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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安全 ...

  •   梁浔站在台阶上看见靳斡怔愣了许久,眼里有惊愕,有诧然,还带着点错不及防。于是梁浔走下来,在人面前打了个响指:“这人太多,先到外面去。”

      走到外面,梁浔比较庆幸是今天天气还不错,不算太冷,沿着街道走,路过长椅时坐了上去,“说说吧,在台球厅里你们说什么了?”

      靳斡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林其予那番话完全是无中生有。他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想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能是因为靳承志和季卉的原因,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靳斡一直觉得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就像是飘渺的烟雾,抓不到摸不透,风一吹就散了,林其予那番话更是成了一个导火线,把一直以来隐藏与靳斡心里的不安通通地扯拽了出来。

      梁浔见靳斡迟迟没有回话,越加不耐烦了,薅着靳斡领子就让他直视自己:“我叫你说话,没听到?我是不是还得买个大喇叭才行。”

      靳斡眼睛抬了抬,说:“你叫我一直且只能喜欢你是真吗?”
      梁浔抓着靳斡领子的手松懈了,他搞不懂靳斡为什么会纠结这事,想着想着梁浔自嘲地笑了,说:“靳斡,你在不相信什么?”

      梁浔又说:“我不会对着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说这话,既然说了,那必定是喜欢。”

      梁浔不知道靳斡在纠结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一点点的剖析:“我好像没有和你讲过我以前,吴子涵他妈……也就是……我……于曼梅,怎么说呢,和我同姓的那个男人是因为场意外在一起,那男人喜欢赌博欠了高利贷,然后寻短见自杀了,在马路上被车撞死的,就在我面前。”

      梁浔语气淡淡的,他不觉得伤心,那个男人留给他的记忆太短暂了,现在一想起来,当初一度成为梦魇的血腥画面都褪色了,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许是潜移默化中,总之是变得模糊了。

      “然后债就到了于曼梅身上,欠的太多了,于曼梅就得四处搬家,我和于曼梅只能挤四面透风的地下室。”

      “家里穷,没有任何一点吃的,于曼梅也整天的不回家,我只能出去翻垃圾桶找吃的,或者是随便找家餐厅偷些食物。”

      靳斡摸过梁浔手,又一一去碰梁浔耳朵、脸颊、裸落在外的一节脖颈,最后停在梁浔的下巴,说:“没被发现过吗?”

      “当然被发现过。”梁浔说:“但打又打不死,他们不敢,而饿能饿死,两害相权取其轻。”
      梁浔笑了一下,像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愉悦:“所以,我选择挨打。”

      靳斡亲了梁浔一下,没说“早都过去了”之类的话,而是打了一下八竿子的影说:“我要是早点来榆阳就好了。”
      “嗯?”
      靳斡说:“我跑得快,可以带你快点跑。”
      梁浔顺着靳斡的假设接下去:“还真是。”

      话罢,梁浔继续说了下去:“我和于曼梅搬过许多次家,不说过百,但过一半的百也是有的,更转过许多次学,没在哪一个地方长久地待过。”
      梁浔皱了皱眉,眉心间浮上了一层焦躁,果然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还是难受。

      梁浔身子往前探不着四六地啃了靳斡口,缓过那股难受别扭的劲,才说:“所以我不喜欢与人建立关系,我知道早晚都要没、都要断,这太太脆弱了,也太难捱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的。”梁浔顿了一顿:“所以,靳斡,你要是我的。”
      很奇怪,完全是没有任何因果的两件事,此刻却分外融洽地自然地连接在一起,叫人生不起任何一点不妥的想法。

      靳斡读懂了梁浔话里的意思。

      梁浔不喜欢与人建立关系,却和靳斡建立了关系。
      靳斡在梁浔这里是特殊的。

      梁浔不是个不求回报的人。
      所以靳斡要投桃报李。
      所以靳斡要是他的。

      “懂了吗。”梁浔郑重问他。
      靳斡眉目认真,“会的。”

      “这还差不多。”梁浔又踢了脚靳斡鞋尖,“现在说说吧,台球厅那会儿你们说什么了吧,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林其予,林其予胆小的性子你也知道,略微一吓就什么都知道了。”

      靳斡抿唇看了看梁浔,见这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把前因后果给简单地交代了。

      最后句话尾音还没落下,梁浔直接对着靳斡肩膀来了一拳,一点力都没收,明着阴阳怪气:“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灌水泥了,林其予的话你都能信,降智了?实在不行你就听我的,定期去医院看看脑袋,到底是不是少根弦还是怎么。”

      靳斡现在也是真无奈了:“也许吧。”
      梁浔气不顺地又给了靳斡拳,他当然知道靳斡当然不可能只因为林其予那话而神经一下午,但这并不妨碍梁浔揍靳斡。

      这事解决了,两人又在长椅上坐了会才离开,途径夜市时,又去逛了圈,中午那顿饭吃得晚,到了晚上还不太饿,所幸吃点夜市里卖的小吃填饱肚子。

      回寝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梁浔跟在靳斡身后,靳斡掏出钥匙开门,门打开灯还没开,梁浔前脚后脚直接让靳斡给拽了进去。

      靳斡肩膀抵在梁浔肩膀上,身量差不多的两个人偏偏挤在门口。
      梁浔被靳斡这一下拽得感觉半个肩膀都麻了:“怎么这么急?”
      靳斡贴着他说:“不知道。”

      梁浔还想问,却问不出来了,嘴唇被靳斡一寸寸地碾过,他亲得很用力,从上唇到下唇,来来回回,循环往复,描摹不停。

      梁浔大脑嗡嗡地响个不停,衣料的摩擦声更是往耳朵传送,他后背抵着寝室门,与外面宽敞明亮的廊道只有一门之隔,即使知道放假鲜少有人来,梁浔还是刺激的心脏怦怦跳。

      靳斡亲得很凶很重,连带着嘴角都被吮吸了个遍,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这人终于温柔了些,唇舌定格在梁浔唇缝上。

      靳斡貌似不着急进来,只一下下用舌尖舔着抵着探着,梁浔被靳斡着亲法亲得浑身燥热,最后实在没招地张开唇,环着靳斡肩膀,叫靳斡进来。
      一进来,靳斡立马缠上了梁浔舌尖,不留余地。

      梁浔闭上眼,听着自己心脏,也许还是靳斡的,只感觉没有什么是比这更踏实满足的了。
      他后背是门,前面是靳斡,都在不留一点空隙地贴着挤着,在此时此刻,梁浔生出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停下时,梁浔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头仰倚在门板上,喉结滚动,平息着呼吸声,靳斡同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喘息声粗重。

      梁浔半阖起眼眸看着只隐约看清一点轮廓的靳斡,突然扑上去在靳斡喉结上咬了口,然后一摸嘴角,没有一点犹豫说:“你起反应了。”
      “知道。”靳斡嗓音里带着点哑,听起来要比平日里更加性/感,也跟着咬了口梁浔喉结说:“我缓缓。”

      梁浔皱了皱眉,靳斡起反应了,他自己也不遑多让,感觉火烧火燎的,略有些不耐道:“你离我远点,不然下不不去。”

      靳斡对着烦躁之色溢于言表的梁浔一挑眉,没说什么,退后了几步,坐回床边。

      梁浔身上出了些汗,等着这股劲下去开了灯,找出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靳斡还坐在床头,梁浔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上,说:“靳哥,你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不是我生日要到了。”靳斡说:“是我们生日。”
      梁浔倏忽愣了瞬,说:“我之前是不过生日的。”
      靳斡对梁浔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说:“那就从今年开始过。”
      “啧,还挺霸道。”梁浔懒洋洋地评价完,勉为其难道:“行吧,那就从今年开始过。”

      梁浔提前看过日历,11月9的生日按照阳历算是在12月11日这一天。
      梁浔之前说自己不过生日,不是开玩笑了,而是他真的不过,小时候生日都是家长这些大人张罗,对于于曼梅来说是梁浔的到来造成了她长久的苦难,怀着这种想法怎么可能给梁浔庆生,不揍他一顿骂一顿就不错了。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不过生日的习惯,沈寂为偶尔问过他生日是几月几,这人嘴里说是好奇,但眼睛藏不住事,外加梁浔也不喜欢别人给他过生日,四两拨千斤的就把这话题给绕过去了。

      不过梁浔虽然不过生日,也知道过生日要送礼物,吃蛋糕和长寿面的道理,唯独送什么礼物却成了个难题。

      以往别人过生日梁浔去趟商场随便挑了个价钱适中的礼物一付钱一打包,简单省事,得了礼物那人也开心,但靳斡和那些人不一样,所以这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关于送什么礼物梁浔想了许久都没想出送什么,靳斡不是什么都不缺,而是他什么都不要想要或者说是需要。
      梁浔冥思苦想了三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寻找外援。

      晚上放学,梁浔收拾完桌面说:“我出去趟,估计得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
      靳斡没多问,点头说:“寝室门不关,从正门回来就行。”
      梁浔“嗯”了声,表示明白。

      靳斡想了想,还是叫住正开门的梁浔问:“做什么去?”
      梁浔下巴一样,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靳斡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想送你什么礼物去。”
      靳斡短暂地愣了下,然后用带了点无奈的语气说:“梁浔,这种事是不用说的,你可以瞒着,这样才有惊喜。”
      梁浔悻悻“哦”了下,指着自己反问:“我还不够惊喜吗?”
      靳斡这回笑了,赞同地点头说:“去吧。”

      得了话,梁浔没再耽搁从学校走出往双桂巷张家烧烤那面赶。
      他到的时候沈寂为还没到,便自作主张先点了烤串。

      即使是冬天,张家烧烤的生意依旧火爆,顾客络绎不绝,烤串还得一会儿才能上来,梁浔无所事事地打量起双桂巷这条街巷来。

      双桂巷是梁浔和于曼梅搬过那么多地方唯一能叫得出名字的街道,倒不是有什么特殊情结,单纯是住得时间长了,想记不住都难。

      于曼梅和吴叔在一起后就从那个脏乱破的地下室搬到了臻景园,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梁浔不能一同过去,于曼梅就勉为其难地租了这地给他住,梁浔也勉为其难地短暂地寻了个落脚地。
      说白了,都是勉为其难。

      双桂巷还是一如往常,隔着几米远都能听到两位大娘的隔空喊话,路边的油漆店飘“香”十里,烧烤摊烤冷面摊依旧烟雾缭绕……没什么变化,真要论,无非是清扫这片街道的环卫大爷偷了懒,积雪始没清扫干净,东一块,西一块,踩在鞋底上都是泥泞。

      梁浔也不知道是什么了,莫名有些烦躁,那团语气还就卡在嗓子眼,咽不去下不来,让他想摸出只烟来,深深地吸上一口来以毒攻毒。
      烟已经摸出来了,正要点火又想起靳斡叫他不要再抽烟的事,只能讪讪放下,改为从口袋里找出块糖咔擦咔嚓嚼起。

      柠檬糖含完沈寂为那家伙也来了,这人是个走读生,大书包子往椅背上一塔,差点没把椅子给坠倒,身后扶好才坐下。

      沈寂为深深地打量了梁浔好几眼,才说话,但这一开口就眼馋嘴馋地表演了通阴阳怪气:“想来你在一中的生活可谓是有滋有味,我都怕你忘了还有我这人。”

      梁浔难得有点心虚,他最近一是忙着和靳斡谈恋爱,二是忙着和靳斡battle学习,上微信次数少得可怜,不过他再心虚面上也是不显,只说:“是不错。”
      “……”
      沈寂为一噎,不拿正眼地看了梁浔好几下,本以为这人是故意怼他,结果一细看,这人眼里还真沾上了点意兴和盎然。

      沈寂为这回没了互怼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梁浔在一中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变化终归是向好的那面走。

      思索的功夫,烤串也上来了,热乎乎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梁浔随意挑了个烤羊肉串说:“吃吧,我请你。”
      沈寂为撇了撇嘴,理不直气不壮地抓过串说:“无事献殷勤。”
      梁浔一听,串不吃了,很认真地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奸和盗的?”
      沈寂为一惊:“你侮辱我!”

      梁浔乐了,逗完人,吃了半个铁盘的串才步入正题:“我还真有点事想问你,有人过生日,我送什么礼物?”
      “送什么礼物?这还不简单,女的送个手链、口红;男的那就更不用讲究了,篮球——”沈寂为嚼串动作一停,嘴里的还没咽下去,直接一拍桌子,含糊不清但嗓门极大的来了声:“靠——!”

      梁浔揉揉耳朵:“叫什么叫!”
      沈寂为急急慌慌地坐下,啧啧好几声:“梁浔啊梁浔,你很不对劲嘛!”
      “屁。”梁浔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干无语了:“哪不对劲?”

      沈寂为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见人没发火再接再厉道:“送什么礼物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我之前送我班班长礼物,叫你陪我逛商场,才逛了十多分钟你就不耐烦了,叫我随便买个价钱适中的玩意就行,你也是这样做的,可现在呢——你居然大费周章、自掏腰包、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停,显得你成语会得多呗。”梁浔打断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寂为盯着他,眯起眼睛搓气手贱兮兮道:“综上所述——你有情况了。”

      梁浔还以为沈寂为真能憋出什么屁来,结果就这?
      梁浔没把这话放在心里,捞过酒杯喝了口啤酒,等那口辛辣过去后嗯了声,特稀奇地承认了。
      沈寂为:“?!”

  •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小沈同志也是敏锐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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