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彼岸花》匀似翦AND霜魅

3、醉翌（修改版）

　　王宫：
　　“知道萧是怎么用的吗？”说着话的是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淡淡的装束，衬着她刚刚好。
　　此刻她正掩着嘴，对站在她身旁的少女窃窃私语道。
　　不过对方并没有准备答应她，只是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她看了看，不死心地继续道：“萧还可以用来杀人，你知道吗？”
　　“杀人！”
　　终于有反映了，不过叫得太大声了，会吵到公主的。
　　少女暗暗地想着，有意识地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人，看她好似并没有听见，才放下了心。
　　“对啊，那柄箫能杀人于无形。”
　　“杀人啊，怪恐怖的！？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啊！”
　　“瞧你就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没听过玉萧仙吗，他的萧从不离手，杀的人全都是恶劣之徒，该死之人。”
　　“人哪有该不该死的，杀人就是不对的。”
　　“你……”
　　“都别争了，市井传言，听听便罢，不能当真。”一直背对着她们的少女把身子转了过来，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呈现在她们的面前，不琢任何的粉饰，更加的自然不凡。
　　“公主。”两人齐声地叫道。
　　被唤的霖雪微微点了下头，“我们身在王宫，就算他再怎么与众不同，都与我们无关。对吧，馨儿？”
　　“公主说的是。”馨儿很快□□了脸，毫无生气的模样。眼睛一眨一眨地，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霖雪看在眼里，浅浅地一笑。
　　这一笑笑得满园盛开的雪花都失去了众人眼中的那份独特，成了陪衬。
　　这一笑笑得使见到的人都痴痴迷迷，不知了西东。
　　她的笑岂是一个“美”字能形容。
　　“馨儿，绒儿。”霖雪低低地唤着。
　　“对不起，公主。”绒儿不紧不慢地说道。
　　霖雪看了一眼绒儿，接着又回过了身，“馨儿，绒儿，你们觉得雪花美吗？”
　　“美，美极了，不过没有公主美。”馨儿笑呵呵地说着。
　　“我们粼雪国独有的花，当然美。”绒儿也应承着。
　　“是啊，很美，知道为什么这种花要叫做雪花吗？”霖雪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了一朵雪花的花瓣。
　　馨儿与绒儿对视了一眼后，绒儿才言道：“因为这种花晶莹剔透，有六片花瓣，像极了雪花的模样，而且它只有在下雪之时才会盛开，又会在下个下雪之时枯萎凋谢，所以我们粼雪国的人就把它叫做雪花。”
　　“母后很爱这种花。”霖雪怔怔地自言自语。
　　忽然，一阵风掠过，细细地，使雪花轻轻地摇逸着。
　　“绒儿，把我的琴拿到亭子里，我想弹琴了。”
　　“是。”刚才答应完，绒儿就快步走了去。
　　没多久，绒儿就把琴拿到了霖雪亭，霖雪已经在那坐着了。绒儿把琴放在了亭内的石桌上。
　　霖雪慢慢地拂拭着细长的琴身，好一会后，才放上了纤长的十指，一长串轻灵的音色便滑了出来。
　　她弹得慢柔，曲调如微风拂过水面一样不着了痕迹，却已上了心头。像是激不起涟漪，却已是波澜壮阔。
　　一曲作罢，余音逝去的没了踪影，但又像是依然存在。
　　“公主，为什么这首曲子要叫做《风》？”霖雪刚弹奏完，馨儿就开口询问道。
　　“因为是有了风才想到要作这首曲子的。”
　　风！？
　　馨儿仍是一头雾水，想接着问，但在绒儿眼色示意下，便没再开了口。
　　偏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别样的琴声，弹出的亦然就是刚刚的那首曲子。
　　琴色不似霖雪那样的捉摸不定，反倒是多了份飘然。
　　“这种琴声从没听过，不过很好听啊。”馨儿不自觉地陶醉在了其中。
　　连霖雪也被这从未听闻的声音吸引住了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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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看吧，看是谁在弹琴。”霖雪起了身，往外走去。
　　馨儿立刻抱着琴，同绒儿一起跟上了霖雪。
　　出了自己住的沁歆阁，寻着音色，霖雪绕过了宫墙，走向了矗立在那的乐坊。
　　乐坊门前有个水池，池里的水并没有结冰，清晰见底。平静地不被任何事物所打扰。
　　而池水的旁边是个很大的空地，平时是给舞群练舞用的。
　　但现在那里坐着一个少年。
　　穿着一身锦蓝色的绸缎衣裳，长长地，足以碰触到地面的青丝被一根淡色的绸带束着，一派雍容华贵，神情却是懒懒散散地，眼神看上去竟是迷醉。他的身前放置着一个竖着的琴，很大，大到超过了他的坐长。而他并没有介怀，手指像是毫无章法地在其上左右滑动着。
　　下一刻，琴声赫然停止。
　　少年望向霖雪，有一瞬他惊叹于这样素静又超然的少女，但只是一瞬，下一秒，他便收敛住了全部，或是仰慕，或是倾心。
　　“看样子我的琴声实在是太美了。”
　　“你是乐工吗？”霖雪没在意他轻佻的语言，只是冷冷地说着。
　　而他更不在意她的冷漠，他只是笑着，有丝“坏心”地笑着，“是或不是，根本不重要，重点是你为了我而来。”
　　“我为了你的琴声而来。”
　　换言之，霖雪的意思是她不是为了他才来的。
　　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信手在他的琴上拨了一个音。而后他看向了霖雪身后的馨儿，“琴都带来了，不就是为了跟我合奏吗？”
　　霖雪分外清明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何以见得，琴又是为了你而来。”
　　“不是吗，那为何带着琴？”
　　“这与你无关。”
　　“说的是，是与我无关。”突然，少年有些轻狂地大声笑道：“那不想知道我身前的是什么琴吗？”
　　“那要看你是否想说。”霖雪的眼神紧锁住少年，不曾移动过，冰冷，淡然。
　　“那要看你是否有诚意。”
　　霖雪更加深刻地望着，不多久，她便言道：“馨儿，把琴给我。”
　　少年没有迟疑地笑了，笑容有一刻剔透又纯净。
　　“竖琴。”
　　“竖琴？”
　　“是。”
　　霖雪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没再接话。她静静地走到少年身旁的空座上，把琴放在了膝上，静然地又弹起了那首曲子。
　　原来曲子是你的。
　　少年心下一惊，脸上倒还是一副耐人寻味的嬉皮笑脸。
　　他没再多言，跟着霖雪的曲调接了上去。
　　一个飘然，一个捉摸不定，结合起来却是另一个衔接不暇的完美。
　　听的馨儿和绒儿都变得目瞪口呆，忘了言语表达的重要。
　　一首曲子被他们诠释地，只因天上有，世上哪得几回闻。
　　美得无形，美得不可一世。
　　此刻，飘然而至的雪花，落入了尘土间，大地之上，落在了少年的身上，却怎么也碰触不到霖雪的身。
　　少年的琴声又一次停止了，不过这次连带着霖雪，一起停止了。
　　霖雪的眼中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但少年看得出那是询问的眼神，那是在询问他为何停止的原因。
　　“你是公主，我这样做太过于失礼了。”他笑笑，怎么都看不出抱歉之意的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粼雪国的雪花一落下，一定会沾上所有人的身，而只有一个人，连雪花都不敢冒犯。”
　　“这就是原因？”
　　“应该是吧。”少年飘忽地微笑，“曲子叫什么？”
　　“一样。”
　　没有理由回答，是吗？
　　少年在心中偷偷的地问着，有了一丝的失望，有了一丝怅然。
　　“那就算了？”少年站起身，抱着他的琴走了去。
　　霖雪看着他的背影，望着他飘动的发丝，淡淡地说：“《风》。”
　　少年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身。
　　他又笑了，霖雪听见了他的笑意。
　　“改名吧，叫《醉清风》。”
　　“为什么？”这次霖雪十分地意外，她的眼中掺进了一丁点的复杂。
　　“我名唤醉翌。”说罢，他又迈开了步伐。
　　“我们不会再次相见，改了名也不具任何的意义。”
　　“会的，我们那么有缘，只要你想着，就会了。”
　　霖雪看着他走了。
　　快消失时，隐约地听见他脱口而出的三个字。
　　“庆生宴”
　　是我的庆生宴吗？
　　霖雪心里默念着，却得不到了回答。
　　而雪花越下越大，怕是沁歆阁里的雪花早已凋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