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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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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大亮，三人围坐在桌案上，两名男子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略微年少的男子旁边坐着一名女子，手肘撑着桌面，她的头歪着，全靠手掌托着脸支撑，摇摇晃晃的。
宫尚角看了眼那名还在打瞌睡的你，停住了话头。
“芸娘……”
“芸娘。”
你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你的眼皮实在是沉重的睁不开。身边两个人都是能信得过的人，角宫也是个安全的地方，你只想把昨晚在牢里熬的夜全部补回来，你敷衍的嗯了一声，放任自己继续与梦里的烤鸡纠缠不清。
恍惚间旁边有人拽了一下你的袖子，你下意识的挥开，原本用手撑着的头直直往下掉，哐的一声砸在案桌上。
“嘶……”
坐在你旁边的宫远徵吃吃的笑：“哥，你看她……”
“远徵。”宫尚角摇了摇头，声音沉稳中又带着点好笑与无奈。
宫尚角看你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倒了一杯茶，放在你的面前：“喝吧，能醒神。”
即使你迷迷糊糊，都知道面前这杯必定是你不爱喝的浓茶：“不……”
“那你复述一遍，我们刚刚在商量什么？”
“待会儿要跟远徵弟弟去女客院落收东西……”
听到你的称呼，宫远徵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宫尚角制止住，他在旁边闷闷不乐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宫尚角继续问道：“嗯，还有呢？”
你晃着脑袋：“唔，还有要在上官浅面前装不熟，只是因为长辈的关系见过几次面……”
宫尚角沉默了一会儿：“没了？”
还有吗？你那像是一坨浆糊的脑筋稍微运作了一下：“……以后不许上官浅还有云为衫玩？”
宫尚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宫远徵点点头，捏着你的鼻子，猝不及防把杯里的浓茶灌进你的嘴里。
浓稠浑浊的茶汤让舌头都涩了，你挣扎了起来：“唔唔！！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宫远徵嘲笑：“哈哈！你这家伙没读多少书吧，这话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宫尚角无奈：“远徵，她这是在占你便宜。”
宫远徵的笑声戛然而止。
“嗷嗷嗷！宫远徵你捏我脸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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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叮铃铃。”
金属器物的碰撞声和小铃铛摇晃的声音绵绵不绝，你刚刚准备进入梦乡就会被这些猝不及防的声音吓醒。
都是那杯浓茶的错啦，现在你的眼睛累的连抬起眼皮都费劲，但是精神头却很足，整个人状态割裂的实在难受。
你等宫远徵好久了，宫尚角让你们两个收拾好了，就一起去女客院落，宫远徵的任务去接上官浅去角宫，你则是去收东西顺带跟着去徵宫安顿。
你趴在桌上，眯着眼看着旁边还在梳头的宫远徵，伸手勾了勾他垂在背上的头发，辫上的小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干什么。”宫远徵眼神都没分给你一点，继续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头发。
“你的小挂饰怎么比女孩子还多？我都梳洗好了，你还没好。”
宫远徵的脸颊鼓了鼓：“你管我。”
你看着他的动作，好像还挺简单的，突然有些手痒：“要不我帮你吧？”
宫远徵狐疑的看着你：“你行吗？”
你毫无心理负担，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可以！”
“喂……你真的会吗！”
你看了眼宫远徵头顶和小亮片还有小铃铛纠缠不清发团，眼神飘忽：“眼睛会了……”就是手没跟上。
瞧见宫远徵一边解着头发上的结，脸色越来越黑，你心虚的挪到门边，趁他不注意，脚底抹油溜了：“我先过去收拾东西了，你慢慢系啊，不要急哦！”
背后传来宫远徵的咆哮：“吕芸娘！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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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院落，你从窗户那偷看到楼下的宫远徵面色不善，更是缩在房间，磨磨蹭蹭不敢下楼，左思右想，回到桌子前，拿起笔写了一张欠条，放在袖子里。
没想到你一下楼，便看见上官浅和宫远徵抱在一起，宫远徵的脸正好对着你的方向，原本托着上官浅的手臂立刻弹开，人往后退了一步，有点不知所措：“这……她刚刚要摔倒了……”
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摔倒了扶一下正常的很，可你眼尖，发现宫远徵似乎因为刚刚的事有些愧疚，你打蛇随棍上，顺势抿了抿嘴，做出一副不开心又要谅解他们的样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上官浅走到你的面前，轻声说道：“吕妹妹，方才是我不小心，徵公子不过好心扶了我的手臂一下，并无任何逾越之处，妹妹不要不开心了。”
“我知道，我才没生气。”你嘟着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看他们两个。
你：坚持住，这样宫远徵就不会追究早上把他头发弄打结的事了！
宫远徵抿了抿嘴，硬邦邦的说：“走吧。”
路过木桥的时候，碰上了另一波人，你抬头，与对面的一个脸圆圆的女子对上了眼。她长得没有倾国倾城，给人感觉却十分的舒服，眼睛活泼灵动，与你最近接触的人完全不同。
最要紧的是，你好像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她的衣服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仆人，你想，应该是宫尚角跟你提起过的，商宫的宫主，宫紫商小姐。
果不其然，在宫远徵和宫子羽为了一声执刃的称呼针锋相对，她矫揉造作的站出来，煞有其事的说道：“这声执刃不能叫，那……叫声姐姐来听听。”
你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愣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压制下来。开玩笑，我要是在后面笑出声那还了得，这大小姐真是人才，这种氛围下她怎么还能突破重围另辟蹊径！
宫紫商瞧见了你的异样，趁宫远徵没看见，朝你的方向挤眉弄眼，好像是在跟你说：一起看戏。
宫远徵的脸色变了又变，原本抱着的手臂不自在的放下，神情愈发的扭捏，几息之后，不情不愿低低的喊了一声：“姐姐。”
以为宫紫商会失败，宫远徵根本不会喊的你直接瞳孔地震：！！？
宫远徵这家伙怎么回事，脸上还有些许的羞赧的红，好可爱啊！
你面上不显，心里快尖叫到整个旧臣山谷都听见了。
宫紫商抬手，用袖子掩下嘴角的笑意，稍稍正色，指了指身边的宫子羽：“那哥哥呢？”
你感觉这回旁边的宫远徵要气炸了，眉毛都快拧成一个结了，握着拳的手指都攥得发白，但是因为宫紫商说的没错，他理应对宫子羽行礼，又不能发火。
再逗下去就不礼貌了。你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行礼，帮他解围：“紫商姐姐，子羽哥哥。”
宫远徵没想到你会跑出来，拽着你的手臂把你拉到身后：“你瞎叫什么！”
宫子羽背后的宫紫商对着你龇牙咧嘴，控诉你打断她的计划，旁边的金繁无奈的看着她。你向她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对着宫远徵一脸无辜眨眨眼：“你的哥哥姐姐，以后也是我的哥哥姐姐了，不是吗？”
宫子羽轻咳一声：“吕姑娘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宫紫商面露可惜：“这位吕妹妹可真是直率，不像某人……”说完，她垂眸撇了宫远徵一眼，意有所指。
被你和宫紫商这么一搅和，剑拔弩张的氛围烟消云散，
宫远徵不好反驳你，只能气呼呼的朝宫子羽极尽讥讽，临走前，你路过宫紫商，偷偷的跟她击了个掌。
待你和宫远徵还有上官浅走后。
金繁：“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那么好了？”
宫子羽：“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宫紫商：“哎，你们不懂，这是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金繁：成语竟然用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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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走到半道说东西忘带了要回去女客院落拿，你懒得跑一趟，便和宫远徵在原地等待。
“不生气了？”
宫远徵一瞬不瞬的看着旁边波光粼粼的河面，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你紧张了起来：“你……我早上不也给你添乱了嘛，扯平了呗。”好险，差点就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口了。
宫远徵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你学着他盯着河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好像能催眠一样，你耷拉着眼皮，有些犯困，打了个呵欠，强撑了一会儿，最后直接挨到旁边的人身上。
宫远徵看着你头完全倚在他的肩上，身体的重量也渐渐压在他的半边身体，小声嘟囔：“你这家伙，在牢里说的比唱的好听，还说我们是什么革命友谊，刚刚上官浅拿话搪塞我，怎么不帮我说话。”
??
你砸吧了一下嘴，眼睛都不想打开：“说啥呀，她这不都是实话嘛……”
??
“你……！”
宫远徵没好气往后退了一步，你倚着的肉墙瞬间消失，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你看着抱着手站在几步之外的宫远徵，再次蹭了过去：“好嘛，别气，下次她再拿这话嘲笑你，你就说我们两个亲都亲过了，她跟尚角哥哥连小手都没牵上，进度比她不知道要快多少，气死她。”
宫远徵被你的口无遮拦噎了一下：“你说话，一向都这么……”他斟酌了一下词语，“直接？”
你摆摆手：“这算直接吗？而且那是事实嘛，能帮上你有用就好。”
你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宫远徵感到莫名的郁闷，他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在心里默默的复盘了一下刚刚的对话，也没发现哪惹到他了，那应该不关自己的事，是上官浅的话？
你拽了拽他的衣袖，待他不耐烦的看过来后，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气上官浅有准备礼物给角哥，我没准备礼物给你？”
宫远徵挑眉：“哈？怎么可能，谁稀罕。”
“咦？你没否认你生气？”
“……”
宫远徵又别开脸不说话了。
衣袖翻动间，你听见了细微的纸张摩擦声，突然想起自己走之前在女客院落写的那张欠条，头发的事过去了，现在用在这事上也刚好。
你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纸在宫远徵的眼前扬了扬，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把纸条塞进他的手里。
宫远徵打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念了出来，“‘纸条拥有者：宫远徵，可凭借本欠条向吕芸娘本人获得一个能实现愿望的权利。只要不违反侠义道德，在吕芸娘的能力范围以内，均可兑现’……”他抬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你：“你还是小孩吗？”
你叉起腰，理直气壮：“嘿，怎么说话呢，我爹以前做错事惹娘亲生气，都会写这种小纸条逗娘亲开心的，可有用了。”
宫远徵下巴朝着河流的方向扬了扬：“哦？那我现在让你跳下去，你也干？”
“……你要真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行。”你摆出严肃的神色，作势解开外衣，好像下一秒就要往河里跳的样子，然后毫不意外的被人拦下。
你看着宫远徵，调侃道：“你干嘛拦我呀~”
宫远徵瞧见你眼睛恶劣的光就知道被你耍了，收回手，气哼哼的别过脸去。
你欠欠的绕到宫远徵的身前，他把脸别开，你再绕到他的面前，他转动脚尖，拿后背对着你，如此反复几回，你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别气嘛，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叫我跳下去啦，我要是真怂了你不就更觉得这张纸没用了嘛。”
宫远徵没理你，你瞧着左右无人，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夫君，别气啦，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少女糯糯的小气音猝然在耳边响起，喷在他脸庞的气息又热又软，贴在他手臂的身体也跟没有骨头一样，宫远徵脸一热，连忙把人扒下来：“你……这！你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吗？”
你发现撒娇这招管用，嘿嘿一笑，捧着脸：“怎么可能嘛，这话肯定是对着你才能说的呀。”
你走到他旁边，发现他不抗拒了，把他拉到你早就选好的石头旁边，扫了扫上面的灰尘，扯着他陪你一起坐下了：“休息一下嘛，这里离女客院落还有点距离，一直站着好累的呢。”
你是真的困，没过一会儿，头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最后倚在他的肩上，毫无意识的睡着了。
听着你细微又均匀的呼吸声，宫远徵身子坐直了一些，轻轻偏头看了你一眼，便抬手，把垂在女孩脸旁的发丝轻柔的别到耳后。
“这家伙，为了睡觉才把我拉过来的吧……”
似是抱怨似是感叹的喃喃低语，可能只有面前的花草石木才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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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你似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你揉了揉眼睛撑起身来，醒了醒神，才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宫远徵看你呆呆愣愣地坐在原地，把你拉了起来：“走了，再不走天要黑了。”
“哦……”
宫远徵拉着你走了一会儿，你才回过神来，扭过头去问上官浅：“上官姑娘，你回去拿了什么礼物？”
天色确实不早了，也不知道上官浅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角哥要这么久，你好奇的不行。
前头的宫远徵哼了一声：“我哥不喜欢的东西。”
呃……
你看上官浅面露尴尬，连忙打圆场：“不一定啦，等宫二先生看一下才知道。”
“哦？你在质疑我？”
察觉到宫远徵语气不善，你连忙摇头：“没没没，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然后我瞅见他的眉毛又开始皱了起来，立刻闭嘴了。
宫远徵你干啥跟火药桶一样哇，万一上官浅没有问题，以后她可就是大嫂了欸，你现在把事情做绝了以后不好收场的啦！
你抱歉的看向上官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事还是你多嘴的锅。
上官浅微微一笑：“没事的吕姑娘，我还得谢谢徵公子的提点，现在我起码知晓了宫二先生不喜欢什么。”
哇哦，她心态好好。
你默默的在心里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