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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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盘似的太阳降落未落，粉色天空晕染了一点金黄色，枯藤树桠映在其中，车辆排成一排拥堵在马路上，清脆的喇叭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地叫嚣着。
南意肩膀挎着托特包，垂眸数着石板路上的纹路，心里乱糟糟像猫抓了一样。
即使在怎么迟钝，她也知道和Q语音时，嘴里念着姜情的名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不清楚自己对姜情的感情，是友情还是似有若无的爱情，但必须和Q说清楚。
其实心里有了想法，下决心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南意走在街道，手指拢了开衫的衣襟，慢吞吞游走在去公交站的路上。
心里有了主意，可要拒绝姜情又让她心里犯难。
很多时候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有人要求某件事，她会第一时间答应下来，然后待人走后，脑袋熄火神志回归，坐卧不安地想答应的太仓促了，然后焦虑矛盾。
可目前在南意这里，除姜情以外的其他人她才会焦虑矛盾，对姜情她只有不想拒绝。
并不是排斥与其人接触，只是不想拒绝。
南意垂头正要走出公司大门口时，肩膀不小心撞了一下。
托特包从肩膀滑落，南意头都没抬，只用左手扶起包带，心不在焉地道完歉，正想离开时，刚才撞她的人挡住了她的路。
帆布鞋，工装裤，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南意眼眸闪过一丝惊喜：“你怎么在这？”
“不然嘞？”姜情说话时尤其喜欢看着南意的眼睛：“你又不回我消息。”
南意嘴巴半张，眼神飘忽不定。
“整整一个下午。”姜情补充着，随后伸手捏了下南意的脸蛋：“你都不想我吗？”
姜情捏脸的手劲不大，拇指和食指只是轻轻揪了一下，力度似捏一件软趴趴的活物。
南意唰一下红了脸，火热的感觉自脸颊漫至全身，烧的她耳根都是烫的。她伸出胳膊状似无意将姜情的胳膊打开，别开视线，沉默不言。
“真可爱。”姜情摩挲了指腹，手指间仿佛还有细腻柔软的触感。
南意这么大一个人还被说可爱，可又不想当面说出来，只能生硬转移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沈倾今晚请喝酒，特意让我带你去。”姜情说：“你要不要去？”
朋友的朋友邀约这种事情才是最犯难的，去吧有事，不去吧朋友脸上挂不住。
南意原地纠结片刻，最后还是摇头：“不行，我晚上回家有点事。”
“真不去吗？”姜情反问道：“她们都很想见你。”
“上次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南意疑惑。
姜情只是笑笑不说话，随后看南意还是没有去的打算，便也不在多说什么，两人索性在公司门口告别。
回到家，南意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先去冰箱拿了点菜，趁着烧水的功夫，用平板放了首歌在听。空旷的房间立即安静下来，南意去了厨房，看着锅里的水咕噜冒泡。
她在心里想着一会儿如何和Q说明白，两人认识时间虽不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可对方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如同镇定剂，让她在慌乱时刻永远保持冷静。
她谢谢Q对她如此关心，可就是因此这样，所以才不能继续骗下去。
这样是对Q的不负责。
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更是对姜情的不负责。
玻璃锅盖涌上一层雾气，水泡越来越大，灼的搭在锅盖木柄的手发红。
南意立即熄火，将洗好的菜倒进去，调了小火。
往常这个时候，南意会去卧室换上睡衣，解决了心头事，她正想向往常一样去卧室时，微信语音嗡嗡响起来。
有了下午提前发消息的缓冲，即使不看屏幕也知道是谁。
南意接起，将语音调至免提，往卧室方向走去：“今天这么早？”
“是呀，宝宝，想我吗？”Q声音噙着笑意。
南意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将针织衫掀下肩膀回答，她不是心里能憋住事情的性格，也做不出将话埋在心底，等快要挂断电话时才开口，直挺挺问：“以后不要这么叫我了。”
女人那边的笑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南意安静地褪下针织开衫，扔进床对面的脏衣娄里：“我们关系也可以结束了。”
“什么意思？”Q尾音仔细听含着嘲讽的笑。
“就是我们删了微信，就当没有认识过的意思。”南意坐在床沿，看着墙壁上映出的影子说。
网络总归是虚拟的，隔着网线，不知道对面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即使不告而别而大有人在，可南意自认做不到，她们也需要一个告别。
“这段时间谢谢你。”南意用眼神描摹着墙上影子的轮廓，想象着语音那头Q的神情：“谢谢你让我明白有些需要并不难以启齿，有些事情需要果断坚定，也谢谢你在我难过的那一天告诉我，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可能Q本人都不能明白最后一句话的重量，这对于一个习惯将自己隐藏在角落的人有多重要。
这代表着在那天，有人明白她的难受，知晓她的痛苦，和她有过同一个隐晦的心跳。
南意鼻头酸酸的，嗓子涩的挤不出一句话，只能拼命抿唇咽下自己的声音。
“我能问下—”Q说话时声色偏低，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我能问下原因吗？”
“因为我遇见了一个人。”南意舔了下干燥的唇，手指抓着垂下来的床单。
“姜情？”
没想到会直接叫出名字，南意微微一顿，随后肯定地说：“是她。”
“你喜欢她？”Q试探道。
“不知道。”南意眨了下眼睛，想着这是她和Q最后一次语音，今天过后所有一切全都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以后或许会遇见，但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能擦肩而过。
南意如实说：“我不知道对她现在是什么感情，是朋友？还是喜欢的人？我全都不知道，正是因为现在关系模糊不清，所以我才要坚决一点。”
“可她不知道呀？别说你们现在没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我们也——”
“不要说了。”南意狠声打断，只是这次语气多了几分实意：“如果我确认心里有她，还你仍保持这种关系，那是对你不负责。”
Q没有说话，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南意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和你还保持这种关系，那就是我的错。”
最近这几天她总是回想Q和姜情两个人，因为搞不清楚对姜情的心意，将对方不知是有意或者无意的接触当作苦恼的来源，她讨厌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自己。
最后的再见是南意说出来的，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勉强撑出一抹笑，即使对方看不到，她还是把弧度咧到最大，轻声说：“再见。”
“照顾我自己，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南意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时，语音挂断，卧室重新恢复安静。她垂下脑袋，抓着手机，低低哭了出来，起先是断断续续的抽噎，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难过吞进嗓子里，其后是嚎啕大哭，这哭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张干燥的白纸晕染开来。
她难过的不不仅仅因为Q某些时候的嘘寒问暖，或者是床上有些愉悦时刻，她难过只是因为再也没有人全心全意站在自己身边。
哭声由小至大，由大至小。
南意侧身趴在床上，眼泪将浅色床单晕染成深色，她打开微信小号，正想对Q最后一句话回复时，却在消息发送后，收到了微信提示。
【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原来比她更快。
南意压下心底的失落，眼皮肿胀，眼睑合拢时有股轻微的刺痛。她将手机扔在一旁，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既然已经决定，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
Q已经删除她的微信，代表她在Q这里已经算过去，那纠结最后那句话是否回应也是意义不到。
于是南意重新打开手机，点开Q的微信，在红色删除两字磨蹭很久，脑海闪过两处时两人的点点滴滴，最终闭上眼睛点下删除。
聊天方式和聊天内容已经成为网络某个角落的废物。
南意又点开许久未登陆的微博小号，一一翻阅在遇见Q之前发的文字。
那些文字晦涩，包含着她现实中无法承受的压力，那时候她需要一个排解的渠道，而Q恰好出现。
她学到了很多。
南意点开微博消息，她和Q最初遇见就是一条私信，很庆幸那个时候她点开了。
眼泪在脸上已经干涸，泪痕滑落的地方皮肤有些紧。
南意揉了下脸颊，点开了Q的微博私信，随后微微瞪大眼珠。
【西瓜：你怎么还没加上？是耍我吗？】
大约隔了一个小时，那边继续回复。南意手指下滑，一一浏览。
【西瓜：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一句话都不说？】
【西瓜：你人在不在线？吭一声】
南意直接翻到最后一条，对方回复意简言赅骂了一句。
【西瓜：骗子】
事已至此，南意总算明白过来，她加的微信并不是微博上私聊她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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