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在转了》再暖

67、爱人卡01

　　爱人卡
　　01
　　清晨，公寓里的精怪出奇的精神，抻着脑拭目以待。
　　应知端着塑料盒打开冰箱，看到严也转过身，迅速抠走里面的草莓。
　　严也从瓷砖光面注意到应知的一举一动，没有问。
　　“我先出门了。”
　　门闭上了。
　　精怪们吁了口气，立刻议论起来。
　　“应知最近吃的好多。”
　　“带出去不一定自己吃，明显是两个人的份量。”
　　“他在外面养了别的猫狗？”
　　“有可能，家里不能养，只能暗中。”
　　严也继续备好午餐，等他下课回来直接使用。
　　楼下的角落，上面是废旧的棚子，男人瑟缩在里面，吃着应知带的食物。
　　他很饿，又不是很需要吃人类的食物，本来他以为自己不用为吃住发愁，自从上回在小区晕倒，让他意识到他现在是普通的人形，不补充能量，他也会生病。
　　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男人仍然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
　　应知回到公寓时，严也已经上学走了。雨下的很大，临近中午，小了些，外面雾蒙蒙地，看不真切。
　　*
　　银行柜台前，严也等柜员用数钞机盘取出的现金。
　　旁边柜台也坐着一个男人，正在跟柜员解释：“我用这张卡很多年了，不只是一张卡，我们有感情。”
　　柜员：“你没有其他的卡吗？”
　　男人近乎恳求：“没有，自从我工作后，一直使用同一张卡，他陪我经历了痛苦和快乐。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为什么让我们分开？”
　　“我不能接受你们的解决方案，他不是冷冰冰的卡片，我无法注销。”
　　几名柜员小声商量，可能心里想着是将人送到警局还是精神科。
　　柜员说：“你先找到那张卡或是补办一张，再申请解除非柜面限制。”
　　断卡行动让很多人的银行卡收到封控通知，每天银行都在发生这种事情。
　　严也走到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前，看外面的雨织成细线，等着什么人来接他。
　　“我来了。”
　　应知见他只是抿着唇线，露出若有若无的笑，问：“知道我会来？”
　　“试试又不用付费。”他眼神看着不远躲闪的人影，“他跟你多久了？”
　　应知心虚：“前几天，他晕倒在小区，嗯，我就……”
　　“每天喂他。”
　　“他肯定不是猫狗。”
　　“肯定？”严也挑眉。
　　应知：“他不掉毛。”
　　严也忽然笑了，转身撑伞，应知追上问：“现在去哪？”
　　“到超市，家里备的食物不够四个人的份量。”
　　应知愣住，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朝躲起来的人招手。
　　只见那人眼眸一亮，就要冲出角落，被雨水阻了一下，他用手撑作伞盖在头上，跑到应知的伞下，应知将伞递给他，快步跑进前面的大伞里，挽着对方的手臂。
　　后面的人沉默垂眸，看着雨滴里的倒影，不知想些什么。
　　严也：“他叫什么？”
　　“盾。”应知回答，转头喊人。
　　严也：“银盾？”
　　那人反应了一会儿，看着严也神情坦然：“我姓叶。”
　　严也笑了笑：“不错的名字。”
　　应知：“为什么会想到银？”
　　严也：“从银行出来最先看到这个字，就想看看能不能问出姓名。是什么不重要。”
　　应知：“你在试探我们俩。”
　　他对叶盾道：“我看起来好傻吗？”
　　叶盾脸上是很轻的笑：“可能是比普通人少一些精明。”
　　超市因雨天挤了不少人，叶盾跟应知小声说了什么，自顾自推着小车拿货架上的商品，等到结账的时候，他将手伸上前。
　　收银员愣了一下，问他怎么付款，叶盾猛地收回手，想到他不能付款，低声道：“对不起，我没带钱包，我不要了。”
　　有人扫码付款。
　　叶盾回头看到严也，又道了声歉。
　　应知盯着他拣的尽是蔬菜水果：“我发现你真的非常喜欢吃这些。”
　　叶盾：“补充能量。”
　　家里多了一口人，应知主张再买些床单被子等生活用品，毕竟他和严也都没有多余的物品。
　　叶盾说不需要他们浪费，将应知挑好的东西原物放回，应知寻求严也的支持，岂知严也回答：“我们能挤一间房。”
　　他这么说，应知意识到小公寓没有第三间客房让人住，只能他们空一间房或睡沙发。
　　叶盾笑的非常腼腆：“我也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只要这么大就够了。”
　　他手指比了四四方方的小角落。
　　城市街灯照着缓步前行的车辆，经过营业厅时，叶盾停住想起什么，找了一台自助机充值。
　　他拿出手机等着恢复通讯，饥寒交迫的那些天，他完全不想理会，快忘记自己在现代社会，带着现代设备，只要他想对方，立刻就能看到对方的动态。
　　叶盾想到拿到这只手机的场景，对方也是这么回答：“只要你想看到我。”
　　他想。
　　几条充值到账信息后，手机断断续续弹出了联系人。
　　叶盾手机备注的软件账号，对方都知道，最初几天消息比较密集，之后就冷静下来，他不回复，对方便回到他们见面时的拘谨。
　　“好友？”
　　突然闯入的手机打断了叶盾，他添加了应知的好友，紧接着通过了严也的好友请求。
　　叶盾的头像是一串数字。
　　应知看着那串数字，看不出什么特殊含义，像是一串随机打出的乱码。
　　叶盾盯着好友头像，在严也脸上游走打量。
　　应知立时领会了，他早就说过，严也的头像在同类眼里太招摇，提醒他收敛。
　　严也的头像是猞猁，贴着花钿的猞猁新娘，正是在上一次游戏后更新的头像。
　　叶盾先一步到小区门口登记，门卫亭的人笑说：“最近小区多了不少人。”
　　他们这片小区有很多出租房，每天见到的都是陌生面孔，渐渐有了熟悉感，有些稀奇。
　　直到严也拿出一只小盒子，里面是一方绒面，中间两道细细的缝隙，原来盛着的东西被主人收了起来。
　　严也：“如果你没有安全感，合上盖子。”
　　叶盾：“谢谢，好像睡在沙发床上。”
　　应知看着盒子出了一会儿神，他想里面的东西。
　　是夜，严也的床轻轻一陷，紧接着贴到他背后。
　　严也握着身后长出来的手：“睡不着？”
　　应知：“喘不过气，出来走走，走错了房间，顺便找找丢了什么。”
　　严也：“丢了什么？”
　　应知：“圆圆的，亮晶晶，没有安全感可以合上盖子。”
　　首饰盒悄悄露了条缝，眨眼，叶盾脚踩到熟悉的地面，他在黑暗里定了定神，轻手轻脚到书房。
　　他在这里住了有几年，书房是半开放空间，用一面玻璃隔开，有人在书房工作时，如果感觉到外面影响，或者不想被人打扰，可以拉上百叶窗。
　　自从他表示过不满，书房的窗帘再也没有关上。
　　知道他不会对他的设计图纸有多大兴趣，受影响的只会是趴在外面忍不住睡着的人。
　　每次叶盾都要陪着对方工作到天亮，坐在沙发上哈欠不断，打开电视又不敢调大音量，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就像默片，提神的效果不大，更困得睁不开眼。
　　叶盾时常玩着平板上的小游戏，不知不觉歪倒在沙发上睡着，等醒来时已经躺进卧室，窝在对方的怀里，叶盾便再贴近对方的颈窝。
　　适时书房亮着电脑屏幕的蓝光，叶盾撇了撇嘴，这人真当他不在无法无天。
　　前些日子他过得很不安定，又没地方让自己捯饬一番，冒失回来肯定被发现。
　　想不到对方胆子大的当他不存在。
　　叶盾又觉得委屈。
　　当!
　　叶盾捂着脚，迅速找回拖鞋，看清地上凭空冒出的行李箱，突然愣住了。
　　行李箱散落着图纸，这些设计稿应该在书房。
　　叶盾知道图纸交付前，对设计者代表什么，他从不越界到书房。
　　现在图纸堂而皇之转到了行李箱里。
　　“你这个不知廉耻……这个趁虚而入……”叶盾咬牙切齿。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这座房间的其它精怪，不告而别的他，不是房子的主人，跟房子的主人也没关系。
　　眼泪比冷汗先一步滴到行李箱里，浸湿了图纸上的数据。
　　他们搬过几次家，平时这只行李箱存放在卧室的壁橱内侧，叶盾只在出远门前将他拖出来。
　　离开时叶盾特意查看里面没有重要的文件，又朝墙壁藏了藏。
　　怎么可能藏的下？
　　没有这只行李箱还能再买一只，人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正好替人找到了更新的借口。
　　这时候拿了出来，叶盾后怕，如果他再不来，是不是人就跑了，搬家地址都不告诉他。
　　他彻底被放弃了。
　　想到此，叶盾悲从心起。
　　书房立时发出不小的动静，慌慌张张跑出来查看，灯亮的瞬间，只见地上凌乱的行李箱，扑了一个轮廓。
　　男人紧张的神情明显缓和很多，打量房间。他合上行李箱，拖到卧室，紧靠着壁橱墙壁。
　　从银行回来，他在房间里找了很多遍，若是叶盾根本没有离开，只是跟他赌气，藏在角落等他发现。
　　他发现了这只行李箱，平时叶盾会在搬家前夜用它盛放图纸。他从不过问，里面空荡荡，没人藏在里面。
　　他翻着每一层，希望找到丢失的银行卡，叶盾很喜欢自由，不可能躺在狭窄的卡层里。
　　想了想，重新打开行李箱，在人形的轮廓上躺着，挺好，空间不算小，能放下两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