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猫游戏》鼬呀

7、蜃缘之境

　　出校门口不远，走过热闹的小吃街，是嘈杂的菜市场，穿过繁华的步行街，经过热闹的居民楼下，斜对角，就是杂乱肮脏的小巷。
　　居住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活的小心翼翼的，唯恐得罪旁人，哪天就被无牵无挂的人报复，而丢掉一条小命。
　　星星点点的雪花挂在少年的发梢，水滴划过脖颈，从锁骨落下，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少年仰了仰头，一片雪花融进少年黝黑的眼眸里，低头边见到了来接他的小孩。
　　小孩已经等了一会了，脸冻的红扑扑的，手套上粘着泥泞，头发湿哒哒的。
　　我扯下脖子上的围巾，裹在小孩的身上，＂不是让你在家等吗？”
　　雾蒙蒙的眼珠，犹如澄清的湖水，漾起点点水波，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
　　小孩不认同似的,撅了撅嘴，“我也没走多远。”
　　我懒得跟他辩解，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笑盈盈的看向他，“你猜我买了什么。”
　　“火腿！牛肉！饼干！巧克力！”
　　小孩把木棍塞进我手里，蹦蹦跳跳的拉着我向前走。
　　“你胃口可真不小。”我小心的护着他。
　　这小孩没走几步就开始撒娇，我只好背着他往前走。小孩趴在少年背上，继续兴奋的猜袋子里的东西。
　　“放学啦。”跛脚的张奶奶，推开门要出门。
　　小孩开心的打招呼，“张奶奶！”
　　“老头钓了两条不小的草鱼，中午来吃饭。”奶奶喊了我声就推门进去了。
　　我把一兜菜放在桌子上，“把书搁家，一会回来。”
　　虽然她面相犀利，性格泼辣，时而挖苦我，但对我很好，算是我半个奶奶，以至于活到现在都没饿死。
　　老太太的儿子是出了名的混混，半年着不了一次家，着家扒一次钱，上次为了卖钱，差点把老两口的家卖了，争抢中，老太太摔断了腿。老两口伤了心，从此，就当没生那个孩子，以至于起了让我养老的心思。
　　我拿钥匙推开家门，一间拥挤的小屋，入眼的是一张杂乱的上下铺，上铺堆着杂物，床铺倒是整齐，南面墙几摞箱子上堆着书，西南角供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牌位。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这是牛肉？”老太太愤愤的盯着我。
　　“李叔给我结了工资，这小孩闹着要吃。”我立马甩锅。
　　小孩乖乖的坐在板凳上等着，我被擀面杖重重的敲了下脑袋，“你个馋货。”
　　小铁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张奶奶用勺子搅了搅，草鱼煮开的肉味飘散的更开了，小块小块的牛肉已经炖烂了，沾染了让人垂涎三尺的酱色，表面加了些葱花点缀，单单看着菜色，就可以让人香喷喷的吃下几个硬面窝窝头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孝顺我。”徐老头酌着小酒，呲着那仅剩的几颗牙乐。
　　吃完饭，我抱着小野在凳子上蹭电视，播的是抗日题材的老片子。
　　“奶奶，这小孩，你帮我看几天呗。”就是管他个饭吃。
　　“我去参加隔壁省参加物理比赛，要好几天，得了奖，能有很多钱呢。”我解释道。
　　“你这娃这点倒是争气，我看着，白准喂的胖胖的。”老太太剥着花生吃，看着来回切换的黑白画面。
　　“啥时候？”
　　“明早就走。这卡你也帮我放在这呗，我怕这小瞎子看不住。”我捏了捏怀里小孩的脸，头上又迎上了重重的擀面杖。
　　老太太也没避着我，挪开创下的木箱，搬开挨着床脚的砖，包在红塑料纸里面，掩实后，有捧点土盖了盖。
　　“不能带我去吗？哥哥？”小孩望着我的耳朵。
　　我挪了一下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嬉笑他，“人家不让带不听话的小孩。”
　　“我又不乱跑…”阿野撇了撇嘴，捏着我的手心道。
　　凉意磨蹭着皮肤，我握了握他的手“你这小手就没暖和过。”
　　小孩坏心的捂在我脖颈里取暖，我就这样揽抱着他出了门。
　　阿野从我怀里下来，摸着墙壁的边缘，捧起铁锅架好，携了些柴，小心的点起了火。火光炸起，离他的睫毛不到一瞬，我气愤的把他挪开。
　　“哥哥？”小孩紧张无措的找寻我。
　　水珠在我眼角打转，我知道他是明目张胆的恐吓我，隐晦的告诉我，他离不开我。
　　纤细的睫毛轻轻的掀了掀，如同泛起的涟漪，在我的手背上坠下一个吻，小孩声音沙哑，又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事，“哥哥，带上我吧。”
　　我死死的勒住他，和他一起坠入了地狱。

　　沈淮：下地狱？
阿野星星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