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漫能否容得下魔法少女》月中梦境

36、第36章

　　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是不能挪动的。

　　哪怕大脑在疯狂尖叫，告诉他，他要赶紧逃跑，可他的双腿却钉子般扎在原地。他的身体在发抖，腿软得跟面条一样，眼睛也不受他的控制，逼他看清此时的一切景象——尤其是，那张比他身体更高更大的鬼脸，越来越近，黑色的口腔即将吞噬掉他的身躯。

　　……一起逼近的，是死亡的气息。

　　“真就当着我的面啊？本魔法少女还没死呢！”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泽方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拽住，大力一扯，他就突然没了重心。然后，他在空中“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栽倒于地。

　　“砰！”

　　好大一声响。

　　——疼肯定是疼的，但他唯一的反应是抽搐两下。

　　好半天，小泽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自己没被怪物吃掉。

　　“呜，呜呜……”

　　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甚至都不回头看一眼是谁救了自己，连滚带爬，就向远方逃去。他的那些小弟更是早就大叫着，四散逃离。

　　日向橙：→_→

　　【就这，你还想来敲本魔法少女？劝你清醒。】

　　不过嘛，现在最重要的是消灭魔物，日向橙也懒得开口吐槽这家伙了。她抬手，燃烧着火焰的太刀缓缓浮现，刀柄被她牢牢攥在手心。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橘红的颜色，犹如刀上的烈焰蔓延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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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熟悉的一幕。

　　幸村精市始终是冷静的。他注视着日向橙，突然就想起他们的初遇——那时候，少女挥下的刀锋，跟此刻一样锐利，洒落的焰火化为翩飞的蝶群。她总是清澈又盛满热情的眼睛，看向魔物时，会变得如水晶般冷硬，平时的稚气跳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不像她。

　　但这就是她。

　　“呜呜！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快放我出去！”

　　——打断他思绪的，是不良少年们的哭喊声。

　　幸村精市扭头。

　　众人或跪或趴，姿态各异，但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绝望。他们面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可当他们去推、去砸，就有一层黑色的雾气浮现——日向橙跟他讲过，这是魔物的“结界”，专门用来阻止猎物逃离。

　　普通人是无法击碎这结界的。毕竟能量体系不同。

　　拿导弹大炮来都不可。

　　但，幸村精市知道这个，不良少年们可不知道。他们不甘心地锤砸“墙壁”，耗尽浑身力气，也逃不脱。然后他们就崩溃了。他们挪动着身体，贴在结界上，就算逃不走，也要离鬼脸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先冷静下来的还是小泽方。

　　PS：不愧是这群人的大哥哈。

　　“我去找她——她，她既然能对付怪物，就知道怎么让我们出去！她应该先帮我们逃走才对！无辜人士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努力镇定，直起身体，走向魔法少女“喂！小丫头，我说你……！”

　　紫发的少年蹙起眉头，意图阻止。

　　但魔物的反应比他可快多了。

　　——鬼脸转头看主动靠近的“猎物”，露出个灿烂但狰狞的笑脸。接着，它骤然张开大嘴，试图扑过来。

　　“嗷嗷嗷嗷嗷嗷！”

　　所有的勇气瞬间消失，小泽方惨叫着扑倒在地，向远处阴暗爬行。

　　紧急挡住这一下的日向橙：……

　　动作卡顿的幸村精市：。

　　【你说你何苦呢。】

　　他们两个的脑子里几乎是一起冒出这句话。

　　【人类果然是很多样性哦。咩。】

　　系统悠哉悠哉地发出评论声，舔了舔猫爪。

　　——它甚至没忘记带上口头禅。

　　*

　　*

　　*

　　“真难对付，这家伙。”

　　再次挡下鬼脸的攻击，日向橙叹气。

　　她手臂刚才被魔物的利齿碰到，一大捧“火焰”就被它吞了去。幸村精市眼神极好，他还看到了从那处缓缓流出的“液体”——颜色和火焰差不多，几乎融合在一起，只是更粘稠、更明亮、更璀璨。

　　液体滴落，变成振翅的蝴蝶。

　　“……”

　　他表情有些许的变化。

　　日向橙现在可没空管别人的反应了。她连续五下瞬移，总算躲开魔物的又一轮袭击。是的，不是一下，是一轮。鬼脸居然能跟上她瞬移的速度，连续发起攻击。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被这东西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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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群只知道尖叫抱头的人质。你们稍微躲一躲，她能省心很多，真的。

　　（那种表情。）

　　再一次瞬移，日向橙停在路灯上，并庆幸自己没把灯泡碰掉。她喘息着，太刀挥下，依然充满力道，和鬼脸碰撞在一起，将它烧出一条明显的伤疤。

　　“！！！！！！”

　　鬼脸的尖叫声如此凄厉。

　　它也灵活躲开日向橙的下一刀。

　　双方第N次陷入缠斗。

　　“橙。”

　　就在这时，幸村精市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

　　小姑娘本能看去。

　　蓝紫发色的少年还是很平静的表情，只是拿出网球拍，颠了两下球。但他的气场突然就变了——日向橙是真的很少直面他身上这种压迫感，跟平时里他给人的feel截然不同。哪怕他针对的是魔物，不是她，日向橙都觉得自己的警惕心“biu~”飙升到顶峰。

　　他们的目光交汇。

　　幸村精市半个字都没说，魔法少女轻轻点头。她继续和鬼脸缠斗，不动声色转移方位，直到她能用后背挡住自己的同伴。

　　风声响起。

　　在球碰到她之前，日向橙瞬移消失。下一秒，她脚尖已经轻轻踩上一根纤细的树枝，膝盖微弯。站直、回头，网球重重砸击上魔物的额头。鬼脸发出凄厉嚎叫，摇晃两下。

　　它朝着幸村精市扑过去。

　　“！”

　　想都没想，少女瞬移到幸村精市身旁，抓住他手腕，带他瞬移离开。

　　——自始至终，某网球部部长连眉心都没动。

　　【真是形成惨烈对比……您倒也不用这么冷静。】

　　日向橙瞥一眼还在鬼哭狼嚎的人质xn，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然后她注意力回到“鬼脸”身上。

　　明明没抓住猎物，鬼脸却显得异常兴奋。它喝醉酒一样在原地兜兜转转，嘴巴“啊呜啊呜”咀嚼空气，利齿碰撞，声音脆响，将几个不良少年吓得“妈妈——！”都喊出来了。

　　？

　　小姑娘的脑袋上跳出个大写的问号。

　　她隐约猜到什么，试着在魔物面前晃晃手。

　　——鬼脸完全不给她反应。

　　日向橙：啊这。

　　“看来是一场，它很满意的美梦了。”幸村精市笑着说，气定神闲，声音也超温和。

　　日向橙却：……

　　她又看了幸村一眼，这次的眼神很复杂，盛了千言万语。

　　但什么都没有消灭魔物重要。所以女孩子把想说的话都（暂时）咽回肚子里，松开他的手腕，将太刀缓缓举到最高。

　　刀尖凝聚的火焰，如此明亮，几乎能照耀整片天空。

　　鬼脸还在打转。它发出快活的笑声。

　　……直到那滚烫火焰蔓延上它的身体，将它融化成一阵轻烟。

　　*

　　*

　　*

　　“这就跑了？喂？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啊！”

　　——连声谢谢都不讲，什么礼节！

　　日向橙对着不良少年们的背影指指点点。

　　幸村精市失笑。

　　【这倒不是很让人惊讶的事。】

　　他的心声很平静，以至于有点冷漠。

　　日向橙叹气。

　　“我还想给他们驱驱魔咧——他们都沾染了魔气，不消除的话，他们会难受好几天哦，还会变得很倒霉。可现在？唉，服嘞。”

　　虽然他们想干的事不怎么样，可，魔法少女的人品还是在线的。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顶多驱魔的时候吓唬吓唬他们。

　　可他们跑得也太快了点吧！难道他们都是体校出来的？

　　修勾好奇。

　　幸村精市表情依然不变——直到小姑娘一个向日葵猛回头，眼睛盯住他，忽闪忽闪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不说他们了。我觉得我们更需要谈谈。”日向橙的表情风云变幻，最后定格成怀疑人生，“刚才又是你的哪个网球招啊！”

　　“梦境。”他笑，“怎么，橙，你又把名字给忘掉了？”

　　“……”

　　“会让它看到它最期待的事情，做一场幸福的美梦，直到一切都结束——啊，果然这些魔物，最喜欢的还是吃到‘食物’。沉迷到这个地步，我都有点没想到啊。”他发出感慨。

　　日向橙依然：“……”

　　“嗯？”紫发的dk挑眉，笑意微妙，“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这个招式，橙，我记得你之前也看到过吧？”

　　看到过，就能冲淡我此时此刻的震惊？你都能用到魔物上了——！你都能把魔物拉进幻觉里——！我都没有这个招qaq！

　　我就很好奇，你们运动漫的画风……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们网球是肿么回事？我们混排球圈的才没有这样子！

　　魔法少女不理解。魔法少女很崩溃。

　　“雪，你还在，是吧？”

　　【在的咩。】

　　猫猫乖巧回应。

　　“你之前在蛋糕店的提议，我现在非常支持了——这个人比我适合！快把他拐|带过来！”小姑娘跳脚中，“凭什么这个我学不会啊！我们到底谁才是魔法少女？抗议！我要抗议！”

　　幸村精市无奈又好笑：“都说了，这只是精神力招式啦~”

　　“只是？只是？！”

　　你听听你的用词合理嘛？

　　不想再跟你们这些打网球的家伙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