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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

  •   这神女崖山高路远,地势险峻又偏僻,本就不宜过多停留,而且又刚发生了刺杀事件,说不准还会有刺客卷土重来。

      如今,李春说了江墨的毒十二时辰之后会自行消解,一行人便整装离开了神女崖,只要加快脚程,不出意外的话,日落前便能赶到归云镇。

      归云镇之所以称之为归云镇,便是因为每日清晨和黄昏,这小镇上变灰薄雾笼罩,如梦似幻。

      当年长公主游历时途径归云镇,被这云雾之境所震撼,于是便在归云镇背靠的吴山上修建了别院,每年都会来此小住。

      她故去后,萧阔也将她安葬在吴山。

      众人赶到归云镇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暗沉,归云镇上也起了雾,可视距离不过十米,如果此时再上山前往镇北王府的吴山别院,并不安全,于是众人决定在吴山镇歇息一晚,等江墨毒解之后再一同上山。

      前两日都是在路上歇息,如今难得有一张软床,萧时慢用了晚饭便睡了。

      一夜无事,直到翌日日上三竿,她才醒来。

      如她母亲一般,他也十分喜爱吴山的景色。由于这里四面群山环绕,山中溪流多,水源丰沛,倒是形成了一处完完全全不同于北疆其他地方的景色。

      没有北方的苍茫凌厉,倒有南方的温柔小意。

      萧时慢推开房中的窗,让屋外的阳光与晨风,肆无忌惮地闯入房中,她仰着小脸,尽情感受在归云镇才有的湿润空气。

      “郡主,您可是醒了?”屋外传来绿意的呼唤,声音里带着急切。

      萧时慢眉头微皱,十分不满这个惬意的清晨被打扰,她冷声问道:“何事?”

      未听到萧时慢唤她进来,绿意继续在门口说道:“如今已经巳时,墨公子还未醒,李神医一直喊着要过来叫您,奴婢快拦不住了。”

      萧时慢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李春,不过早镇北王府与江墨同住了一晚而已,这上心程度,未免有些过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李春的主子呢!

      “你进来服侍我梳洗吧。”萧时慢对门外说。

      绿意这才端着早就备在门外的热水进来。

      梳洗完毕,萧时慢才缓缓出房门,正在楼梯口的李春一眼便瞧见了,快步走过来:“好徒儿,如今十二时辰已过,你那未婚夫婿还昏迷着,你怎么还睡得着?”

      “我的好师父,有您在,我想睡不着都难。”萧时慢说;“况且,我又不是大夫,睡不着也没用呀。”

      李春一时语塞,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下去,手脚来来回回比画了几次,最终一把拉着萧时慢往江墨的房间去。

      房中,昨日已经从掌心蔓延至手臂的青黑已经消了下去,手心上重新上了药,裹着新的纱布,却又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来,胸口上的伤更甚,纱布被血浸透出一大个圈。

      “你看,刚刚我才用药止住血,如今又流出来了。”李春松开萧时慢上前指着江墨的伤口说。“我将他的血验来验去了,根本没毒。”

      连大名鼎鼎的神医李春也瞧不出自己做的小动作吗?

      萧时慢心中泛起一阵得意:“师父当真瞧不出?”

      李春欲言又止,看着房内杵着的绿意和小五,将他俩统统推搡出门,再将房门关上,才问道:

      “娇娇,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你要问,应该去问,那些刺客做了什么。”顿了顿,萧时慢语气一软,继续说道:“他也是因救我才受的伤,我比谁都希望他好起来。”

      “是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你就应该救他。我已经问过小五了,在王府时,江墨也曾昏迷不醒,血流不止,最后是你救醒了他。”

      “如果没有王府中那一次,我倒是会相信不是你做的,可这是第二次。还混在我送你的毒药里,那毒药只此一份!”李春的声音带着抑制的怒意。

      “是我做的又如何!”萧时慢冷声说道:“江墨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护着他!”

      话落,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萧时慢觉得委屈至极,自己处心积虑,不过是想除掉祸根,扭转前世的结局罢了,既然让她重活一次,为什么又不让她成事?

      第一次,她想着,堂堂镇北王府,一位寂寂无闻的养子受伤没撑过去,只有她和爹爹不追究,谁敢说声不字?

      结果江墨已是官身,与朝堂大计密切相连,在镇北王府中,她动不了他。

      好!那便出王府,那便不经她的手,那便一起身涉险境,天灾人祸,怨不得她了吧?偏偏这李春又来横插一脚。

      萧时慢看向李春,只见他打开了江墨胸口的纱布,拿出金疮药,又在为他止血。

      萧时慢表情微妙起来:“你到底是谁?”

      李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为江墨敷好了药,盖上纱布,才说道:“你我本无师徒缘分,是江墨相求,我才来的北疆城。”

      原来,这是他安排的吗?

      难怪,自己第一次邀李春上府时,他推脱有急事。到了镇北王府上,却马上改口说其他事可以缓一缓,还要强行收她为徒。

      李春出现的这件事跟前世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前世李春也是江墨安排的吗?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干什么?”萧时慢问。

      “他想干什么?叫我过来授你一门技艺傍身,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总不能是为了毒死自己吧。”李春道。

      为了让我有力自保吗?萧时慢想,却又立马推翻了:

      “既然是授一门技艺傍身,请一个武林高手过来不是更好?兵刃相向的时候,学医有什么用?”

      “怎么?你这是嫌江墨功夫不够高?”李春说嘲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学了那么多年武艺,学到了什么。若不是他好言相求,又跟我说你是天生学医的料子,我才懒得走这一趟。”

      “天生学医的料子?这不是天大的误会,我对医毫无兴趣。”萧时慢说。

      “这几天我也察觉了,这确实是天大的误会。”李春说。

      他又走到江墨的床前,看着他新缠上的纱布再次渗出血,眉头微皱:“可怜的孩子,一片痴心错付了。”

      萧时慢手心攥紧,面上却依旧还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她越来越看不懂江墨了。

      前世亦是如此,一心为萧家,一心为他,他也将他当做亲人,直到江墨背叛,直到他朝奄奄一息的自己射出最后一箭,她才幡然醒悟。

      如果他早晚都要背叛萧家,要将镇北王府上下置于死地,如今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痴心错付?这样的人何来的痴心?不过演技绝顶而已。

      如此一想,萧时慢心中的挣扎又平息了下来。

      “江墨这孩子命苦得很,他本可以不留在镇北王府,去逍遥快活地四处游历,却为了你们将自己困在这北疆城,如今,还要死在自己一心守护之人手中,真是可悲。”李春缓缓说道,声音里尽是悲凉。“可笑我堂堂神医,却不知道你所中何毒。”

      萧时慢抬眸看着他与江墨,依旧沉默不语。

      李春转过头看着她,问道:“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为何非要置江墨于死地?”

      这老头,到了这一刻,还在诈她么?萧时慢嗤笑,没有回答。

      “我曾问他,为何要留在北疆城。他说,这里有一个人,将他从炼狱中拉了出来,是他失去双亲后,遇到的第二个家,是他晦暗生活里唯一的光,他要留下来守着他的家。那个人,是你吧?”

      见萧时慢不回应,李春又继续道:

      “前几日,我又问他,人家都要置你于死地,你何苦还守着?”李春眼神幽幽落在萧时慢身上,萧时慢不禁又攥紧了手心。

      “他说,这条命是你捡回去的,你若要,随时可拿回去。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事还没做,还得再等等。”

      萧时慢依旧冷着一张脸,指甲嵌入掌心,传来的阵阵疼痛,无不在提醒着她,不能心软。

      “你就不好奇,他要做什么事情吗?”

      为了这微不足道的好奇,堵上萧家满门的命?这么一对比,也没那么好奇了。

      “你若要江墨死,他绝不会活,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别说了!”萧时慢素手紧捏成拳,捶在桌上,桌上的杯盏震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李春却看出萧时慢愠怒之下的动摇,当即噤声不语,转身开门出去,又缓缓将房门合上。

      萧时慢盯着合上的房门片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江墨床前。

      解开他胸前的纱布,又从袖带中掏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水倒入他的伤口处。

      李春说的没错,江墨的毒就是她下的,就连李春无法顺利被她支开的情况怎么应对,她都想到了。

      因此,在李春的毒药里,她还加了上回她调制出来,还没有用完的毒药,双管齐下,江墨这条命上交阎王爷,是板上钉钉的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毒,连她的师父,神医李春也束手无策。

      可惜,临到头来,她打算给江墨一个机会,给他一个解释辩白的机会。

      她也想看看,是不是如李春说的那样,江墨的命,只要她要,随时可以拿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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