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十环》以向北

15、夫唱妇随

　　十五分钟后，许菁菁睡意朦胧间，接到了韩煦的电话：“喂？”
　　韩煦那边听见许菁菁的声音，像是有所迟疑：“你在哪儿呢？”
　　“在房间里睡觉啊。”许菁菁现在真的困得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别的事。
　　韩煦那边又安静了几秒钟，才问：“祁昭……情况怎么样啊？”
　　“不知道。”许菁菁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韩煦像是瞬间炸毛：“不是！你把他带出去就只是把他带出去？然后把他自己扔去了医院？！”
　　要说邱渝生是他们射击队的眼珠子，那祁昭就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眼眶，韩煦都宝贝的很。
　　“没有啊。”许菁菁已经让韩煦吵醒了，认命的从床上坐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扔给白航锐了。”
　　韩煦：“……真有你的。”
　　挂电话前，还给许菁菁留了句：“难怪你今晚上那么殷勤。”

　　韩煦转头给祁昭打了电话，关切道：“怎么样了？”
　　“死不了。”他的刺头队长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
　　韩煦：“……死不了就行。”
　　“白航锐在你身边？”韩煦没话找话。
　　“不在。”
　　“啊？”韩煦第一反应是白航锐出去给他买吃的了。

　　“怎么？”祁昭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调侃：“惦记上他了？”
　　韩煦的脸色从赤橙黄绿青蓝紫变成黑：“我他妈……”
　　“别惦记了。”祁昭语气里带着痞气，更像是不经意：“白航锐是祁昭的。”
　　韩煦现在万分确定，白航锐没在祁昭身边，甚至都没在祁昭待的房间里。
　　要不然那个整天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小队长，怎么可能这么……放肆。
　　“挂了挂了。”韩煦一脸恨铁不成钢：“大半夜的别这么猖狂。”

　　祁昭看着因为电话挂断黑屏的手机，唇角染上很明显的笑意。连白航锐站在等待室门口都没看见。
　　祁昭笑了十几秒钟，一抬头，看见了白航锐。
　　祁昭：“……”
　　白航锐眼看着祁昭的表情从偷笑变得破碎，不禁觉得好笑，大少爷啊，做事怎么还敢做不敢当呢。
　　“你什么时候来的？”祁昭语气里带着迟疑和不确定，在心里把所有运气之神都求了一遍。
　　“我要是说你打电话之前我就来了，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不？”白航锐语气里的调侃很明显，他就是故意想逗逗祁昭。
　　祁昭：“……”
　　祁昭没说话，但是一双眼睛里的杀气代替他回答了。

　　白航锐把检查结果递给祁昭，开口安抚他：“放心，刚来。”
　　“刚来就看到你在那里傻笑。”
　　白航锐最后这句“不经意”的话，无疑是给了祁昭一颗定心丸。
　　祁昭拿起外套穿上，率先起身往外走，又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只要外面裹着的那层“马甲”没掉，他就永远是那个“没原谅”白航锐的祁昭。
　　殊不知他这副小孩子心性，看在白航锐眼里，就和他看邱渝生是一样的。
　　幼稚。

　　第二天一早，祁昭刚醒就听见敲门声，下意识的以为是白航锐又来了。
　　先进了浴室对着镜子认真摆弄了几下自己睡的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才去开门。
　　“祁昭哥哥！”
　　看见邱渝生的瞬间，祁昭的心情显然是没有刚刚那么好，倒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充满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的那种失落。
　　邱渝生见祁昭脸上的笑意淡了点，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以为祁昭还在因为昨晚上的事生他的气，低头很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祁昭猛地反应过来，揉了揉他的锅盖头：“没事没事，没怪你。”
　　邱渝生声音比刚刚更低：“可你不高兴了。”

　　祁昭努力挤出一个笑，安慰他：“没有不高兴啊。”
　　邱渝生认真的看了他好久，忍不住说了句：“……要不你还是别笑了吧，好难看。”
　　祁昭：“……”
　　要不是你还是小孩，哭了还得老子哄，老子高低把门甩你脸上。
　　“你这么早来找我干嘛？”祁昭平复了好久，才忍住甩门的冲动，淡定的问了句。
　　“喊你去吃早饭。”邱渝生脸上露出神秘：“听韩教说，今天早上餐厅有神秘大餐哦。”
　　祁昭忍了又忍，才没把韩煦骗小孩的话揭穿。
　　他在这个酒店住过很多次，早就下了酒店官方APP，他能看得见一日三餐都能提供哪些食物。
　　今天早上的早餐和前几天都一样，哪来的神秘大餐？
　　“那你等我去换个衣服。”祁昭说完，让邱渝生先进了房间，自己到卧室换衣服。

　　餐厅。
　　邱渝生围着自助餐台看了很久，也没找到韩煦说的“神秘大餐”，很失望。
　　但是他今天意不在此，就算很失望也不能表露出来。
　　于是今天的祁昭成功收获了一条“小尾巴”，陪着他吃早饭，问他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主动给他夹餐。
　　上午赖在他房间里“献殷勤”，给他空了的杯子添水，问他吃不吃糖、吃不吃零食……
　　吃午饭的时候和早上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吃完午饭，祁昭眼看着邱渝生又要跟着他回房间，出了电梯之后认真看着他：“怎么了？”
　　邱渝生小嘴唇一抿，低声说：“没事。”

　　“没事一直跟着我干嘛？”祁昭看透一切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故意闹他。
　　邱渝生头比刚刚更低，不说话。
　　祁昭也沉默，像是故意给小孩制造紧张氛围。
　　过了好久，眼看着小孩要哭出了来，才开口：“说了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邱渝生抬头看他，眸子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祁昭伸出手，给他看：“本来也没多大事，很快就消了。”
　　“你是小孩，”祁昭耸耸肩，不在意开口：“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不怪你。”
　　邱渝生学着祁昭的样子蹙眉，犟嘴：“我不是小孩！”
　　祁昭看着他这个样子，妥协了：“好好好，你不是小孩。”

　　“你真的不怪我？”看着祁昭笑，邱渝生察觉到他似乎真的没生气，又重复了一遍。
　　祁昭认真点头：“确定以及肯定，真的没生气。”
　　“但是以后别抱着猫来玩了。”祁昭面对邱渝生，神情难得严肃：“抓了我没什么大问题，我是成年人，但是你不行。”
　　邱渝生唯一一次没在祁昭面前重复自己不是小孩，点点头走了。

　　白航锐和许菁菁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飞深圳，去机场的路上，许菁菁还迷迷瞪瞪的没醒，抱怨：“不是，你干嘛非要订这么早的机票啊？明明下午不是还有一班吗？赶着回深圳投胎去？”
　　“你再说一遍。”白航锐转头看她，语气里带着打趣：“你再说一遍，我拍下来给我妈看。”
　　许菁菁打了个呵欠，无语开口：“……大早上的别发癫。”

　　三个半小时后，落地深圳。
　　白航锐帮许菁菁拉着行李箱，拽着困得半死不活的许菁菁去打车。
　　许菁菁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问：“哟，大少爷回家都没专车来接？”
　　白航锐在手机上叫了车，转头看她，“善意”提醒：“大早上的别发癫。”
　　许菁菁一个呵欠噎回去：“……你是懂锱铢必较的。”
　　因为许菁菁是真的困，白航锐就让滴车师傅先把许菁菁送回了家，毕竟人孩子困成这样，去他家还要给他爸妈打招呼啥的一遭下来也挺要命的。
　　白航锐也没急着回家，自己一个人在深圳CBD溜达了好久，临近天黑才给许菁菁发消息。

　　【腿长两米二】：姑奶奶，醒了没。
　　【赤橙黄绿青蓝紫】：哟，这么客气。
　　【赤橙黄绿青蓝紫】：回深圳睡了一觉突然升了辈儿，还真不习惯。
　　【腿长两米二】：睡醒了出门吧。
　　【腿长两米二】：别搁那儿说话不腰疼了。

　　回了深圳，他爸妈和许菁菁爸妈还是要见的，四位父母白天上班可以逃过一劫，晚上逃不掉。
　　但是这苦不能他自己受，死也得拉上许菁菁一起。
　　所以打小许菁菁就爱骂他，他是一点不亏。

　　半个多小时后，两个人在白航锐家别墅区门口下车。
　　白航锐推开自家客厅大门，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了，许菁菁只隔着老远扫了一眼，也是同样的反应，退出去重新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了一遍，才蹑手蹑脚的跟着白航锐进门。
　　家里满满的都是赵孟桐和彭钰钰买的“结婚用品”——先不说喜字窗花，渡了红漆的茶壶茶盏，连沙发套都换成了正红色。
　　白航锐沉默良久，开口：“……6”

　　许菁菁震惊过后，笑着调侃：“要不你赶紧把祁昭娶回来吧，别辜负了阿姨一番心意。”
　　白航锐看着她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想看可以出去。”
　　许菁菁瞬间想起来，祁昭生日那天晚上说的那句话：“……你不想吃可以出去。”
　　许菁菁笑的比刚刚更大声了，忍不住开口：“夫唱妇随是吧？”
　　“什么夫唱妇随？”
　　许菁菁和白航锐听见声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该来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