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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因果有报 ...

  •   前几天听妈妈说老家对面有个人去世了,一问才知道是那个叫翠兰的家伙。

      她的葬礼是在老家办的,场景是什么样的不用说也都知道了,没什么意思。

      她生前人就不怎么样,嗓门大,脾气怪,是个难相处的人。偏偏她就喜欢有事没事各家串,哪家都要跟别人扒拉几句,连人家在吃饭也不例外,我们家的访问记录是最高的,不知道的以为我家多稀奇。

      有次吃饭的时候她就跑过来了,我们吃饭她杵在旁边看,盯得我头皮发麻,妈妈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她回去,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尬聊,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聊着聊着,她就顺其自然提到了妈妈做得土豆丝,一脸狡猾地夸妈妈饭做得好。妈妈笑不在意地咧了咧嘴,她拍的马屁鳄鱼听了都要做鳄梦。

      虚情假意地夸了一番她就有病一样的拿了双筷子,对着我所爱仅剩不多的土豆丝下死手,我看着那点细长的美味送入她的口中,我的心碎如雷鸣,我的世界正在下一场狂风暴雨。

      妈妈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阻拦她,让她吃也不是不让她吃也不是,干脆沉默好了。

      此时盘中就只剩一点点了,我刚准备全军出击,却被她的炮火背后偷袭,先下手为强那点又被她夹走了,她还贴心地在下面用手接着,怕掉哪里。

      那天胃口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有道开胃菜,饭还有一半,菜先给她造没了,我何德何能啊。见菜没了她也就没必要留了,嘴里边嚼边说:“嗯~好吃好吃,你都可以去当厨师了,哈哈哈~不说了,家里还有活,我先不跟你说了。”说完放下筷子就走了,也不拿到洗碗池里去,我也是受够了。

      好不容易吃完以后我在门口散步,经过她家的时候看到前门敞开她坐在木椅上在那刷视频,一会儿“酒醉的蝴蝶”,一会儿“姐就是女王”,反正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她捧着手机冲着屏幕一个劲地笑,原来这就是她家的活,看起来这活干的还挺杂。

      从那以后她隔三差五就跑来我们家,每次还都是刚好饭点,来了三次她就百分百肯定我们都是这个点,下次来就卡点,每回都能顺点菜进肚子里。我看了气得差点当场掀桌。

      我不能再这么纵容她,要给她尝尝生活的酸辛,然后出了一个法子。

      下次她再来的时候我们倒是不着急吃,反倒都待在原地,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习以为常地推开了我们的门,看到我们还在客厅还有些惊讶:“唉,你们还不吃饭啊?”

      我妈打着电脑头也不抬地说道:“还不饿,你吃了?”

      “哈哈……还没呢。”

      我哼了一声,等着上这来吃呢。

      她不知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就费尽心机找各种话题来拖延时间,好抢我饭吃。

      聊了一个多小时,都已经没什么东西可讲,她有些尴尬:“额……你也别太忙,早点吃。”

      “嗯。”

      这下她是彻底没话讲了,只觉得今天的我们变了。

      她刚转身开门离开就被妈妈叫住了:“你手机没拿。”

      听了这话她略微慌张地转过身,上去拿了手机就尬笑离开了。

      就她那点伎俩也是烂得没话讲,她还想着到时候我们吃饭她可以借着拿手机的名义再来抢饭,为了不被妈妈发现她还特地放在了电脑的后面,为了不让我们听到手机与桌面相碰的声音,她在放的同时还提高音量说话,为的就是遮掩那个见不得人的声音。

      妈妈当然也看出来了,就她那个性子能干得出来什么好事。

      所以现在被拆穿她就显得手足无措,非常无地自容。

      她一走远我们就立马关上了大门和前门,然后安安心心地吃饭去了。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肯定不会罢休,果不其然,我们刚吃上几口她就来了,但看到我们紧闭的大门就有些沉默,她还推了一下,不过门已经上锁,她就是踹也踹不开。

      但这个颠婆还不死心,她还跑到了前门,见也是紧闭她就彻底放弃了。

      有了经验以后我们就换了作战方式,这也导致她以后再来要么不开门,要么已经吃完了,要是她想尝尝我们的食物残渣,那倒是可以容我好好考虑考虑。

      次数多了她也就知道抢饭这条路行不通了,干脆就换一条,实行胡言乱语。

      村里哪家的老人小孩生病要花钱她就说是花钱消灾,哪家过生日她在抢蛋糕的同时也祝自己下次生日快乐,还唱起了“祝我生日快乐”,我们家也不例外,当妈妈除门前小菜园地里的杂草时她说:“这些草这么好看拔了干嘛,这么可惜,一点都不懂得爱护花草!”

      我妈一脸囧态说:“这是杂草啊姐。”她却一脸不以为然:“那我可管不着,反正在我眼里只要长在土里的都有生命,都要去爱护它!”

      我妈把杂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没心情再去理会她的话,只觉得村里神经病越来越多了。见妈妈不回答自己她也没了乐子,还一脸可惜地望了眼垃圾桶里面然后叹口气就走了。

      我在门口看着她觉得特别荒谬,现在已经颠到这个地步了?!

      时间一长,村里大大小小一百多户的人家都见识到了她的颠力,纷纷对她避之不及,一见到她就大门紧闭,然后村里就基本没什么人理她了。

      她还蒙在鼓里,等发现的时候她就在路上发神经,拉着居委会的人哭诉所有人都孤立她,都嫌弃她。

      有些人站出来指着她骂:“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天天跑过来打扰我们,一两次就算了天天来,你自己没家啊?!”

      她苦了脸,坐地上就开始撒泼,不过可没有人惯着她,一下都走开了。

      我站在路口看着她,都没人了她还闭眼闹腾,身体一个劲地摇摆,闹着闹着听到周围没动静了她睁眼看到空无一人倍感尴尬,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溜回家了。

      我站在那里觉得好好笑,第一次觉得住在这个村子里是一件非常高级的事。

      爱串门和胡言乱语是她的一点特点,最恶臭的就是来串门不关门。尤其是夏天,让我极为痛苦。

      夏天一到,蚊虫极多,我穿着短衣短裤很是爽快,风扇吹吹,西瓜吃吃,八卦聊聊,十分惬意。她一来就一切白搭,什么逼话讲不完不知道,天天一到下午或晚上就死过来,纱窗门开死大,热意涌进,让我无话可讲。

      偏偏这段时间蚊虫多,她这门一开倒让我怀疑人生,不出一会儿就趁虚而入几只蚊子,对着我的手脚就开始展开猛烈攻击,我直接被叮得□□。

      喷了点花露水,六神牌的味道让我有点上头,直接清醒一个度,让我颤了颤。但治标不治本,蚊子还是有,手脚都喷了就朝我脸来,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脸,我可不能毁了大好前途。

      我点了蚊香关上纱窗门,等蚊子都死绝了我也就安心多了,又开始享受我的快乐。

      结果这个东西又走过去把门开开,还跟我说:“关什么门呀这么麻烦,多通通风,晚上风吹可凉快了,我待会儿就走了,没必要关,等会儿我自个来。”

      我一脸死质地看着她,一边祈祷不要有东西飞进来,让我安宁一下下。终于,皇天不负有人心,都进来了。什么飞蛾蚊子飞虫一大堆,统统进来跟我玩,不过我老玩不赢它们,全身上下都挂彩,玩的那叫一个刺激。

      我使劲地挠着那些被标记的地方,有些用力过度还抓破了皮,但又痒,我的心态崩溃,恨不得秒了所有人。

      我忍无可忍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门用力关上,边挠边发神经,她看到还要走过来开,还说:“哎呀你这妮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开开又不会要钱。”说完手就放上门的一边。

      家里的纱窗门是推拉滚轮式的,她拉我推她拉我推,我气得一下把她的手扒拉下去,头发都乱七八糟的,脸涨得通红,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大姐,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大晚上门开着你看我被咬成什么样了?!”我摊开双臂,全身上下皮肤没一处像样的,不是红就是肿,跟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

      妈妈拿出电蚊拍解决所有死东西,我还不等她说话就一把把她送出了家门:“你以后也别来了,看到你就闹心!”

      她一脸无所适从地走了,但身上还痒。妈妈拿了盐加点水混好给我搓被咬过的地方,说这样止痒好还不会留疤,经过我后面的观察,效果确实挺好。

      不过搓到那些破了皮的地方却直接疼得尖叫,这东西我记她一辈子。

      她过段时间来就学会了关门,不过就是天天抢饭,导致她现在被全村孤立。

      后面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没再到处串门,有人说她是病了,躺在三楼,隔壁两边的人常常在半夜听到她呻吟,连着好几天都在家不曾出门。

      时间长了我还以为她去世了,直到她病情好点坐在门口被我看到为止。

      不过她这次病的有点严重,瘦了很多,两条腿异常的细,现在好是好点,却不能走路,只能坐在门口,哪都不能去,心情十分郁闷。

      她生病家里人来看望的很少,据妈妈说她之前嫌弃儿媳不好,常常挑她的刺,现在儿子和儿媳都在外面住,她生病了只有儿子回来,忙里忙外的,现在看她好点就很少来了,看来都是自食其果。

      居委会的人看她可怜给她送了点水果慰问,她却发神经不收,还坐在椅子上张牙舞爪指着那些人骂:“滚!我才不要你们的假心假意,现在成这个样子全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所有人都嫌我烦我才不会这样!”

      他们收起水果,觉得她说话无理,有人想要反驳她没谱的话却被别人拉住摇摇头示意。反正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再说也没意思,说不定再跟她吵下去下一秒就变大活人了。

      居委会的人无奈离开,她却发了疯,将手中的杯子砸向地面,水贱了过路的人一脚,他不敢说话,只能在心中叫嚣晦气。

      再后面她又一病不起了,呻吟声更频繁,房间的灯整夜亮着,病痛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钻心的痛让她抓被难耐,额上身上总是汗流不止,现在还是八月下旬,热意还是只增不减,让她难受想死。

      前几天她去世了,人是在半夜没的,死前的几个小时她突然想吃冰,但夜深人静店铺都已关门,她的儿子只能做点糖水冻成冰端给她,等了半天,她儿子下楼去端的时候她就咽了最后一口气,走了。

      第二天她儿子办了葬礼,因为她死前没能吃到冰,他干脆在他妈的坟前摆了四五碗,给她烧了好多纸钱,让她在九泉之下好好安心。

      我听完觉得都算是罪有应得吧,她得到了应有的结果,村里的人知道这事也没什么大反应,仿佛眼里从未没有过这个人一样,只是觉得她死的很突然,其他就没有了。

      看来做人还是少作死,好好活着,不招事,不惹事,积极向上,说不定就靠这个长命百岁,健康长寿呢?!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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