝成这个样子,自己的酒量有多少自己没数吗。“难得的,仙道的好脾气失踪,语气严肃地数落着她。
里沙不敢回答,干脆闭着眼睛装睡,还把头又埋低了些。感觉到学长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好像是无奈地轻叹了一下。
在出租车上他仍把她抱在怀里,但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公寓的房门被他轻轻叩上。
仙道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试探地低声问,“还能自己去洗吗?”
身上的温暖忽然远去,取而代之是带着凉意的被单,里沙缩了缩身子,并不回答。还是在路上好呀,离他那么近,还被他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不管之前再怎么恼他,终究还是无比依赖他的一切,尤其是在大脑已经不太清醒的时候,潜意识里仍是渴望他的青睐。
仙道半跪在地上,借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和阑珊灯光,解开女孩的高跟鞋带,动作缓慢笨拙,但十足温柔。
帮她盖好被子之后,又拉上窗帘,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漆黑中照亮一小片空间。
里沙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忽然得以放松,舒缓得像主人归家后的猫咪,呼吸和心跳都在放慢,恍惚间几乎睡着了。学长,你在做什么,会走吗。本意是想开口问他的,但太困了头又有点晕,她的心声并没有传递出去。
就在这时,他又走过来,脚步极尽轻缓,她感到身侧的床垫被压下去了,不自觉紧张地摒住了呼吸。
是湿毛巾,带着温热柔软的触感,自她耳侧开始,轻缓地顺着脸颊抚过。一点点,轻柔又仔细地,带去残存的妆物。
呵。是在装睡吧,看这个睫毛颤动的样子,别紧张啊小猫咪。
里沙的黑色长发因为盘了一整天而变成波浪起伏的样子,这时铺散在枕上如绵延的海浪,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泛起光晕。斜肩的毛衣露出一侧深刻的锁骨,脖颈也显得格外修长……
像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猫爪轻轻地、偷偷地在心口处挠着,仙道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但又忍不住回味刚才把她抱在怀里轻盈又柔软的感觉,还有她呼吸中带着淡淡的酒精气息萦绕了他一路,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也并不比里沙理智或者清醒太多。
仙道尤其喜爱她害羞时双颊泛红的样子。在人群之中两人即使相隔一段距离,但只要偷看他的眼神被他捕捉到,她就会这样一下子脸红,然后偷偷跑开。
再次凝视她沉静的睡脸,他终于克制不住,食指从她下巴往上抚摸,一直到里沙敏感的耳侧,而拇指则从她的下唇、到嘴角,略微停驻后又流连到她的唇珠上,似捧起珍宝一般,一遍一遍描摹她秀气的唇形。
几乎不需要思考,她微微张开嘴,舌尖舔上他尚在抚摸自已下唇的拇指。
第二次。
仙道忽然僵住。然而更令他难以自持的是,里沙微微张开嘴,用牙齿咬住他的第一个指节,然后,小小的湿热的舌尖绕着他的拇指转了个圈。
他的指尖有一层薄茧,略微粗糙。酒精和困意让她睁不开眼,就这样慵懒地眯着眼望去,昏暗中,阿彰的双眼也凝望着她。
他的眼里有细碎的光和欲/念,以及更多温柔缱绻的情愫,里沙难以看清。只知道他凝视着自己,床头放的小夜灯发出暧昧的暖黄色微光,刚好足够他能看到自己是如何用这样不堪的姿态撩拨他。半明半暗的光线,勾勒出他俊朗立体的五官轮廓,英俊得惊心动魄。
阿彰,如果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会如何回应呢?呵,有意思。她尽力一瞬不瞬地观察仙道的表情,甚至张开双唇,动作更加变本加厉。
仙道彰的呼吸自然有了变化,从冷静自持瞬间变成急促粗重。他像被烫到一样抽出手指,大手直接卡在Lisa修长的颈项上,俯下身子侧头咬住她小巧的耳垂。
里沙吃痛的抽气声中甚至带了一声让人害羞的嘤咛。被他高大的身躯覆盖,太多太多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更加头晕目眩。
“小猫咪……”仙道的呼吸并不平稳,声线也比平日低沉得多,随着他滚烫的呼吸吹进她耳朵,尽管带着微哑,却性感得让她半边身子霎时酥麻,“你喝醉了。”
吹在她耳畔的呼吸挠得她痒痒的,想逃、想躲开,因为这一切全然陌生的体验,她激动到微微战栗。
他不想在里沙这种状态下做出任何趁人之危人的事,打定主意立即起身。可是他的小猫咪抬手就勾住他的脖颈拼命挽留,偏偏胳膊软软的使不上力,于是她有点急,又用尽全力把自己的红唇送上去,不得章法的细碎亲吻如小雨般印在他帅气的脸侧。
“阿彰,别走……”
“我……我会守着你,但不是现在这样……”仙道怎么也没想到里沙会这样,突出的喉结因纷乱的呼吸和心绪而上下滚动。
当然,以她那么一点小猫似的力量怎么拦得往他呢,只不过一个十足地想留人,一个又不那么想走罢了。
“你骗我。”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学长是大坏蛋。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他失约了。
仙道本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失控的,但他压抑的喘息声还是在卧室里响起,格外迷人,让她更加想探索他更多全新的表情和反应。
当他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明显,两人暧昧炙烤的呼吸交错中,里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小花招如此卓有成效,她压抑住全部的羞涩和矜持,更加热情地挽留他。
这个男人在球场上明明一身的攻击性和荷尔蒙,为什么却在这种时候拼命压抑?
直到他喉中溢出一声无可忍耐的低哑呻吟,张口便吻上了她的下颌,是吞噬般的吻法,用力不小,有些失控,一路向下。
里沙斜肩的衣服此时倒方便了他的动作,湿润滚烫的舔吻几乎立刻就滑到锁骨。甚至连露在空气中的那段肩带都令他不满。几乎毫无停顿地,他滚烫的双唇覆上,代替那些面料温暖她微凉的肌肤。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里沙觉得自己的酒彻底醒了。可是整个人又醉得更厉害。
可他停下了。
撑起身子刻意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仙道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不起。”
充满情/欲和暧昧的空气突然凝滞,他为什么这样说?
“没有。我是愿意和阿彰……”里沙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如蚊纳。
“可是我不能在你这个样子的时候……”他的胸膛仍在起伏。
完全不想展开这样理智的对话,Lisa只想做些别的,比如亲吻他锁骨下面那些线条,像刚才他对待她那样,用唇舌、用肌肤,这些最原始的方式去感受他,包括那些紧致的肌理轮廓,那些在赛场上汗水流过会闪光的肌肉,以及……她从未看过的部分,他的全部。想听他的心跳和喘息,看他因自己而情动到无可自拔的模样。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她轻声问。
“我想要的……”当然比这更多。
他没说出口。作为年长一方,他不能放任自己抛开理智,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于是只极轻地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比起刚才的亲密和混乱,这个吻显得十足克制又礼貌。让她想起相识不久的时候和他一起在海边那次,月光下的吻和拥抱。
仙道抓住里沙在他身上不安份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总之,这次听我的好不好,乖孩子,等明天你酒醒。”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处理方式简直不像他本人。可他只想她能明白,他真正想要占有她的全部,不只是身体上的快意。想她知道,他爱上她也许有很久了,从他们都还未意识到的时候起。他不是不想拥有她,而是她太美好,值得他更加细心珍重,他不想在她不清醒时做这样的决定。
久久地,里沙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原本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内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睡吧。”他终于说。
可是Lisa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回应。她转过身背对着仙道,像不安的婴儿一样蜷起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是我非要勉强的。阿彰想要的,或许根本不是我。而我又该如何在天光大亮时面对这梦境般却又无比难堪的夜晚?把可以把一切罪过都推给酒精,这样可以吗。
晚安,我青杏般酸涩的初恋。
里沙紧闭着眼。没有看到他坐在床边深深凝望着她。没看到他绷紧的指节,和宽大T恤下掩盖的令他难堪的部分。
他忍得太过辛苦,几乎用尽全部精力才勉强阻止自己被她带着一起陷入疯狂,但仍是沉默着等她睡着,才轻轻起身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