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团圆饭吃的有些晚，四五点钟才吃上饭，中午又没有吃饭。此刻大家早已饿的饥肠辘辘，一道道好菜端出去时候，众人闻着那香味吸了吸鼻子。
葛群指着那满满当当的火锅：“我端这个吧，你去把固体点了。”
“嗯。”周式率先走了出去，拿打火机把那块粉色的固体点燃了。
火星发出噼啪一声响，火焰窜了起来。
外面的小雪花还在慢慢慢慢的飘，落在地上覆盖上一层白，屋内的火锅也是慢腾腾的，却是是冒热气。房间里，仿佛因为这顿菜暖和了起来。
一家人团圆坐在一起。
葛群被热气喷了一眼，眼睛糊了起来，看不清路。
她端紧了火锅，却因为按的太进去，汤滚到了手上。葛群‘嘶’了一声，咬咬牙把火锅放在了火锅架子上。
看着这一家人，她想念起自己的父母。
早那么一两个时辰的时候，母亲还给她发了一个短视频，里面是团圆菜。
晓记拉妈妈坐下。
一家人围在圆桌旁，给最小的晓记发着红包。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晓记眉开眼笑，拿着红包扬了扬：“我有这么多红包！”
“对呀，你有这么多红包。”周式笑，“有没有谢谢爷爷奶奶。”
“谢什么，”王月时打断，“只要晓记开开心心的，健康成长就好了。”
葛群笑了下，夹了筷子腊肉，打算好好品尝自己的成果。
可没成想，周竹林皱起了眉头，把一块豆腐放在了桌上：“豆腐啊，要煎到外焦里嫩才好吃，这还差了点火候。”
葛群手上的那块皮肤又疼了起来，她忍下心中的不痛快，没有说话。
晓记眨眨眼，看看妈妈，看看爷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式也夹了一块腊肉，却只吃了一口就再也没动筷子任其孤零零又有些显眼的留在碗底。
晓记有些童言无忌，坐在爸爸身边，望着那块腊肉问道：“爸爸，你怎么不吃呀。”
周式顿了顿道，却还是不顾葛群脸面的挑刺：“咸了点，爸爸吃不了。”
原本葛群还因为隔了一个人没听见，王月时却听见了，她赞同的点头：“确实是咸了点。”
这下，葛群气都气饱了。
她辛辛苦苦做这一大顿饭她容易吗，还在这儿挑三拣四，有本事自己做啊，不做就别在那儿念叨挑刺。
葛群当即甩了脸色：“那下次年夜饭，叫周式给你们做，他厨艺好！”
这阴阳怪气的口气，王月时受不住了，吵了起来。
王月时一口咬定葛群膈应她，葛群也没理，借着扔垃圾的由头出了门。
谁膈应谁还不知道呢。
葛群看见自己老公那张想息事宁人的脸就犯恶心，他到底懂不懂，他已经和自己结婚了，他应该以自己的小家庭为重，他倒好，看见他妈妈膈应自己还想在中间和稀泥。
葛群拎着垃圾出了门，却不见周式跟出来更加生气了。
她泄愤的扔了垃圾，眼泪决堤而出。
她站在垃圾桶旁边，无措又想遮掩的哭泣，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却出来的更狠了。
她想起自己做少女的时光，在家里什么都不用管，赚了工资就给自己给家里人买衣服。什么都不用想，每天面对的只是催婚而已，而如今结了婚，虽说是清闲的当了家庭主妇，可是烦心的事情却一样比一样多。她害怕老公出轨，害怕孩子受伤，她烦心于袜子永远扔在门口，烦心吃了零食永远不记得扔垃圾。
她今天还化了那么好看的一个妆，可是周式却没有夸她，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仿佛她化不化妆都和平时一个样。
越想她越委屈，最后坐到楼梯上自闭起来。
她气冲冲的出来，没有带钥匙，此刻也一点都不想回去。她翻动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发现没有一个合适叫出来聊聊天的。要不是有家庭了，要不是在天涯海角，见不到面也聊不成心。
她伤心的坐了好久，思绪越飘越远，直想把所有的不愉快都过一遍，可是一声咔擦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葛群惊恐又怀疑的往后一瞟，随即迅速的别开了眼睛。
黄彩合今日原本是要彻夜赶稿的，可是她画了大半天眼睛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现在迫切的需要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就算那空气冷的可怕也无所谓。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棉衣，围着一条米色的针织围巾。栗色的长发扎成马尾，露出因受冷气而发红的耳朵。很少女的装扮。
她显然没有想到门口的楼梯上坐了一个人，愣了好一会儿。
黄彩合摸摸口袋，忽而又转身进了房间。
她从餐桌上拿了一包抽纸，急急的又跑出门。
葛群叹了口气，正打算认命般的敲门，隔壁的人却又出来了。
黄彩合自小在农村长大，在那儿学的人情世故告诉她，她此刻要递纸。就算她此刻口袋里面没有，只要能拿到纸，买到纸，她就应该把纸递上去。
所以，黄彩合这么做了。
她把一包抽纸递给葛群。
鼓鼓当当的一包。
显得有些可笑。
葛群没有接过那一大包纸巾，只是从中抽取了几张。
其实，人情世故里带的八卦因子还告诉她，此刻要问：怎么了？没事吧？之类的话语。可是她很懒，不想跟别人建立起来什么联系。
客套话懒得说，聊天懒得聊，脑袋里也不愿意是关心别人的事情。
连元元都说她，还好大学时自己不是这个样子，不然不可能跟她维持这么长的友谊。
黄彩合很同意元元的话。
此刻她也只是把收回纸，待葛群说完谢谢后顺口接一句不用谢。
李湘过来敲葛群家门：“去超市不，听说有大减价，两板红枣酸奶都只要十块钱，你家晓记不是爱喝这玩意不，我想着叫你去，你肯定乐意。”
葛群笑着，疯狂心动。
她转头对晓记说：“你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好吗，妈妈和李姨去超市给你买红枣酸奶。”
晓记原本还盯着电视的眼睛立马回到了葛群的身上，他坚定的摇摇头：“不要，我要一起去。”
“妈妈马上就回来的。”
晓记疯狂摇头，连忙穿好拖鞋跑了过来：“我要去。”
“行吧。”葛群抿嘴，“那你换双鞋子。”
“好~”晓记拖长着口音，麻溜的换好鞋子，主动牵起妈妈的手。
李湘笑到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起了：“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么。”
晓记略显羞涩的往葛群身后躲，叫了声：“李姨。”
李湘笑逐颜开：“欸。”
今天黄彩合还是和往常一样八点钟就起了床，快速的洗完脸煮起早餐，在等待早餐熟的时候拿起化妆品画了个淡妆。
吃完早餐，收拾好正好八点四十五，黄彩合拎起了帆布包，转动门把锁出了门。
她望着门外的人，打招呼道：“早啊。”
“早啊。”李湘眯着眼睛笑，“这么早出去是去玩吗？”
“去上班。”黄彩合笑了笑，没有和她们过多寒暄的打算。
晓记却喊住了她：“黄阿姨。”
黄彩合一愣，迟缓的应了下来：“你好。”
好正板的话语。
晓记扬起嘴角。以往他很少见到对门的阿姨，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阿姨对她总是露出笑。这显得亲近不少;至少晓记并不讨厌她。
几个大人又寒暄了几句，一起下了楼梯，还好，只要一起下个楼梯，不然黄彩合还真的有点招架不住。这个李姐刚刚就差把她全家都套一遍，实在是可怕的很。
她呼出一口热气，把围巾系得紧了些。
晓记一脚一脚深浅不一的踩在雪地里。
说是雪地，实际上却没什么雪，说是雪地只是不想显得那么落寞而已。
浅浅的一层白雪覆盖在地上，踩上一脚便融化，只有道路两旁堆积起来了才能看见白雪的颜色。
这一片是老城区，近几年才发展起来。那些房楼高低不一，层次错落，屋外的砖瓦露出破旧的神情。一根根电线杆也不是很高，电线就那么松的松紧的紧挂在电线杆上。
葛群在这儿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三十年里包含的岁月变迁她都瞧在眼底。
李湘走在葛群的身边，对葛群说笑，话语中却含有一点淡淡的嘲讽：“这黄彩合居然找了个班上，之前从未见她上过班，这么早上班，想来这次是个好班。”
这个‘好’的含义不言而喻，李姐自己知道，葛群也知道。
她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扯开了话题。
其实黄彩合上班已经有半年了，只是两人很少打照面，故而什么也不知道。
超市里的酸奶只剩下最后两板了，葛群很是庆幸，连忙把酸奶装进了购物车。超市里的人也挺多，许是都知道今天大减价。周晓记看见了挂在货架旁边的奥特曼玩具，非要买一个，葛群好说歹说还是拗不过，只得买了。晚上周式拖着疲惫是身躯回家往沙发上一躺，看见沙发桌上的奥特曼玩具，嘟囔着说了一句：“怎么又买奥特曼，不是买了很多吗？”
葛群在里头忙活没听清，倒是坐在旁边的周晓记听到了，他反驳道：“这是泽塔奥特曼，那是雷欧奥特曼，这是红色奥特曼和蓝色奥特曼，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周式只好缴械投降：“好好好，你自己去玩吧。”
晓记气鼓鼓的跑到沙发末端坐着，离周式离得远远的。
很显然，晓记生气了。
可是作为肇事人的周式全然不知情。
他还摸着脑袋满脸茫然的问：“晓记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要我给他洗澡？”
“你是不是惹他了？”葛群问。
“没有啊，”周式二丈摸不着头脑，“我记得没有啊。”
葛群白了一眼周式：“行吧，今天我来帮他洗吧。”
周式乐得清闲：“麻烦老婆了。”
当天晚上葛群再次朝周式发出邀请，周式却还是拒绝。
“今天晓记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葛群说。
周式一滩肉泥般的瘫在床上，了无生机般发出一声叹息：“我今天累了，明天吧。”
“你昨天跟我说的就是明天。”葛群不满，她爬到床上，在周式脸上亲了两下，“我不管，就是要今天，我好不容易把晓记哄着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周式迫于无奈的回吻，万般无奈道：“我今天真的很累了，帮一个客人搬了好些货。”
葛群郁结退了回去。
她不免心中不快，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了......
如今每一次中间都隔了差不多一个月......每次做的时候也总是兴致缺缺。
她为此可真是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连李湘和宁主力都瞧出来了。
傍晚在小区游乐场带着晓记玩的时候，李湘看着葛群的神情都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了。”
“啊？”葛群摸摸自己的脸，“没怎么啊。”
宁主力走了过来，她的孩子去同学家玩了，此刻也是无聊的很：“你最近气色感觉不是很好。”
“啊。”葛群有些惆怅。
“真的没事么。”
“没事，最近没睡好。”葛群撒谎。
“是不是晓记晚上闹腾？”宁主力问。
“对，”葛群顺着坡下去，“他晚上做恶梦。”
“不会每天都做噩梦吧。”
“对，每天都做噩梦，”葛群说着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了。”
“可能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李湘说。
三个人中间李湘最大，她说的话自然也有一些威信。
“不会吧。”
“别不信，”李湘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风水什么的都还要信一下。”
“欸，”宁主力突然来了兴致，她拉着李湘说，“我听说，大人做了不道德的事情，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到他家孩子身上，只是真的么。”
“还有这样的说法？”葛群疑惑。
“当然，不过我也是听之前家里的老人说的。”宁主力说，“所以人还是要清清白白的，别干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然不光自己有报应，孩子都不好过。”
“这还真是......”李湘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