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道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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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用丹药用秘法堆积起来的修为罢了。”罗道真不屑道，听见其他长老夸赞苗聆泉，面上没有一丝好脸色。
“罗长老，慎言。”吕载云声音不大，周身却已经散发冷意。
莫言明从中调和，笑道：“我看两位天资卓越，若能成为沧澜派的内门弟子，有当一日定能大有作为。”
此话一出，罗道真眸光沉沉，这话里的算盘真是打得清清楚楚。
罗道真并不给面儿，道：“我与玄机道长的赌约，可还记得？”
“若苗聆泉在这擂台赛中取不了第一，那她便要离开沧澜派。”
“若她取了第一呢。”吕载云漠然看他，周身的冷意更甚，“你为何，单单看她不顺眼？”
罗道真哽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吕载云这个问题，难道说我针对苗聆泉是因为对你的不满吗？
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莫言明额冒冷汗，罗道真对吕载云的不对付都是放在明面上了的，但凡有点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吕载云竟然丝毫不曾察觉。
“好了好了，选弟子之事要紧，有什么话便私下说吧。”莫言明再次从中调和，只觉得出门没看黄历，踩了霉运。
罗道真顺着台阶下，不再言语，吕载云没得到答案，只怔愣眨了眨眼，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擂台上。
苗聆泉与谢逸的对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苗聆泉周身水晶，不断被谢逸的剑气化去，转瞬间水变成气消弭于空中，仿佛放开了闸门，灵气泄洪般浩浩荡荡涌入丹田之中，苗聆泉感觉自己丹田暴涨，如同有限的容器被撑得扩大开来，但她面上不动声色，仍全心全意迎战，实则背后的汗已润湿衣衫，透出灰褐色的斑斑点点。
绚丽的光芒异常刺目，凝结而成的尖锐水晶凌空射去，发出破空之声，被谢逸的剑打散后碎成块块晶莹，划过谢逸的脸庞，磕破皮肤，见了血。
谢逸微微蹙眉，眼中闪过暴戾，他身形如电，周身灵力裹住长剑，顿时剑身如雪，在晴光之下烨烨生辉，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一道道水珠从天而降，是水晶击溃后化成的水珠，此时再无杀伤力。
苗聆泉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丹田之处灵力的运转开始堵滞，是用之过度发出的抗议。
“啧，怎么还不来！”苗聆泉声音极小，殷红的血从她鼻腔中缓缓流出，她伸手抹去，眼神狠戾的注视着对方，如同豺狼虎豹捕猎猎物时，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已经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该速战速决！
谢逸心想，体内真气疯狂涌动，两人之间的较量仿佛上升到了生死地步，一股威力十足的剑气凌空劈开，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当头劈下——
是时候了！
苗聆泉眼睛一亮，双手掐出复杂的法印，口中默念真诀，突然间有轰然炸开的声响，紧接着一道凌厉剑气从谢逸身上飞驰而出，这道剑气不同于谢逸的剑，更快，威力更甚。
崩——
凌空劈下的剑气被挡住，随后发出争鸣，又在眨眼间化去威力，紧接着谢逸手中的剑便碎成了好几节，散落在地。
谢逸面露诧异，随后被那道莫名其妙出现的剑气打落擂台。
“收！”
苗聆泉一声轻喝，剑气流蹿在她两指指尖，最终化为剑符，被烧殆尽。
苗聆泉俯身看台下的谢逸，眼中闪过快意，唇角微勾，道：“谢道友，我胜了。”
“什、什么？”
观看的弟子瞠目结舌，完全没明白这突然急转直下的形势，有弟子擦了擦眼睛，“怎么回事，苗聆泉打赢了谢逸？”
“方才发生了什么，那莫名其妙的剑气是从何而来？”
“谢兄败了？”有人不可置信，苗聆泉站在那台面上俯视底下弟子，没有一个人为她欢呼，全场呆愣如同三岁痴儿。
诸位长老此时也还没反应过来，吕载云反倒成了最淡定的人，只见他扭头对罗道真说道：“罗长老，她取了第一。”
这话平淡无奇，甚至不带多余的情绪，可说出来就像是打在他脸上。
罗道真回过神来，反驳道：“不可能，她手中那枚剑符是从何而来！”
剑符使用一次之后便会无火自烧，虽然只有短短片刻，吕载云还是瞧清楚了那枚剑符上有沧澜派刻录的标识，很快联想到这是之前善工堂发放下来的剑符。
但上面似乎被改了几道。
吕载云眉宇间带疑，但仍做出了解释：“她手中剑符，是两个月前有驱鬼之功，善工堂发放下来的。”
想了想又在后面补充，“若有疑，可找来善工堂堂主一问便知。”
罗道真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外门弟子擂台赛一事本就不拘泥是否借助外力，福禄、法器皆可用，毕竟考核也有这两项指标，苗聆泉用着剑符倒也合情合理。
罗道真此时不可能去将善工堂堂主唤来，这样只会显得他斤斤计较。
本以为是必赢的局面，没想到最后竟然输了，罗道真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吕载云看向台面上的苗聆泉，摇摇欲坠，灵气挥霍一空，此时也只是勉力站着。
吕载云站起身来，腰间的乾坤袋自从脱离飞出，张开袋口，里面飞出一瓶丹药，瓶身打开后各数的灵气丹飞到各位外门弟子手中。
“灵气丹赠予诸位恢复灵气，辛苦各位了。”吕载云表情不动，收到灵气丹的弟子宛若手捧宝珠。
这灵气丹品阶上乘，此刻在掌中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有些弟子舍不得吃，便将其收好，看向吕载云的眼神充满孺慕，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上阶灵气丹，说给就给，一看就是位大气的仙长。
苗聆泉也接了一颗，抬眼出看向吕载云，似笑非笑，张嘴吞下，灵气丹入口即化，淡淡的凉意充盈口舌，激得她沉重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丹田也逐渐运转，灵力缓慢而入，浑身上下只觉畅快充实。
再看谢逸，他敛眉低目，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言语：“那张剑符，是何时贴到我身上的？”
苗聆泉以为他不会察觉，闻言倒也不惊诧，笑道：“秘密。”
剑符在苗聆泉上台之时，早已藏在谢逸身上。
苗聆泉散修出身，在修仙界就是无门无派的流浪儿，既然身在修仙界，走南闯北，自然什么都要学一手，早些年研究过符箓，现成的剑符被她画了几道，加了些无伤大雅的功能进去，比如能隐藏剑符，能牢牢粘在他人身上不被发现，又比如可隔空催动剑符。
这些小技巧都是些不入门的手艺，但苗聆泉学的孜孜不倦，叫她正把八经画出有大功效的符箓，反倒是画不出来了，在已有符箓基础上加工，她信手拈来，这大约得益于早年赤贫如洗，身上灵石积蓄只能买一些便宜的符箓。
至于这枚剑符是什么时候到谢逸身上去的，苗聆泉眸光转向井绍杰——
这还得多亏了井绍杰那火球，贴着谢逸近身攻击，这才有了机会。
苗聆泉自知光凭打斗，自己迟早会输，早早埋下剑符，只等谢逸露出破绽，灵力挥霍后催发剑符，给他致命一击。
这般隐晦的小手段，她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但兵不厌诈，只要能赢，又何必计较手段是否光彩？
谢逸这样一问，大家也就明白了过来，苗聆泉用一枚剑符给了谢逸最后一击。
姜和很快宣布了前三，苗聆泉与谢逸一战已经分出高下，苗聆泉位居第一，谢逸次之。
紧接着长老们开始选内门弟子，轮到吕载云，谢逸与苗聆泉的视线共同汇聚在他身上，后者老神在在，不假思索道：“我选井绍杰。”
弟子们纷纷露出惊愕神色，井绍杰更是一脸茫然，指了指自己，确认吕载云果真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后面，瞪大双目：“我、我？”
吕载云点头，问：“你可愿？”
冷若冰霜的视线宛若冰霜雪剑一般刺向他，井绍杰身形一僵，咔咔回头去看，只见苗聆泉一双明眸饱含冷意，直直看他。
井绍杰：“......”不、不是，他不想学剑啊。
井绍杰不知该如何回答，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吕载云不太好吧，毕竟方才还拿了人家一颗灵气丹。
真是令人为难。
吕载云等着井绍杰的回答，苗聆泉幽怨看他，眸光盈盈，仿佛他是弃了她的负心郎。
长老们一早就听过吕载云的选择，倒也不惊讶，莫言明见井绍杰左右为难，笑呵呵解释道：“掌门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来亲自选弟子，玄机道长今日所选的弟子，便是隶属于宝雅阁的。”
井绍杰闻言，放下心来，大声喊道：“我愿意，谢谢仙长！”
吕载云淡淡点头，轻巧地在椅子上坐下，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卸下重担，坐着便沉入自己的世界，不再过多理会。
罗道真是一早就选定了谢逸，谢逸虽然败了，但剑法的造诣较其他弟子是出众的，且沧澜派中只有剑王阁是剑修之地，因此心中早已认定他会入剑王阁，但流程还是要过。
只见他一手覆在背后，浓眉一凛，神色肃穆，一派大能威严，道：“谢逸，你可愿入我剑王阁？”
谢逸单膝行礼，拒绝得很是干脆利落，道：“我不愿。”
“我望能入玄机道长门下，望玄机道长传授我剑法，助我在修行大道上大有所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道可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