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LL007

74、厌倦了什么，人还是关系

　　“顾侒，别再给我电话了，我很累。”没给他机会质问自己，林烨挂断了电话。

　　她是了解他的，高自尊的人，不会屑于在被抛下被拒绝后反复纠缠，但答案他一定会找她要的。

　　但她现在没有和他解释的精力和情绪，光做这个决定，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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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顾侒给她微信：冷静了吗？

　　她回：一直很冷静。

　　他再问：这几天哪天有空，我找你当面谈谈。

　　林烨说：我去找你吧，今晚你方便吗？

　　两人交往的时间里，全是顾侒飞，结束时，她理应主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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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让顾侒接机，林烨到了酒店，在楼下的中餐厅定了一间包房，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了他。

　　没刻意卡点到，她放下行李就去包房点好了菜，安安静静等人。

　　顾侒推门进来时，林烨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他状态不错，干干净净一张脸上不见任何萎顿。

　　“我点好菜了，先起菜吃饭，还是先聊？”

　　“你饿吗？”顾侒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不饿”，林烨摇摇头。

　　“那就先聊”，顾侒抬手给两人桌面的茶杯斟上了茶水。

　　“厌倦了是什么意思？”顾侒定定看着她，“是厌倦我这个人，还是这段关系？”

　　他犀利得让林烨愕然一愣，半响，诚实回道：“关系”。

　　顾侒点点头，端起水杯喝一口，轻轻放下。

　　沉默良久，他缓缓叹口气，垂眸问：“我还有争取的可能吗？”

　　林烨摇摇头。

　　临江的酒店，餐厅设在顶层，阴天，细雨，西江在朦胧的雨雾中蜿蜒，江两岸的灯群也显暗淡。

　　顾侒望着窗外发了片刻呆，把目光挪到她脸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是我的问题”，林烨很快给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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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侒到底有什么错呢，喜欢一个女孩儿，却理解不了她，只得自己找答案。

　　如果非说有什么错的话，应该是错在太执着了，理解不了对方对感情的态度就应该果断放弃，而不应抽丝剥茧的去把这人拨了个干净。

　　想知道她的籍贯、证件号码，只需要翻翻她的登记证件就行。

　　想知道她毕业的院校，出生的时间、地址，甚至户口本上有几口人，对于他这样的技术大拿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甚至动动手指打开一个自己开发的应用系统就行。

　　只要他想，她根本没有任何秘密。

　　扒开林烨历经千辛才穿上的这身外袍，他又看到什么呢？

　　被生父虐待，遗弃，再被母亲抛下，最终一个人背负一身的债务孤零零活着…

　　哪一项不是脓疮烂褥一般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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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能让他对着她匪夷所思的爱情观一再让步的，并不是林烨引以为傲的业务能力，也不是她自认为优越的姿色，而是她的身世。

　　那个在本地被很多人口口相传，既狗血又凄惨的身世。

　　他轻易掀开她严防死守的身世，一步一步靠近她，想要给她爱，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果真是个想要拯救世界的人啊。

　　可这种方式，对于林烨这样的人来讲，和那些查清楚对方的收入紧跟着便一猛子扎入爱河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世上的爱多姿多彩，有人爱对方的钱，有人爱对方的强势，有人爱对方的温柔，甚至还有人爱对方的残缺和不幸…

　　都没有错，爱情本身就需要一个触动的trigger。

　　错的不是顾侒，要错也错在这命运，她需要救世主的时候他不在。

　　现在的她，不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让自己小丑一般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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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过得不好，是吗？”

　　“不要太好啊！我妈是方圆五百里有名的美女，我爹貌比潘安还多金”

　　“真的吗？”

　　“你在怀疑哪一句呢？基因不是摆这儿吗？”

　　曾经的对话像一部严丝合缝的滑稽剧，两人都演得很好，一个睁眼说瞎话，另一个也是。

　　对了，那是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撒谎吧，但有什么关系，后来也肯定知道了。

　　后来的顾侒知道了她缺钱、缺爱、缺安全感，但他不知道，为了生活苦苦挣扎，频频低头的人，最缺的，其实是尊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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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散伙饭，顾侒最终没有吃。

　　离开时林烨从衣兜里拿出那条项链递给他，“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耐心。”

　　他从她掌心把项链拎起来，像当初从江中飞到北京，再冒着大雪冲到她面前一样，上前半步帮她戴上了。

　　“留着吧，真不喜欢就扔掉。”

　　深深看她一眼，他转身，推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