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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与君下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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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柱倒塌之后，天帝派出几位上仙吸收极北之地的寒气，轮番为凡界降温，经过几位上仙的努力，凡界众生并未受到过多影响，依然一片繁荣景象。
当凤颜和菩提帝君来到凡间时，正巧赶上凡间上元佳节。
街道上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灯笼随处可见。
两人走在街上，突闻一个小厮的声音“这位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必定精通文赋，来猜猜这里的灯谜，猜对了，有水灯相赠，我敢保证我这里的凤凰水灯可是整条街最好的了，送你的夫人再好不过。”
凤颜：“夫人？”
在凡界，人们生活过于拘谨保守，貌似自己与帝君这样在街上行走，不是夫妻那才奇了怪了。
侧头看了眼身侧的菩提帝君依然平静，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灯谜。
凤颜好奇，伸长脖子凑了过去，想看清楚到底写了些什么？
“来人竟是蓬莱客－－打一个字”，帝君手中红色贴纸上规规矩矩的写着。
凤颜扯了扯嘴角，对于猜灯迷来说，她可是个外行。
菩提帝君：“仙”
“公子答对了，这是您的水灯，请拿好。”
帝君接过小厮递来的水灯，转手递到凤颜面前，“送给你”。
凤颜：“送给我？”
帝君：“嗯，我也无用”。
凤颜从帝君手中接过水灯，火红的凤凰水灯，做工还是非常精致的，那个小厮说得倒是实话。听说上元佳节将此灯投放水中，可以许个愿望。
凤颜突然有了投放水灯的想法，拉着菩提帝君向河边走去。河岸边投放水灯的人不在少数，河中莹莹点点飘荡着许多，比之天上的繁星还要亮堂。
凤颜点燃灯中蜡烛，放入水中后，学着凡人的样子，闭眼许了个愿。
不知道水灯许愿的典故是怎么流传下来的，既然来人间走动，入乡随俗，全当它是真的。
再睁眼时，凤颜看见身旁的帝君凝望着河中的水灯出神，上元佳节本是团圆的日子，莫不是帝君又想起已逝的妻子。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凤颜叹了口气，打算打断帝君那段不美好的回忆。
“帝君猜猜我许得什么愿望？”
“我想族长现在最大的愿望，应是禾晨上神早日恢复正常了吧！”
“没错，做神仙，有些事情总会过去，逍遥快活才是正道。”
凤颜看着渐行渐远的水灯，打算起身离去。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突然从对岸传来呼喊声。
寻着呼救的声音，凤颜看见对面临岸的水中漂浮着一道人影，双手挣扎，水面上泛起阵阵白色水花。
凤颜见到这种情景岂能不救，“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奋力游了过去，落水的是一位中年妇人，身材略有些肥胖，自己废了大把力气将她拖上岸边。
凤颜守在一旁，查看这位妇人并无大碍，眼下，她与妇人身上全部湿透，本打算用仙术驱寒，抬头看了一眼群众，打消这个念头。
上界的神仙在下界，是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仙法的，不然会折了凡人的阳寿。
凤颜整理着额前的湿发，突感身上一暖，回头正好看见帝君已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手上一沉，又被塞进一个暖炉，真没想到，帝君还随身带了这个东西。
落水妇人没有大碍，连吐了好几口脏水，微微转醒。
“阿娘，阿娘，唔－－，连你也不想要义儿和哥哥了吗？”此时，从人群中挤进来两个孩童，小的有三四岁模样，一头扎进落水妇女的怀中。
“阿娘不会了，阿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妇人恢复了些体力，坐起身，抱住自己的孩儿痛哭起来。
“大姐姐，是你救了我阿娘吗？”说话的应是妇人的大儿子，看上去顶多八九岁的年纪，瘦瘦的，一双大眼睛透着倔强的神采，这眼神，这气息怎么如此熟悉，凤颜仔细回忆，想起来了，是紫阳老友。
真没想到，在凡间能与老友如此见面，凤颜知道这次紫阳历劫，必定千辛万苦，也不知天帝大师兄让司命仙官给他编出些怎样的劫难。
“是我救了你阿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兴儿，今年九岁了，那边是我的阿娘和弟弟，谢谢大姐姐救了我阿娘。”
紫阳老友在凡间历劫的名字叫兴儿，虽然面貌有所改变，年纪也小了些，可他那个刚正脾气一点也没变，看得出来他也是很伤心的，眼泪始终在眼眶中打转，不肯流出半滴。
兴儿并没有像弟弟一样抱在阿娘怀中，而是走到凤颜这位救命恩人面前来道谢，更让凤颜心生怜悯。
“兴儿，你阿娘落了水，怎么没有看到你阿爹呢？”
听到有人提到阿爹，兴儿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流了下来，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童啊！
“阿－－阿爹，生了场大－－大病，死掉了，家里为－－为了给阿爹治病，欠－－欠了好多钱。”
“哦——”，凤颜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了丈夫这个顶梁柱，又欠了大笔的钱财，那位妇人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
难道全家死光光，只余下兴儿孤苦伶仃，就是司命上仙给紫阳定的宿命，真是可怜见的。
凤颜从身上取下两根红羽，递到兴儿面前，“拿着，这是两根保命羽，佩戴在你阿娘和弟弟身上，可保一生平安。”
兴儿接过两根赤红的翎羽，说道：“姐姐，还没有我的呢！”
凤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兴儿命大，用不到”，司命写得就是你的宿命，可不会把你给写死了。
凤颜想了想，还需要给点东西，目光落在一旁的帝君身上，摊出了手。
身旁的帝君，一点通地明白了凤颜的意思，掏出了一个钱袋放在了凤颜手中。
凤颜将钱袋递给兴儿，道：“姐姐与你见面很投缘，这些钱，你拿去还债。”
兴儿接过钱袋，道：“兴儿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姐姐。”
与兴儿再见面，兴许就是在仙界了。
兴儿的阿娘此时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领着小儿一同来道谢，凤颜嘱咐了一番，便让他们母子离去。
帝君：“我本以为做了仙人，救人的法子很多，可用法力制作出傀儡人将她拖上岸，或是幻化出一只大鸟将她叼上岸，你怎么偏偏选了一个最笨的法子。”
凤颜：“当时情急，我忘了。”
帝君摇了摇头，略带笑意：“紫阳上仙是下凡来渡劫的，你给了他保命羽，就不担心日后司命仙官来寻你。”
看来身旁的帝君也看出了兴儿的身份。
“寻就寻呗，大不了到天帝那告我一状。”
帝君：········
一阵寒风吹过，凤颜打了个寒颤，好在手中还有个暖炉，不至于冻成冰柱子。
凤颜裹了裹身上的外袍，突感丹田一阵暖流回荡，看向身旁的帝君，正在给自己驱寒，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天色渐黑，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这样一折腾，凤颜感觉有些乏累，于是有了找家客栈休息的想法。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客来安”的客栈。
凤颜：“店家来两间上房。”
掌柜热情招呼道：“一共是六钱二两。”
凤颜再次向帝君伸出了手。
帝君：？？？
没有得到回应的凤颜，再次重复道：“银子，拿来。”
帝君：“我刚刚都给你了。”
凤颜想起刚才豪爽的一幕，忘给自己留点了，来凡间之前，自己过于匆忙，并未带银两，只看到帝君往袖袋中装了一些。
现如今，如若用法术幻化出一些，也是可行的，只是法力消散之后，就会现出原形，凤颜可做不来那种亏心事。
于是笑道：“掌柜的，你这可有不花钱，就住店的法子吗？”
掌柜抬手指了指身后一块字牌，上面公公正正写着“本店概不赊账”。
凤颜：“我没说要赊账，你们这里总会请一些杂役吧!你看我身边这位怎么样，身体很强壮，什么都能干。”
菩提帝君：······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凤颜和他身侧仙风道骨的男子，并不像没钱住店的样子，“小店可请不起二位，不过我到有个法子。”
凤颜：“什么法子？”
店掌柜：“上元佳节，我们小店为图个彩头，特让人备了一坛酒，谁若是一口气喝了整坛酒，白吃白住三天。”
凤颜：“这个法子挺好，不知这坛酒在何处啊？”
掌柜的指了指凤颜的身后，凤颜回过头，看到了一个足足有半人高的酒坛。
凤颜：·······
店掌柜：“这坛酒在这里摆了一天，也没人敢来试一试，姑娘如果愿意，我这就给姑娘斟酒。”
凤颜眼风扫了一眼身旁未说话的冷漠帝君，小声的询问：“帝君，要不你喝点酒？”
这哪里是一点酒，凤颜说出此话未免有些心虚，如若不然，总不能落魄的去睡大街，传到仙界，岂不成了笑话。
帝君：“不喝，这酒不好喝。”
凤颜：······
好吧！帝君仙龄小，耍耍孩子脾气也是应当，谁让出钱的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凤颜：“我来。”
凤颜走到酒坛边，掌柜拿来几个酒杯，打算为她斟酒，被凤颜伸手阻止。
“不必如此麻烦。”
说完，一把扯掉坛盖，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果然如帝君所说，这酒不好喝，带了丝苦涩，酒坛中的酒装得不少，怎么喝也喝不完。
喝着喝着，凤颜感觉全身火热，脸颊上似乎冒出一层细汗，夹杂着酒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街面上行走的路人，停下脚步，在客栈门口围成一群。
“姑娘好样的——”
“女豪杰，再来一坛。”
有几个起哄的嚷嚷道。
凤颜将喝完的酒坛放在一边，抬手抹了把嘴边的残汁，勉强睁着眼睛扫了一便围观的众人，说了句，“好啊——”
突然身体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住，耳边响起柔和的声音，“你醉了。”
依偎在菩提帝君怀里的凤颜，面颊红润，打了个饱嗝，道：“我喝完了。”
感觉困意来袭，扭了扭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渐渐合上双眼时，正好看到一副撩人的锁骨，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真美”。
帝君：？？？
帝君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喝啊！赊点值钱的东西给店家不就成了吗！”
店掌柜：“女豪杰已经把酒喝完了，快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