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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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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话音刚落,季惟已经替他夹了一筷蟹肉:“那看在你喜欢的份上,我就赏光尝几口……”
徐辉勉强地笑了一下,很明显,季惟是在毫无顾及地向他展示自己同蒋聿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然而,毕竟他也是情场老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甘拜下风。徐辉再次示意,这一次,请上的是一束触目惊心的蓝色妖姬。
服务生别有用心地将花瓶搁置在离季惟几公分开外的桌上,分明是徐辉的吩咐。
“美景、美酒、美好的夜晚,怎么能缺一束好花呢,你说是不是,季惟?”
季惟很逼真地打了一个喷嚏:“你不知道我对花粉过敏么?”
“知道,所以事先我已经请人把花粉摘除了。”徐辉胸有成竹地喝下一口红酒,抿了抿嘴角,“对我的特别服务还满意么?”
“满意……”季惟的回应拖着长音,满是嘲讽的意味,然后望向蒋聿,观察他的脸色,依旧是那样从容而不露声色。季惟不免有些不快,但又理解,在这样的场合下,蒋聿不可能轻举妄动。
“听说你最近又投到了一块好地?”蒋聿机敏地将话题转移。
徐辉淡淡一笑:“你倒是很关注我的动向。那块风水宝地我觊觎已久,拿来建高档别墅再合适不过……怎么样,蒋聿,要不要到时候我也给你留一套,方便你在外头养养鸟,养养性?”
最后的那一句别有他意的建议,让季惟狠狠地呛了一口。
蒋聿依旧面不改色:“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对于养鸟,实在没有什么研究。”
徐辉揶揄地笑了笑:“也是,我忘了你一向喜欢有回报的投资,没有价值的东西你从来都不屑去碰。”
“商人不是慈善家,没有几个是不想赚更多钱的……即便作到像你这样钱权两充裕的也免不了动其它脑筋。”
“蒋聿,你还真是一针见血,一点都不嘴下留情。”徐辉鬼魅地笑起来,眼睛里透出的光让一边的季惟很是不舒服,仿佛脊梁骨处有一阵凉意直冲头顶。
“那么……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我想的是什么了?”
蒋聿愣了愣,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郁。
季惟放下筷子:“抱歉,我没什么胃口,想出去透透气。”
“等等。”徐辉挽留,“来了这么久,我都忘了,应该干一杯才是,机会难得。”
说罢,便亲自为季惟倒酒,红色的酒水缓缓地流入杯中。蒋聿微微蹙眉地望着,忽然叫了一声:“徐辉……他喝不了这么多……”
“怎么?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蒋聿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惟拦下了:“好,我陪你喝,但我有一个条件。”
“噢?说来听听。”
“我要你把这次合作的机会留给蒋聿。”
徐辉看了眼蒋聿的反应,扬了扬嘴角:“一杯酒,就值这么多钱?”
“不值么?”
“那好……我们就先干了这一杯。”
季惟同他碰杯,然后洒脱地仰头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徐辉满意地一笑,再向蒋聿发出邀请。
蒋聿坐在原地,无动于衷地沉思了一会儿,好像那一会儿对他而言可以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终于站起来,喝下了那口红酒。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知道为何,喝下那杯酒以后,季惟觉得反胃,也许是因为徐辉让他恶心?
“我在门口等你。”季惟在蒋聿耳畔轻轻道了一句后,转身离去。
蒋聿起身,靠在围栏上,没有看他离开的背影。邈远处传来的晚风掠过脚下成片的密林,阵阵萧瑟,沉默与喧嚣不过一念之差。
每每此时,总心生扼腕,人于苍茫天地之间,得以看清云卷云舒,物是人非;
而生命,却无常。
徐辉站在他身后,阴冷地笑,仿佛梦魇的预告。
季惟用双手撑在大理石台上,恶心,却始终吐不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粘在喉咙与食道里,挥之不去。
季惟抬起脸,望着镜面中的自己,依然光彩夺目。拧开的水龙头发出声音,在偌大而空旷的房间里制造着回音。季惟俯下身,凑向水流,温的,流经耳廓,淌过嘴角。
温良里却有一股隐隐而来的寒意。
季惟下意识地抬首,镜子中的人变得模糊。低头,流走的水汇成一个漩涡。
重新直起身的时候,季惟感到有一点点晕眩,甚至掌心都在微微地发麻。
再望进镜子时,竟然看见了徐辉的身影。季惟以为笑了笑,以为自己喝多了,然后听见一个阴冷的声音问自己:“你还好么?”
“我很好,谢谢。”嘴唇开始有些不听使唤。
“是么?依我看……似乎是不太好……”徐辉慢慢地靠上来,在季惟身后悄然站定。
那种过份的关切让季惟本能地厌恶:“徐辉,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否则……”
“否则什么?”徐辉的手指玩味地掠过挺直的背部线条。
“否则我会让你爬着……从这儿滚出去。”
徐辉愉快而嘲讽地笑起来:“这个设想很不错,但我显然是要失望了……”
季惟感觉到一股力量将他向后牵引,下一秒已经落入了徐辉的怀中。挣扎仿佛只是存在在哪种的一种意识,却控制不了他的肢体。
“你给我吃了什么……”
徐辉在他耳边软语:“一点点助兴的药罢了……会让你的肌肉变得很放松。”
“变态……”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蒋聿不会放过你……”
徐辉愣了一下,耐人寻味地笑出声来,像一针麻醉剂打入季惟的神经:“真是遗憾……你一定还不知道……他把你给卖了吧……”
季惟苏醒时,意识是微弱的,他感到自己一直被关在黑暗里,即使努力睁开眼,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终于,他察觉到眼睛上的异物,一块厚厚的遮光布,然后下意识地动了动僵硬的胳膊,随之而来的是从手腕处传来一阵钝痛。
徐辉坐在豪华舒适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四肢被捆绑在床柱上的季惟挣扎的一举一动。修长的大腿被悬空被拉至一个引人浮想连翩的完美角度,猎物的主人情不自禁地扬起贪婪的笑,点起一支雪茄悠然地享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