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女》丰色火乐

9、第 9 章

　　一个半月的寒假，穿插着新年，颜舒在家里有些懒散，假期过半的时候还没有怎么开始学校，寒假作业也没开始写，这些天她除了去早餐店帮母亲的忙以外，几乎没做什么事。

　　也不能怪颜舒，早餐店确实很累，每天要起来很早和面熬粥包包子，颜舒和颜展都不想看妈妈那么辛苦，于是总想着尽可能自己多做一些，让伊华年轻松些。
　　过年的前一天，早餐店关门了。颜舒一家要回到伊华年的老家去，和颜舒的姥爷一起过新年。伊华年的老家在省内西北部的一个小村子里，颜舒一家每年都在二十九的晚上自驾出发，之所以这么晚才回去，一方面是因为颜石见的工作走不开，还有就是卡着凌晨过高速口，可以省去不小的一笔高速费用。

　　五个小时的车程，到家已是后半夜了，一家人简单洗漱以后都进入了梦乡，第二天还要早起贴春联、准备过年需要的年夜饭，活儿可不少。
　　忙活了一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一年一次的相聚，来之不易，每次离开的时候颜舒心里都一阵难过，后来她在网上看到有人发出对这些团圆又离去的诘问：一年见一面，究竟是惩罚，还是奖励？
　　颜舒也不知道，但她能理解每个人相仿的苦涩，外出打拼的艰辛，她知道每年回来见姥爷一面太难得，她不贪心，贪心会把奖励变惩罚。
　　时间一晃就到了快开学的日子，颜舒某天刷手机时却看到了江城出现不明肺炎的相关报道，起初，这只是一个小涟漪，直到全国性的停工停产，人人自危，学校也因此开启线上课时代，仿佛这是人们20年前憧憬的科技未来，可是等他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现实有时候往往并不与希望重合。
　　开学前，颜舒正在紧急补作业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马耀边在班级群里发的线上上课的通知，她心里隐隐有些小雀跃，这寒假作业不用写了。
　　颜展也小小地爽了一下，她并不过于纠结于成绩，很多时候就没什么事情会放在心上，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她比颜舒轻松很多吧。
　　开学前试课的时候，家里的台式电脑突然宕机，颜舒和伊华年说了以后，夫妻俩一商量，决定给孩子换个新的电脑。两个人虽然很多时候因为颜石见过于帮衬兄弟而有分歧，但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但是，近几年颜石见的工地没什么生意，工资也没有以前多，家里基本都靠着伊华年在支撑，如今疫情停工停产，家里自然都靠着伊华年的那些存款在支撑，如今要拿出钱来买两台新电脑，一下子也有些紧张。
　　开学已经迫在眉睫了，伊华年狠心，咬咬牙，一下子买了两台新电脑。
　　开学几天后，颜舒已经全然没了学习的心思，在家里上课也只是坐在电脑前，人在玩手机。开学前在新生群里认识的梁景易和颜舒很合得来，两人每天都聊天，逐渐成了好朋友。
　　疫情偶有反复，，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快恢复线下授课的时候，靳科加了颜舒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己的联系方式，颜舒没放在心上，因为开学考试让她焦虑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了。
　　开学考试无疑是检验居家学习成果的有力武器，可是颜舒最清楚自己这几个月在家都是怎么“学习”的，虽然考试前紧急报了好几天佛教，但是颜舒确实是没什么突击的天赋。
　　开学考试，班级整体的成绩都滑的很厉害，马耀边为此决定在自习课的时候找一些同学谈话，希望能稳住情绪，给予大家一些鼓励。颜舒有时候觉得自己不配有这么好的老师做自己的班主任，自己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望，出去谈话时低着头，不好意思抬起来，不敢看马耀边的眼睛。
　　几句话以后，气氛逐渐轻松起来，马耀边跟颜舒说了很多，不仅有成绩方面的，还提到了颜舒的家庭条件，颜舒顿时有些不舒服，自己的家庭条件是比其他同学有些差了，但是也没有到那种特别需要提起的地步，只是那一瞬的不适一闪而过，颜舒只觉得马耀边是关心她，便不做他想。
　　复学以后，颜舒一整个学期几乎没回过家，每周末都在学校看书做题，只是颜舒可能在自学方面有些不得要领，一学期后成绩也只回到了以前的最差水平。
　　无独有偶 ，靳科虽然在家里的时候有林成蹊监督，学习没有落下，只是他学知识有些太急功近利了，往往基础没打好就想着做难题。于是，他漏洞百出的基础让他在升高三的时候狠狠跌了一个跟头。
　　靳科的成绩在双基考试的时候滑下去了，以前考得好是因为一中的题普遍出得有些难度，而靳科的基础自从落下了就没有补回来，每次考试也都不着重考基础，所以靳科在知识上的漏洞就这么被忽视了 ，不光他自己，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补回来了。
　　这次考试给靳科的打击不小，林成蹊却没像以前一样说他，反而是花了一个中午跟他谈心，让他永远不要怀疑自己。和林成蹊谈完以后，靳科想要自己静一静，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溜达，不知不觉就到了操场。
　　然后顺势躺下，还不太热的七月，靳科跑到树荫处，更晒不着了。树荫在他脸上，随着风摇曳，有时叶子间的缝隙透出的阳光跳跃着落在他脸上，他似乎睡着了，安静地，独享悠闲又静谧的晌午时光。
　　颜舒倒完垃圾，走回教室的时候，拐去了操场，她早上和中午的饭都没怎么吃，这会子有些晕，打算找个树荫处坐下来歇一歇，反正爸爸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到学校来接她，时间还充裕。

　　谁知刚坐下，缓和了一会儿以后，发现下坡那里的树荫处好像躺着一个人，颜舒脑袋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没来得及犹豫，颜舒立马站起来冲过去，风扬起她耳边的碎发，蓝白的校服在日头的照射下泛着亮亮的光泽，跑了好一段儿路，颜舒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但是想着那个可能出事的同学，还是咬牙坚持着。
　　到了那个同学眼前的时候，颜舒发现这人好像自己认识的人，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惊了一下：靳科！带着凉意的恐慌从脚爬上她的身体，这可怎么办啊。
　　正当颜舒犹豫去叫人还是驮着他去校医室的时候，靳科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喘着气一脸担忧的女生：是她。她怎么这个表情，不会以为我要死了吧？
　　见到靳科睁开眼睛，颜舒脸上的担心一扫而光，眉眼里重新充盈起神采，脸上也转变为欣喜。
　　还没等颜舒开口，靳科扫过她的脸，看着她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汗珠，心下了然，开口：“你不会以为我中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