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LL007

21、春风街翡翠明珠

　　当天，谢天滞留江中和客户做“深度交流”，林烨蹭科讯的车撤回深市。

　　刚失完恋就眼看着要“失标”的顾大美女，面无表情坐后排，整一座冰山美人。

　　良久等不到她自行“解冻”，坐一旁的林烨只得硬着头皮做辅助，她扭头看着顾心遥冷若冰霜的脸，温声细语道：“

　　“顾姐姐，鲁迅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我觉得并不全对啊…

　　你看，你刚恢复单身，我恰好也没有对象；万一你丢了这张单，我这个季度最大的单子也没了着落。

　　我们两的悲伤简直不要太通啊…”

　　她陪着笑小心翼翼问：“要不，我们找地儿喝两杯，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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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心遥脸上回了温：“不会丢的，容我整理整理思路。”

　　说话间，她的手机叮铃铃响起，撇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顾心遥的嘴角翘了起来：

　　“怎么？到深圳了？

　　我大概一个小时下高速…

　　行，一会儿你把地址发给我，对了，你看看程岚有没有空，叫上一起吧。”

　　接完这通电话，大美女的情绪彻底阴转晴，她侧身看着林烨，轻挑柳眉问：

　　“要喝酒？酒量很好？”

　　“不空腹的情况下，白酒二两，红酒半瓶…必醉！”林烨把自己远远摆不上台面的“实力”双手奉上。

　　顾心遥嫌弃地瞥她一眼：“二两必醉？还是饱腹状态？你说的喝两杯，还真就的两杯啊？”

　　林烨也深感自己丢人，赶紧岔开话题，“顾姐姐，你刚才电话里说的程岚是联创的程总吗？”

　　“是啊，你认识程岚？”

　　“嗯，我客户”

　　顾心遥随口一问：“关系怎么样？没结过仇吧？”

　　林烨弱弱道：“唉，关系一般…就是老公不在时，时不时邀请我去她家睡一觉的那种程度吧。”

　　“天啦，她已经恶劣到逼迫供应商陪她过夜的程度啦？”

　　顾心遥笑得花枝乱颤，有失一贯的端庄。

　　“别这么说，我都是自愿的，包吃，还有美人陪睡，这种美差不是每个人都求得到的。”

　　程岚怕黑，最怕一个人在家过夜，估计是她的朋友都知道这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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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驶下高速，汇入拥挤的城市大道。

　　夕阳将城市的西面镀上一层浓墨重彩的金，晚高峰在日与夜的交替中沸腾。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晚上我们找个像样的地方坐坐。”

　　林烨无所谓地应她：“不用了，我就这样吧，不耽误。”

　　顾心遥眉头紧蹙，看得出是真发愁：“换条裙子，你这身衣服，唉，看多了，伤眼睛。”

　　说话间，车拐进林烨租住的小区停靠了。

　　这个比她年纪还大的小区，有一种时空穿梭的魔力，能让人一瞬从高速现代的摩登城市回到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初期。

　　林烨很喜欢这种反差的感觉，这两年收入虽然上去了，倒是从未想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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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吭哧吭哧爬到八楼，林烨摸出钥匙打开门。

　　扔下包，解开头发，刚准备扒衣服，电话响了，她点开了接通键，毕恭毕敬打招呼：

　　“顾董好！”

　　顾侒在电话里顿了片刻问：“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林烨嘻嘻哈哈答他：“对不起哦，晚上我要‘接客’。”

　　“接客”这个词在IT销售圈用得普遍，泛指一切商务应酬，但对着一个不管营销的老板，话一脱口林烨就后悔了，紧跟着解释：

　　“对不起，顾董，玩笑话，今晚有几个客户约好了，您是已经在深圳了吗？”

　　“嗯，不想一个人吃饭。”

　　林烨莫名从他平淡的口气里听出了些撒娇的意味，心道：

　　顾侒看起来这么冷淡强势的一个男人，不能坐过山车，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真和自己身上的爷们气质有点互补呢。

　　她忍不住勾着嘴角调侃了他一句：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委屈您和我一起‘接客’吧。”

　　“你吃完饭，给我电话。”没容她推辞，顾侒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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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明珠夜总会，别问我为什么是这里，我也很吃惊。”

　　林烨收到顾心遥短信的时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深圳最豪华的夜总会，未曾想，她第一次迈进去是和几个女人。

　　冲个凉，把头发吹干，她挑一条略显清纯的白色及膝连衣裙，披散着头发出了门。

　　车行至春风路，在一间五星级酒店门口停靠。

　　张扬醒目的招牌，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安保站两旁，一溜烟的豪车从街头停到街尾，这迎面而来的逼人气势让环抱于周遭的商业黯然失色。

　　电梯行至四楼，资客将她领入了五楼的一间包房。

　　大红大紫非常辣眼睛的欧式设计，但半圆形沙发上，三个气质不凡、风格迥异的美女倒是相当养眼——

　　最左边的程岚，直发、欧式大眼、薄厚适中的红唇、不规则的蓝色长裙套米色修身西服，优雅中透着随性。

　　坐中间的女孩身着黑色吊带裙，齐耳短发、略显凌厉的直眉、丹凤眼、薄唇重彩，极精致的妆容让她有点派对小野猫的即视感。

　　顾心遥坐在右侧，还是白日的那身装束，放在夜场相当有生人勿近的冷美人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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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美人”起身把林烨拉到沙发区域，指指穿黑裙的女孩儿道：

　　“文娜，以前做硬件的，刚跳到你们AI看华南制造业，和我是老朋友了。”

　　她拍拍林烨的肩，一言蔽之：

　　“这个小丫头是林烨，万通华南营销总监，今后记得互相帮助。”

　　“文总好！”林烨下意识伸手和她打招呼。

　　文娜“啪”一声拍在林烨的掌心，把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总’你个头啊，今后我的单子都给你，来，喝酒！”

　　“急什么，慢慢喝”，程岚出声救援，她招手示意林烨坐自己和文娜中间：“文娜，林烨这一杯下去，今晚就只能你负责讲笑话了。”

　　林烨没挪步，呵呵笑两声：“姐姐，没事儿，见面礼这么厚，这杯酒我必须得喝了。”

　　她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

　　‘今后我的单子都给你’

　　外企的销售，每张单的背后都是一串利益链，能说这种话的，要不就是有过硬的交情，要不就是个随口就来，编故事能把自己感动哭的角色。

　　但不管怎么样，都值得林烨喝下这杯酒——奇迹无处不在，万一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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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我以为是啤酒！”林烨把杯子往桌面一顿，捂着喉咙，嘶吼一声。

　　文娜随口的承诺是不是真她不确定，但这一口闷下去的酒，倒是真的让她不好受。

　　程岚递给她一杯温水：“威士忌，让你别逞强，来，喝点水。“

　　喝下半杯水，缓了好一阵儿，林烨侧身问程岚：“今天怎么定了个这地儿？”

　　“文小姐挑的地儿，赶紧吃点东西，不够再点。”

　　林烨在茶几上拿起一串烤肉两口啃了，转头用胳膊肘碰了碰新朋友：

　　“这地儿我还是第一次来，谢谢你带我长见识啊！”

　　文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斜睨着她，扔出一句玩笑话：

　　“都混到销售总监了，居然还没来过这地儿，酒量还是个两杯倒，啧啧啧，AI华南的生意这么好做吗？”

　　“不好做啊，等你拯救，来，我再陪你喝点。”

　　林烨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刚把杯举起来，顾心遥绕过文娜和林烨碰了碰杯：

　　“文娜，我告诉你，别看林烨年纪小，你们两谁拯救谁还说不准呢！”

　　“看起来确实挺‘小’，像个小学生。”文娜扯着嘴角笑，眼神在林烨胸口毫不掩饰地扫过。

　　“看不起谁呢？”林烨喝得有点上头了，眼风大剌剌把身边三个女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灰溜溜地总结：

　　“好吧，我承认，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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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林烨，所有人都笑了，程岚拍拍林烨的肩膀宽慰她：“别灰心，你可能只是发育比较晚。”

　　很少开玩笑的顾心遥也借题发挥：“林烨，前23年你是只顾发育脑子了吗？”

　　林烨无奈自嘲：“女人，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厚积薄发啊？”

　　一点都不好笑，但几个人依然笑得像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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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心遥唱歌，唱得人心肝颤，唱得满屋子的哀伤，文娜从包里拿出一盒烟递到林烨面前，扬扬下颌问：

　　“来一根？”

　　林烨摆摆手：“戒了！”

　　“啪”一声，zippo清脆的声音，一缕青烟从文娜纤长的指尖袅袅升起。

　　林烨坐立难安地找程岚和顾心遥喝了两口酒，终究看着文娜说道：“给我一根吧。”

　　程岚拍拍文娜递烟的手：“别给她，文娜，让你戒你不戒，瞧，现在还带坏小朋友。”

　　林烨从文娜手里把烟抽出来，再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

　　把烟点燃、深吸一口，她仰头吐出一排烟圈，看着程岚笑笑，说道：

　　“姐姐，我抽烟的时候，文娜肯定还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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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成震动的手机在桌面跳动，文娜提醒林烨：“林烨，你手机响！”

　　“喂，哪位？”林烨头晕得厉害，连显示在屏幕的名字都无力辨识。

　　“喝酒了？”

　　“嗯，喝酒了，顾董？”林烨早喝上头了，理智一息尚存，极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

　　“你在哪里？给我地址”不是商量的语气。

　　“春风路，翡翠明珠”

　　“我现在过来”，电话哐一声挂了。

　　“谁啊？”程岚问。

　　“一个客户”，林烨愣了足有半分钟——顾侒要来？他来干什么？