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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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
“你说这就是弓道部……是什么意思？”
教学楼后的一片绿地，围墙边爬满藤生灌木，看上去是处景致不错、适合躺下来晒日光浴的草坪。
响拨了拨地上的蒲公英，转头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
据说是弓道部部员，穿着白色外套、把兜帽戴起来的银发男生如是说。
两人说话间，个头矮一些的褐红色头发男生搬来一叠榻榻米。
响看着他借用插进榻榻米的铁钉，把训练用的霞的挂好。
好像忽然想起上一次为什么反抗得那么激烈了……
“不要偷懒，二阶堂，”枣色短发的小个子凑过来。
虽说是抱怨，但他语调平平，速度慢吞吞的，脸上也没有表情。
他深色的眼睛转过来，有点像没有弧光的矿石：“你也是，新人。”
“好好——” 响随口响应，站在原地四周打量。
榻榻米靶场初见雏形，有个大块头不知何时搬来一把海滩遮阳伞，单手重复举伞做着肌肉练习。
“三年级的樋口前辈，”小麦肤色的男生指了指远去的枣红发矮个子，然后转向大个子，“二年级的大田黑。”
他搭上二阶堂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打了招呼，“不破。”
响盯着他刘海上两撮粉色头发看了一会，这时他被二阶堂扒拉开。
“你好，”响礼貌问好，“挑染君。”
“……给我好好称呼前辈，一年级的。”
“好好，不好意思，挑染前辈。”
响一遍搪塞，一边继续张望。
视线停在伞下的高个子身上，灰紫色长发的少年带着黑色口罩，看不清样貌。
她狐疑着眯起眼睛：“那个是男生吧？”
这家伙，真够让人火大的。不破还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什么眼神，”不破无奈道，“那是我们部长，三年级的荒垣前辈。”
“哇哦，名字好帅。”
响转回头万分狐疑：“……但是你们就没有女生部员吗？”
不破挑眉：“虽然人数比较少，但今年还是有的吧，二阶堂？”
银发兜帽男生没怎么停顿，给出答案：“今年还有2名。”
“有2名哦。”
“还有”……也就是说是从什么数字降到2的，但响不太想问。
粗糙的榻榻米靶场在眼前逐步成形，她完全尊重上次火速跑路的选择。
说实话她现在也很想跑……
她长叹一口气：“好抽象……”
不破好像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没想到一入部就能当上三把手，有点喜不自胜。”
响干巴巴地说，“谢啦，挑染君，兜帽君。”
不破叫住她：“去哪里，三把手？”
响回过头，“去找一把手交入部申请。”
“那个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吧。”
不破笑起来，比划出挽弓射箭的姿势。
“比起那个，先来射一箭看看？”
他随后补充，“我可以来帮你张弓哦，怎么说，三把手？”
射箭前要为弓上弦，必须要抵住某个稳定坚固的受力点才能进行。毕竟要是弓弦弹开或者弓倒下都不好办。
响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也对，这里四面漏风，连面墙都没有，更别说是弓道场专门用来张弓的受板了。
必须让人手动帮忙张弓。
不行，不能再仔细想下去了。再受到一次打击搞不好会吐血。
“辛苦您，”响取下弓袋，“时髦的挑染前辈。”
“……我说三把手，往外号前面套形容词就是你表达感谢的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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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前。
响携带的是把在上一次的这个时间点不会使用的竹弓。
一般说法中，新竹弓往往需要两个夏季才能稳定。
而购买至今一年还不到的竹弓，似乎远远达不到稳定的要求。
上一次当新弓年头攒够时，她已经进入弓道强校。
学校弓道部极关注成绩，她担心忽然换弓会叫本就不稳定的表现变得更糟。
——所以她是直到后背受伤、没法去学校射箭后才开始使用这把竹弓的。
最混乱、最痛苦、大概也是表现最不好的时段。
新弓没能为她带来好运，那也在所难免。背伤本来就不允许她长时间射箭，那段时间她的状态起起伏伏，有时稍好，大多时候更糟。
可出门前，她还是将这只竹弓放进弓袋。
响是有点迷信的人，这与除妖师以及她自己的情况关系不大——更多是人们常在运动员身上见到的迷信。就像有网球运动员赛时球袋会装着幸运球拍、足球运动员上场时左脚先踏入草坪。
这只竹弓，显然不是她的幸运弓。
但是怎么说——当她的状态差到一定程度，就很难再执着于“幸运”的象征。归根结底那也属于一种傲慢，毕竟只有当胜利是常态时，才会将失误视作不详的特例。
箭羽藏入手心，将弓于左侧举起，双手同时往下拉落。
弓身因弦的张力而曲折，隐隐发出哔啵的折响。
因受力而弯曲的竹，发出燃烧似的声响，仿佛将要爆裂折首。
听上去简直与她一样状态不稳定。
她听着不满抱怨般的吱呀折响，缓缓将弓拉至满月。
可哪怕是尚不稳定的弓，她却也已经握了很久——在上一次人生中。
在她全然陌生的「过去」，她仿佛必须要紧紧握住点熟悉的东西，才能稍微感到心安。
她没有自己表现得那样坚定，她只是知道一个失败的答案，并不确信自己是否只是踏入了另一条引往失败的河流。
唯一能够切实抓住的，只有弓。
但是没关系。
她还没有受伤；所有丢掉的东西，她会再捡起来。
如果又失败了，那就再捡一次。
箭即刻离弦。
如风如火，呼啸而出。
箭矢撕裂微风，有如春雷之势席卷而来。
势头无两。
却只是“嗖”地一声刺穿霞的旁的榻榻米，发出一声重响。
硬生生中断掉的迅猛的势，好像一道闷回灰云中、未能打响的闷雷。
望着那支离靶的箭，响到也不觉得意外，她甚至觉得兆头不错。
毕竟在上一次人生中，别提刺中靶外的安土，就连什么都射不中、箭轻飘飘落在靶前也是常事——由于背伤加重她的「早气」。
更别提眼下她手臂肌肉状态本来也不算太好。
反倒是身上没有一点钝痛，只用全心全意注视靶子的感觉，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
是这么轻松、这么愉快的事么？
·
不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看向只微微偏离靶子的箭皱眉叹道：“……遗憾。”
响耸耸肩，受这一类的打击惯了，她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可遗憾的。”
“可能只是，”她轻松地笑着，眼睛都弯起来，“才能不足吧。”
也许和那人说的一样，她确实没有和弓道的“缘”。
但那又怎样？
才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概念，她却因为过于纠结这点连自己都搞坏了，像把力折的断弓。
稀少的竹弓也好，中庸的合成弓也罢，唯有断弓是无法射箭的。
怎样都好，她只是想继续射箭。
“不足……？”不破表情古怪，看上去很想对她的言论发表一些观点，“你……”
“——等等、”却被忽然打断。
二阶堂兜帽下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
“你也是斜面起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