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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次刺杀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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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墨在和老板娘说着什么,萧时慢没听仔细,也不在意,待江墨落座后,萧时慢问道: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同我说吗?”
“带你出来填饱肚子,就是重要的事。”江墨唇边挂着浅笑,说道。
闻言,萧时慢面色一冷,心中生出一种被戏弄之感。
有过前世的经历,知道江墨迟早会害得镇北王府家破人亡后,萧时慢便不想再与他过多接触。即便现在的他,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即便她对现在的他心中有愧,也不过是少些恶意针对罢了。
“江墨,你是在戏弄我吗?我没心思奉陪!”萧时慢说话的语调冰冷,放下话起身就要走。
江墨忙站起身,大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而一旁的老板娘瞧见财神爷要走了,反应更快。从摊子后面跑出来,拦在萧时慢前面:
“姑娘留步!我们家馄饨在这条街上一绝,好多过路的人都说,比北疆城春江楼的味道还要好嘞,尝尝再走!”
一边说一边想伸手去拉萧时慢坐下,手伸出去了才发现对方衣着过于华贵,又将手收回。
萧时慢并不是一个娇气贵女,她自小便在北疆城中走街串巷、斗鸡走狗,对与市井百姓接触并不排斥,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老板娘的小动作。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着声音道:“不必了,我并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
萧时慢与老板娘四目相对,脸色不由得一窘。
“嗐!饿不饿的,给婶子一个面,坐下吃了再走。”老板娘不愧是生意人,立马反应了过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抬手示意萧时慢坐下。
待萧时慢坐下了,她才又绕回摊子后面。
江墨见萧时慢不走了,脸色缓和,也跟着坐下。
“来啦来啦。”老板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汤色清亮,泛着点点油星,三两叶青菜点缀,看着十分诱人。
“一碗照常,一碗不放葱花不放香菜,肉馅也没放姜蒜,公子,你看可是对的?”老板娘将餐盘中的两碗馄饨分别放到两人面前。
见江墨朝她微微颔首,便退回摊子后面:“两位有需要叫我。”
萧时慢拿起汤匙,轻轻翻了翻碗中的馄饨,舀起一颗,放在嘴边吹了吹,才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江墨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如何?”
萧时慢入口便知,这馄饨并非平常的猪肉馄饨,而是鸡肉,肉质鲜而不柴,没有惹人厌的姜蒜颗粒,却又有姜蒜的香,应是放了姜蒜水进行调味的。
不得不承认,甚是合她的胃口。
小摊上的吃食,萧时慢在北疆城时,出于好奇,也去吃过。摊主们为了节省开支,用料都是普遍的猪肉,配料也是统一的。
如今这个,又是鸡肉、又是姜蒜水,哪个小摊主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萧时慢心中了然,没有答话,而是又舀起一颗馄饨,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江墨见萧时慢眉眼不是刚才那般冷,逐渐温和起来,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娇娇喜欢,也不枉费他用了晚饭后,便上山去打了野鸡回来。又在街上奔走,才找到这一间愿意歇了生意不做,按着他的法子,专程做鸡肉馄饨的摊子。
吃饱喝足后,萧时慢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意。在与江墨并肩走回客栈的途中,她思来想去,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自从京城述职归来,萧时慢也会对他笑,叫他墨哥哥,但是江墨知道,那不过是萧时慢在人前演戏罢了。
这是第一次,萧时慢真心实意地对他态度温和,他的心底情绪翻涌,又压下去,极力保持着平静的口吻,问道:
“娇娇,你信我吗?”
“嗯?”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伤害镇北王府,你信我吗?”江墨走到萧时慢跟前,看着她的双眼,问道。
萧时慢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江墨的眼中,是直白的赤诚和坚定,他没有说谎。
萧时慢移开眼,绕过他走到前面,说道:“我相信。”
此时此刻的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
前世,忘了在什么时候,她也说过这样的话,也是这样纯粹的眼神。
可他最终还是背叛了萧家,叛投了北辰,因他的过错,镇北王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所以,她相信此刻他对镇北王府忠心一片,也相信他日后会变成一个恶魔。她能做的,只是在杀死他之前,尽量对他好一些。
回到客栈,萧时慢便熄了灯躺下了。可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听见更夫报了三更的时,她才平缓心绪,任由困意袭来,闭眼入眠。
李春一直跟着也不是办法,她要找一个由头,让李春不能再跟着去吴山。
翌日醒来,绿意服侍萧时慢起床时,被她狠狠吓了一跳:“郡主,您昨晚是没睡还是怎的?”
萧时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是十分无奈,只得让绿意今日将她的妆容描的艳丽些,尽量遮一遮眼下的青色。
梳妆完毕,萧时慢便下楼去寻李春。
此时,李春正在客栈大堂用早点,见她下楼,朝她招呼道:“徒儿,用早点了。”
萧时慢听到李春喊徒儿,整个人都僵住了,见楼下的食客都抬头看她,忙掩面下楼,拉起李春到客栈外。
“师父,你老人家不要徒儿徒儿地叫我了,叫我娇娇。”
“不过一个称呼,这么大惊小怪作甚?”李春不以为意。
。
“你往后再叫我徒儿,我就当没你这个师父。”萧时慢说道。
“行了行了,不叫便是。”李春敷衍道,转身又要回客栈中吃早点。
萧时慢连忙将他一把又拉回来:“师父,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恐怕得劳烦您回王府一趟,事关宁儿的病。我此刻才想起来,我二婶给宁儿找了一位游方的大夫诊病,我怕二婶病急乱投医最后反倒害了宁儿。”
说起宁儿,李春沉思起来,其实宁儿病弱是娘胎带来的,只要好生将养着,即便治不好,也不会像他如今这般虚弱,联系萧时慢所言,恐怕早已有人盯上柳七娘和宁儿了。
医者仁心,宁儿怎么说也已经是他的半个病人,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以后,想到那么小的孩子恐有性命之忧,他于心不忍,于是道:
“也不是不成,但是我走了,你那未婚夫婿怎么办?”
“李神医,我无妨,你听从郡主的安排,回去便是。”
江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将萧时慢与李春狠狠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总是悄无声息的,平白被你吓一跳。”萧时慢转过头瞪了江墨一眼,说道。
江墨看到萧时慢,呼吸不由得一窒,前世今生,他都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时慢,
如果说平日里她清淡随意的装扮,美若一朵清荷,今日便是一株娇艳的牡丹,摄人心魄。
“是你们聊得太入迷了。”江墨深深看了萧时慢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淡淡说道。
“墨公子,你确定?”李春看了看江墨的胸口,问道。
“确定。”说着,转身回了客栈中。
吃过早点后,众人整理好行装,便继续前往吴山。李春则叫了一辆马车,折返回镇北王府。
萧阔虽然派了林嬷嬷盯着萧时慢,不让她胡作非为,但是终归是鞭长莫及,萧阔管不着她了,随着离北疆城越来越远,萧时慢对林嬷嬷的忌惮也越发少了起来。
这不,她嫌跟江墨同乘憋闷得很,已经将他赶下车去了。
江墨也不恼,骑着萧时慢之前骑的小马,晃晃悠悠跟在马车旁。
就这样走走停停行了两天,终于到了神女崖。萧时慢钻出马车吩咐道:“停下!”
下了马车,她对还在马上的江墨说:“下来,陪本郡主去看神女崖的云海。”
“神女崖危险,娇娇还是莫要去吧。”
“你不去我去!”萧时慢径自转身离开。
江墨无奈,只好下马跟上。
神女崖上,江墨站在萧时慢身边,眼前涌动的云海确实壮美,他却无心欣赏,一心只留意着萧时慢,生怕她一个不注意跌落悬崖。
“好看吧?没见过这么绝美的云海吧?”
“还有更好看的。”
“是吗?在哪里?”萧时慢一边问,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她估算着距离,准备一把将江墨推下山崖。
神女崖凶险陡峭,底下又是湍急的河,神仙摔下去,也难生还。
正当萧时慢出手时,一支箭从萧时慢颈侧飞过,凌厉的箭风一带,萧时慢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江墨的方向倒去。
这一倒,便是两人双双跌下悬崖,九死一生。
萧时慢闭眼等死,心想,只要除掉江墨,日后爹爹便不会枉死沙场,她豁出这条命,也值了。
萧时慢做好了死的准备,却跌入一个散发着清幽冷香的怀抱里。一个精致的瓷瓶也从萧时慢的身上掉了出来。
“哎……”萧时慢伸出手想要去抓那瓷瓶,瓷瓶却已经直接落入神女崖,不见踪迹。
而她一阵天旋地转后,被江墨带离悬崖边上,安置在平稳处,正欲查看萧时慢是否受伤,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江墨身后,提着刀刺朝萧时慢刺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墨抬手挡住那名黑衣人的刀,抬腿狠狠一踹,那黑衣人便飞出去数米远。
其他黑衣人陆续跟上,但并不与江墨缠斗,避过江墨,白花花的刀只朝着萧时慢而来。萧时慢只会些花拳绣腿,根本躲不过这些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避过几次黑衣人狠厉的杀招后,她逐渐力不从心。
黑衣人人数不少,但即便江墨身上带着伤,解决他们不过是顷刻间的事。不妙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浑身的力气不断在流逝,摊开右手一看,掌心上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黑血。
不可恋战!
江墨当即挟着萧时慢,往马车停留处赶去。
正在原地等候的随从们见江墨与萧时慢狼狈跑回,忙迎上去。
“郡主,墨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林中有杀手,你们快去看看!”萧时慢说道。
得了吩咐,五名随从钻入林中,其余人则护着江墨和萧时慢回到马车上。
“此处不宜久留,整装出发。速度快。”江墨向随从命令道。小心翼翼将萧时慢扶上马车。
萧时慢俯身进入马车内。车帘刚放下,便听到随从的惊呼:
“姑爷!”
萧时慢猛然掀开车帘,只见江墨面色苍白,倒在马车前。随从翻开他的右手掌心,那伤口犹如被烈火灼烧过,狰狞外翻,黑血已经凝固。
萧时慢看着那个伤口,神情微妙,那是江墨为她挡刀所受的伤。
“郡主,姑爷中毒了!”
她当然知道是中毒了,而且,还是要命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