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游戏》乐业0v0

30、疯铃铛「恶寒」

　　天色不早，他们都各自回去休息。
　　十狸看起来有些蔫气：忙前忙后一天发现任务中心人物压根不想走，还使绊子……
　　他百无聊赖地划动屏幕，突然危浅聊天框出现个小红点。他点进去，浏览了个大概。
　　鱼跃见师故一直不醒，想找危浅帮忙。说来碰巧，他们走后没多久，十狸就来了，师故也醒了。
　　鱼跃出去的时间是凌晨，碰到危浅后，他们就私自出去找线索了。中途碰到了伥鬼，但还好，两个人都没出什么大事。他们碰到老虎的时候，铃铛姑娘就在旁边，她直接走了没管他们。危浅护着鱼跃离开了。铃铛姑娘可能真的以为鱼跃被老虎吃了吧……他们离开之后，伥鬼才碰到师故十狸两尊大佛。
　　“然后呢？”
　　十狸看了一眼师故，愣愣地说：“你不是回去了吗？”
　　“学你的。”
　　“还没有什么发现吧……他们两个应该还在一起。”十狸随便划了划屏幕，就关了。
　　“铃铛姑娘可能不是给你弟弟打掩护，只是误会了。”
　　“不管铃铛姑娘有没有误会，还是让他们不要到处乱走的好，容易引起是非。”
　　“嗯。”十狸坐在木凳上，手撑着头。
　　话题突然终止，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师故问出早有的疑问：“虽然不理解你为什么如此共情NPC……”除了十狸之外，其他新革人对NPC的态度淡淡的，没有这么执着。“但你真的能完成自己的目标吗？”许赭他们已经失败一次，易邙手下的组织并不乐观。
　　“可以的……”
　　师故看了一会低着头的十狸，叹了口气，说：“那好好干活吧。你今天状态并不好，连假装的笑都没有了。”
　　晚风微凉，纸窗因木棍撑着才没有吱吱嘎嘎的摇着。但风吹着人的脸，冷冷清清的。十狸还是撑着头，人有些晕。他点了点头，也觉得今天状态不好，但他有些意外，师故会直接指出来。十狸没有像之前一样调笑着指出他的异常，安安静静听着后面的话。
　　“你们很有能力，如果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并不会这么混乱。”师故一直很敏锐。
　　“居然被你这个新手教训了耶……”十狸知道他说的没错，傻傻地笑笑，应了他的话，“我知道了。”
　　“嗯，早点睡吧，明天见。”
　　“晚安。”
　　“嗯。”

　　次日中午，他们直接去了那个破旧小屋。和记忆里一样，坍塌的木屋，破瓦满地。
　　师故和十狸讲了个大概。
　　十狸捡起一片半边被青苔吞噬的碎瓦，说：“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铃铛姑娘也是虫子。”
　　师故突然头皮发麻，想起一件事，说：“铃铛姑娘小时候被淹在药罐子里过，可能……就是关在这小木屋！”
　　他们穿过“三角形”的房梁，空间压着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师故看到地上散落着些书籍纸张，但已经泡烂得七七八八，捻起一张纸，只能模糊认得上面画着一直蚯蚓样的虫……
　　十狸看到地上有一块空处，用脚踩了一下。木板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们废了点力气才把木板打开，里面全是恶心的虫子，黑乎乎的东西糊得到处都是。
　　他们又把木板盖上了——拍里面的虫子爬出来，也是因为实在恶心。
　　“我看到半个头骨。”十狸说。
　　师故用手巾擦了擦手，说：“应该是铃铛父亲。”他低头瞟见了一只像水蛭一样的虫子，一脚踩过去。
　　周围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死……分裂成两只了。”十狸目光和师故对上。
　　“跑！”
　　他们身体刚离开小木屋，小木屋就塌掉了，准确来说是塌得更彻底了，里面是一点空间也没有了。各种恶心人的虫子爬了出来，可能是刚醒的原因，它们的速度并不快。
　　十狸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竹筒，里装着红花制成的药水。他把药水泼了出去，像泼血似的。
　　那些虫子碰到药水，一瞬之间就融化成泥。虫子并不多，最密集的地方泼了药水之后，只剩一小部分虫子。这些虫子本还在向前，但又好像是收到什么指令，又四散离开。
　　师故问：“哪来这么多药水？”
　　“危浅偷的，本来打算用来消灭那些挡路的蝴蝶的。”十狸随手把竹筒丢在地上。
　　“还有吗？”
　　“没了。”十狸看向远处，“我们可能今天还是找不到这个洞窟了。”
　　十狸想了一会，又叹气道：“也没用，这里不比美食街那样的地图，小镇离森林有些远倒也无所谓，可偏偏这就被群山包围的地方。我们去洞窟里绝对会碰到群虫，没有药水，也不能用火直接烧。”
　　除了看那舞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可是「祈鬼舞」是靠铃铛姑娘的主观意志的……除非有一个时间，铃铛姑娘不得不跳……
　　“深夜神女庙。”
　　“那行。”十狸突然坏笑，“还好规则里没有宵禁。”
　　“有也不照样爬墙。”
　　十狸笑着耸肩，道“也是。”

　　中间这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师故他们沿着河流走。这条河把村子的房屋与天地分开。他们站在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田看着不大，能养活这一大村子的人吗？”师故突然说道。
　　“要看这是一年几熟……不对，这村子大概有百户人家，这些地即使一年三熟产量也不够……那他们为什么还会接受外来人口？”
　　“也许这里并没有那么多人？”师故压低声音。“像周成友生出的虫子要是没被消灭会长成人吗？或者说人被虫子控制本身就是行尸走肉呢？”
　　“那他们还是会被饿死。”十狸撑在栏杆上，看着来往的行人，“这可能就是为什么需要外来的人。”
　　师故说：“和西蒙他们说一声吧。”
　　“嗯。”
　　“那糟瘟的巫婆就该被吃！就是她放了虫子，害我孩子饿死！”桥边传来妇女的议论。
　　另一个妇女附和着：“要不是梁大人早发现她的阴谋，把她赶走了，我们更会受难！”
　　“是啊，但她恼羞成怒，引发虫灾！”
　　师故走过去，看到是两位正在捣衣的妇女。
　　“别说了。”一位妇女发现桥上的两人，手肘戳了一下一位浅色衣服的妇女。
　　另一位深色衣服妇女囔囔着：“怎么了！”
　　浅色衣服的妇女不断给她使眼色。深色妇女的目光却在手头衣服上，她眼珠子转了圈，小声说：“她家人都被吃了吧？尤其是那该死的……”
　　浅色衣服的妇女又瞟了眼桥上，发现人走了，才嗔怪她：“刚刚有外人！这事传到梁婆婆那你就完了！”
　　深色衣服的妇女瞳孔一缩，观望了四周，口齿不清：“啊？外人……哦，这……额。”最后慌张转为羞愤，撂下一句：“像她那样的外人都信不了！”然后，她提着篮子匆匆离开。
　　留下的妇女吓得就地祈祷，嘴里念念有词：“山神息怒……”
　　师故他们并没有走远。十狸和西蒙安排了些事情，抬头就看见师故在思考着什么，问：“想到什么了吗？”
　　思路被打断，师故只好边说边想：“巫婆……我想到第一天见的梁婆婆。”
　　“她好像是神婆，而且并没有被老虎吃了。”十狸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说道：“应该是那伥鬼，但她的家人又是谁？为什么也该死？”
　　“铃铛姑娘。”
　　“嗯？”
　　“我之前就觉得伥鬼和铃铛姑娘长得挺像的。”
　　十狸思路一点就通，说：“铃铛姑娘被诬告驱逐，母亲被老虎吃了成伥鬼，父亲想用一些蛊术复仇。但蛊术传女不传男，他只能私自研究，木屋里也留有许多书籍。但他最后因为技艺不精，不仅害死了自己，也带了虫灾。所以他们一家都该死。”
　　“铃铛姑娘应该是解决了虫灾，被奉为了神女。”师故还是有些想不通，“那她为什么要救村子里的人？她应该是不仅恨父亲，也恨村子的人啊？”
　　“因为她不救村子里的人推动不了剧情。”十狸有些失落，“也不对，剧情应该是按程序走的，bug的出现一般伴随外界干涉。”
　　“也可能是误打误撞？剧情就是那么写的，然后才发现自己是个NPC……才想要出去。”师故也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大胆，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别妄下结论吧……”
　　NPC不能违背剧情……一个有意识的人却是错误的产物，有思想但不能自我控制，这么想来确实有点惨。
　　师故开始共情NPC了……也许早就共情了吧……
　　“如果真的是误打误撞……”十狸突然接话，“那「祈鬼舞」就不是依照铃铛姑娘的主观意识而产生的。你这个思路没有问题，可能真的是误打误撞。”
　　“嗯？”
　　“我早就在想这通关条件这么苛刻，太过于依赖NPC的主观意识了，通关的可能性太低。”十狸顿了一下，“那我们可能要用某种方法逼迫她不得不跳这舞。”
　　师故想到件事，感觉全身发麻，他看了一眼十狸还在认真思考——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难怪铃铛姑娘想真正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